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織夏的動作雖然輕巧,但是依然瞞不過顧溪卿的耳朵,在她剛進門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一陣風似的下了床,順手抽出掛在床邊的利劍,看著那黑影說道:“誰?”


    顧織夏瞥到一抹寒光,連忙出聲:“哥哥,是我。”


    顧溪卿聽到聲音,連忙收劍,有些訝異的喚道:“織夏,怎麽?”


    顧織夏拿出火折子將蠟燭點亮,看著一身中衣,手持利劍,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嘿嘿,打擾哥哥睡覺了。”


    顧溪卿收起眼裏的驚訝,將劍迴鞘,順手拿過一旁的外衣穿上,看著她說道:“織夏這時出宮,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聽到他的話,顧織夏臉上的神色斂了斂,變得認真了幾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說道:“朝廷下撥的三十萬兩賑災銀,三天後由戶部侍郎押送雲州。”聽到她的話,顧溪卿正在係腰帶的手一頓,抬頭看著她說道:“織夏想要?”


    顧織夏聞言,搖了搖頭:“不,不是我想要,是雲州的百姓想要,我不過是想讓它轉轉手。”


    聽到妹妹的話,顧溪卿也明白了,神色變得認真也一些,點頭道:“好,我會安排下去。”


    顧織夏聞言,臉上再次恢複燦爛了的笑容,站起身看著他說道:“那就麻煩哥哥了,到時候別忘了等著我,我要親自去瞧瞧。”


    聽到她的話,顧溪卿微微皺起了眉:“織夏,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進出皇宮也不方便,為免節外生枝,這件事就交給哥哥好嗎?”


    顧織夏知道哥哥是擔心自己,可這次的事情是鏟除那個貪官還有蔣海爪牙最好的契機,她又怎麽會輕易的放過?


    想到這裏,便對哥哥搖了搖頭,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我,我自然有辦法隱瞞過去,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參加。”


    顧溪卿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好,我知道了,在宮裏,自己小心。”


    顧織夏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時辰,說道:“哥哥繼續睡吧,我必須馬上迴宮,你部署好之後,便馬上通知我。”說完就走出了房門,幾個起落,便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顧溪卿眼神複雜的看著麵前的黑夜,最後收迴視線,轉身坐在了她剛才坐過的椅子上,以掌風熄滅了燭火,將所有表情都藏進了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韓瀚並沒有睡著,而是在等著偷溜的人兒迴來,聽到窗戶外傳來細微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隨即閉上眼睛,調整了唿吸。


    顧織夏輕巧的跳進寢宮,借著月色打量了一下床榻,見沒有什麽異樣,吐出一口氣,趕緊的關上窗戶,脫去身上的夜行衣放好,上了床榻。


    她才剛躺下,韓瀚便假意翻身,將人攬進了懷裏,對於她微涼的身子,微微皺眉,卻沒有表露出半點痕跡。


    腰上突然覆上的手臂,將顧織夏嚇了一跳,耳邊均勻的唿吸聲,提醒她身後的人並沒有醒,小心翼翼的扭頭打量,見他雙眼緊閉,唿吸平緩,才真的鬆了口氣,偎進他溫暖的懷裏,舒服的歎了口氣,隨即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陷入了沉睡。


    韓瀚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懷裏已經隨著的人兒,眼神很是複雜,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些,織夏啊織夏,究竟要到何時,你才能讓我真的走進你的心?


    轉眼三日已到,封懿旨押送賑災銀去雲州的程明,領著一眾護衛,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那大張旗鼓的樣子,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韓瀚站在皇城最高的樓閣上,看著離開的押送隊伍,眼神晦暗不明,看人看不出情緒。


    等到隊伍出了城門,他才轉身下了樓閣,直奔禦書房進了暗室。


    顧織夏這三天一直都在想要如何瞞天過海?自己頭溜出宮去,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幾日許多宮女太監都染上了風寒,就連織錦宮的宮女小小也病倒了,顧織夏靈機一動,也隨之向外宣城自己染上了風寒,為了不傳染給皇上,所以在病好之前閉門不出,隻讓身邊兩個貼身的丫鬟伺候。


    皇宮裏正因為這突然起來的病症手忙腳亂,有傳言說是瘟疫,更是弄得人心惶惶的,顧織夏這一宣稱,自然也不會引起懷疑。


    當夜,顧織夏便趁著夜色溜出了宮,和義兄顧溪卿會合之後,便直奔雲州去了,黑暗中另一隊人馬也是向雲州方向趕去。雲州本是富庶之地,景色秀麗,再加上一條穿城而過的運河,使得這裏成了來往客商的必經之地。


    顧織夏一身乞丐裝,慢悠悠的走在雲州城裏的大街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觀察著四周。


    他們一行人趕在賑災銀前麵到了雲州,這幾天都在勘查雲州的兵防和災情。


    看著街上明顯多了許多的乞丐,顧織夏的眉頭微微皺起,眼裏閃動著寒光。現在正值雨季,幾天的暴雨,讓運河水暴漲,淹沒了不少田地和村莊,也幸好雨勢停歇,若是再下兩日,運河決堤,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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