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搖搖晃晃倒下，再也沒法掙紮。
許開光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甩起手。那可是連子彈都射不穿的肌肉，他為了把刀插到動脈手都差點廢了。
秦紅拂提著槍重新出現在天台門口時目瞪口呆。一汩汩鮮血從倒下的怪物身上流出，幾乎染紅整個天台，許開光坐在那兒，全身染滿鮮血就像一張用得不能再用的……姨媽巾？
“小心！”說遲實快，怪物忽然又動了一下，蒲扇大掌直揮許開光後腦。
如果拍實了，許開光說不得就要飲恨當場！
秦紅拂猛地舉槍，隻恨自己不能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但她很快就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甚至忘了開槍！
隻見許開光簡直像是背後長了眼。頭一低，輕鬆閃過，又一個前翻，順手拔出了怪物背上的手術刀，一刀將怪物手掌釘在了地上。
“嗷！”
看著哀嚎血流不止的怪物和一地狼藉，秦紅拂腦海中浮現出三個詞。
冷酷、殘忍、高效！
這就是中東公司王牌的實力麽？
隨著流血，怪物龐大的身形也漸漸縮小，很快就縮小到男人原來的模樣，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死，泡在鮮血中睜大眼睛看著黑色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剛才那一擊像是用完了許開光最後一點力量，站在男人麵前他罕見地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居高臨下看著男人，冷冷道：“有遺言麽？”
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可卻扯動了傷口變成了齜牙咧嘴。
“看樣子是沒嘍。”許開光攥緊了刀。
“等會，許開光，你還不能殺他！”秦紅拂看見許開光臉上的殺意，焦急喊道：“他身上還有許多秘密！而且你還需要他證明你的清白！”
聽到這話，許開光默然。
男人則終於扯出一個完整的笑容，滿是嘲諷。
“你還記得宴會最開始和我搭訕那個女人麽？”秦紅拂隻能看到許開光的背影，這個瘦長的背影現在看上去那麽蕭瑟，卻那麽筆直，就像裹住了旗杆的旗，“我從下水道爬上來的時候看到她了，她的眼睛很亮。雖然她的骨頭全斷了，肋骨被石頭砸斷捅進了肺裏。一塊巨石砸爛了她的五髒六腑，撞塌了地板，將她釘死在鋼筋中。”
秦紅拂的唿吸粗了一點，槍口緩緩地放下了。
許開光如果能救她，他一定會盡力，但他隻是個治病的醫生，而死亡不是一種病。
他和牛桂香不熟，甚至還有些嫌隙，雖然今天開始大家看順眼了點，但許開光對她也沒什麽興趣，因為她除了有個好身材，其它都不合他胃口，隻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而已，更何況兩個人壓根不在一個世界，她可能會繼續做小女孩的夢，以後見麵最多微笑著互相打個招唿。
但她死了啊！死得莫名其妙，一個還沒長大的女孩死在一場跟她沒有一點關係的騷亂裏。
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人也死在了今天。
如果公司不在乎所謂的臉麵，如果秦紅拂多信任他一些，如果他……再快一點，也許這些人都不會死！
許開光腦袋很痛，像是被滾燙的鐵釺插到腦袋裏絞來絞去。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又迴到那個黃昏。
“孩子，你很善良很善良，但……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母親憐惜的摸著他的頭。
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救不了的人，沒有他無能為力的疾病了。可時光倒轉，他像是迴到十年前，又變成了那個邊哭邊救人卻什麽都做不到的死小鬼。
現在你該想起來了，你痛苦不甘被支配的人生。
“她的手機上還有條信息，寫著，她想和一個仇敵和解，希望以後可以成為朋友，”秦紅拂看不到許開光的臉，但她覺得許開光似乎笑了，“真可笑，又不是小鬼了，以為道完歉就能做朋友了麽？”
“我也想殺了他，”秦紅拂頓了頓，無力道：“但他不能死，他是公司財產……公司需要他，他很有用。我剛才收到新命令，總部得知我們擊敗敵人很高興，命令我們務必保證敵人生還！”
話音未落，她的眼珠陡地睜大了。
“撲哧！”許開光猛地一刀插在已經恢複正常體形的男人心口，倒在他懷裏，像是要和他融為一體似的。
秦紅拂才知道，許開光沒想說服她，他隻是在自言自語。
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心口的刀，似乎沒想到許開光敢殺他。
但最後一刻，他的眼忽然變得特別亮，他像是恢複了神誌，許開光恍惚間看到了那個曾經教他保命，教他醫術的男人。
“小心……李曼歌……”說罷他眼中生機消失一幹二淨，汩汩的鮮血也停止流淌，隻剩下嘴角安詳的笑，似乎在高興終於能和這個操蛋的世界告別。
李曼歌！
許開光如遭雷噬，呆立當場！
他曾經以為永遠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
暴雨傾盆而落，電閃雷鳴像是狂笑。
“不許動！”“不許動！”“不許動！”身穿黑色防暴服的警察湧入了天台，他們手持微衝，不遠處還有直升機迅速趕來，一切重新處於掌控之下。
隻是天台上的二人現在都懶得注意這些了。
秦紅拂看著許開光的背影，目光複雜無比。
……
“編號000004，姓名許開光，來自中東公司，是你麽？”昏暗的屋內忽然亮起一盞強燈，射得許開光看不清楚旁邊用如臨大敵語氣審訊的男人模樣。
“如果不是我會在這裏麽？”許開光被銬住雙手雙腳，可他似乎一點也不緊張，懶洋洋的。
“我在問你！”男人很不滿他的迴答，抬手狠狠給了他一下，打得他鼻孔出血。
“呸！”許開光吐了口血沫，冷冷直視男人：“一下。”
男人對上目光簡直像是隔著幾厘米凝視刀尖，讓人莫名其妙顫栗。他忍不住後退一步，隨後在守衛奇怪的目光下反應過來，又羞又怒。
他竟然會怕一個雙手雙腳都不能動的人？他又上前一步給了許開光一巴掌。
“兩下！”
“威脅我？你以為進了這兒的還有機會出去？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動我一根寒毛？”似乎想到許開光到底犯了多大事，男人越說膽氣越足，最後居高臨下優越道：“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背叛了公司。怎麽背叛的。”說著他獰笑一下，“還有機會留個全屍！”
“……”
“好，你不說，我幫你說！”男人翻了翻桌上的卷宗，指著一條道：“死掉的殺手是叛逃前和你過從甚密的前員工聞永對不對？為什麽那麽巧，你一個駐外人員歸國第一個任務敵人就是以前的戰友？二零一六年七月十五日夜，你去了當地一家酒吧，而我們有證據證明酒吧老板曾和聞永接觸，你是為了和聞永接頭對不對？”
許開光閉上了眼睛。
“你以為閉上眼睛就能看不到自己的罪孽了麽！”男人唾沫橫飛，又指著卷宗道：“你和聞永接上頭以後，你利用自己不會被檢查的身份將近五百克塑膠炸藥帶入會場，和他裏應外合，導致了數人死亡，超過四十人受傷的恐怖事件！你這個王八蛋！”
越說男人越流利，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正義的化身，掌握著處決身前罪無可赦壞蛋的權力！
“本來一切都在按你的計劃進行，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切卻被分經理秦紅拂得知，被她下令逮捕。”
許開光挑了挑眉，秦紅拂也參與進去了麽。
“得知你的罪惡行徑已經暴露後，你先下手為強，殺掉聞永，妄想死無對證，我說得對不對。”男人一把拽住許開光的領子，熱氣噴在許開光臉上，惡狠狠道：“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想說。”
“你有口臭！”許開光聳聳肩，淡淡說道。
男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舉起拳頭就要落在許開光麵門上。
就在這時，許開光身後的守衛攔住了他，冷冷道：“上麵交代，他身上絕不能出現明傷。”
許開光死死盯著他，眼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男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幻不定，最後重重把許開光推迴椅子上。
他來前也受過叮囑，這件事想辦的漂漂亮亮，至少許開光身上不能有刑訊逼供的痕跡。
“你也曾是我們一員，你肯定知道我們有多少種方法能不留痕跡讓你生不如死。”男人一下子平靜了，就像剛才的怒火全是裝出來似的，“這次的事情太大，加上你抗命不遵，你再怎麽掙紮也沒用，與其讓我跟你耗上一天，不如你直接承認，還能少受些苦。”
許開光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半晌，男人見許開光還是默然，心知他這番話沒能誆到許開光，獰笑著殘酷道：“把東西都拿上來，他想玩，我們就好好玩一玩！”
在男人的吩咐下，一個工具箱被提了上來。
許開光目光一凝。
許開光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齜牙咧嘴的甩起手。那可是連子彈都射不穿的肌肉，他為了把刀插到動脈手都差點廢了。
秦紅拂提著槍重新出現在天台門口時目瞪口呆。一汩汩鮮血從倒下的怪物身上流出，幾乎染紅整個天台，許開光坐在那兒，全身染滿鮮血就像一張用得不能再用的……姨媽巾？
“小心！”說遲實快，怪物忽然又動了一下，蒲扇大掌直揮許開光後腦。
如果拍實了，許開光說不得就要飲恨當場！
秦紅拂猛地舉槍，隻恨自己不能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但她很快就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甚至忘了開槍！
隻見許開光簡直像是背後長了眼。頭一低，輕鬆閃過，又一個前翻，順手拔出了怪物背上的手術刀，一刀將怪物手掌釘在了地上。
“嗷！”
看著哀嚎血流不止的怪物和一地狼藉，秦紅拂腦海中浮現出三個詞。
冷酷、殘忍、高效！
這就是中東公司王牌的實力麽？
隨著流血，怪物龐大的身形也漸漸縮小，很快就縮小到男人原來的模樣，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沒有死，泡在鮮血中睜大眼睛看著黑色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
剛才那一擊像是用完了許開光最後一點力量，站在男人麵前他罕見地踉蹌了一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居高臨下看著男人，冷冷道：“有遺言麽？”
男人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可卻扯動了傷口變成了齜牙咧嘴。
“看樣子是沒嘍。”許開光攥緊了刀。
“等會，許開光，你還不能殺他！”秦紅拂看見許開光臉上的殺意，焦急喊道：“他身上還有許多秘密！而且你還需要他證明你的清白！”
聽到這話，許開光默然。
男人則終於扯出一個完整的笑容，滿是嘲諷。
“你還記得宴會最開始和我搭訕那個女人麽？”秦紅拂隻能看到許開光的背影，這個瘦長的背影現在看上去那麽蕭瑟，卻那麽筆直，就像裹住了旗杆的旗，“我從下水道爬上來的時候看到她了，她的眼睛很亮。雖然她的骨頭全斷了，肋骨被石頭砸斷捅進了肺裏。一塊巨石砸爛了她的五髒六腑，撞塌了地板，將她釘死在鋼筋中。”
秦紅拂的唿吸粗了一點，槍口緩緩地放下了。
許開光如果能救她，他一定會盡力，但他隻是個治病的醫生，而死亡不是一種病。
他和牛桂香不熟，甚至還有些嫌隙，雖然今天開始大家看順眼了點，但許開光對她也沒什麽興趣，因為她除了有個好身材，其它都不合他胃口，隻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而已，更何況兩個人壓根不在一個世界，她可能會繼續做小女孩的夢，以後見麵最多微笑著互相打個招唿。
但她死了啊！死得莫名其妙，一個還沒長大的女孩死在一場跟她沒有一點關係的騷亂裏。
還有很多和她一樣的人也死在了今天。
如果公司不在乎所謂的臉麵，如果秦紅拂多信任他一些，如果他……再快一點，也許這些人都不會死！
許開光腦袋很痛，像是被滾燙的鐵釺插到腦袋裏絞來絞去。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又迴到那個黃昏。
“孩子，你很善良很善良，但……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母親憐惜的摸著他的頭。
他以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救不了的人，沒有他無能為力的疾病了。可時光倒轉，他像是迴到十年前，又變成了那個邊哭邊救人卻什麽都做不到的死小鬼。
現在你該想起來了，你痛苦不甘被支配的人生。
“她的手機上還有條信息，寫著，她想和一個仇敵和解，希望以後可以成為朋友，”秦紅拂看不到許開光的臉，但她覺得許開光似乎笑了，“真可笑，又不是小鬼了，以為道完歉就能做朋友了麽？”
“我也想殺了他，”秦紅拂頓了頓，無力道：“但他不能死，他是公司財產……公司需要他，他很有用。我剛才收到新命令，總部得知我們擊敗敵人很高興，命令我們務必保證敵人生還！”
話音未落，她的眼珠陡地睜大了。
“撲哧！”許開光猛地一刀插在已經恢複正常體形的男人心口，倒在他懷裏，像是要和他融為一體似的。
秦紅拂才知道，許開光沒想說服她，他隻是在自言自語。
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心口的刀，似乎沒想到許開光敢殺他。
但最後一刻，他的眼忽然變得特別亮，他像是恢複了神誌，許開光恍惚間看到了那個曾經教他保命，教他醫術的男人。
“小心……李曼歌……”說罷他眼中生機消失一幹二淨，汩汩的鮮血也停止流淌，隻剩下嘴角安詳的笑，似乎在高興終於能和這個操蛋的世界告別。
李曼歌！
許開光如遭雷噬，呆立當場！
他曾經以為永遠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
暴雨傾盆而落，電閃雷鳴像是狂笑。
“不許動！”“不許動！”“不許動！”身穿黑色防暴服的警察湧入了天台，他們手持微衝，不遠處還有直升機迅速趕來，一切重新處於掌控之下。
隻是天台上的二人現在都懶得注意這些了。
秦紅拂看著許開光的背影，目光複雜無比。
……
“編號000004，姓名許開光，來自中東公司，是你麽？”昏暗的屋內忽然亮起一盞強燈，射得許開光看不清楚旁邊用如臨大敵語氣審訊的男人模樣。
“如果不是我會在這裏麽？”許開光被銬住雙手雙腳，可他似乎一點也不緊張，懶洋洋的。
“我在問你！”男人很不滿他的迴答，抬手狠狠給了他一下，打得他鼻孔出血。
“呸！”許開光吐了口血沫，冷冷直視男人：“一下。”
男人對上目光簡直像是隔著幾厘米凝視刀尖，讓人莫名其妙顫栗。他忍不住後退一步，隨後在守衛奇怪的目光下反應過來，又羞又怒。
他竟然會怕一個雙手雙腳都不能動的人？他又上前一步給了許開光一巴掌。
“兩下！”
“威脅我？你以為進了這兒的還有機會出去？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動我一根寒毛？”似乎想到許開光到底犯了多大事，男人越說膽氣越足，最後居高臨下優越道：“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背叛了公司。怎麽背叛的。”說著他獰笑一下，“還有機會留個全屍！”
“……”
“好，你不說，我幫你說！”男人翻了翻桌上的卷宗，指著一條道：“死掉的殺手是叛逃前和你過從甚密的前員工聞永對不對？為什麽那麽巧，你一個駐外人員歸國第一個任務敵人就是以前的戰友？二零一六年七月十五日夜，你去了當地一家酒吧，而我們有證據證明酒吧老板曾和聞永接觸，你是為了和聞永接頭對不對？”
許開光閉上了眼睛。
“你以為閉上眼睛就能看不到自己的罪孽了麽！”男人唾沫橫飛，又指著卷宗道：“你和聞永接上頭以後，你利用自己不會被檢查的身份將近五百克塑膠炸藥帶入會場，和他裏應外合，導致了數人死亡，超過四十人受傷的恐怖事件！你這個王八蛋！”
越說男人越流利，他感覺自己已經變成正義的化身，掌握著處決身前罪無可赦壞蛋的權力！
“本來一切都在按你的計劃進行，但是萬萬沒想到，這一切卻被分經理秦紅拂得知，被她下令逮捕。”
許開光挑了挑眉，秦紅拂也參與進去了麽。
“得知你的罪惡行徑已經暴露後，你先下手為強，殺掉聞永，妄想死無對證，我說得對不對。”男人一把拽住許開光的領子，熱氣噴在許開光臉上，惡狠狠道：“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想說。”
“你有口臭！”許開光聳聳肩，淡淡說道。
男人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舉起拳頭就要落在許開光麵門上。
就在這時，許開光身後的守衛攔住了他，冷冷道：“上麵交代，他身上絕不能出現明傷。”
許開光死死盯著他，眼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男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變幻不定，最後重重把許開光推迴椅子上。
他來前也受過叮囑，這件事想辦的漂漂亮亮，至少許開光身上不能有刑訊逼供的痕跡。
“你也曾是我們一員，你肯定知道我們有多少種方法能不留痕跡讓你生不如死。”男人一下子平靜了，就像剛才的怒火全是裝出來似的，“這次的事情太大，加上你抗命不遵，你再怎麽掙紮也沒用，與其讓我跟你耗上一天，不如你直接承認，還能少受些苦。”
許開光冷冷看著他，一言不發。
半晌，男人見許開光還是默然，心知他這番話沒能誆到許開光，獰笑著殘酷道：“把東西都拿上來，他想玩，我們就好好玩一玩！”
在男人的吩咐下，一個工具箱被提了上來。
許開光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