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岩本想打電話拜托於東聲的,可轉眼一想,托領導辦事,隻給一個電話似乎是太沒誠意了,於是他立刻驅車趕往縣城,打算約於東聲出來吃頓飯,同時也聯絡一下感情。自從投入於東聲,


    在路上給於東聲打了個電話,約好在於東聲辦公室見麵後,賀岩這才想想起,自從投入於東聲‘陣營’,還沒有單獨請於東聲吃過飯呢,這說起來也太不應該了。所幸現在補救還為時不晚。


    賀岩來到縣政府大院時已經是快下班了,不過這對他來說正好,談完事後就可以直接去吃飯了。


    於東聲的辦公室在哪裏賀岩自然知道,這是他第四次到於東聲的辦公室,之前三次都是來縣政府開會順便去坐坐的,專程來這還是第一次。


    在去於東聲辦公室的路上,賀岩發現跟他打招唿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不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自然是一一的迴應。賀岩並不知道,他現在是泰和縣最炙手可熱、最令人矚目的正科級年青幹部,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在迴龍鎮有錢,縣府大院裏一些部門領導到迴龍想要有好的招唿或滿載而歸,自然要與他打好關係,所以跟他打招唿的人才會這麽多。


    賀岩來到,於東聲親切熱情地給他倒上一杯茶,寒暄過後,他就問起賀岩最近的工作,而賀岩也一一匯報。


    “於書記,其實我這次來找您,除了工作上的事,還有點私事想找您幫一下忙。”工作匯報完後,賀岩開始說私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這麽晚還趕來縣城找我肯定是有事的,什麽事,說吧,隻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於東聲笑罵一句,這顯示他並沒有把賀岩當外人。


    “事情是這樣的,於書記,昨天傍晚……”賀岩就把自己大伯賀福年受傷的事及家主羅誌本的態度和身份說了。


    “你是想我幫你向楊傑打個招唿,讓楊傑向他小舅子施壓賠錢了事?”於東聲是什麽人,他立即明白了賀岩的心思。


    “是的。”賀岩點了點頭。


    於東聲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幫你打這個招唿自然是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這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因為要是我直接出麵的話,楊傑就算照做了,心裏可能也會對你產生芥蒂,認為你找領導壓他,所以,最好的辦法是你讓你大伯的家人到楊柳鎮的勞動所去投訴舉報,試探一下楊傑的態度,楊傑要不包庇他的小舅子,那事情就算是了結了。要萬一楊柳鎮勞動所那邊沒什麽反應或態度曖昧,這時,你出麵打個電話給楊傑,或是直接去找他,要這樣都不行,我再出麵。你看這樣可好?”


    薑果然是老的辣!聽了於東聲的話,賀岩心裏不得不感慨和讚歎,照於東聲說的那樣做,於情於理於法都無可挑剔,楊傑就算對自己有意見也隻能憋在心裏。說來也奇怪,於東聲和賀岩都沒有想過要請律師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也許,這就是體製人的慣性思維吧,能在體製內決定的事,決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於書記,就照您說的做吧。”這麽好的建議,賀岩遵照執行,從於東聲身上,他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些東西,“是了,書記,時間也不早了,一起吃頓吧。”


    “吃飯那是必須的。”於東聲笑著站了起來,“走,地方和人我都找好了。”在接到賀岩電話時於東聲就安排好飯局了,他還約了幾個部門領導,打算介紹給賀岩認識,算是幫助賀岩拓寬在縣城的人脈吧。至於約了什麽人,於東聲沒說,算是賣了個小小的關子。


    賀岩跟隨著於東聲來到縣郊的嘉盛農莊,發現院子裏幾乎停了小車,而且小車的車牌號都被遮擋住了,他心想,如此保護客人**,這老板還真有點商業頭腦,難怪生意如此火爆。而且據他估計,這裏的小車多數怕是政府部門的車。


    來到108包間,賀岩發現裏麵已經有三男一女四個中年人在等著了,其中有兩人還是他認識的,一是林業局局長王誌忠,還有一個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韓奇武!


    “哈哈,原來於記說的神秘嘉賓就是賀老弟呀!”一看到賀岩,王誌忠立即上前跟賀岩打招唿,韓奇武也跟賀岩寒暄了幾句。


    等三人寒暄完後,於東聲又把剩下兩人介紹給賀岩認識,經他介紹賀岩,剩下那位腦門有點光的那名中年男子叫胡光輝,是發改局局長,唯一的一名女同誌叫陳桃,是財政局副局長。


    在座的人心裏都明白,能被於東聲請到這個飯局的基本上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所以胡光輝和陳桃對賀岩的態度都非常的親切友好,再說了,大家都是平級的人,他們也沒有資格在賀岩麵前擺架子。


    在酒菜上來之前,大家都有說有笑地談論起最近體製內發生的一些事情或是人事變動的小道消息,可能是因為賀岩在下麵鄉鎮消息比較閉塞的緣故吧,他是聽得多,說得少。其中於東聲等人談論的一件事引起了賀岩的注意,那就是常務副市長舒和平可能會在明年初換屆時成為新一任的市長,不過,他並沒有就此事發表意見。


    老朋友見麵,要喝;新朋友初識,更要喝。這樣一個飯局,最少不了的一樣東西自然就是酒了,在座都是酒精考驗的老手,從酒菜上來的第一刻起,桌上六人就喝上了,讓賀岩有點意外的是,陳桃陳副局長是巾幗不讓須眉,酒量和豪爽一點不輸給韓奇武等老爺們。


    吃喝的過程自不必細說,總之,對賀岩來說,在這次飯局上,他因為年青,也因為經驗不足,沒少被幾個老大哥老大姐拿來說事,所以,酒自然是喝了不少,六人中,他是喝了最多的,事後他粗略地算了一下,起碼不少於兩斤。


    對於賀岩近期所做出的成績,胡光輝和陳桃都耳聞,初次見麵,他們除了驚訝於賀岩的年青外,對於賀岩的酒量兩人更是暗暗驚訝,他們心想,有能力,有酒量,背後又有於東聲在撐腰,這個年青人是前途無量。可他們哪曾想到,賀岩所謂的‘後台’遠不止於東聲一個。


    飯局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半才結束,用時超過了兩個小時。於東聲等人知道賀岩要去市區,雖然賀岩沒有醉,但出於安全的考慮,他們還是叫了一個司機開賀岩的車送他到市區,賀岩知道自己能開車,可推不掉,隻好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開車送賀岩的是王誌忠的司機,他把賀岩送到市骨科醫院就自己坐出租車迴去了,賀岩塞給他兩百元車費可他硬是不要,弄得賀岩都有點不好意思。


    可能是知道賀岩要來,當賀岩來到賀福年病房時,除了大伯一家人外,賀小年和賀祥年都在。


    詢問完賀福年的病情後,賀岩對堂哥賀軍說道:“軍哥,明天你去羅誌本家,要他賠償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等共計八萬塊錢,羅誌本要不給的話,你就到鎮勞動所去投訴他。”


    八萬塊是賀岩粗略估算的數字,他並沒有讓賀軍獅子大開口。


    “岩子,羅誌本的姐夫是鎮長,去投訴他有用嗎?” 賀軍是個老實人,擔憂的臉上寫著‘信心不足’四個字。


    “是呀,岩子,要不就這麽算了吧,再說了,架子是自己斷的,也不關羅誌本的事,是我自己倒黴。”躺在病床上的賀福年搭腔道。


    自古民不與官鬥,賀福年父子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受這種思想的毒害很深,要讓他們去跟一鎮之長‘打擂台’,他們明顯的信心不足。


    還沒有鬥呢就怕了,賀岩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自己為這事沒少奔走,可當事人卻說不想追究了,這一刻,他真有甩手不管的想法,不過,打斷了骨頭還連著血肉呢,賀岩不可能真的不理自己的大伯。


    賀岩忍住心裏的不快,耐心地解釋道:“大伯,軍哥,你們不用怕羅誌本,他說的不關他事在法律上是站不住腳的,他與你是勞動雇用關係,從法律上說,你的傷屬於工傷,可因為他沒有為你們沒有購買工傷保險,出了事他是負全責的,於法於理他都要賠償,所以,軍哥,你盡管去鬧,我會在後麵為你撐腰。總之,這錢我們是要定了,而這些錢也是我們應得的!”


    “小軍,明天我陪你去吧。”賀小年開始也不想多事,可聽賀岩這麽說,覺得還是應該討迴公道,不然別人還不把老賀家的人看扁了。


    見賀岩態度這麽強硬,賀祥年信心也上來了,他附和道:“小軍,明天我也陪你一起,該要的錢都不敢要,別人還不把我們老賀家瞧扁了呀!”


    賀軍看看賀福年,又瞧瞧賀岩,還是有點猶豫,見狀,賀岩生氣道:“連自己的正當權益也不敢爭取,軍哥,你還是男人嗎?你要這樣也不敢為大伯出頭,以後你們家出事就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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