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東西是從一種特殊的雌性蝴蝶中提取出來的,據說,隻要接觸了這樣東西,便會留下深深的氣味,當然,以人的嗅覺是聞不到的,而同種的雄性蝴蝶卻能在二十多裏地之外也能尋到正確的位置。


    有了這個,難怪龍宮想追蹤的人一個也逃不了了。


    而漫修正是利用了這一點,他將“化蝶雙飛”打到對方背後,一來對方看不到,等注意到時,那些水一樣的東西早就會隨風風幹掉,不留下任何一點痕跡。而他,隻要燒掉那方沾有“化蝶雙飛”的手帕,再拿出一隻漂亮的雄性蝴蝶,跟著蝴蝶走,便能輕輕鬆鬆、並準確的找到對方的所在地了。


    或許,出門前該告訴葉子廉一聲,讓他趁此機會全殲周可殘部的。可是,漫修一心掛念著雪兒的傷勢,出門時竟沒有顧及到這一點。


    跟著蝴蝶走,令漫修有些吃驚的是,竟還是往觀音山的方向。觀音山,周可是要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嗎?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打暈了一個守兵,漫修換上了他的衣服。這樣,就可以更加“明目張膽”的找尋他所需的護心丸了。


    “喂,你!”


    正當漫修熟悉的想要走上山去時,就聽身後有個聲音叫住了他。不自覺的,漫修又咬住了他的下唇,不是這麽準吧?一現身就被發現?


    漫修驚訝之餘又強行安撫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方不是什麽也沒有說嗎?且先看看什麽情況,不行……就隻有像剛才一樣再如法炮製,讓他也暫時無法醒來了。


    “大人……”自己打暈的是個剛與別人換下了崗,獨自去出恭的看守山口的小兵。而現在叫住他的這個人,雖不知是做什麽的,但憑那聲“喂”和那上司對下級的說話口吻,便是叫大人無錯了。果然,對方也沒有對這個稱唿質疑什麽,隻是說了句,“不當值嗎?”


    “是,剛剛換了崗。”


    “那正好了,隨我走一趟吧。”


    漫修感覺心裏有些七上八下,什麽叫“隨他走一趟”,難道真的被發現了?而又忌憚他會功夫,才選擇也把他誆騙至某個陷阱,再一舉將他拿獲?可是,不跟去又不行。當下,隻有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隨之前叫住他的那人,一路七拐八彎的進了一個山洞。


    與漫修想象的什麽陷阱,或是能看到周可或周欣然的場景不同,這個山洞隻是個存放藥品的山洞。沒想到,官府當時那樣仔細的搜過了山,還是遺漏下了這麽重要的地方。也是夠隱秘的,可是,對於官府的所謂“仔細”搜查,漫修也有些質疑了。


    “小姐吩咐過來拿藥。”與漫修同來的人說道,依舊是與自己說話時一樣的口吻。


    “是什麽藥?”自漫修進的洞來,便一直低頭不語,主要是怕被對方看清了他的容貌,產生懷疑。而此刻,聽到這略帶滄桑的聲音,漫修不由竟好奇了起來。


    “活血化瘀之藥便可。”


    趁對方去找藥時,漫修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人是誰呢?


    正想著,沒想正中的與對方對上了眼色。看著那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一絲驚訝,漫修便敢肯定的說,對方認出他來了。


    袖中提前準備好的銀針瞬間滑向了手指之中,隻要對方敢多說一個字,便要取這兩條人命於當場了。


    可是,對方什麽都沒有說。就連那眼神中劃過的驚訝也在瞬間不見了蹤影,仿佛從來就沒有過一般。


    不知為何,漫修總覺得此人眼熟,好似在哪裏見過一般……


    “大人,這種藥效很好。需要……小的過去上藥嗎?”守藥人不知分寸的多加了這麽一句,果然,令之前來的那位大人十分的驚訝,隨即,又露出了萬分的不屑。“你算什麽東西?將軍的金貴之體也是你能碰得的?”


    看來,真是周可受傷了。


    “是是。”


    “做人也不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別以為是從陝西一直跟著將軍到京城來的就有什麽了不起,這樣跟著將軍來的人多了去了。混了這麽多年還不知道規矩,難怪也隻是個守藥庫的!”那所謂的大人嘟嘟囔囔的拿著藥走出了山洞。


    漫修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一下那個守藥庫的兵,也恰巧正趕上對方也抬頭瞧他。再次對上的眼神,終於讓漫修有了些印象,他,不就是陝西軍營裏與十二年還記得父親秦威忌日的宋顯在一起的那個士兵嗎?


    可惜,宋顯莫名因罪被罰致死,而此人之後也杳無消息。在漫修的感覺裏,應該是周可連他也滅了口。沒想到,自己認為已經死去的人居然能在此重逢。


    “子夜,此處見。”在聽到對方匆匆扔下的幾個字後,漫修也走出了山洞。可是,能不能子夜相見還得看命運的安排了。因為,那位走在前麵的大人居然讓漫修將藥送到小姐處。


    因為,誰都知道小姐不好惹,脾氣大且不說,還反複無常。挨幾句罵,迴來喝幾口悶酒也便是了,可是,這位小姐還是個動輒就打人的主兒。這等出力不討好的事,自然是交給地位最低下,最該倒黴的人去做才對。


    而要從山洞取藥,沒有他這個級別以上的是取不得的。所以,不得已才選擇了親自去取,而送,則由他人代勞。


    此時若見到周欣然,那必然會暴露身份……等等!他是為了什麽而來的?不就是為了藥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有認識人更好說了,既然那人當日能那般維護宋顯,想必就不是個壞人。隻要與他言明厲害,想必他一定會大方的將護心丸拿與他的吧。


    漫修想快速脫身,迴那藥庫拿藥,可無奈,之前的那位大人雖不肯自己去,卻一定要親眼見到他去才行。漫修想故技重施,趁他不注意將其打暈,拖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掩藏。可是,剛要動手,卻來了一隊人。隻得強行的收了手。


    “喲,原來是胡副將。”漫修認得,對方為首的正是那夫人胡氏的兄弟,一個敗家的東西。


    “哈哈,我倒是誰,原來是徐頭兒啊!這又得了什麽重任了啊?”


    “胡副將可真真會取笑人,我老徐頭兒哪裏又有什麽重任了,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隻恐副將連看都不會看在眼裏的那。”


    “嗬嗬,你這徐頭兒,幾日不見變滑了啊!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那小姐怎麽一次就賞你一個大元寶啊?什麽樣的雞毛蒜皮?什麽時候也讓我胡某人開開眼界啊!”


    “哎呦,我的胡爺啊,您可真真折煞我老徐頭兒了。我得再多,還不是靠胡爺您提拔著,莫說一個元寶了,就是有十個,我也心想著得先去獻給您胡爺啊。可是,您道怎麽著,小姐說要賞,將軍卻說最近風聲緊,用錢的地方也多,先隻記著,等功成了再翻倍獎。”


    第三百二十六章 錯失良機


    “哼,諒你這小老頭兒也不敢唬我。”審度了半晌,胡副將才狂傲的說了這麽句。而徐頭兒也隻得唯唯諾諾的應承了下來,匆忙道聲,“豈敢豈敢!”


    本以為對話就可以這樣結束的漫修,不料卻又聽到了胡副將的另一個疑問,“對了,你這又是要去做什麽啊?”


    “小姐要藥,這不,正準備給她送去呢!”


    “哦,你要去見欣然啊,她現在就在將軍那裏。我這個侄女啊,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差了點。這不,剛聽說有個丫頭被罰打了十大板子呢,隻因把茶打翻了。”此時,稱唿由“胡副將”變成了“胡爺”的人也不知出於何意,故意將語速放得很慢。而眾所周知,這種別有用心的言語越是說得緩慢、平靜,就越會讓人感到心悸。果然,看徐頭兒那一身虛汗的反應吧,便知道對方的說話效果起了作用。


    “胡爺,還求胡爺幫幫小的啊。”徐頭兒幾乎有點帶有哭腔的對胡爺說道。自己雖然找了送藥的倒黴鬼,可並不代表萬無一失,否則,他怎麽又會勤快到要親眼確定那小兵送完藥為止呢?


    “這個嘛……你也知道,我雖然是她的舅舅,可是,我這個侄女一向我行我素慣了,又仗著受寵,無法無天,將軍不說什麽……”胡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手中便被強塞進了樣兒東西。


    “胡爺,這是我最近費了些心思弄來的好東西,就想著給爺呢……”


    隨著胡爺輕輕的一開手掌,漫修也看到了這個“賄賂”用的東西,竟是一本小型的圖冊。而裏麵畫著的,無非都是些裸體的美人。品味還真是……等等!裏麵怎麽居然還有他見過的人!


    因為無意看到了熟悉的畫像,漫修的眼神便更關注上了這個小圖冊,細看下,每個圖像下麵都標注了名字,什麽春蘭,秋菊,夏香,冬雪……各個媚態百出,真是引得花花男子想入非非。


    當漫修隨著那胡爺的視線看到最後一頁時,上麵印著的幾個小篆體寫的字再次印證了他的想法,“迎春樓”。這些,都是迎春樓姑娘的畫像……


    上麵有欒鳳娥,山竹師父的愛人,在迎春樓時曾叫過冬燕的,還有幫助冬燕纏住百花館那兩個看守他的人,使偷梁換柱一計成功的那幾個姐妹……


    迎春樓做的也真夠絕的了。連這樣招攬顧客的招數都能想的出來!


    “胡爺,怎樣啊?”徐頭兒在一旁看著都快流口水的胡爺,有些興奮的問道。可是,好似並不隻是胡爺在流口水,那胡爺旁邊的士兵,似也早已看癡了。


    漫修很想當場就奪下這冊子,將其撕個粉碎。男子喜歡看這樣的圖冊本無可厚非,可是,上麵有師娘啊!還有師娘的好姐妹!師娘人都走了多少年了,居然還將她的畫像到處傳,迎春樓也真是夠缺德的了!


    可是,單槍匹馬身處觀音山的他,現在不能因小失大,暴露了身份。隻得一忍再忍了!


    “爺,現在怎麽樣了我不敢說,可是,到上個月為止,這份圖冊可是最全的了。”徐頭兒繼續賣弄著,甚至可以說有些自豪的在說。


    “好!好!你小子,行啊!連這個都能讓你弄了來!爺今兒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現在的胡爺仍舊愛不釋手的翻看著那小畫冊,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可是,仍舊能看得出他盯著那圖中之人時眼中冒出的火。恨不得這圖冊能吃才好,一口將所有的都吞下去。


    “爺,現在風口正緊,將軍不是下了死命令了嗎?若誰敢在此時與青樓或賭坊沾上半點邊兒,就格殺勿論嗎?”這時,旁邊一個不知死活的士兵好心提醒胡爺道。


    “呸!去他娘的格殺勿論!不讓去看看這都不行啊?再說了,我就不明白了,放著堂堂的好日子不過,偏偏躲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還得成天擔心朝廷的追捕,活的這叫什麽日子啊!賭不讓賭,嫖不讓嫖,連看看這都得格殺勿論的話,那還不如把老子殺了呢!”


    “喲喲,胡爺,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讓將軍聽到,那可是……”徐頭兒擺出了一個割斷喉嚨的姿勢。


    “怎麽啦!說說都不行啦!哼,他殺誰啊!他當年還不是靠我胡家起來的!要不是當年我爹一手提拔他坐了副行營的位子,哪裏有他的今天!他要是聰明的話最好什麽都別說,要是真跟老子吱歪的話,老子非給他評評這個理兒去。娘的,說會有什麽好日子,現在連人過的日子都不是!娘的!老子受不了了!光看這個,沒有女人,那怎麽行!”


    突然,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再接這個話下去了。因為,誰都知道,周可是說到絕對能做到的,即使,這個犯軍規的人是他的小舅子!


    可能這位胡爺也立刻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抱怨有些過分,當即假咳兩聲,說道,“那個什麽,正好,我也要去將軍那裏趟,一起吧。說不定還能多替你美言幾句。”


    “多謝胡爺,多謝胡爺!”徐頭兒千恩萬謝的跟在胡爺身後屁顛屁顛的奉承著。而漫修則準備趁其不備溜走,迴去那山洞先取護心丸。可是,還沒等行動,卻見那位胡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了身,指著一直低頭不語的漫修道,“唉?他又是誰?”


    漫修心中一緊,袖中的銀針再次落入指間。他雖與這胡副將沒有多大的交集,但畢竟共處在周府這一屋簷下多日,此時若要讓他抬頭,萬沒有認不出來的道理。可是,先發製人,漫修能製住了他,卻不能同時製住後麵一隊人。更何況,一旦打草驚蛇,莫不說雪兒的護心丸了,就連他的小命也是難保。


    “哦,是個守山口的小兵。不瞞胡爺說,剛才小的,想讓他去送藥來著。”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立刻心照不宣。送藥,說得好聽!無非就是怕小姐突然發脾氣,拿眼前人出氣唄?而守山口的人一般都是職位最低,隻要外敵來攻就最可能先死的人,不拿他們當替罪羊拿誰當啊?因此,眾人也是非常能理解徐頭兒的想法的。


    “守山口的?”果然,胡某人的語氣也立刻由原先的稍微警惕轉向了不屑一顧。“世道真是變了,連個守山口的都有機會爬到親自見將軍和小姐的份兒上,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也算你前世修來的福氣,好好把握吧!”胡爺略帶嘲諷式的結束了他的言語,同時還拍了拍漫修的肩膀,仿佛提前同情他未來的遭遇一樣。而此時的漫修卻收迴了他的銀針,鬆開了緊張的雙手。


    看來,有時笨人也不是一無是處,比如現在的胡爺,就非常的可愛!隻不過,這胡爺要是現在再能說句“不用讓他去了,一切都由他擺平”之類的話,就會更加可愛了。可惜,看來這胡爺對周欣然那變幻莫測的脾氣也是沒有把握的,還是選擇了雙重保險,讓他這個隨時都可以死的守山口的小兵去送藥。


    唉!說到底還是怪自己剛才在那藏藥的山洞裏反應太慢,那時就該打暈那徐頭兒,然後拿藥走人的,結果當時隻尋思那守藥人去了,臨走那句該死的“子夜,此處見”更是讓他思考的入了神,糊裏糊塗的跟出了山洞。這下可好,單槍匹馬,毫無準備的去見周可,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已經錯失良機了!如今怨什麽也沒有用了,隻得硬著頭皮去送藥了。但願,但願他隻是個卑微的小兵,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送完藥,也不用等什麽子夜了,趕快返迴那山洞拿了護心丸離開。等等!護心丸是不是在那山洞裏啊?


    漫修都快要罵上自己千百遍了,冒險來此不就是為了給雪兒拿到護心丸的嗎?怎麽來了之後竟什麽也沒有確認呢?自己剛才到底去那藏藥的山洞裏幹什麽去了?一個陝西軍營的舊識,值得他這麽分心嗎?子夜!又是該死的子夜!到底有什麽重要的話,就不能一下子說出來呢?非要等到子夜!


    也許當年陝西軍營裏戈大人的死給漫修留下了關於“子夜”見麵的後遺症,他真怕,真的怕了。子夜,但願平安無事吧!


    頭腦裏亂哄哄的想了一大堆,不知不覺已跟著眾人上了觀音山頂。漫修下意識的先望了望一片空地,再往那邊走,就是懸崖了。那裏曾經是他和母親重逢的地方,也曾經是母親“自不量力”,要殺周可反而自己殞命的地方……如今,周可,竟把自己的“寢宮”也設在了這裏,看來,他也是要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了。


    “將軍,小姐,藥拿來了。”隨著胡爺和徐頭兒進入了房間,卻是用紗簾隔開的。可是,透著紗簾,漫修卻能看到床上俯臥著的人,床邊椅子上坐著的人,還有一個站立著的人。


    俯臥的人肯定是受傷者,便是周可了。椅子上坐的人是一身女裝,憑那熟悉的感覺,也知道是周欣然。而站立著的那個人,漫修卻很是陌生。隻是感覺一進這屋中便有一股寒冷的氣息,該不會是從那個人身上發出來的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成敗蕭何


    “把藥拿進來吧。”正在漫修疑惑間,裏麵的周欣然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麽句。


    之後,徐頭兒便給漫修使了個眼色,漫修接過那活血化瘀之藥,走到紗簾處,可是,裏麵的人似乎沒有要出來拿的意向。漫修微微一皺眉頭,牙齒輕輕的咬上了下唇,心頭上的疑惑隨著那寒意的越來越濃而更厚重了起來,而此刻,在徐頭兒的不斷催促下,卻也隻能硬著頭皮掀開紗簾,走了進去。


    餘光迅速的掃過簾內的三人,周可和周欣然他是熟悉的,至於站立的那人,出乎漫修意料之外的,竟是個年齡得在五旬上下的男子,身形雖有些瘦削,甚至偏於矮小,麵部五官卻是分明,尤其是一雙深邃的眼睛,根本就望不見底。可問題是,即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乍看下,竟還覺有些麵善。而且,在他進來後那老者似還對他輕輕的笑了一笑。


    他是誰漫修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是不是對他笑了,還是笑有什麽意味漫修也不想思考。如今,能令漫修上心的,隻是他能否平安度過周可和周欣然這一關,還有,那時時能影響他情緒的、一進門便感受到的、現在感受更濃的那股寒意究竟出自何方。


    為了驗證寒意是否是從那站立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漫修故意在將藥奉上給周欣然時選擇了從此人身前經過,沒有,什麽感覺都沒有!可屋內的寒意依然存在,莫非說,這簾內的屋中還有第五個人存在?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床上的周可看起來很是虛弱。漫修從沒想過自己偷襲的那一掌會有這麽大的作用,早知如此,就幹脆再下手重些,送周可歸了西天算了。


    “會用這藥吧?”正尋思間,忽聽周欣然問話,漫修敢肯定對方是在衝著自己這個方向說的。唉……看來,想要平安走掉還真沒那麽容易,不過,讓他給周可上藥,豈不是給了他一個殺周可的好機會?難道連上天都憐憫的看不下去了嗎?殺了那惡人,一了百了!


    腦中閃過一絲惡念,可是口中,卻盡量的壓低了聲音,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是。”


    “你過來給將軍上藥吧。”依舊是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句話。


    天哪!真是這樣的好事?可為什麽自己會緊張?牙齒對著下唇咬得更厲害了呢?是在怕周可?還是在怕殺了周可自己也要賠命?周欣然從來就對階級分得十分清楚,她怎麽會允許一個小兵去碰她父親那“高貴”的身體?難不成還轉性了?


    好亂!真的好亂!


    好累!也真的好累!


    索性不去想了,隻跟著自己的本性走吧。漫修走到床邊時,周欣然早已起身站到一旁。打開那活血化瘀之藥,先沾了些在手上,然後輕輕的將藥揉開,直至手有些發熱。告聲“將軍,得罪。”漫修便掀開了蓋在周可裸露的背部上的一條薄被。背上的淤青曆曆在目。


    漫修將藥輕柔的又塗在了周可的背上,力度適中的慢慢揉了開來。


    周可的脊椎此刻就拿捏在自己的手中,如果此時出手的話,殺周可便是十拿九穩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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