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過什麽?”沈雲城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她該不會是……


    “我做過什麽?哈哈!這個問題有意思!你動動腦筋啊,想想我是專門做什麽的,就知道答案了。”


    “你用毒?”沈雲城急得直要衝破穴道。周欣然可是義父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保護好的。他這次離開陝西前也是再三囑咐手下一定要保護好小姐的安全。萬一小姐出了事,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哈,一猜就中!沒意思了!”


    “你們放了我!我要迴去,我要迴去!”


    “急著迴去給你的大小姐收屍嗎?”


    “祁天晴,你……”


    “唉,不要這樣大唿小叫,還直唿我的姓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是嗎?”說實話,要不是漫修說這沈雲城有可能欠了自己人情,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想自己曾經還救過一個人的。當時,她可是隻想殺人,看那麽多大人追一個少年,便湊了把熱鬧,這個沈雲城,純是意外救下來的。


    “小姐,雲城有負於你,黃泉路上,雲城定不會讓小姐孤身一人……”說著,沈雲城仰天長歎一聲,便要咬舌自盡。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晴相助


    祁天晴眼尖手快,一把捏開了沈雲城的嘴巴。


    “看不出,你對你們家的那位小姐還挺衷心的嘛!算了,不耍你玩兒了。家裏進了賊,東西被偷不說,房子也被燒的麵目全非,人還沒了……想想,你家小姐也挺可憐的!哈哈!”


    “全是你做的?”


    “嗬嗬,我可不敢居功,一半吧!另一半,得歸功於另外兩個人……哦!你猜,你們家的那位小姐現在會是什麽反應呢?我想,肯定是在拚了命的砸東西吧!你是他的護衛吧?還不趕快迴去瞧瞧,砸爛了東西不要緊,砸傷了她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哦,還要記得,我,又救了你一命……”祁天晴的手在沈雲城臉上輕輕滑過,眼睛還對他俏皮的眨了一下。


    沈雲城深唿吸後,鎮定了一下情緒才說道,“你,真的沒有殺她?”


    “哈哈!怎麽,你怕我殺了她?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她要是出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話別人說還行,你說,有些不合適吧?你別忘了,你,欠了我一條命!哦,不,加上剛才的,是兩條命!”


    “若不是那樣,我也不會幫他!”


    “哼!就是因為你幫了他,我現在才站在這裏跟你好好的說話。否則,你認為憑我的手段,你還能多說一個字嗎?”


    祁天晴的狠毒沈雲城是親眼見識過的,殺人不留一個活口,居然還能笑嘻嘻的畫上她得意的罌粟花做留念!


    “不過你放心,來之前,秦漫修可是再三請求我不要傷害你,隻是求我把話帶到即可。我答應他了,就不會殺你!”


    “他求你,不要傷害我?”


    “沒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種以德報怨的傻人吧!我也沒想到!”祁天晴甜美的一笑,而思緒卻被拉迴到了數日前。


    且說祁天晴自那日知道漫修與何金蘭有過夫妻之實後,傷心離去。可越走越想哭,越走越不甘心,越走越想漫修,終於,她還是沒能敵過自己內心的另一半,決定迴來尋找漫修。躲在林家周圍多日,終於見漫修出發,竟是去往陝西秦鳳路軍營。祁天晴當即也易容混入了軍營,本想和漫修分到一隊的,沒想卻陰差陽錯,分到了嚴成發的那隊。


    看到漫修得罪嚴成發設計被打的時候,說實話,祁天晴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自己甚至給嚴成發出主意,讓他折磨漫修。但在見到他獨自流淚的那一刻,祁天晴的心徹底的軟了,甚至可以原諒他與何金蘭的過去,甚至在內心裏容許何金蘭的存在了。


    給漫修金瘡藥的是祁天晴,嚴成發要殺漫修時,用石子打傷嚴成發的腿,給漫修以可乘之機的還是祁天晴。


    可決賽之後,漫修在參加完姚田的慶祝宴會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到處找,找到的結果竟是漫修殺人了,而且,殺的還是涇原副都部署戈一民戈大人。次日,又知他打暈了行營大人的小姐私逃。殺人犯,逃兵,哪一條他都活不成!


    在軍營裏又找了幾日,漫修還是毫無蹤影。祁天晴突然想起了幾日前偶然偷聽到的那行營張小姐和丫頭的對話。


    “欣然呢?”


    “迴小姐,周小姐已經迴欣園了。”


    “什麽?迴去了?我被賊人打暈了,她連問候一聲都沒有,就這麽迴去了?”


    “迴小姐,是這樣的。不過,周小姐走的可匆忙了,連行營大人那裏也沒有打招唿,不知是否家中出了什麽事。”


    “哼!她家能出什麽事!爹去了京城,娘又不住在她的欣園。偌大的一個園子,就由著她作威作福!我倒要看看,她最終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


    欣園?為了調查殺人的真相,別人都沒能離開軍營,唯獨這位周小姐,因她是周將軍的千金,便破例準許她離開了。漫修的突然失蹤會不會和這個周欣然有什麽關係呢?不然,為何漫修在軍營失蹤的同時,周欣然也突然匆忙的離去了呢?


    不管怎麽說,都得試試!無論他在與不在欣園!祁天晴也不管那麽多了,找個機會混入了出營搜查的隊伍,又借口上茅廁撕下了偽裝的麵具,立即前往了欣園。可這個園子,看守的似乎很緊,要如何才能進去呢?進去,萬一沒有秦漫修,自己又如何全身而退呢?對了,易容!麵皮就剩這麽一張了,一定得賭對了才行啊。


    祁天晴易容為一個丫鬟進入欣園的那日,正是沈雲城接受周欣然命令,前往京城去捉何金蘭的日子。在沈雲城出門時,還與祁天晴假扮的丫鬟明溪照了個正麵,可沈雲城有自己的心事,祁天晴更是壓根就沒想起自己還認識過這樣一個人,就這樣,錯過去了。


    幸好的是,祁天晴在綁起那真正的丫頭時已經問清了對方的身份,因此,裝起來有些得心應手。隻可惜,她裝扮的丫頭隻是個在後花園勞作的小丫頭,奉命出去買花種子才意外糟了祁天晴的黑手,對於祁天晴所說的什麽逃兵一事,那丫頭根本一無所知。不過,那丫頭倒給祁天晴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就是不久前,欣園多了個賤奴,雖不是什麽逃兵,長相卻與祁天晴描述的俊美男子差不太多,隻是臉上有兩道疤痕,還被刻上了賤奴的字樣,看上去有些不完美了。也正是因為這,祁天晴才下定了決心,進欣園探個究竟。


    因那丫頭還告知她欣園高手如雲,尤其是一個叫沈雲城的,小姐身邊的貼身護衛,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因此,祁天晴在欣園行走時,還是很有分寸的。沈雲城,如果有機會,她倒真想見識一下,到底有沒有那丫頭說的那麽神乎其神。


    晚飯的時候,祁天晴終於得了個空,前往了正廳。因為,她打聽到,那個欣園的賤奴需要每頓飯都跪在小姐身旁伺候。她要親眼看看,這個賤奴是否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秦漫修。


    她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恰好抬頭看到了她。隻不過,他沒有任何反應,又繼續低下了頭,而她,心好抖!臉上的兩道長長的疤痕,那刺眼的“賤奴”二字,手腳上沉重的鎖鏈,似乎在訴說著漫修在欣園受了多大的折磨。


    那衣服下麵,真是鎖鏈穿骨嗎?祁天晴都有些不敢、也不願去相信她今日千方百計打聽到的消息了。


    好容易周欣然的晚飯才算結束了,丫鬟小冰又吩咐人用剩下的美味喂了欣園裏的狗。之後,廚房的幾個婦人幹脆把收拾打掃的活計都扔給了漫修,反正他也要吃飯的。


    算來,最近一段日子,漫修吃的東西很雜,除了園子裏的果子草根,還有偶爾能抓到的動物,算得上大餐的,就是李大伯偷偷給他留出來的食物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沉重的鎖鏈,漫修把碗筷都收拾到了廚房中去。看著堆得如山的碗筷,漫修自嘲的笑了一笑。


    剛舀了水,準備動手刷時,忽覺後麵有個人捂住了他的嘴巴,這個香氣……?漫修總覺得有些熟悉……


    “噓,是我。”


    祁天晴撕下了她的假麵皮,露出了真實的模樣!


    “你……”


    “噓……你怎麽搞的,弄成這副狼狽相!”祁天晴口上雖責怪漫修,但看著漫修這個樣子,著實心疼不已。


    “你怎麽進來的?你快走,這裏的眼線眾多,讓她發現了你,可絕不會饒你的。”漫修有些著急的向祁天晴說道。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祁天晴的嘴角又翹了上去,對這個笑容,漫修太熟悉不過了。


    “別說了,快走吧。她暫時不會殺我的!”


    祁天晴一聽這話,臉立刻陰沉了下來。“我這就去殺了她,看她還怎麽欺負你。”


    “祁天晴,這裏高手眾多,你別去……好嗎?”


    “你,在擔心我?”剛要邁步出去的天晴止住了腳步,迴頭深情的望著漫修。漫修的臉一紅,說道,“我得快點收拾這裏了,一會兒會有人來。”


    “放下那些破碗!我來就是要和你一起走的,難不成還真當她欣園的下人嗎?你放心,要來的那個人估計還得再睡會兒才能醒,這段時間足夠我們離開這裏的了。”漫修知道肯定是祁天晴又用什麽手段把老汪頭兒給弄暈了。


    “走?”漫修不止一次的想過逃走,可如今,周欣然拿住了他的把柄,隨時會把怒氣轉給林家和金蘭身上,自己即使走了,萬一害了待自己如親人般的林家和金蘭,又當如何自處?


    “這是奪命散,足以讓咱們出了這欣園的大門的。”


    “不,不能走。”


    “你說什麽?”祁天晴驚訝的望著他。


    “周欣然說過,如果我無故死亡或逃走,她都會把帳記到林家和金蘭妹子的頭上的。我不能讓他們為我承擔什麽。”


    “金蘭!金蘭!又是她!”祁天晴聽著這個名字就莫名的生氣。


    “你快走吧,趁他們還沒有發現!”


    “她說什麽,你就信啊?說不定是唬你的呢!這裏離東京那麽遠,再說了,那何金蘭不還是什麽兵部侍郎的幹女兒嗎?她周欣然有多大的本事,難道能一手遮天?就算是她敢,林雨清又不是不會功夫,難道就束手就擒,眼睜睜的看著她派人把林家的人和何金蘭都抓到陝西嗎?”


    “不,她手上有我一份契約,我走了,東京的林家,還有金蘭妹子肯定會遭殃。”


    “契約?在哪兒?我給你偷出來就是!”


    “你?這裏很多高手的,你不要冒險。”


    “我有迷魂粉,任再多的高手,也抵不過這個吧。我還倒想真見識見識這裏人的本事呢,尤其是那個什麽沈什麽城的,我扮的這死丫頭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啊!沈雲城!難怪周欣然今日反常的賊笑,漫修就覺得奇怪,原來是沈雲城不在場!難道他被派去東京抓人了嗎?糟糕!何金蘭!


    第二百章 逃離欣園


    “沈雲城,你可認得?”漫修急急的問祁天晴道。


    “沈雲城?不認識!”


    “他認得你的。而且,好似還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如果沒猜錯,他,應該見過你的罌粟花。”


    “見過我罌粟花的人多了,你不還有嗎?”祁天晴說著便一臉壞笑。


    “如果我沒猜錯,他肯定還見過你。”


    “什麽?不可能。能活著見到我,又見到罌粟花的人,這世上,隻有你一個!”


    “不,不然他不會寧可得罪周欣然也要救我了。”


    “什麽?他救過你,還是因為罌粟花的原因?”


    “對,我肯定,是罌粟花,是你的原因。”


    祁天晴努力的迴想了起來,似是多年前,有那麽一個被人追殺的男孩子,當時祁天晴玩興大發,殺了所有追殺他的人,並守著他在屍體旁刻上了她得意的大作。難道是他?那個連說句話都很靦腆的男孩子?


    “現在的他,在哪裏?”祁天晴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就在趕往東京林家的路上。他的目標,應該是何金蘭。”


    祁天晴盡管知道漫修說的已經很客觀了,但一聽到那個名字,她還是不自覺的介意著。


    “你想要我怎麽做?”


    “他今天才走的。應該沒走多遠。祁天晴,我求你幫我個忙……”


    “幫你去開封林家一趟,阻止他抓何金蘭?”


    “是,隻有你,現在隻有你能幫我這個忙了。”


    “好!這個忙我一定會幫,但是,你今晚必須跟我走!”


    還沒等漫修迴答,就聽門吱嘎一聲的響了。漫修大驚,祁天晴也忙往草垛後一藏。


    而進來的,好似並不是欣園的人,而是兩個賊影。


    廚房裏有人!那兩個賊似乎也大吃了一驚。可當其中一個賊要威脅漫修不要出聲的時候,另一個賊卻似乎特別激動。“秦,秦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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