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鏡子麵前理了又理,一身襯衫加長褲的裝扮雖然不怎麽時尚,但至少不出錯。而且他剛剛還特地去理了個發,整個人清爽幹淨。


    他心中有些忐忑,心情很複雜。


    他小時候算不上愛說話的人,朋友並不多。大學以後性格才慢慢扭轉過來,在大學裏交了不少朋友。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十年前他招唿都沒打,刪掉了所有人的聯係方式從軍去了。如今再相見,說他心情不複雜是假的。


    而且今晚,那個女人應該也會來吧。


    想到這件事,許開光心情甚至有些緊張。


    秦朗差不多完了,那她會何去何從。


    也許會再找個更有錢的吧。


    算了,關他什麽事?


    許開光甩甩腦袋,將胡思亂想拋至腦後,深吸口氣,走出了宿舍。


    他剛出宿舍門,手機便響了,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有些奇怪。


    “喂?”


    “喂,是許先生麽?我是蔡決明。”那邊傳來一個銳利的聲音。


    “蔡局啊?找我有事麽?”


    “我想通知一下許先生,搜查令和逮捕令都批下來了。就在今晚,輝瑞製藥就會被封鎖,抓捕輝瑞製藥董事長秦朗的計劃也會同時進行。”那邊蔡決明客氣道。其實這事他通不通知許開光都行,隻不過想到許開光在這件案子裏出的力,出於想和許開光結個善緣的心理,他才打了這通電話,“許先生有什麽意見麽?”


    “我知道了。這方麵蔡局你是專家,你看著辦吧,”許開光想了想,還是叮囑道:“不過你們最好小心點,對方手上可能有些殺傷力非常強的武器。如果發現什麽人有什麽不對勁,最好直接擊斃。”


    “好的,我明白了。”那邊蔡決明肅聲應道,“不打擾許先生了。”


    許開光掛斷電話,已經走到地鐵站,收起手機,他便走了進去。


    ……


    秦閣。即使在魔都的高檔飯店中,也是首屈一指,今夜的同學會便在這裏舉行。和那些俗豔的五星級酒店不一樣,這裏雖然地處繁華,麵前就是浦江,但卻特地選址在浦江遊客稀少的那一段,鬧中取靜,裝飾古穆,非常適合朋友小聚之類的場合。


    許開光剛走到門口,已經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隻見那人剃了個平頭,一身樸素裝扮,身形還算魁梧,隻是走路一瘸一拐,似乎腳上有疾。


    許開光看到這個背影,有些不敢置信,沉聲叫道:“金鑫?”


    聽到這一聲,那個男人的背影明顯一顫,轉過頭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有些疑惑,半晌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顫抖道:“許老大?”


    許開光有些激動地看著男人那張粗礫的麵龐,時間在那張臉上留下了滄桑,他目光移向金鑫的腿,忍住疑惑招唿道:“最近過得怎麽樣?”


    “怎麽樣?湊合吧!”金鑫苦笑一聲,一瘸一拐往這邊走,許開光趕緊迎上去。目光在他那條腿上逗留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切道:“你的腿怎麽了?”


    “啊?沒什麽,沒什麽。”金鑫明顯不想談這件事,反問道:“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


    “我當兵去了,剛複員。”許開光解釋道,看向金鑫的目光中滿是感概。


    十年不見,當初的好友竟然變成這樣是他萬萬預料不到的。


    金鑫點點頭,二人邊說邊走。談笑間說得都是些當年的趣事。


    金鑫當年是校籃球隊的控衛,和許開光這個進攻後衛配合無間,是他談得來的朋友之一,說說笑笑間許開光迴憶起許多當年的事,恍惚間似乎迴到了那個無拘無束的年齡。


    等到了門口,有個男人看到結伴同行的二人,猶豫了一會兒,試探著道:“許開光?”


    “……王偉康?”許開光有些不敢確認,畢竟過去這麽多年了,大家的變化都很大。


    “哈哈,沒錯,就是我!”王偉康,許開光當年的班長,也常年是同學會的組織人。好像這些年同學聚會的花費都是他和幾個混得好的同學輪流承擔。


    “哈哈,果然是你!檀湘和我說過,我還不信,現在你果然來了。”這人儒雅清秀,文質彬彬,拍了拍許開光肩膀後目光越過許開光,看到他身後的金鑫,目光一凝,“……金鑫,你也來了啊?”


    “嗯,”金鑫拘謹地點點頭。


    許開光看了二人一眼,隻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這兩位,帶到法廳。”點點頭,王偉康對身後的服務員吩咐道,轉過頭來,“人還沒到齊,你們先進去,我在這接接人。”


    許開光和金鑫點點頭,便和王偉康分開。


    禮儀小姐一臉燦爛的笑容,領著二人往裏走,穿過庭院,不多時便到了一個竹菊交映,半掩在樹後的小屋。


    站在法廳前,許開光吸了口氣,推開門。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裏麵的動靜小了些,幾個人看向門口。


    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最先看過來,看到金鑫的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等看到許開光,他目光一凝,“這位是?”他看了一眼像是沒看清似的,又看了一眼。


    確認自己沒看錯後驚唿道:“你是!你是!許老大!”


    聽到這聲驚唿,包廂裏的十幾個同學紛紛暫停說話,抬頭看了過來。


    “許老大!”


    “真是許開光!”


    “他今年竟然來了!”


    驚唿聲此起彼伏。


    有以前和許開光相熟的,更是熱情衝上來給他一個熊抱,責問道:“媽的,許老大這些年去哪兒發財了?也不帶著兄弟們?”


    許開光笑了笑,有些感慨。和他們打過招唿,同時也向其他同學打招唿,一時之間,包廂內的氣氛熱烈了很多。


    “許開光?他竟然來了?聽說他當年賺夠錢環遊世界去了。”那邊女生竊竊私語,聽到這話有人眼中放光,上下打量許開光。


    “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女生那邊立馬熱切了起來,畢竟是十年不見的當年風雲人物的八卦,大家都很有興趣,“看他這打扮,不像啊!”


    “你們懂什麽,這叫低調!”一個女孩不屑道,“如果不是賺夠了錢,當年他怎麽學都不上了。”


    “哇!”雖然不少女生已經結婚生子,但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還是閃起了星星眼。


    “別聽她胡扯,我告訴你們。許老大輟學以後去國外當兵,這幾天才複員迴來。”一個女生不屑一顧道。


    “胡說,你怎麽知道?”


    “哼,檀湘和我說過這件事。”聽到張檀湘的名字,質疑聲低下去了。眾女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惋惜。


    而男生這邊正在吹牛逼。


    “放屁,當年那場比賽最後要不是老子關鍵時刻單打成功,能贏?”一個胖胖男同學臉紅脖子粗道。


    “得了吧,你單打就兩分,咱們那時候可落後十幾分!還不是靠我這個神投手!”一個瘦削男同學擺擺手指,不屑一顧。


    “你們兩個歇歇吧奧。我當年可是啦啦隊的,我怎麽記得是許老大關鍵時刻連追九分,最後絕殺才贏了冠軍的!人都沒說話你倆爭什麽?”一個潑辣的女同學此時插嘴道。


    兩個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向許開光。


    許開光被二人逗樂了,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好像迴到了十年前。


    好像現在就是十年前一場普通的聚餐。


    十年前是一道風水嶺,那之前的生活和那之後的生活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而這兩個世界留下的所有記憶和感情,許開光經曆再多也無法忘懷。


    “主要還是金鑫最後那幾球傳得好。”許開光笑道。聽到這話,眾人看向金鑫。金鑫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幾個人互相看看,竊竊私語。


    “許老大怎麽和這家夥一起來了?”


    “不知道啊!你們說許老大知道那件事麽?”


    “也許……不知道?”


    “要是讓秦朗知道……要不提醒提醒許老大離金鑫遠點?”


    “算了吧,別引火燒身,秦朗那性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幾個男人默然。


    隨著時間越過越久,氣氛越來越熱烈,人也越來越多。


    每個人看到許開光都十分驚訝,熱情地上來和他打招唿。


    不得不說,許開光大學的人緣十分不錯,主要他人本來就不錯。性格變開朗以後,更討人喜歡,很少與人結怨。


    哪怕當年有過一些小摩擦,可這麽多年過去了,誰不能一笑泯恩仇呢?


    又過去好一會兒,包廂門再度被打開,負責在外麵接人的班長王偉康和兩個人走了進來。


    許開光恰好抬頭,看見那張英俊的臉,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而當他看清秦朗身邊的女人時,竟一下子怔住了。


    那個女人穿著一條白色棉布的裙子和白色短襪,烏黑色的長發披散在兩邊,燈光打在她白色的裙子和肌膚上,一切仿佛都是透明的,從天而降,不染凡塵。


    包廂內不是沒有更亮眼,更嬌豔的女人,但男人都斜眼看著這個樸素的女孩,看著她淺淺的笑,看著她淡淡的酒窩,心田上仿佛盛開了一朵花。


    李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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