許開光掛斷電話,心中重新升起希望。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今晚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正在這時,夏豔從門內走了出來,悄悄帶上房門,低聲對許開光道:“我知道誰抓走她了。”


    許開光露出喜色,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快?”


    “嗬嗬,”夏豔笑了聲,沒有正麵迴答,“我輕度催眠了她,引導她說出了一些重要信息,雖然很零碎,但也足以判斷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催眠一個剛剛精神受創的女人,夏豔的專業能力不容小覷。


    得到答案許開光不再糾纏,轉迴正題:“你知道誰抓走了她?”


    “具體還是不清楚。但我得知了抓她之人其中一個姓許,還有一件事,”說到這夏豔也嚴肅了起來,“當時和她一起被抓起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雖然她沒有見到那個人,但她聽到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姓許?許開光不是受迫害妄想,但他立馬想起了他那位“父親”。而隨後的信息更是讓他全神貫注起來。


    “開光,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夏豔有些猶豫,有些擔憂,還有些期待。


    “我不知道。”許開光很坦白,看到夏豔的雙目可見的黯淡下去,他安慰道:“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把程院長找迴來。我一個朋友可能有程院長的線索,我今晚就去找他。”


    夏豔並沒有因為許開光的安慰好過多少。她深深地看了眼許開光,心中盤繞著揮之不去的疑惑。


    她直覺,許開光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但現在重要的不是許開光的秘密,而是程娉婷下落。


    “開光,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了?娉婷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為什麽有人會想對她不利呢?”夏豔分外不解。


    許開光沉默了。他沒法迴答這個問題,因為他隱隱覺得這一切可能都和他有關。


    “而且到現在綁匪也沒有傳過來任何訊息,會不會,會不會……”夏豔說到這兒雙眼蒙了層水霧,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許開光不認為程娉婷已經遇害,無論綁匪的目的是什麽,針對的是誰,在沒有得到想要的之前絕對不會動手,“相信我,我一定會把程院長找迴來!”


    夏豔抬頭,有些迷離地看著許開光,這個向來自信的女人還是頭一次露出這種軟弱的神情,柔軟得像是無根的柳絮。


    “無論如何,謝謝你,開光!”夏豔望著許開光,聲音有些碎:“如果沒有你……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事,我一定會把程院長找迴來的,”許開光柔聲道,一邊拍拍她的背,“你先迴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著。有事再叫你。”


    明明隻是空洞的承諾,但許開光說出來,就讓夏豔那麽安心。


    點點頭,夏豔轉身走了。


    許開光看著夏豔走遠,迴到了房間中。


    李曼歌已經陷入了沉睡,臉上還殘留著驚恐的痕跡。


    許開光窩在了一旁的沙發中,目光平靜地看著李曼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外麵風雨肆虐,風擦過窗戶時發出尖厲的嘯聲,雨一波波潑在窗戶上。


    外麵很黑,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升起。


    ……


    是夜,風雨暫歇,許開光打車趨往鍾叔告訴他的地點。


    他沒同意崔家接送的提議,畢竟他在天南已經惹出了許多事。如果讓崔家來酒店接自己,再被有心人看到,又是麻煩。


    今夜還不知是喜是憂,許開光不想成為眾人焦點。


    崔家方麵當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和許開光別苗頭,欣然同意,鍾叔讓許開光到了報名字他就知道了。


    宴會的地址在天南郊區一處風景區附近,叫做瞻園,環境幽靜,到了地方許開光才發現這宴會的場麵有多大。


    門口一輛接一輛的商務車停下,雄赳赳氣昂昂的男人不斷從車上走下,他們皮鞋擦得雪亮,大理石的地板倒映著他們成功的身影。


    許開光從出租車上下來,為他開門的侍者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相貌平平,衣著平平的男人,猜測著這個男人身份。


    付清車費,和那些拿著請柬的人不一樣,許開光找到領班,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後,領班便恭恭敬敬將他送了進去。


    進去後許開光發現瞻園竟是個造型古樸優雅的江南園林,小橋流水,每一處都蘊著江南水鄉的味道,在天南地方,能看到這種園林真是頗為難得。


    園子中早站滿了攀談的人,他們臉上掛著矜持的笑容,低聲談笑,明明在場不下百人在說話,可這園子裏最響的竟然是悠揚的音樂。


    人群中,許開光一身樸素的裝扮還挺顯眼,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隻不過這些人也隻是稍微看看,倒沒露出多驚奇的表情。今晚的宴會本來就沒限製著裝,隻要你不是穿著涼拖短褲理論上都可以。


    “那個人是誰?怎麽穿得這麽不得體?”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愛多管閑事的閑人,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結梳著背頭的年輕人看到許開光挑了挑眉,似乎對許開光的裝扮很不滿意,“崔二,查一查這個人是誰。”


    他身邊一個油頭粉麵男人立馬應是,小跑著去辦這件事了,片刻後迴來道:“少爺,那個男的叫許開光,好像是三少爺家鍾信請來的。”


    “鍾信?那個供奉?”年輕人皺了皺眉,哼了一聲,“三叔越來越不像話了,請人之前難道不叮囑一聲服裝麽!”


    “是啊,好歹也是來赴宴,怎麽能穿成這樣。”崔二趕忙附和,他知道自家少爺和三少爺家的齷蹉,“而且我聽說他連請柬都沒有,是直接報名字進來的!”


    “沒有請柬?”年輕人眉頭鎖得更緊了,“三叔怎麽辦事的?”


    “那個男人雙目如電,身手應該不錯,”就在這時,一直在年輕人身邊站得像根旗杆的男人開口了,“可能是來參加比賽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年輕人沒好氣地抱怨道:“三叔那一家,辦事就沒靠譜過。上次去浙南助拳,聽說讓一個男人嚇得手都沒敢出,真是丟我們崔家的臉。來比賽就去比賽區和那些粗人待著啊,怎麽能帶到這裏來。崔二,去,讓他去他該去的地方。”


    崔二連連點頭,急忙走向許開光。


    許開光正在餐台邊吃著餐點,不急不慌,一點沒有去見崔老先生的意思。


    畢竟這地方這麽大,他總不能抓住一個人就問崔老先生在哪兒吧?


    還不如在原地等著,姓鍾的都那麽說了,應該也不會讓他等太久。


    正細嚼慢咽著,忽然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走到他麵前,下巴點了點他,倨傲道:“喂,你,就是你!你走錯地方了,跟我走吧。”


    許開光麵對男人的態度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番:“你是崔家派來的?”


    “我不是你是啊,”崔二對許開光的提問有些不耐煩,“等著你呢!快點吧!”崔二知道自家少爺和三少爺家的齷蹉,對許開光自然不會客氣。


    許開光被氣笑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請人的。


    這就是崔家的待客之道?


    “迴去告訴姓崔的,”許開光脾氣上來了,淡淡道:“想要見我,就自己來見我。”


    他也不完全是置氣,隻是如果現在就被這樣對待,待會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許開光雖然想找到程娉婷,但也不是什麽無理要求都能接受的。


    “見你,還親自來見你?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崔二陰陽怪氣地笑了聲,“你知道誰讓你走麽?我告訴你,是崔家的二少爺!”說罷他昂首挺胸,等著許開光大驚失色。


    可他並沒能等到。


    “什麽亂七八糟的,”許開光眉頭鎖得更緊,忽然有些反應過來,“等等,你不是鍾信派來的?”


    “哼,我崔家二少爺的話難道還沒有那個姓鍾的好使?姓鍾的也隻是我們家的下人罷了,”崔二傲然道,“別廢話了,走吧!”


    見崔二這麽沒禮貌,而且還不是鍾信派來的,許開光終於不再客氣了,冷冷道:“滾迴去告訴你主子,我不管他是什麽馬少爺還是狗少爺。請我來的不是他,還輪不到他讓我走。”


    “嗬,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敢在崔家撒野?”主人被罵成是狗,崔二氣得鼻子都歪了,上前一步,就想抓住許開光的胳膊,“我讓你不走。”


    許開光站立不動,狠狠瞪了他一眼。


    崔二就像是被蠍子蜇了一口似的,一下子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竟然跌倒在地,甩了個屁股蹲。


    這頓時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周邊傳來清笑聲。


    崔二一張臉頓時紅,狠狠瞪了許開光一眼,他指著許開光叫囂道:“你等著,我告訴你你要倒大黴!”說罷他爬起來拍拍屁股急匆匆地走了。


    許開光瞥了那人的背影一眼,搖搖頭。


    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羞辱一番,他火氣也上來了。


    崔家一定要給他個交代。


    正這麽想著,不遠處忽然響起一個有些遲疑的溫柔女聲:“你是……許先生?”


    許開光扭頭一看,一個女人正向她走來。


    女人穿著一身白色裙裝,染成玫瑰紅色的長發壓著大大的彎披散在肩頭,精心修飾過的臉上放射著成熟的光澤。短短的裙裾下一對豐潤的長腿穿著一雙透明絲襪,白色的高跟絆帶涼鞋更顯得女人身材高挑,豐挺。


    此時女人也看清了許開光,笑道:“許先生,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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