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開光緊了緊握住張檀湘的手,對唐文峰笑道:“和檀湘在一起的時間總是怎麽也不夠,有點膩歪。嗬嗬,讓唐總見笑了。”


    唐文峰聞言臉色微沉。時間總是不夠,膩歪?這裏麵的意思實在太清楚了,加上那句畫龍點睛的嗬嗬,絕了。


    另外幾人聽到這話卻沒有太大反應,尤其章白絲,似乎還鬆了口氣。


    “不見笑不見笑,不過許老弟讓大家等了那麽長時間是不是有些失禮啊!待會自罰三杯哦!”唐文峰指著桌上的五糧液道。


    張檀湘這才發現桌上早已擺好四瓶五糧液。看了眼許開光,不知道他酒量怎麽樣。但看到桌上裝白酒的是一兩都不到的小杯子,她有些安慰。


    這點應該不會喝醉。


    馬康安自持身份,聞言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表示讚同。小蘭當然唯馬康安馬首是瞻,聞言甚至開始起哄。章白絲也笑看著一切,她總不會反對自己老公不是。


    “好。”見眾人起哄,許開光不在意地點點頭。答應後彬彬有禮幫張檀湘拉開椅子,體貼紳士,張檀湘也放下擔憂,迴以甜蜜一笑。


    唐文峰見狀愈發不滿。許開光剛坐下,他便對服務員道:“你出去吧,我們自己來。”


    說罷他拿起酒瓶為許開光斟起了酒。桌上有兩種杯子,一大一小,小杯子用來喝白酒,大杯子用來喝紅酒。可唐文峰舉著酒瓶卻把許開光麵前的紅酒杯倒滿了。這紅酒杯一杯少說三兩,三杯就是一斤,一般人也就這個量了。


    “怎麽樣,許老弟,自罰三杯,行不行啊?”唐文峰笑眯眯道。


    張檀湘見狀哪裏還能不知道唐文峰在灌許開光酒,肯定沒什麽好心思。


    “行當然行……”


    “好,豪氣!不是這種人中龍鳳怎麽配得上張總?”唐文峰不等許開光說完就在一旁激將道。


    張檀湘趕緊給許開光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上當。


    許開光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他可不喜歡被人算計。剛想輕飄飄能把皮球踢迴去,就瞅見張檀湘在旁一臉焦急。他忽然覺得很有趣,笑了一聲道:“哈哈,唐總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喝?”說著在張檀湘焦急的目光中連喝三杯。


    三杯下肚,許開光臉上飄起一絲紅暈,目光似乎也迷離起來。


    馬康安等人見狀,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戲謔和輕視。


    唐文峰見許開光中計,心下不屑同時,舉起小杯子輕飄飄道:“今天是我和張總合作的大好日子,又是許老弟和張總的紀念日,喜上加喜!許老弟,相逢有緣,女士隨意,我們幹!”


    說著一仰頭喝幹了,馬康安和許開光也同樣,張檀湘她們則隻抿了抿。


    幾杯酒下肚,腹中空空的許開光似乎有點受不了了。


    唐文峰看在眼中喜在心中。他對馬康安使個眼色,馬康安會意,笑著道:“許老弟一表人才,張總更是巾幗不讓須眉,你們之間的故事肯定很值得一說。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對啊,許老弟說說!說說!”唐文峰幫腔道。


    張檀湘擔憂地看向許開光。看許開光現在這架勢,他不會露餡吧?


    “我和檀湘啊,”許開光微微一笑,不慌不亂,眼中露出追憶神色,“是在大學認識的。”


    “大學啊?”唐文峰點點頭,原來二人是大學同學。


    “嗯,”許開光點點頭,“我記得是一堂生物多樣性的大課。那堂課檀湘上台演講,她演講的內容是平塔島的象龜。”


    “平塔島的象龜?”馬康安和唐文峰對視一眼,明顯不知道那是什麽。


    “象龜是一種陸生龜,最大能長到兩米長,這些笨拙的大家夥曾經遠離人類生活,直到被遠航的水手發現。水手們發現,這些象龜非常能挨餓,肉質鮮嫩,是天然的儲備糧食。而當他們想減輕負重時,隻需要把這些不會遊泳的象龜丟進海裏。”


    許開光頓了頓,見眾人露出不同的神色,續道:“隨著時間推移,平塔島上的象龜越來越少,最後有記載的隻剩下一隻雄龜,他被稱為孤獨的喬治,很多人聞名而去。檀湘演講的內容,就是這種象龜。”


    “那是一次很成功的演講,如果沒有最後一段的話,”許開光看了眼張檀湘,聳聳肩。眾人的興致都被勾了上來,將目光集中在許開光身上,“檀湘在最後寫道,每一隻象龜都有自己的水坑,為了迴到水坑它們永不妥協。喬治也是如此,當它被發現死在保護區時,人們發現,它的頭,朝向聖克魯斯島的方向,有人推測,喬治的水坑就在那座島上,因為那是它被發現的地方。人們為了延續喬治的物種,為它準備好了一切,但喬治需要的隻是一個水坑。物種的延續真的需要人類的幹涉麽?人類的幹涉是無私還是自私?”


    許開光說到這裏笑了笑:“然後她就被教授罵慘了。教授嚴肅地批評她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意者,物種的延續和浪漫無關,有的隻是血淋淋的現實。但我那時候就在想,一個會有這種浪漫想法的女孩,肯定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吧。雖然她當時還不認識我,但我在那時認識了她,認識了這個會關心象龜的女孩。”


    說罷,許開光深情款款地看向張檀湘,眼中的柔情能把人融化了。


    張檀湘有些猝不及防。她沒想到許開光竟然還記得這件事,那是大一時的事了,當時她還是一個喜歡饒雪漫,讀杜拉斯《情人》的女孩。


    許開光那時候已經注意到她了麽?


    迎著許開光深情的目光,她的心髒噗通直跳。


    小蘭和章白絲目睹這一幕,心中暗暗歎息。這個男人連那麽久以前的話都能記得一字不差,定然是把這個女人掛在心上了。


    再聯想到她們身邊的男人,她們心中生出一絲哀怨。一時間,許開光“樸素”的裝扮也沒那麽礙眼了。


    唐文峰看得妒火中燒,本來想試探一下許開光底細,誰知道試出來的東西令他更加不爽。


    在場唯一沒什麽感覺的可能隻有馬局長了,他對這些甜言蜜語早就不屑一顧。


    他瞥了眼身邊小蘭又白又直的大長腿,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能摸得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不過見唐文峰一臉鬱悶表情,二人身為關係匪淺的好友,馬局長自覺還是要幫襯唐文峰一下。


    他早就看出唐文峰在針對許開光,再聯想到唐文峰的為人,不難想到原因。


    “許老弟說得很感人啊。對了,許老弟現在在從事什麽工作啊。”馬康安輕飄飄一句就把這段揭過,隨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張檀湘有些遲疑,該不該提醒提醒許開光?但有許開光一直以來的良好表現兜底,張檀湘覺得這個問題對許開光應該也不難迴答。


    “我現在是魔交的校醫。”誰知一直應對得體的許開光就像傻了似的,老老實實答道。


    校醫?在場眾人怔了怔,氣氛短暫地凝滯了一會兒,片刻後,唐文峰不信道:“哈哈,許老弟開玩笑吧!”


    “我沒開玩笑,我真是魔交的校醫!”許開光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張檀湘瞬間後悔了。


    小蘭和章白絲聞言有些不屑,上交畢業,混到今天還是個校醫,這也太沒用了。對許開光剛產生的那點好感也消失殆盡。


    “許老弟真是個校醫?”唐文峰沒想到許開光真沒開玩笑,喜色一時填滿他那張醜臉,但還要強忍住假惺惺道:“許老弟啊許老弟!你好歹也是上交畢業,怎麽會……怎麽會是一個校醫呢?我也認識一些醫院的人,要不我幫你謀一個差事?”


    “我沒畢業,我後來被開除了。”許開光聳聳肩道,“能有份校醫的工作算不錯了。”


    “不錯?”唐文峰聽到許開光原來不僅是個校醫,大學也沒畢業,愈發張狂,搖搖頭不屑道:“校醫一個月才多少收入,你買得起房麽?買得起車麽?都買不起還不錯?”


    “諸生十相,你今日起高樓,宴賓客,又知明日是否樓塌了?韶華白首,不過轉瞬,富貴榮華,你兩手又能握住多少?”許開光說這話時目光澄澈,語氣陳懇。


    張檀湘愣了愣,似有所悟。


    小蘭和章白絲她們卻越發不屑,隻覺得這些都是托辭,沒錢就沒錢,裝什麽大頭蒜啊!之前對許開光的一點好感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文峰也搖搖頭,愈發看不起許開光。在他看來,這些惠而不費的廢話要多少有多少,可張檀湘偏偏還吃這一套!什麽樓塌了、韶華白首的,不就是想做小白臉麽?既然是個個大學都沒畢業的窮校醫,和他的地位天差地遠,自己想要玩死他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今天就讓他在張檀湘麵前醜態盡出。


    “許老弟說得好啊,富貴榮華,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就為這句,我們一人敬許老弟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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