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織夏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陛下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別讓太後久等了。”


    韓瀚點了點頭,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輕聲說道:“等我。”說完放開她,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顧織夏走到門口,看著離開的韓瀚,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後掃了候在門外的所有人,說道:“我要休息一會兒,誰也別來打擾。”


    “是。”微雨等人聞言,恭敬的應了一聲,看著眼前關上的門,便候在了門外。


    韓臻來到乾寧宮時,被直接帶到了太後平時處理朝政的另一個偏殿,看著坐在上位臉色陰沉的母後,恭敬的行禮:“兒臣見過母後,不知母後召見兒臣有何吩咐?”


    楊瑾鏵看著麵前攤開的奏折,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緩和了一點神色,才抬頭看著皇帝說道:“皇上坐吧。”說完將麵前的奏折拿起來,遞給一旁的餘福,示意他拿給皇帝。


    “謝母後。”韓瀚道了謝,便走到她身邊坐下,見餘福走到眼前,遞上奏折,眼底閃過一絲暗光,沒有伸手接過,而是一臉不明的看著母後:“母後這是……”


    楊瑾鏵見他沒有接過,心裏的煩悶少了那麽一些,一臉嚴肅的看著他說道:“皇上,看看吧!這是剛剛八百裏加急送來的。”


    韓瀚聞言,心裏一沉,隻是麵上依然還保持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依言接過,打開看了起來。


    隻是在看到裏麵的內容之後,神色一變,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表情,扭頭看著母後,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母後,這,這……”


    楊瑾鏵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皇帝的反應,此時見他一臉無措的樣子,臉上的神色倒是緩和了幾分,伸手拿過他手上的奏折說道:“揚州知府一家七十三口人全數被殺,兇手卻消失無蹤,這是對朝廷的挑釁,若是不把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如何匡扶朝廷綱紀?”


    韓瀚心情很是沉重,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麵上卻必須保持著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著母後說道:“這,母後,兒臣,兒臣不知,不知該如何,如何……”楊瑾鏵看著他有些語無倫次的樣子,將手裏的奏折放下,看著他說道:“皇上不必慌亂,哀家自會派人處理,叫皇上來,也是想讓皇上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作為一個帝王,不能對在國土內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韓瀚垂下了頭,斂去了眼裏閃動的淩厲光芒,恭敬的說道:“是,兒臣知道了。”


    楊瑾鏵看著他聽話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恩,沒事了,皇上早些迴去休息吧!”


    “是,母後。”韓瀚站起身,卻站在原地沒有離開。


    肖婉言見狀,微微皺眉,看著他道:“皇上還有什麽事?”


    韓瀚抬起頭,臉上掛著一絲為難,囁嚅了半晌,才像是鼓足勇氣了般說道:“母後,兒臣想帶著夏嬪去西山的別院避避暑,不知……”


    楊瑾鏵聞言一愣,隨即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皇帝,看著他一臉的小心翼翼,才收斂了神色,點了點頭說道:“恩,去吧,不過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一碗水端平。”


    韓瀚自然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於是恭敬的說道:“是,母後,兒臣會帶她們一起去,隻是揚州知府一事……”


    “楊州一事,皇上不必勞心,盡管做你想做的事便可。”皇帝的話還沒有說完,楊瑾鏵就冷聲打斷。


    “是,兒臣告退。”韓瀚斂下心思,恭敬的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楊瑾鏵看著皇帝離開,臉上的表情才有所改變,嘴角微微勾起,她要的就是皇帝不思進取,隻有這樣,她才有借口繼續掌握權勢。有朝一日可以登臨大寶。韓瀚離開乾寧宮之後,直奔自己宮,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隻是那雙眼睛卻是淩厲非常。


    顧織夏其實並沒有休息,隻是坐在偏殿看書,聽到門口的聲響,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皇帝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剛想玩,皇帝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等身後的房門關上,韓瀚臉上掛著的笑容頓時消失無蹤,麵無表情的走到賀蘭玉身邊,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前所未有的用力,就像是要將懷裏的人兒溶入骨血一般。


    顧織夏感受到他的不對勁,盡管身子被他勒的生疼,卻沒有掙紮,隻是皺了皺眉,就任由他抱著,沉默了半晌,才說道:“陛下,發生什麽事了?”


    韓瀚聽到她的聲音,才迴過神來,趕緊鬆開她,有些擔心的問道:“對不起織夏,我有沒有弄疼你?”


    顧織夏定定的看著他幾秒,才搖了搖頭:“陛下不用擔心,臣妾並非一碰就碎的娃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陛下聲這麽大的氣?”


    是的,韓瀚在生氣,氣自己不能執掌大權,更氣他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那些忠臣良將。看著眼前人兒眼裏的關懷和擔憂,韓瀚再次將人摟緊懷裏,第一次在她麵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織夏,你知道嗎,楊州知府一家七十八口人被全數屠殺,而我這個皇帝,卻什麽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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