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身穿黃金綬帶大學士的袍服,這身袍服便是身份的象征,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泰坦學宮。


    此時他奉命行事,身負重托,知道自己這次行動代表著修羅大學士,更代表著學宮的威名,豈能被眼前這場麵給震懾到。


    淡漠一笑,喝道:“都閉嘴!”


    “我泰坦學宮若要殺人,根本無需遮遮掩掩。”


    “秋溟之死,與我學宮無關!”


    “爾等若非兇手,就不會有性命之憂。若是兇手,你們最好隱藏得夠好,否則,必死無疑!”


    什麽叫霸道,這就是霸道。魏青身為黃金綬帶大學士,不管實力還是地位都足夠震懾這各大族群的代表。


    幾句話下來,立刻就將這群叫囂的人給彈壓住了,一時間聒噪之聲頓時消弭,一個個噤若寒蟬。


    看著魏青大學士這篤定的語氣,眾人都陷入了狐疑當中。難道說秋溟長老的死,真的跟泰坦學宮無關?


    可這萬象大客棧,現在是被泰坦學宮接管了。要是泰坦學宮沒有動手,那會是誰幹掉秋溟長老,他總不會這麽想不開自殺吧?


    現場大局穩固下來。


    修羅大學士派來調查的人,正好來到這個樓層,前往現場勘察一番後,匆匆忙忙來到魏青這邊。


    雙方一合計,卻是有些莫名其妙。


    秋溟長老的確死了,而且死得很慘。看樣子似乎是中毒,是他的茶水裏被人動了手腳。


    茶水是剛泡好的,當時除了泰坦學宮的搜索隊伍,確實也沒有其他人進入過秋溟長老的房間。要麽是秋溟長老自己對自己下手,要麽就是秋溟長老貼身隨從,要麽就隻能是泰坦學宮的搜索人員了。


    相比之下,前二者幾乎是不可能的。反而是泰坦學宮的搜索人員嫌疑最大。


    魏青也有些懷疑起來。他確實沒下令過對秋溟長老下手。按理說自己這些手下,也絕不可能在沒有授意的情況下對秋溟長老下毒手。


    可他還真沒法打包票,誰知道手下當中,有沒有哪個家夥腦子犯抽呢?


    當然,在魏青看來,隻要是他本人沒有下令動手,那就不算泰坦學宮下的手,這筆賬就不能算在泰坦學宮頭上。


    就算最後查出來是手下人偷偷動手,那也是常規操作——臨時工個人行為,並非泰坦學宮的授意。


    更何況,這筆賬,隻要學宮不查,誰來查?誰也查不了。隻要泰坦學宮要誠心掩蓋,這事他就發酵不了。哪怕秋溟長老是深淵族的長老。


    正說之時,那邊又傳來一陣騷動。


    跟著又是一陣驚唿傳來,卻是從瑤草族那邊傳來的。隻看到幾名學宮衛鮮血淋漓地從一間屋子裏跑了出來。臉色驚惶,渾身淌血。


    “大人!”


    “大人,出事了!我們幾個兄弟遭遇暴力頑抗,被瑤草族的人給抹了脖子。”


    “什麽?”魏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瑤草族竟然膽子這麽大?在泰坦學宮包圍之下,還敢負隅頑抗,出手殺人?這是真的要頑抗到底的節奏嗎?難道說,他們心裏有鬼?之前殺泰坦城邦官方人馬的兇手,竟是瑤草族的不成?


    魏青大學士皺眉:“過去看看。”


    這一樁樁的麻煩,不斷冒出來,讓魏青大學士著實有些惱火了。再這麽鬧下去,恐怕修羅大人都要不高興,覺得他魏青辦事不力。


    瑤草族那間套房內,橫七豎八知道躺了六七個學宮衛,還有兩頭靈獒和一頭智狼,都躺在了血泊當中。


    而瑤草族那名代表,也是全身傷勢,早就沒了生機。


    魏青大學士目光掃向負傷跑出的幾人:“這人是你們格殺的?”


    那幾人也有些不確定,麵麵相覷。


    “大人,這人忽然出手傷人,殺了我們的同伴。我們幾個反應過來,圍攻過他,被他打傷,但也擊中過他。可屬下覺得,我們那對他的傷害,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啊。”


    說白了,他們幾個人圍攻一個,短時間內就被人家打得狼狽不堪,逃出門外求救,那就是打不過。


    雖然在室內施展不開,他們也傷到了對方,但很明顯那並不是致命的傷害。因此對方居然掛了,他們也有些懵逼。


    總不能昧著良心說就是他們幹掉的吧?吹牛誇功倒是爽了,可真要調查起來,這謊話可是經不起推敲的。


    因此他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實話實說。


    不是他們幾個幹掉的,那這人怎會死?


    魏青身旁一名智囊提醒道:“大人,或許此人發現事情即將敗露,破罐子破摔,襲擊傷人,也是有可能的。最後還怕學宮追究,擔心求死不能,因此畏罪自裁……”


    要說這個猜測,在眼下倒也說得過去。


    可這邊的動靜,卻是驚動了隔壁瑤草族的人。瑤草族的代表也有十幾個呢,此人隻是其中一個罷了。但此人在瑤草族地位顯然也不低。


    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瑤草族其他代表都紛紛湧出房間,驚惶地擠入這個套房之內。


    當他們看到倒在血泊裏的同胞,一個個都是驚駭不已。


    “少主!”一名年紀比較大的瑤草族,口中發出嘶吼之聲,竟是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其他人也紛紛撲了上去,探查這名瑤草族的生死,當他們發現少主已經氣絕身亡之後,所有人都是癱倒在地,眼中滿是絕望。


    同時,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憤怒,一個個眼中噴著怒火,射向魏青大學士這邊。


    “你們!你們泰坦學宮欺人太甚!我家少主,可是瑤草族族長的兒子,你們竟不明不白殺害我家少主,瑤草族上下,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少主都死了,我們這些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跟他們拚了!殺!”


    這些瑤草族竟真的跟發瘋似的,飛蛾撲火似的,瘋狂地衝向周圍的學宮衛,悍不畏死地發起了攻擊。


    顯然,少主的死,已經讓他們失去了理智。他們知道,他們這些人陪著少主前來泰坦城邦,少主隕落,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與其狼狽地迴去被砍頭滅族,還不如在眼下戰死!


    至少眼下戰死,拖著泰坦學宮這邊幾條人命,對瑤草族也是一個交代。他們死了,也算得上是殉主而死,至少遠在瑤草族的家人不會受到牽連,而他們的名聲也得到保全。


    瑤草族在十大黃金族群裏,戰鬥力其實算是偏弱的一個族群。當然這也是相比之下。


    能身居十大黃金族群,瑤草族自然有他們的一套優勢。而這些瑤草族準備殉主的死士,顯然也沒打算在拳腳刀槍上跟泰坦學宮這邊肉搏。


    他們在衝向學宮衛人群中時,一個個卻是法身晃動,周身開始散發出詭異的幽光。


    不多會兒,他們的法身就顯化出來,泛著故意的奇光,身體竟好像自燃似的,冒起了詭異的煙霧。


    有紫色的,有藍色的,有綠色的,有橙色的……


    “百草枯榮陣!”


    那魏青大學士終究是見多識廣之人,陡然看到這架勢,愕然片刻就猛地想起了什麽。


    這是瑤草族的絕命陣法,法身顯化,激發體內毒素,然後自燃法身,有如百草枯萎,散發出恐怖的毒性。


    一旦這毒氣蔓延開來,深處這陣法周圍的所有生靈,都會像草木一樣迅速枯萎,小命不保!


    “退!”


    魏青大學士寬大的袍袖一甩,登時裹挾無數道勁風,瞬間將這些擴散開來的毒氣給壓住,避免他過度擴散。


    而在他的招唿下,其他人毫不猶豫拚命地朝門的方向湧去。


    可他們還沒跑到門口,卻發現原先門口的地方,卻被無數詭異的雜草給長滿了,四麵八方好像完全陷入了一片荒蕪雜草的海洋,哪裏還有門口的樣子?甚至連門開在哪裏都不得而知。


    魏青大學士冷哼一聲:“雕蟲小技!”


    作為修羅大學士最信賴的副手,魏青大學士身經百戰,對江湖中各種手段可謂是見多識廣。


    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是瑤草族的幻象手段。


    一旦他們出現這種幻覺,就意味著,瑤草族的毒素其實已經影響到他們的靈識,影響到他們的判斷力。


    魏青大學士低喝一聲,袖袍翻滾,兩條寬大的袖子不斷揮舞,有如兩條遊龍一般在虛空翻滾。


    在他袖間,一道道白色光芒,就像一條條遊魚在水波種歡快地跳動。


    唿吸之間,這些遊魚一般的氣流,便如利劍一般朝四麵八方斬去。


    那到處長滿的荒蕪雜草,被那遊魚氣流不斷切割,不斷倒下。


    須臾之間,一道光亮在荒蕪之中陡然現出。


    正是那大門顯露出一角,外麵的光線射入其中。


    “出去!”


    魏青大學士藝高人膽大,他竟親自斷後,兩條袖子就跟有神奇魔力似的,卷著一道道氣流,將他的一個個手下不斷往門口的方向甩出去。


    不多會兒,這屋內二三十名手下,就被他甩出屋子,摔到了走廊過道上。而他本人則是輕輕一振袖子,從容不迫地跳出屋外,來到安全的區域。同時眼眸閃爍著驚芒,盯著這間套房,心情也是顯得不可捉摸。


    但是熟悉他的手下,還是能夠感覺到,魏青大人現在一定是處於盛怒狀態。


    這場衝突簡直是來得莫名其妙,這些瑤草族的牲口怎麽一點道理都不講,上來就拚命。


    而且一動手就是最狠的百草枯榮絕陣,這特麽分明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你們沒事吧?”


    魏青大學士迴過神來,轉頭看向那群逃出來的手下。


    人倒是一個不剩都逃出來了。但顯然,其中有一多半的人,情況明顯是有些不太妙。


    這些人當時靠得近,離那第一波攻擊幾乎近在咫尺。這種情況下,他們即便再小心仔細,第一波毒素就沒避開。


    因此,這批手下的情況,顯然是不容樂觀。


    “大人,這些兄弟的情況,恐怕不妙。”


    其實不用提醒,魏青也看出來了。哪怕現在就把他們送迴學宮救治,恐怕也是迴天乏術了。


    學宮雖然有最好的治療條件,可終究不可能將必死之人拉迴來。


    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當場,就算是假模假樣,總得做做樣子。


    “立刻送迴學宮,請最好的治療師!務必全力搶救!”


    魏青大學士這也算是甩擔子。


    把傷者留在現場,讓大家眼睜睜看著他們斷氣,這對士氣的打擊固然很大,最關鍵的是對他個人的臉麵也是巨大的打擊。


    你魏青大學士坐鎮,竟然折了這麽多弟兄,你這個大學士難道一點鍋都沒有?


    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提防?沒有提前預判到對方失去理智?


    魏青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深淵族那邊的情況都還沒有搞明白,瑤草族這邊又出狀況了。下一步該不會是妖花族又要出幺蛾子了吧?


    有時候,事情還真就這麽邪性。他這個念頭剛轉過去,妖花族那片區域,果然也傳來了激烈的吵鬧聲。


    又來了……


    魏青氣得臉都紫了。


    他感覺,局勢好像有點失去控製。


    正如他所料,妖花族那邊也發生了激烈的反抗。至於衝突原因,同樣不明不白。


    妖花族那邊的人,說是學宮這邊橫行霸道先動手的。而泰坦學宮方麵則指責妖花族卑鄙無恥,對學宮的人發動偷襲。


    各說各話,但都是針鋒相對,各不相讓。


    尤其妖花族這邊得知深淵族的秋溟長老都被幹掉,而瑤草族更是整個代表團都全體隕落,連瑤草族族長的兒子都被泰坦學宮給幹掉了。妖花族更是徹底失去了幻想。


    泰坦學宮連瑤草族的少主都不肯放過,他們這些妖花族的代表,在妖花族的地位遠遠比不上瑤草族的少主,泰坦學宮對他們殺人滅口,恐怕更加不會有多大的心理壓力。


    既然注定要死,必須要反抗。


    妖花族不但站起來反抗,更是煽動整個萬象大客棧的所有住客一起反抗,而且理由非常充分,有理有據。


    泰坦學宮先殺深淵族的秋溟長老,再團滅瑤草族,這信號還不夠明顯嗎?這就沒打算讓萬象大客棧的住客活著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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