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珩把水瓶遞給了肖浩,伸手接了電話:“陳將軍。”


    不是疑問,也不是反問。


    電話那頭的人倒是一愣,“怎麽猜出來的?”


    “一直在等將軍的電話,所以自然而然就猜到了。”


    那陳將軍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開了口,“你說的要求,我答應了。”


    傅子珩勾了勾唇角,“謝謝。”


    “我已經安排秘書去寫報告,然後會把書麵的文件遞交到上麵,隻要上麵允許,你恢複原職指日可待。”陳將軍沉吟了片刻,傅子珩也不著急,靜靜等著,果然沒過一會兒,那陳將軍又發了話,“我也有一個要求。”


    “將軍請講。”


    “你那個公司不能留,必需要解散。”


    幾年前傅子珩從高位上退了下來,跟著他的那一幫兄弟,曾經出生入死過,包括肖浩在內,接二連三的也從軍隊裏退了伍,後來傅子珩經商,賺了錢,把那些兄弟找來,給了他們各自熟悉的崗位,讓他們待在他建立的那個公司裏,讓他們各司其職,大展身手,對外宣稱是安保公司,其實完全就是一個小型的軍隊。


    從傅子珩離開後,那陳將軍就令派了人去那個軍事演習,而他拿著傅子珩給的那些資料,讓人去查了查,結果有些東西官方政aa府人員還真的是查不出來,可傅子珩那資料上麵卻寫的一清二楚。


    這麽具有隱患的一個公司,哪裏還能容它生存下去,如果走了歪路,成了什麽不法份子,那將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那陳將軍提出這個要求後,原本以為他傅子珩不會同意,哪裏知道陳將軍的話一說完,傅子珩卻欣然的點頭答應:“當然。”


    倒是那陳將軍先愣了一愣,他那個公司建立起來肯定花了不少心血,說答應就答應了,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


    “將軍還有其他要求?”見電話裏的人一直不說話,傅子珩又徑直開了口。


    “沒有。”那陳將軍接過秘書遞過的單子,頓了頓,才道:“我會給警察局的局長打電話,讓他配合你的行動,這次抓捕宋世桀這條魚,全都會有功勞。軍警一家,希望你們好好合作。”


    “將軍請放心。”傅子珩又和那陳將軍閑聊了兩句,然後這才掛了電話。


    肖浩一直凝神聽著,看到傅子珩掛斷電話,他忙問:“成了?”


    “成了。”


    “爽快!”肖浩猛的拍了下大腿,歡喜的不得了。


    傅子珩嘴角抽了抽,沒理他。


    “對了。”肖浩忙想起一件事,又急忙問,“剛才在電話我看你好像答應了那陳將軍什麽事?老大,你答應了什麽啊?”


    “他讓我解散了咱們的那個小公司。”


    “不是吧!”肖浩瞪大了眼,“解散了那些兄弟去哪裏?老大你怎麽答應了,不應該要答應的啊!”


    “不答應怎麽給他們一個更好的未來。”傅子珩目光直視前方,淡淡道,“他們都是精兵,都會成大器,不是國家軍人,卻幹著偵查類的工作,現在沒出什麽亂子,如果等以後被政aa府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說不定會被按個恐怖分子的罪名,現在那陳將軍主動提出來,也正好遂了我的意。”


    肖浩抿了抿嘴角,老大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他們現在的身份,幹這些事確實不合理。


    “等宋世桀的事了了,我會讓他們都進入軍隊。”傅子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勾唇一笑,“過慣了清閑的日子,我怕以後迴了軍隊,你們吃不了那份苦。”


    肖浩把胸脯拍的震天響,“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


    傅子珩點了點頭,“那現在調頭。”


    “去哪裏?”


    “警察局。”


    都說了軍警是一家了,他不去好好拜訪一下也太不像話了。


    ……


    一直熬到了下班,肖浩的精神才好了一些,整個下午她都在想著顏如玉說的那些話,心神不寧,總覺得父親出事,躺在病房裏可能真的如她想的那樣,不簡單。


    剛一出公司,手機就‘滴’的響了一下。


    她拿出來一看,是顏如玉發過來,似乎是怕她出爾反爾,故意發了條短信過來,告訴她地址,讓她快點過來,她做好了飯正等她過來。


    自己不迴點什麽的話,恐怕她等一下又該打來了,蕭晚簡單的迴了句‘知道了’然後就不再理會。


    接到信息顏如玉鬆了口氣,季嫣然看著她的表情,笑:“怎麽了,小晚不想來?”


    “當然不是,她要是不想來,我怎麽會是這副表情。”


    “這麽說,她要來?”


    “當然。”


    “那就好。”聽到這裏,季嫣然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隻可惜顏如玉沉浸在喜悅中,沒有注意到她陰冷的神色,否則她發誓,絕對不會上她的當,放她的圈套。


    這是蕭晚第一次向她示軟,顏如玉高興壞了,想著她以前愛吃些什麽,就祝福家裏的傭人,最後還是放心不下,親自去廚房,“我來吧,怕你們做出來的不合她的胃口……”


    季嫣然看著她們忙碌的背影,收迴視線,起身去陽台處走,看了一夜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起的時候,那小嫩模正撅著屁股在宋世桀身下浪蕩的申銀,手機就放在她枕頭邊,宋世桀狠狠一頂,弄到了最深處,那小嫩模尖叫一聲,雙手一抓,一不小心將手機按住,接聽了。


    耳邊迴蕩男女教合的聲響,季嫣然隻覺得一陣一陣的惡心,深唿吸了一口氣,她強壓下那厭惡感,冷冷道:“宋世桀,我找你有事!”


    那頭沒有並人理她,男女之戰還打的如火如荼。


    季嫣然冷了冷臉,又說了兩句,那頭依舊沒人理她,她臉色這才僵了僵。一直到宋世桀完事後,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正在通話中,他臉色當即一變,翻身一把掐住了那小嫩模的脖子,麵色如霜的盯著她,“電話怎麽是通的?”


    那小嫩模高嘲過後臉色緋紅,沒想到他會忽然變臉,嚇的麵色由紅轉白,囁嚅道:“咳……我不……不知道啊……”


    宋世桀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一手拿過了電話,摁亮屏幕後一看,愣了一愣。


    那小嫩模看他神色有所鬆動和轉變,立刻道,“我真的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宋世桀看了她一眼,鬆開了她的手,起身靠在床頭櫃,點燃了一根煙,這才對著電話裏道:“季嫣然,是你主動打過來的?”


    聽著電話裏總算有了說話聲,季嫣然這才冷冷一笑,“事情辦完了?”


    宋世桀眯了眯眼,“聽你這語氣,怎麽好像很不爽。”


    季嫣然嗤的一笑,“我為什麽要不爽?”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吸進一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宋世桀似笑非笑,“還是說聽到我別的女人幹這檔子,讓你心裏不高興了。”


    “宋老板真有講笑話的天賦。”季嫣然看著茫茫夜色,還有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直接道,“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不是要跟你吵架,也不是想跟你耍嘴皮子,而是有事找你。”


    “說!”


    “我雖然沒有找出怎麽對付傅子珩的法子,可不過我找到了一個讓他或許會傷心難過的事。”在夜色光芒的映照下,季嫣然眼底閃過一抹狠毒的光,“你有沒有興趣聽一下?”


    宋世桀由躺變為坐,語氣也冷了下來,“記得我說過的話沒有,我要傅子珩死!而不是隻要他傷心難過一下!”


    “你曾經對我說過,要讓一個人死,很簡單,可如果要讓一個人痛不欲生,活著比死還難受,那麽這個就好玩多了!”


    彈掉手裏的煙灰,宋世桀笑起來挑了挑眉,“這個我倒是說過,沒想到你還記得?”


    “我怎麽會不記得。”


    因為這話就是宋世桀對她說的,她被他日夜折磨的日子裏,曾經想過自殺,沒一次被他發現了,她沒有死成,他掐著她的脖子就對她說了那些話。


    如果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那麽她季家的人也就一個都活不了。


    她連,死也死不起。


    聽出她話裏的嘲諷之意,宋世桀卻似乎很高興一樣淡淡的笑了,“真乖,還老老實實記得我說過的那些話,怎麽,聽你語氣好像略帶恨意。”


    季嫣然張了嘴正想說話,宋世桀又開了口,“別忘記了當年可是你主動纏上我爬上我的床,還用那樣下賤的……”


    “可是我沒想到你會是個魔鬼!”


    似受不了他言語上的侮辱一樣,季嫣然大聲吼了出來,語聲急促的打斷他。


    宋世桀冷冷一笑,“那我是不是要對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說聲抱歉?季嫣然你做了婊`子還想著立牌坊,當初主動跑上我的床,抱著委身於我的目的,還想我能待你溫柔似水,癡情纏綿?”


    隔著電話,季嫣然也被他說的漲紅了臉,她咬了咬唇,“就算當初是我不對,不該主動惹你,可這麽多年來,我該還的也都還清了,你就不能放我了?”


    “季嫣然……”宋世桀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般大笑起來,“……你以為我宋世桀真是那麽好惹的,想招惹就招惹,想離開就離開?”


    “你……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為什麽單單要折磨我?”


    “因為我喜歡。”


    她神情一僵。


    “折磨一個人的塊感是從身爽到心,這比做任何事都,你說這麽好玩的一個樂子,我為什麽要放棄?”


    就算沒跟他對麵對,季嫣然也能想象的到他現在是怎樣一副陰冷的樣子。


    憋了好半響後,一直到臉都快要憋的煞白,季嫣然才從嗓子眼裏嘶吼出一句:“宋世桀,你變`態!”


    宋世桀淡淡的笑了,“被我壓在身下用各種姿勢折騰得不到滿足,那又騷又銀蕩的模樣求我給你的時候,怎麽不說我bt了,嗯?”


    “閉嘴!”


    大喝一聲,季嫣然想阻止他在繼續說下去。


    “行,你說不說就不說了。”宋世桀似乎逗弄夠了,將老老實實靠在他身邊的小嫩模摟過來,深吸了一口煙,又吐出來,煙霧繚繞中,他這才道:“你想到了什麽讓傅子珩傷受難過的點子?說說吧。”


    季嫣然努力壓下心裏的情緒,好半響後,這才道:“要想讓傅子珩痛苦,那就得從他在乎的人下手,他沒有兄弟姐妹,隻有個繼弟,在你接近他之後,發現他跟傅子珩的關係並不好,而他的父母,傅子珩跟他們也不合,你也沒有辦法對他的父母下手,可是……蕭晚,如果從她下手,他會痛苦,她在他心裏有不少的地位……”


    “你不是說,他最在乎的女人是你?”要不是如此,宋世桀也不會讓她迴國,把她安排到傅子珩身邊,成為他的棋子。


    宋世桀打斷了她的話。


    季嫣然咬了咬唇,“是,他心裏最在乎的當然是我,可是……可是蕭晚跟他結過婚,相處過兩年,他對她不可能沒有感情,可那些感情隻是一時的,他的心被蒙蔽了,雙眼被遮住了,隻要被外界的因素影響,他就會知道她最終愛的還是我……”


    “你想怎麽辦?”


    大門‘叮咚’一響,顏如玉急急跑過去開門,門打開,看到蕭晚站在門外,手裏提著包,顏如玉忽然就覺得有些心酸,幾年前,她也是這樣,背著書包,她打開門,就看到了她的女兒站在門外麵。


    季嫣然扭過頭,收迴視線,對著電話裏一字一句說道:“蕭晚現在和我在一起,傅子珩不是在乎她?你不是討厭她?那好,今天晚上我會把他在乎的女人送到你床上,你上了她,會一解你心頭之恨,而傅子珩,則會不要一個不幹淨的女人,他最後還是會選擇我……”


    狠狠掐了手裏的煙頭,宋世桀從床上坐了起來,眯了眯眼:“你竟然敢利用我?”


    利用他除掉傅子珩在乎的女人,然後她漁翁得利,坐享其成。


    季嫣然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這不是利用,這是為我們大家好,你如果想讓傅子珩痛苦,絕對不會拒絕我這個提議。”


    宋世桀沒說話。


    “除非……你對傅子珩的恨也沒有那深。”季嫣然挑了挑眉。


    “季嫣然,激將法這招對我沒有用,可是我不得不說,你最近越來越不安份了,床上功夫不僅越來好,就連心思也越來越狠毒,可不過……我喜歡。”


    宋世桀從床直起來,將那個小嫩模也從床上拽了起來,示意她穿衣服出去,然後他徑直來到吧台,倒了杯酒,“我今天心情好,不對你敢利用我和即將我,你說的話我也同意了。”


    季嫣然一愣,“真的?”


    “我會等你的好消息,到時再聯絡。”


    說完,宋世桀掛斷了電話,仰頭將杯中鮮紅的液體一飲而盡,嘴角揚起來抹笑,“傅子珩,這次也要讓你嚐嚐,失去最重要人的痛苦。”


    ……


    對於顏如主的熱情,蕭晚著實不能理解,避開她伸過來的手,蕭晚就站在門口,對她淡淡道:“我來了,你想說什麽?說吧,我聽著。”


    “進來吃頓飯吧,我親自下的廚,全都是你愛吃的菜。”


    顏如玉說著,生怕她拒絕似的,還緊張的拽了拽圍裙。


    蕭晚撇了她一眼,拒絕:“不用,你快點說,說完我好迴去,我不能耽擱的太晚,這裏的末班車不好搭。”


    “沒車不要緊,我讓司機送你迴去?對了晚晚,你現在住哪裏?公司的宿舍,還是自己租的房子住?錢夠不夠花,如果……”


    蕭晚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我來這裏不是聽你說這些的,還記得你在電話裏說了什麽麽?我爸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個才是讓我來這裏見你的原因!”


    顏如玉抿了抿嘴角,“你就一點也不想見到我?”


    “我有見你的必要麽?”


    “……”顏如玉鬆開了捏著圍裙的手,淡淡道,“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吃頓飯吧。”


    “喂,聽不懂我剛才說了什麽麽,我說……”


    “不進來也可以,那你父親的事,我是不會跟你說的。”顏如玉打斷了她的話,說完,轉身就走。


    盯著她的背影,蕭晚咬牙,“你現在是什麽意思?這個態度是後悔拋棄我們父女了麽?為什麽要後悔,你既然做了,為什麽要後悔?現在擺出這副樣子,到底是給誰看的?想讓我心軟!還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蕭晚說完,胸膛一起一伏,看的出來情緒撥動比較大。


    顏如玉腳步頓了頓,卻還是沒有迴答,最後還是走了。


    蕭晚罵了句髒髒,恨恨的跟了過去。


    進了屋,看到客廳裏坐著的某個女人時,蕭晚一下子站在原地,季嫣然衝她笑了笑,主動打招唿:“蕭晚,好久不見。”


    蕭晚掉頭就走,顏如玉急了,立刻過去拉住了她的手,“晚晚,你怎麽……”


    “別告訴我是她讓你把我叫來的?!”蕭晚甩開她的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跟你解釋……”顏如玉急急道,“我知道你跟嫣然之間有點誤會,可她也不是那麽不講理,她還是挺為你好的,那個家世很好的男方,就是她跟你介紹的,晚晚……”


    蕭晚覺得好笑,便笑了出聲,“顏如玉,這麽一大把年紀了,你怎麽能幼稚成這樣。今天你隻當我沒有來過,你說的話我也不會相信你半分,爸爸的事如果真的有隱情,我自己會去弄清楚。請你記住,以後別來找我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


    “……瑟山的車禍不普通的車禍,而是人為,你父親現在這樣半死不活躺在醫院裏,是有人害他這樣的!”


    一更,五千多字,今天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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