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風本來打的主意,是要從空中往下射,避開於異的手掌,不想於異如此神通,頓時就驚得心弦兒發顫,一時間居然弓都拉不開了,呆立半空。


    於異哈哈一笑:“我看你也條漢子,就不撕你了,給我滾吧。”說著大手一揮:“殺。”


    “殺呀。”螺龍兒當先,八怪隨後,十餘萬大軍狂衝上去,一幫烏合之眾,根本不成陣勢,但氣勢卻是十足,恰如山洪暴發,雖然亂七八糟,卻是勇不可擋。


    西北風手下大軍本就給於異半空撕馬嚇得腿軟,再給大軍一衝,根本抵擋不住,隨即潰散。


    455


    遊牧部落打仗,最要命的就在這裏,打贏了,一窩蜂而上,打輸了,卻又一窩蜂而散,所以朝庭與蠻夷打仗,敗就大敗,勝卻隻能小勝,今年散了明年又來,煩到死,於異怪朝庭用羈糜之策,卻不知內中實在是有苦說不得,象今天這陣勢,若換了朝庭軍隊,西北風一散,跑得數十裏,又可以聚集起來,到明天就又來了,朝庭以步兵為主,追又追不上,拿他們又什麽辦法。但於異的軍隊不同,同是蠻夷,同樣的遊牧部落,個個都是生在馬上死在馬上的,你敢逃我就敢追,這一追,一直追了上千裏,於異這才讓人把螺龍兒叫了迴來,這小子還不幹,鬱悶了一輩子,哪經過這麽爽快的陣仗,不過八怪要迴頭喝酒慶功了,他一個人追便也沒意思,隻好迴頭。


    於異占了鹽城,立刻召集鹽商,照以前的鹽價,減半出倉,要求隻有一個,鹽商販到內地的鹽,也隻能賣以前的半價,哪個敢起價,以後莫想再拿到鹽,鹽商不吃虧啊,反正半價拿的,也實在怕了於異那十幾萬如狼似虎的蠻兵,人人點頭不迭,連夜起運,內地鹽價刹時狂跌。


    葉曉雨還有些兒擔心:“鹽城要交給朝庭吧,你這一減價,朝庭稅收可也減了一半呢。”


    “我管他們去死。”於異呲牙:“若不是這十幾萬兒郎要撈點兒油水,我直接就不要錢免費送了,風雷宗在東海,高十倍的鹽價還在囤貨,我就要衝死他們,讓他們囤著鹽把自己醃了。”


    白道明雖病,也跟著來了,聽了這話,搖頭歎息,他這些日子,幾乎一句話沒說,師兄師弟,自相殘殺,他能說什麽?


    鹽路即通,於異讓螺龍兒領八怪暫守住鹽城,葉曉雨不明白,於異嘿嘿一笑:“你忘了我許給馬夫人的話了,朝庭要拿迴鹽城,可以啊,拿張家在東海的鹽場股子來換。”


    這一點上,葉曉雨還真沒想到,大讚:“這主意好。”


    於異可難得有一次想這麽遠呢,也自鳴得意:“你家相公我英明吧。”換來一片嬌笑。


    大致安排好,於異帶了六女一齊往西夷郡來,這迴高萍萍兩女學乖了,無論如何都要跟著的,於異自然也不會拒絕,能帶著葉曉雨苗朵兒四個,為什麽不帶她們兩個,都是自己的女人不是?


    到西夷郡,柳道元墳前,白道明見到了薑月柔,白道明以前是給除名的,那時候薑月柔還小,但多少有些印象,兩個見了,齊放悲聲,在柳道元墳前,白道明又吐了兩口血,薑月柔給嚇住了,反到勸他,於異卻不知道怎麽勸,他大致能理解白道明和薑月柔心中的鬱結,卻拿什麽來勸?若換了其他人害了柳道元,那麽報仇是最好的勸慰,可害死柳道元的是薛道誌和李道乾,現在是風雷宗的兩根台柱子,於異這仇要報下來,風雷宗就塌了一邊,尤其要是傳出去,更是徹底臭了。


    然而不報,他們心裏又過不得。


    所以於異勸不得,也懶得勸,隻問許一諾:“薛道誌他們現在在哪裏?”


    許一諾世故老道,知道於異最關心的是什麽,所以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盯李道乾兩個身上,道:“風雷宗先前囤了大量的鹽,鹽路一開,風雷宗可就虧大了,所以薛道誌現在也趕去東海了,李道乾閻公業師徒也在。”


    “很好。”於異點了點頭,也不跟薑月柔白道明說,說了他們反而糾結難受,當天夜裏就一翅飛起,徑去東海,許一諾當然也跟了去。


    到東海,於異先不露麵,對許一諾道:“你出麵,就是鹽場的事,約見薛道誌李道乾。”


    “是。”許一諾應諾,派人給薛道誌送了貼子去,就約在城外海邊相見。


    天黑不久,薛道誌李道乾都來了,還帶了幾個弟子,閻公業也赫然在列。


    幾年不見,薛道誌李道乾差不多是老樣子,到是閻公業胖了一圈兒,紅光滿麵的,而輕浮之性不改,一眼看見於異,他頓時把手一指:“你是於異?”


    於異這時換了一身孝服,看到閻公業抬手,他呲牙一笑,手忽地往前一伸,他這手陡然變長,快得不可思議,暗夜之中,竟仿若冥冥中生出的一隻鬼手,一把就揪住了閻公業左腿,往空中一提,另一隻手迎將上去,左右一開,撕的一下,閻公業一個發胖了的身子,刹時給撕做兩片。


    幾年不見,於異長高了一截,還是閻公業叫了一聲,薛道誌李道乾兩個才認出是於異,也沒放在心上,莫說當日的於異已經散功,就不散功,區區一個門外弟子,他們也不放在眼裏,惟一掛心的,隻是許一諾,無論是薛道誌還是李道乾,在認出於異的那一刻,心中惟一想到的,是許一諾想利用於異搞鬼,提防的是許一諾,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於異居然搶先出手,而且招唿也不打一個,一下就殺了閻公業,而且用的是如此兇殘的手段。


    “你好大的狗膽。”薛道誌一愣之下暴叫,李道乾則是直跳起來:“我斬了你。”


    閃身向於異撲去,身一起,手中風雷齊現,凝成一把風雷劍,劍尖高舉,那架勢,是要一劍就把於異劈為兩片,他一出手,薛道誌立刻凝神盯著許一諾,許一諾若中途攔截,他就要出手阻攔,於異太狂了,一定要給他個教訓,但讓薛道誌迷惑的是,明明一切都是許一諾在後麵搞鬼,偏生眼看著李道乾向於異撲去,許一諾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一臉不相幹的樣子,甚至把手背到了背後,仿佛高台子下看大戲呢。


    不過隨後他就明白原因了。


    於異一把撕了閻公業,手沒落下,反到急速上長,刹時間長到兩百餘丈的極致,而在李道乾撲出來時,他已反手向下,雙手執重水之矛,狂紮下來,師仇在心中憋了幾年,也已憋到了極致,大撕裂手的罡氣再為血氣所激,那種深藏血中的戾性也盡數暴發出來,這一紮,是於異自練成大撕裂手並得到重水之矛以來,最淩厲的一紮,不但兩臂間風雷俱起,雙手腕上,龍虎雙環亦同時給激發,龍虎齊現,虎嘯龍嘯,挾著雷電,從半空中撲將下來,那種威勢,無詞可以形容。


    李道乾身到中途,忽聞異聲,抬頭一看,仿佛龍虎挾著雷電齊劈下來,頓是為那股氣勢一攝,身子急停,此時躲卻也來不及了,百忙之中,隻得把風劍橫裏死命一格。


    456 大結局


    居然是456,真不是故意的,有趣,有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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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功力本就不如於異,更何況於異這一紮,不但是全身血氣激發,更有龍虎雙環相助,而重水之矛本身更重達一萬多斤,所以李道乾這一劍雖然格上了,也盡了全力,竟恍如蜻蜒撼玉樹,未能動得分毫,重水之矛閃電般紮下,本是紮他頭頂,因他是仰著頭的,就從頸窩子裏紮進去,從屁/眼裏穿出來,而龍虎吸魂,他幾乎來不及叫一聲,口一張,魂魄卻已隨同血光進了龍虎的嘴中,刹時死得不能再死。


    薛道誌眼晴陡然瞪大一倍。


    如果說於異撕了閻公業,是因為閻公業功力不夠,加上沒有提防,那李道乾這一下,他就絕不再這麽想了,他對李道乾是極為熟悉的,李道乾功力之高,相較他這個掌門人,也隻是略差一線而已,且李道乾又是主動進攻,絕不存在什麽大意之下措手不及的問題,就是那橫劍一格,劍矛相撞發出的脆音,也說明李道乾是盡了全力的。


    盡全力一格,居然格不開於異一矛。


    “這小子不是散了功嗎?怎麽可能有如此之高的功力?”薛道誌目瞪口呆,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晴,但眼見於異把重水之矛撥出來,他霍地一個激靈,轉身就跑。


    於異一身功力,有若鬼神附體,不跑才是傻瓜呢。


    但他才一轉身,於異胸前突地射出一道綠光,其速如電,而且時機拿捏得非常的準,刷的一下,正射中薛道誌後心。


    卻是白骨神巫出手相助於異,那道快得不可思議的綠光,自然便是誅靈劍,白骨神巫本身便是一派宗師,再得於異雨露澆灌,功力大進,然後分手這半年中,她靜心修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說與於異比,至少不比薛道誌差多少,出手暗算,這中間的火候拿捏,絕對是宗師級數的,薛道誌隻提防著於異的一雙手,想著無論如何,於異便要紮他,至少也要把手舉高了才行,又哪裏想得到於異身上還藏著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流高手,又怎麽可能躲得過。


    他運起了罡氣,誅靈劍居然沒能透體而過,便陰火鎖脈,刹時在身體四麵散開,薛道誌啊的一聲叫,氣血僵滯,而於異這會兒雙手已伸了過來,沒有舉高,卻直接抓住了他的兩條腿,薛道誌身子懸空,立即知道於異是要做什麽,駭急狂叫:“饒----。”


    不等命字出口,於異手一分,撕的一聲,把他一個身子撕成了兩半。


    從閻公業手點於異開始,到薛道誌被一撕兩半,前前後後,不過數息的時間,風雷宗兩大頂尖高手,便變成了兩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這中間驚雷眩電,幾乎讓人氣得喘不過來,不說薛道誌帶的幾個弟子,就是許一諾,也驚得目瞪口呆,半響做聲不得,心下暗暗震駭:“這位大人平日看似好說話,真正動怒,卻有雷霆之威。”心下越加畏服。


    “師父,我給你報了仇了。”於異仰天狂叫,雙手向天,有如魔神。


    慢慢收了大撕裂手,看一眼逃不敢逃動不敢動的那幾個風雷宗弟子,道:“我是柳道元的弟子於異,薛道誌李道乾閻公業三人勾結害死我師父,與你們無關,你們跟我走,去見你們的師叔薑月柔和白道明。”


    師仇要報,但風雷宗的聲譽不能壞,根基不能毀,否則無論是薑月柔還是白道明,都會更難過。


    那幾個弟子自然不敢不應,而他們都是薛道誌李道乾的親信弟子,平日從閻公業有意無意的話風中,也都知道柳道元死了,也聽過於異的名字,這時候於異報了名,尤其報出了薑月柔和白道明的名字,他們自然相信。


    風雷宗在東海城中還有一些弟子,都一起叫了出來,這些雜事就由許一諾處理了,這個他拿手,一點風聲沒透,全帶去西夷郡,薑月柔白道明聽於異稟明了報仇經過,相對無言,薑月柔默默去柳道元墳前上了香敬了酒,白道明就在墳前,喝得大醉,臨醉拍了墳堆道:“還是有徒弟的好。”


    第二天,薑月柔和白道明商議,要於異做風雷宗掌門人,於異哪肯戴這個帽子,死也不幹,逼得急了,就說自己是神官,而且是個闖禍精,萬一闖了禍,到時帶累風雷宗被滅門可莫怪他,這話出口,薑月柔白道明兩個傻了眼,這小子是個禍胎啊,還真有可能,也隻好算了,沒辦法,薑月柔隻好迴山去,親任掌門,白道明也跟著迴去,給她撐場麵,至於柳道元薛道誌李道乾三個之死,那就隱瞞不說,隻說他三人覓地隱修去了,以免傳將出去,敗壞風雷宗的名聲。


    於異則帶了六女往京師跑了一趟,偷偷叫了於石硯出來,也不隱瞞,一切都說了,於石硯目瞪口呆,捶胸頓足,但這會兒也沒辦法了,連夜給張好古稟報,本來張家要得多,虞家又不肯讓步,另兩家打醬油的不但不給錢還要倒找便宜,所以僵死在那裏,這會兒於異橫插一腳,張家隻好少要一點,最終還是虞白眉複相,但張家包刮於石硯在內,拿了大批要職,於石硯更直接做到禮部尚書,當然是再次出馬冊封了螺龍兒,然後蠻族退兵,朝庭大軍接管了鹽城之後。


    而於異要的,是張家在東海的鹽場股份,當許一諾親手把鹽場股份交到馬夫人手中後,馬夫人不由得感歎:“這位大人,果然好手段。”


    交易做完,於異也終於去了一趟風雷山,玩了幾天,白道明薑月柔都催他上任,那就去羅,臨行自然要叮囑一番,於異還不敢不聽。


    拜別下山,才到山腳,銀玲兒突然追了上來,手中拿個東西向於異一晃,嬌聲道:“師父有令,讓我跟著你,免得你為官不仁,殘害百姓。”


    說老實話,於異真沒看清她手中拿的到底是什麽東西,但即便這丫頭拿雞毛當令箭,他也不敢不接,隻得哼了一聲:“跟著就跟著羅,我又不怕你。”


    他不明白,但白骨神巫高萍萍六女卻是明白的,相視一眼,卻都是一臉無奈,惟有葉曉雨把下巴高抬了點兒,暗哼一聲:“不論你有多少女人,哪怕你師娘給你娶的,也隻能做小。”


    各懷心思,一路行去,漸行漸遠!


    《全書完》


    2012-4-20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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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完了,這是我最長的一本書,最初寫的時候,信心滿滿,認定這會是自己最滿意的一本書,但事與願違,與以前所有的書一樣,寫著寫著,就覺得變了味,甚至覺得,還不如以前的呢,於是越寫越沮喪,越寫越沒信心,越寫越不想寫.


    其實寫出的每個字都是錢啊,雜誌給一份,網站給一份,而我是以寫稿為生的人,一家人的衣食,都要靠這一個個的字,多碼一個字,就多一份嚼裹.


    但就是不想寫,結尾本應該還有幾十萬字,可我交稿的時候,最後一個月,隻交了三萬八千字,就那麽完了.


    好吧,完了就完了吧,好歹是寫完了.


    還是會寫新書的,我以寫稿為生,隻希望下本書不會這樣,以興奮開頭,以沮喪結尾!


    最後,是要感謝所有的朋友們,感謝看書網,感謝我的責編李智弟,謝謝你們.


    老劉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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