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傷口哪來的。”一直不動聲色,將敵人耍得團團轉的許開光頭次變色。


    隻見黑衣人取下的半邊麵具下,露出的額頭上,是一道蜈蚣樣幾乎貫穿整張臉的傷痕,傷痕盡頭,紋著一隻斑斕猛虎,張牙舞爪,咬住了那道傷口。


    看到這傷口,許開光竟一時失神。


    黑衣人見狀,眼中閃過一道光,猛地從地上彈起來。


    許開光沒想到他竟還有再戰之力,下意識抬手防守。


    “嘭!”黑衣人卻沒進攻,身形合一,撞碎窗戶,跳了出去。


    這可是二十多層的高樓啊!


    許開光大吃一驚,飛奔過去看,隻見茫茫黑夜中,急速下落的黑衣人背後展開一道蝙翼,落勢變為動能,助他滑翔向遠方,不多時便不見了。


    怎麽可能是那個人?不可能不可能!


    不,無論是不是那個人,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朋友,他的目標和黑衣人背道相馳!


    如果黑衣人找到了要找的東西程娉婷就危險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辦公桌上。


    殺手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堆文件裏!


    他奔至桌前,仔細觀察起散落一桌的文件。


    文件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很明顯黑衣人沒能料到他會出現,根本沒有收拾的機會,換而言之,也許他想要的東西也還沒來得及帶走或銷毀!


    他要做的就是從蛛絲馬跡中找到黑衣人留下的線索,指引他完成目標。


    大多數文件一眼就能看出來隻被寥寥翻了幾頁,很明顯黑衣人想要的東西不在其中。


    唯一有嫌疑得隻有那些被翻了很多頁的文件。


    可許開光找了幾分鍾,卻毫無所獲。因為那些被翻了很多頁的文件,裏麵都是用專業術語記錄的一些化學資料,即使殺手要找的東西在裏麵他也不認識。


    那這條線索豈不是斷了?


    正當他心亂如麻時,一本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過來看了兩頁,眼中爆出精芒。


    就是這個!


    樓下,張檀湘終於和最後一位賓客客套完,麵上笑吟吟,心裏卻早已把這些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舉辦酒會的目的是交流感情,擴大業務,結果大多男人隻顧著和她交流感情,更有甚者暗示她要先交流感情才好擴大業務,都是一群無恥之徒。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一看,嘴角不自覺露出笑意。


    “喂,許開光,你跑哪兒去了?我不是讓你等我發完言就來找你麽。”被無恥之徒影響了情緒,可她立馬反應過來口氣有點惹人不快,補救道:“你現在在哪兒呢?我想見你。”


    “不好意思,檀湘,我有點不舒服,先走一步了。”


    好好一個人怎麽會突然不舒服呢?可手機那頭的聲音又的確那麽疲憊,可又不僅是疲憊……張檀湘的一顆心立時揪緊了,關切道:“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頓了頓,她把想說的話咽迴去,“派人送你迴去。”


    “不用了,一點不舒服而已。我自己能迴去,不說了,我掛了。”許開光似乎想掩飾什麽,丟下一句後,那邊便沒了聲音,張檀湘放下手機,芳心有些迷茫。


    為什麽許開光剛剛還對自己熱情似火,可一下子又像是對自己沒了興趣。


    要說這人就是奇怪,張檀湘一直告誡自己別和許開光走得太近,可等許開光有意避開她,她又不舒服了。


    算了,你不理我,我還不想理你呢!


    張檀湘賭氣地想。她卻沒察覺,一向從容不迫的她在麵對許開光時,情緒總是波動得特別大。


    “張小姐,我仰慕你很久了,我是……”


    “抱歉,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張檀湘語氣冰冷的打斷了男人,徑直走了,隻留下男人愣在那兒。


    張小姐明明健步如飛,哪有半點疲憊樣?


    ……


    “秦老板正在裏麵接待客人,您不能就這麽進去……”門外阻攔的聲音還沒落下,一個滿麵寒霜的男人就衝進了秦紅拂的辦公室。目光如電,盯著秦紅拂不放。


    秦紅拂全盤收下那目光,平靜對麵前局促不安的手下道:“最了解情況的是你,你做最後決定吧。知會我一聲就可以了。”說罷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人趕緊起身,出了門。


    “小王,你也可以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他不敢對我怎麽樣。”秦紅拂看也沒看許開光,先對許開光身後憤懣的衛士道。


    等人走光,門也被帶上,偌大的辦公室裏隻剩下二人時,秦紅拂目光才落在許開關身上。


    “你早知道了?”許開光死死盯著秦紅拂淡淡道。但眼神出賣了他,因為如果目光有溫度,秦紅拂現在絕對已經成了一塊焦炭。


    “我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不需要向你匯報,記住你的身份。”秦紅拂淡淡道,沒有表情。


    “如果我非要你匯報呢?”


    “那我即使很痛心,也必須向上級匯報你的死訊了。”


    “你如果仔細看過我的資料,就不會用死威脅我了,”許開光哂笑一聲,但目光殊無笑意,“我不想廢話了,攤開說吧,如果你再打馬虎眼,我不會再保護程娉婷,失去我的保護,你們覺得程娉婷還能活麽?”。”


    秦紅拂的目光終於動容,但還沉得住氣:“你以為你想幹就幹,想撂挑子就能撂挑子麽?你知道放棄任務的後果麽?”


    “隨便你,就看你覺得治我一個抗命不遵重要,還是程娉婷的命重要。”許開光斷定如果黑衣人真是他記憶中那人的話,保護程娉婷這件事遠比他最開始想得重要。


    他猜對了。


    在不知道目光針鋒相對多久之後,秦紅拂終於扭開頭,歎口氣揉著太陽穴道:“好吧,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麽?”


    “我要知道殺手的真實身份!不要撒謊,茫茫人海,想知道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殺手和誰接觸過絕不可能。”


    秦紅拂沒迴答,在許開光眼裏就是默認了。


    “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聞永。”這兩個字像是有千鈞之力,耗盡了許開光所有力氣,說完後他就像站不穩了似的,坐到沙發上。


    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就是一座能把人壓垮的大山。


    秦紅拂此時已經顧不上許開光。她目光沉寂,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什麽意思?他到底是不是。”許開光頭一次在秦紅拂麵前失態,怒吼道。


    秦紅拂看著那張因為憤怒扭曲的麵孔,深深歎了口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也不知道。”秦紅拂沒再折磨許開光,迅速道:“在殺手最早那場失敗的狙擊行動中,我們偶然獲得了殺手的dna,檢測後發現和已故前員工聞永的dna相似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點八,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我們同時也有鐵證證明聞永死了。因為我們止嘔打開他棺木時。他的屍體仍然在棺中,經過dna交叉比對,我們可以確定,屍體的確是聞永。”


    許開光在秦紅拂說話時死死盯著她,像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點破綻,可秦紅拂卻一臉坦蕩,一點看不出撒謊的跡象。


    但她說得完全自相矛盾啊!你從活人身上獲得的dna怎麽可能是死人的?而且七年前他親眼看見聞永在他麵前倒下,親口宣布聞永的死訊。他可以不相信秦紅拂,可以不相信檢測結果,但他不可能不相信自己的眼,自己的手。


    他糊塗了,秦紅拂沒撒謊,他也沒錯,那他看到了什麽?從幽冥歸來索命的惡鬼麽?


    “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聽,但現在重要的不是殺手的身份。重要的是保護程娉婷,重要的是對方是個強敵。”見許開光的眼中充滿迷茫,秦紅拂還是開口了。


    但麵對這句話許開竟一點反應也無,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秦紅拂又歎了口氣,她今年歎的氣都沒有今晚歎得多。


    如果她早知道殺手和許開光的關係,她絕對不會讓總部調許開光來幫忙!


    可如果沒有許開光,他們怎麽可能拿到殺手的dna?


    後悔隻在秦紅拂心中盤旋一瞬,看著許開光蕭瑟的背影,她的目光越來越冰冷,下定決心。


    ……


    許開光腦子從沒這麽亂過。


    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能醫死人,因為他就能做到。可他不相信有人能活白骨,那是神仙才做得到的事。


    而且複生的怎麽偏偏是那個人?


    聞永,許開光永遠忘不掉這個名字。


    如果沒有這個人,他不可能在醫道上精進至此,如果沒有這個人,他不可能身手恐怖如斯,但如果沒有這個人,他也許……


    許開光不想往下想了。


    他搖搖頭巡視四遭,不知什麽時候他已經出了酒吧路。夜色如水,遠處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除非你走近,近到它能發現你時,你就能看清它了。


    那個黑衣人即使不是聞永,也絕對和他有莫大的關係。


    隻要抓住他,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許開光緊了緊懷裏的東西,目標堅定的向著一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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