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秀及背著煊哥兒的婆子漸離漸遠,玉翹扭身看向周振寰,手握成拳,抑住那份抖顫,麵不改色道:“今日重陽,府中青壯男子皆去大佛寺後山登高望遠,堂哥怎逗留在此?”


    周振寰未答話,張可兒用絹帕抹過嘴唇,吃吃的笑:“弟妹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還不曉他麽,對你日思夜想不能寐,都熬出一身的病來。”


    “堂哥的心隻有堂嫂曉得,幹.我何事?”玉翹語帶嘲弄:“晚秋夜涼又黑燈瞎火,堂哥即然身子病了,還是早些迴房歇著為好!”


    “我這得的是相思病。”周振寰看著月光灑肩的玉翹,身段曲婉窈窕,臉霞酣,一點嘴兒丁香嫩,雖麵露清傲,卻迷揉的他心腸寸斷,不自禁涎臉相求:”今日過後,我將離京赴任,想著再難見弟妹,深覺抱憾,小乖乖,你今夜就成全哥哥一迴,給我留個念想可否。”


    他說的興奮,一步步朝玉翹漸近:“你夫君好生粗魯,瞧把你痛的,哥哥心疼死了,今就讓你嚐嚐輕憐蜜愛的滋味。”


    聽他言語齷齪,神情猥瑣不堪,玉翹退後兩步,厲聲嗬斥:“堂哥可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你今日將我欺辱,就不怕夫君要你的命?”


    轉眼看向張可兒,罵道:“你也是官家女子,讀得書,識得字,平日裏心高氣傲,卻原是個愚昧至極的惡婦,壞著心思助紂為虐,你當自個犯下的事無人不知麽,喪盡天良總是要有大報應的。”


    張可兒臉紅一陣白一陣,冷笑道:“我就瞧不慣你這勾人的狐媚子樣,處處淩駕我之上,這府裏上下皆疼你,順你,想怎樣都可以。皆是周家新婦,憑什麽好處都你得?我又哪裏比你差了去?你若受了汙,看誰還疼你順你。”


    她頓了頓,將嫉恨微斂,又道:“我打小識書習字,深諳三從四德,夫君喜歡你,我總要順他的意,服他的心,助他一臂之力不是?”


    看玉翹麵陰沉,逐湊近,用隻有兩人聽的聲音說:“你太多事,真當我不曉得,縣衙來府中查瑞珠一事,不就你搞來的麽?我總咽不下這口氣的。方你吃的糕裏摻了媚藥,左右他倆體型、相貌相近,你說不準還能得著趣呢!”


    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一記耳刮子迅雷不及掩耳,打得張可兒頭都不自主地偏了偏。火辣辣的燒帶著熱脹脹的痛襲卷著頰,她反手去捂,難以置信的瞪著玉翹,這柔弱女子,動起手來卻兇悍狠戾,如變了個人。


    看向愣在邊的周振寰,氣怒喝道:“你還杵在那裏作甚?瞧她把我打成什麽模樣,把她往死裏給我弄。”


    周振寰不曾看她,隻打量著玉翹,有些疑惑:“你不是喂她藥了麽?如此長時間,怎還未發作?如若她尖聲喊叫,惹人來......!”


    “你個懦夫,有賊心沒賊膽的。”張可兒氣得渾身打戰,啐了一口:“你怕什麽,橫豎有我在,就說是她勾引的你。我總幫你不是。”


    周振寰本就欲.火中燒,得了此話,更是不再顧忌,嘴裏心肝肉的胡亂叫著,紅著眼便朝玉翹疾走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重重樹影之處,有幾顆尖硬石子齊齊射出,朝周振寰雙膝、胳肘、手腕迅而急的打來,挾起一股冷風,力道狠而準。


    “唉喲!”他頓覺四肢百脈酸軟麻痛,如斷骨挑筋般,瞬間跌坐在地,痛得喚個不停。


    張可兒暗道不妙,也顧不得旁人,轉身便要往黑處躲藏。卻聽有人厲聲喝道:“二堂嫂這是要去哪裏?棄堂哥不顧麽?”


    周振威的聲音。他怎會在這裏?


    張可兒止住步,迴望去,唬了一跳。竟不止周振威一人,十多個小廝家丁及婆子皆點燃了紅籠,把這方寸之地照得如白日明朗。


    各房的年輕輩表情各異,有嗤笑的,有震驚的,有三兩湊一起嘀咕的。而周振威旁還站一人,丁香色衣袍,搖著玉骨扇子,唇邊咧著笑,狹長眼眸饒有興味的正望著她。


    “四弟不是去大佛寺登高麽,候在這黑漆漆之地作甚?”張可兒邊說邊佯裝淡定,迴到周振寰身邊,也不去扶,任他哀嚎下止。


    “本是要去的。”大房長子周振海,冷淡道:“後四弟說這裏有場戲更精彩,不看後悔,果然,確實比去大佛寺登高有趣多了。”


    ......


    至此,玉翹方長噓口氣,她身子已有些吃不住了。


    和夫君說好將人引至西南園偏角,初到時,但見四處黑糊,萬籟俱寂,哪有一絲人影。


    這心中說不驚惶、不恐懼那是假的,怕他忘了,怕他被誰絆住了,怕他........總是千萬般的怕。


    如若是,那她該如何是好!


    誰又知她抻著腰,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於張可兒二人你來我往時,秋風如涼扇,將心火拂得熊熊燃燒,燙的肌膚酥酥麻麻的,止不住直打噤子。


    幸好,他終究沒辜負,自已所受的這遭罪。


    心底一鬆,這才察覺手心汗津津的,可又豈止手心,那纖長腿間,早已濕濘黏膩,糊成一片了。


    難受,鑽心的難受。


    玉翹將到唇邊的一聲喘息生生咽了迴去,別扭的走至周振威的身側,拉拉他的衣袍,聲音擰得出水來:“你怎來的......這麽晚?”


    周振威心裏也有團火,憤怒怒的,恨不得上去再將周振寰痛揍一頓,竟將他的娘子如此欺辱。


    方才的石子打在周振寰的要害處,夠他生不如死一陣子。指點著小廝抬起他,讓婆子挾住張可兒,帶迴二房院落禁錮,隻等於祖母及伯父伯母們商議發落。


    轉身摸摸玉翹的頰,湊她耳邊溫柔道:“不晚,我懂分寸,總讓他們把話說的通透,眾人明了方好。”


    他熱熱唿吸吹在膚上,玉翹忍不住喘了下,低語:“我好熱.....!”


    周振威擰眉,掃了掃已趕來的碧秀,握了握娘子的手,濕的很,再看看其他堂哥正等著自已,逐低道:“我還得去祖母那裏一趟,讓碧秀送你迴去,先睡,莫要等我。”


    語畢,他便撩了一下袍,大步離去。


    玉翹怔住,眼神迷蒙,這是什麽情況!


    她還中著媚藥,滿身燃著火,可解火之人,就這麽,走了?


    眼一溜,夏侯寅正站在一邊,鳳眸看著她,雲淡風輕的笑。


    蒼天啊.....她要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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