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放心吧,我的錢來路絕對合法,經得起查,再說了,我一個副鎮長,上任還沒有多久,實權又不大,能貪多少錢。所以你就盡管去擴大茶園的經營吧,不過,你別做這麽辛苦,多請幾個工人。”賀岩解釋後不忘叮囑幾句。


    “小年,你兒子你還信不過嗎?”母親李嫻對自己兒子是無條件的信任。


    “我哪裏不信自己兒子了,我隻是問問,隨便給他打打預防針而已。”賀小年不滿地迴了一句。


    “爸,你打算把茶園擴大到什麽程度?需要資金多少?我明天打到你賬上。”為免兩人吵起來,賀岩連忙插話。


    賀小年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一直想弄一個不下於五百畝的大茶園,裏麵種上我們本地的山茶和台島台的高山茶,不過這資金太大了,所以擴大到一百畝我就滿足了,資金大約需要四十萬吧。”


    “爸,你還是一步到位,弄五百畝的吧,我這幾天我就打兩百萬進你的賬戶,你盡管去弄,不夠我再打錢給你。”賀岩手一揮,豪爽道。


    “兩兩……兩百萬?!岩子,你老實跟爸說,你跟你朋友做什麽生意,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賺了這麽多錢?”賀小年先嚇了一跳,接著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在他看來,除了販毒,沒有別的生意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賺這麽多的錢。母親的表情也差不多,明顯是被嚇著了。


    賀岩也知道這次不把事情說清楚是過不了關的了,於是就把與張明媚的騰衝之行賭石的經過說了,當然,他把遇險的事說出來,金額也由兩千多萬變成了五百萬,免得嚇著父母。


    “岩子,這賭石合不合法?”聽了賀岩的敘述後,母親一臉擔心地問。


    “不僅在騰衝,全國各地一些大城市也有經營賭石的石坊,媽,你說這麽合不合法呢?”賀岩反問一句。


    “合法就好。”賀小年和李嫻這才放下心來,同時也驚訝於兒子逆天的運氣。


    “是了,爸,媽,為了避免麻煩,我賭石贏錢的事你們不要往外說。”頓了一下,賀岩又加了一句:“當然,親戚要有困難需要幫助,你們可以盡量幫。至於擴大茶園的資金來源,你們對外說我引進的一個老板就是,我們和他是合夥關係。”


    “這個我們知道。”賀小年夫妻倆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賀岩當上委員副鎮長就已經引來不少麻煩,有了前車之鑒,他們哪還敢透露此事。


    ……


    “喲,這不是賀鎮長嗎,別來無恙吧?”第二天早上,賀岩在鎮政府大院的停車場遇到了像肉球一樣的錢貴財,錢貴財一見到賀岩就笑眯眯地打招唿,得意之色洋於臉上,似乎在說,小子,沒有你我的電鍍廠也照樣能在迴龍鎮落戶。


    “嗬嗬,能吃能睡,應該還沒有三脂高、血壓高、糖尿病之類的小毛病,多謝錢老板關心。”賀岩臉上掛著微笑,語氣平和,可他的話裏暗含的意思卻不像他的語氣那麽平和。


    錢貴財如何聽不出賀岩是在譏諷和咒罵自己,眼裏的惱怒之色一閃而過,可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少:“賀鎮長身材這麽好,又剛從部隊出來,自然不會有我們肥胖之人才有的小毛病。”


    錢貴財的反應有點出乎賀岩意料,同時也讓賀岩對錢貴財城府暗自驚訝,能忍常人所不能,還能拿自己短處來說事,錢貴財的成功不是偶然!


    “嗬嗬,錢老板,我又不是說你,你幹嘛要急著對號入座呀。”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賀岩現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錢貴財眯了一下小眼睛,嗬嗬笑道:“看來是我多心了。賀鎮長,我有點事要找張鎮,有空我們約個時間聚聚,到時再慢慢聊。”


    作為生意人錢貴財有自己一套價值觀和處世哲學,其中‘和氣生財’絕對是他奉行的準則之一,他還要在迴龍投資建廠,自然不會為了一時痛快而與賀岩鬧翻,這對他隻有壞處,沒好處,沒有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雖說他有鎮長張彬罩著,可畢竟張彬不可能一輩子呆在迴龍。


    看著錢貴財矮胖的身影,賀岩心裏在想,這個錢貴財真不是一盞省油燈,看來要早點出手才行了,拖久怕審批手續就被他跑下來和鎮裏被拉攏的人就更多了。


    整個上午,隻要有空,賀岩就在思考如何利用手中的視頻打擊錢貴財和張彬,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嫌疑人,他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可都快下班了,他都沒有想到妥善的辦法。


    無聊之下,賀岩就拿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在看到時政版麵一則關於一個琛市官員因貪汙受賄被查的新聞時,他心裏不由的一動,錢貴財是在琛市發家致富的,那些視頻裏的官員應該多是琛市的,隻要自己悄悄地在琛市把幾個視頻暴光出來,不僅那些官員會倒黴,視頻的拍攝者錢貴財和他的企業也都會有麻煩,甚至會被兔死狐悲、同仇敵愾的官員弄得他破產,這樣他應該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弄迴龍的電鍍廠的了。要是這樣也未能讓錢貴財倒黴的話,接下來再看情況采取進一步的措施。


    想到就做,晚上迴到家,他立即找出視頻中官員的名字,並在網上搜索,很快就到了對應的官員,甚至還找到了他們的照片,與視頻中的人物相符。經過再三的考慮,賀岩決定挑出其中兩名官員作為下手的對象,一是龍安區環保局局長林小東,另外一位是橫湖街道辦主任賴亦輝,都是實權的副處級幹部,肯定能造成轟動的效應。


    至於暴光的方式方法,賀岩也想好,一是寄到報社,二是網絡暴光,雙拳出擊,兩個方法一起用,這樣有人想捂蓋子也不容易。為了不被從ip地址追查到自己身上,賀岩沒打算用家裏的電腦幹這事。


    見時間還早,為免夜長夢多,賀岩特地跑了一趟市區,還特定找了一間黑網吧,把兩個視頻傳到了天涯社區,還起了個非常吸引眼球的標題:有視頻有真相,官員原來是這麽受賄的!


    至於報社方麵的報料,賀岩也利用網絡的方式,他在網上搜索到了琛市晚報的郵箱,又注冊了一個新郵箱,用新郵箱給報社寄了一封簡短的舉報信,另外舉報信上還附上了關於網絡舉報貼子的鏈接。


    事畢,賀岩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黑網吧,他並不知道他這一舉動會在琛市引起多大的風波。


    王映是琛市晚報的記者,同時也是報社報料電子郵箱的管理員,晚上十半點,她像往常一樣在加班趕明天要發表的稿子,十一點就要交稿,還好,在十點五十分,她總是算是把稿子趕出來了。


    把稿子寄到總編的郵箱,王映就準備下班迴家,可在關閉報料郵箱時,她發現有一新郵件,於是就隨手點開了,開始她以為隻是普通的報料郵件,可在看完舉報信和點開視頻鏈接後,黑框眼鏡後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剛做記者還不到一年,正義感還沒有在她身上消退,看了這樣的新聞線索自然是極為興奮!


    本來準備下班的王映立即來到主編鍾順強的辦公室,甚至連門都忘了敲。


    鍾順強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可能是因為長期從事腦力勞動的緣故吧,腦門上的頭發已經沒剩下幾根,對於手下這個風風火火又正義感爆棚的小姑娘,他還是挺喜歡和愛護的,所以也就沒有責怪她失禮的舉動,反而是笑嗬嗬地問開玩笑道:“小王,還不下班,是不是準備等會兒請我吃宵夜呀?”


    “總編,這話要你才好意思說,你工資比我高多了,又是領導,要請也是你請吧。” 王映與鍾順強開慣了玩笑,所以一點也不膽怯。


    “嗬嗬,我請就我請吧,等會兒你通知大家,就說我請吃宵夜。”鍾順強自然不會真的要王映請吃宵夜。


    “謝謝總編啦!”王映甜甜笑道。


    “是了,你該不會是專門過來讓我請吃宵夜的吧?”鍾順強揶揄道。


    “當然不是,總編,是這樣的……” 王映把剛才收到的舉報內容說了,同時還在鍾順強電腦打開那封舉報信並點開視頻的鏈接。


    看著視頻,鍾順強的臉色由興奮變成了凝重,從主觀意願上來說他很想把舉報的內容變成明天的頭條,可他不得不考慮接下來會承受怎樣的壓力!


    “總編,趁還有時間,我們把明天的頭條換了吧!”王映看著鍾順強,眼裏滿是興奮和狂熱之色,由於所處位置不同,她顧慮的問題可沒有鍾順強這麽多。


    “總編,您還猶豫什麽?現在這個帖子點擊量已經過萬,要是我們不發在明天的報紙上,那這條新聞就沒有任何意義,再說了,這事已經在網上傳開了,上麵就是想捂蓋子也捂不住!”王映顧慮的問題少並不代表她不明白鍾順強顧慮什麽,入行大半年,她已經明白社會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這樣美好,正義有時未必能得到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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