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就在這時,不遠處又響起一個聲音。


    今晚,這條寂靜的河邊,人一撥一撥。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柳芊芊身子一抖,下意識推了許開光一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張敏帶著一個英姿勃發男人正站在不遠處。


    男人看著這邊,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哥哥?”柳芊芊頓時清醒了,趕緊鬆開手,慌亂道:“你怎麽來了啊?”


    “我怎麽來了?不是你讓人找我來的麽!”柳如龍走過來,看到許開光,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後就是忌憚,點點頭道:“真巧啊!”


    柳芊芊經提醒才想起來好像真有這件事,但很快她就驚訝於哥哥和許開光之間的招唿:“你倆認識?”


    “見過一麵。”許開光笑了笑道,“柳兄的記性不錯!


    “嗬,畢竟你給人留下印象太深刻了啊!”柳如龍聲音淡淡,但是眼中的警惕絲毫不減,“如果沒事,我能帶我妹妹走了吧?”


    “當然可以,令妹的自由可沒人限製。”許開光聳聳肩道。


    “芊芊,走吧。”柳芊芊直覺地感覺到哥哥和許開光之間似乎有什麽事,但現在也不是提問的好時候,何況她不知道剛才哥哥看去多少,還有些心虛。最後猶豫了會兒,鼓起勇氣道:“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麵麽?”


    “看緣份吧!”許開光微微一笑。


    聽到這個迴答,柳芊芊似乎有些失落,打了個招唿便離開了。


    目送妹妹和張敏走遠,柳如龍看了許開光一眼,低聲道:“我雖然不是你對手。但我發誓,如果你敢讓我妹妹傷心的話,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幹掉你!”


    麵對柳如龍重重的威脅,許開光迴得很輕:“你放心,我對小女孩沒興趣。”


    “哼!最好是這樣。”柳如龍冷哼一聲,最後深深看了許開光一眼,轉身追走了。


    隻剩下許開光靜靜地站在那兒。


    ……


    “恭喜恭喜啊,彭老你又尋摸到位少年英傑。”宴會上,彭老臉上掛著淡淡的笑,身邊站著落後他半步的許開光。


    這些人和彭老打過招唿後又來和許開光攀談。許開光臉上掛笑,應對自如,畢竟他很小的時候就學過這些東西。


    等男人離開,許開光舒了口氣。


    算上這一位,他今晚已經見過十數人了,而這些人的名字說出去,膽子小的都要抖一抖。


    終於,上來問候的人少了,彭老看了許開光一眼,忽然道:“陪我出去吹吹風?”


    夜色已深,許開光跟著彭老站在空無一人的小橋邊,麵前是緩緩流淌的小河。


    “很累吧?”彭老望著河水,頭也沒迴,“應付人很累吧?”


    “還好。”許開光輕聲迴答,“累得是彭老,畢竟,他們不是衝我來的。”


    “嗬嗬,那倒沒錯,”彭老笑了笑,“不過你說得不太準確,這些人衝得也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現在這個位置。”


    “但我也明明,先敬羅衣再敬人,誰也別看不起水。”


    “等我脫了身上這層皮,他們也就散了。”彭老說得很淡然,似乎並不看重這件事,“所以,趁現在,我得多做點事,不然,就來不及了……”倒是說到後麵,他有些振奮。


    “你是軍中之人,你覺得軍隊這些年在變好還是變壞?”忽然,彭老提了個問題。


    許開光沉默一會兒,低聲道:“我不知道。”


    “不必擔心,就當是閑聊,你可暢所欲言。”彭老似乎並不相信許開光的這個答案,執意道。


    許開光想了想,最後說了一句話:“軍隊在變好,但也在變壞。”


    “變好又在變壞?”彭老追問道:“你說說看。”


    “變好當然不用說,航母、大飛機,多少以前我們沒有的東西現在都有了。多少以前我們沒辦法插手的地區現在能插手了。我們的軍工產業鏈,國防戰略自主化程度和自主研發能力都有非常顯著的提升,但是……”


    “與此同時,軍隊裏也多了一批不是軍人的軍人,王家、許家……他們結黨,他們將軍中好手收為私用,讓本來隻有一個聲音的軍隊變得四分五裂,甚至軍人和軍官之間還有了階級之分,”許開光說得很嚴肅,似乎對那些所謂的軍中世家很看不慣,“他們不明白,軍隊是不能有階級的。因為,真到了要使用極端手段的那一天,撕裂的階級會令軍人不知道自己的槍口到底該指向誰,甚至因為軍隊本身就來自不同階級,槍聲甚至會在內部響起。”


    “你這是在危言聳聽!”彭老忽然轉過頭,他的目光專注而麵無表情,“現在遠遠還沒到那一步。”


    “沒有麽?”許開光沒有退讓,針鋒相對,“零八年的金融危機,一一年的綠利亞內戰,難民潮……我們能看到的每一個國家都在走向右傾,民族思想日益壯大。隨著時間的推移,問題會走向極端,極端的問題,隻有用極端的手段解決。等到那一天,所有人和所有人的戰爭,就會爆發!”


    二人對視,似乎有什麽緊張而嚴厲的東西在空氣中醞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這股氣氛攀升到頂點時,許開光忽然笑了。


    他輕笑一聲,轉身離開,沒有告別。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的,彭老的臉上起了一點漣漪,最後化為開懷的笑容。


    年輕人,沒有鋒銳之氣怎麽行呢?


    ……


    許天盛正經地坐在座位上,麵無表情,但身邊的仆人卻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剛剛,許天盛平時挺喜歡的一個女仆因為放茶水時聲音大了些,活生生被許天盛踹暈了過去。


    “爹,怎麽了?爺爺怎麽突然把你叫過去教訓一通?”從大廳外走進來一個年輕人,對仆人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趕緊離開後,上前問道。


    “哼,還不是演習那件事。”許天盛冷哼一聲,將整件事從頭到尾娓娓道來。


    當聽說許家珍貴的試驗品被弄死在演習中時,少年的瞳孔微縮,看向父親的目光也多了絲古怪。


    “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啊!我哪知道,那個死老頭找了個能飛的怪物來參賽,”許開光恨恨道:“姓彭那老頭肯定是故意針對我。那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每次看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爹,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少年看到父親還在糾結這個,想了想,低聲建議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弄清楚那個人的名字。”


    “為什麽?”對那個幹掉自家試驗品的怪人許天盛沒有一點好感,“不過是隻怪物罷了,我們又不是沒有。”


    “爹,雖然怪物我們不是沒有。但是,從你的描述來看,彭老將軍對這隻怪物似乎很不一樣,不簡單是落你的麵子!”即使隻是聽,少年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一個大人物看好的年輕俊傑,武力強到像怪物。爹,你想起了誰?”


    許天盛眼珠轉了轉,忽然一變,擠出三個字:“付琳琅!”


    “對,”少年點點頭,“第一個付琳琅出現的時候我們沒有放在眼中,第二個付琳琅我們可不能錯過了啊!”


    許天盛點點頭,隻是心頭那口氣還沒咽下,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少年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藏得很深,誰也發現不了。


    “還有,爹,怒羅權那邊,怒羅漢的意思是讓我們出手,幹掉那個大龍頭,好讓他們可以在華國站穩腳跟。”


    “哼,讓我們出手?”許天盛冷笑一聲,“你怎麽想?”


    “我覺得,”少年侃侃而談,“當初我們隻答應幫他們進入華國,可沒答應幫他們站穩腳跟。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們願意出手,怒羅權現在付出的東西可不夠。”


    “你說得沒錯,”許天盛冷笑道,“三省四界原先的頭是一個叫張狂的家夥,我聽說那家夥的老爹當年是彭老頭的一個親兵,你如果說張狂的背後沒有那老頭的身影,我死都不信。現在出了個大龍頭,那老頭能不知道?怒羅權給了我多少好處,我要為他和那老頭頂上?告訴怒羅權,這事他們自己解決。許家不需要廢物。”


    “好,我知道了,”少年應下,最後道:“還有最後一件事,是關於……我哥哥的。”


    “那個逆子?”許天盛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我不是已經準許深藍開始行動了麽。”


    “出了點岔子,許開光這幾天因為職級考核的原因被調走了,還沒迴來,所以計劃暫時擱置了幾天,”少年頓了頓,續道:“而且,就在他走後不久,他的任務目標也離開了魔都。深藍已經追上去了,但是因為不在魔都,所以資源方麵有些短缺,原來的計劃,也用不上了。爹,你看這件事是?”


    “怎麽這麽麻煩?”許天盛不滿道,“告訴深藍,計劃繼續,資源無所謂,隻要計劃成功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少年點點頭,眼中閃爍著點點讓人看不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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