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巴爺根本不知去向。大家都有印象是巴爺下令讓他們摧毀這些靈藥的。


    至於巴爺為什麽下這個命令,他們當時根本沒問,而巴爺也壓根就沒說。


    而現在,這些守衛已經清醒過來,他們內心充滿疑問。到底巴爺為什麽會給他們下達這個命令?靈藥才剛剛移植下去,費盡千辛萬苦,沒理由剛移植成功,又將之摧毀,這不是瞎折騰麽?


    靈藥被摧毀,又怎麽跟人家寶樹族交待?難道虎爺這邊跟寶樹族都鬧翻了?


    這些守衛但凡腦子靈活一些的,此刻都不免有些莫名的驚惶了。倒是那些沒心沒肺的,卻反而反應平淡,後知後覺。


    長夜終於過盡。


    當黎明的曙光喚醒大地,這千畝靈地的滿目瘡痍,顯得更加刺眼,更加淩亂。


    而山腰中,早起的人向山下眺望,本來是想看看昨晚的廝殺到底有沒有平息,卻不想一眼看到山腳下的靈地,看到昨天才完工的靈藥移植,入眼竟是一片破壞蕭條,所有被移植的靈藥盡數被摧殘,成了一地廢料。


    “搞什麽鬼?”有人揉了揉眼睛,顯然是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


    可是,很快就有人確定,不是他們看花了眼,而是靈地的靈藥真的被摧毀了,一株不剩完全被摧殘了。


    看到這一幕的,自然有寶樹族這邊的人馬。


    當初多爺和千爺也帶了十個藥工的,這些藥工自然特別關心這千畝靈地,關心這些靈藥。


    這些靈藥關係著他們的收入和前景,他們一睜眼想到的就是看看靈藥。看看過了一夜之後,這些靈藥有沒有出現什麽不適應。


    這一看直接把這些藥工給嚇傻了。


    一名藥工跌跌撞撞來到千爺的帳篷前,驚叫道:“千爺,千爺,出大事了。靈藥出事了!”


    千爺昨晚一肚子氣,很晚才睡著,正睡得香,聽到外麵鬼哭狼嚎的,正要罵人,卻聽到外頭似乎在喊靈藥出事了。


    千爺心裏咯噔一下,頓時睡意全無,打一個激靈,骨碌一下就爬了起來。


    “瞎嚷嚷什麽呢?”


    那藥工哭喊道:“千爺,沒了,靈藥全沒了。快去看看,上千畝靈地的靈藥,一株都不剩,全被摧毀了!”


    “什麽?”千爺差點沒被嚇出尿來,驚唿一聲,推開這藥工,大踏步朝外頭走去。


    來到山腰處往下麵一看,那千畝靈地的毀滅情形一下子映入眼簾。


    千爺隻覺得天昏地暗,差點沒站穩,身體晃了晃,卻被旁邊的藥工攙扶住。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千爺臉色蠟白,喃喃自語,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口氣滿滿都是悲哀。


    “多爺呢?快去通知多爺!”千爺總算沒有徹底失了智。


    多爺顯然也被驚醒了,正一臉凝重地趕來。


    看到眼前一幕,多爺也是如遭雷劈,失聲吼道:“怎麽迴事?這是誰幹的?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這些藥工自然迴答不了。他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一幕。


    千爺氣哼哼道:“一定是虎爺這些家夥搞鬼,這是故意針對咱們寶樹族~多爺,這口氣無論如何都不能咽下去。必須得找他們問個明白。”


    多爺顯然也被氣得夠嗆:“去,去把虎爺給我叫來,我必須要問清楚。他這是什麽意思?向咱們寶樹族示威嗎?”


    千爺應聲道:“好,我這就去。這些狗東西,簡直是欺人太甚。”


    說著千爺吼道:“足夭,你們三個跟我下山。”


    江躍他們三人在大家都趕過來的時候,也跟著過來了。見千爺招唿,自然不會怠慢,跟著千爺下山去了。


    江躍看著這千畝藥田的摧毀程度,心裏偷著樂。


    這批靈藥被摧毀,就算重新栽種,也肯定趕不上這個周期了。雖然不知道這對寶樹族的大局影響能有多大,但至少摧毀了對方的計劃,讓對方的計劃出現了裂痕。


    當然,這一切還隻是開始。接下來,虎爺跟寶樹族這邊的矛盾,江躍自然還需繼續推波助瀾。


    沒有什麽比挑起內鬥更直接有力。


    千爺氣勢洶洶,速度飛快,來到千畝靈地。那幾十名守衛現在還在風中淩亂,大多數人一臉懵逼還不知道咋迴事。


    而城堡那邊,虎爺顯然還沒有得到消息,暫時還沒有人趕來。


    千爺他們是頭一批趕到現場的人。


    千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蠢貨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就算是幾十頭豬擺在這裏,總有些威懾力吧?”


    那些守衛知道千爺是寶樹族的貴客,雖然被罵得狗血噴頭,卻也不敢當麵頂撞。


    千爺可不是什麽客氣人,一把揪住當頭一名守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說,到底怎麽迴事?誰幹的?”


    那名守衛被直接打蒙,忙護住要害部位,一邊喊著冤:“千爺,這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千爺顯然沒聽懂對方這話的意思,繼續毆打:“還頂嘴,頂嘴!奉命行事就能摸魚了?”


    那人哭訴道:“我們沒摸魚,是巴爺讓我們把靈藥摧毀的。我們聽巴爺的吩咐,有什麽問題?”


    啥?


    千爺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錯愕地看了江躍一眼:“他說什麽?他是什麽意思?”


    江躍也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千爺,他好像是說,是巴爺讓他們把靈藥摧毀?”


    那人忙補充道:“就是啊,你們沒聽錯,就是巴爺讓我們幹的。不然我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造次啊。”


    千爺這迴算是完全聽明白了。


    隨即他就破口大罵起來:“我就說老巴這狗東西不是什麽好人,果然是他搞的鬼!老巴呢?叫他滾出來見我!我倒是要問問看,是誰給他的狗膽,竟敢摧毀這批靈藥,他是真活得不耐煩了?是咱寶樹族太客氣,讓這狗東西以為自己是個人了?”


    千爺簡直肺都快氣炸了。


    他本來就對老巴一肚子意見,如今聽說這事是老巴吩咐這些人幹的,他一肚子邪火自然全部傾瀉在老巴身上。


    “老巴,老巴,你特麽給老子滾出來!”千爺怒不可遏,破口大罵。


    那人忙道:“千爺,巴爺不在這。”


    “不在這?那在哪?叫他滾出來。老巴,你特麽別做縮頭烏龜,老子告訴你,可攤上大事了!”


    千爺看著這千畝靈藥被摧毀的情形,氣得全身發抖。


    他知道這下麻煩了。這意味著這次任務他們將無法完成,不能在規定時間供應靈藥,意味著多爺無法向寶樹族高層交待,也就意味著多爺將失去這次晉升的機會,甚至還可能因此還受到懲罰。


    想到這個,千爺就沒法淡定。


    他跟著多爺這麽多年,就是打算跟著多爺一起飛黃騰達。隻要多爺得誌了,他阿千也會跟著雞犬升天。


    到那時候,他阿千就是真正的千爺,走到哪都會被人尊稱一聲爺。


    這個美夢一直支撐著阿千,為多爺賣力他也從來不惜體力精力,一直都很拚命,很努力。


    而此刻,這個美夢就像一個泡泡一樣,被殘忍地戳破了。


    阿千的憤怒可想而知。


    如果眼下老巴在他跟前,他絕對會失控,會上前暴走老巴一頓。


    別說是老巴,就算是虎爺在跟前,阿千甚至都會破防,指著虎爺的鼻子罵。


    江躍站在一旁,自然是樂得看這個熱鬧。


    而此刻在靈地不遠處,老巴正帶著一群手下垂頭喪氣,一臉疲倦地往迴走。過去這個晚上,他帶著這批人,兵分幾路到處搜捕岑奇,始終沒有找到岑奇的下落。


    因此,老巴此刻也是十分沮喪,心情顯得十分低落。


    他顯然沒想到,在不遠處的靈地一帶,發生了那麽大的一件事。


    而江躍其實早就發現了老巴的下落,等到老巴這夥人快走近時,他才裝作剛發現的樣子。


    拽了拽激動的千爺,低聲道:“千爺,你看那邊,是不是巴爺?”


    阿千隨著江躍指著的方向望去,看到老巴正帶著一夥人,黑著臉朝這邊走過來,大概也就幾百米的距離。


    千爺低罵一聲,扯足嗓子吼道:“老巴你這個狗東西,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遠處的老巴心情正是不好,聽到遠處有人叫罵自己,當即眉頭一皺,正要發火,卻看到張牙舞爪叫罵的是阿千。


    老巴對阿千同樣看不順眼,要不是有多爺罩著,老巴好幾次都想偷偷弄死阿千。


    眼見這家夥居然當眾叫罵自己,老巴也是火氣極大,冷哼一聲,黑著臉快步朝這邊衝了過來。


    不過他很快就看到邊上靈地那一片狼藉的靈藥,麵色頓時一變。


    這是怎麽迴事?


    老巴也顧不得千爺的辱罵,快步趕了過來,黑著臉喝問道:“這是怎麽迴事?誰幹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幹什麽吃的?”


    那些守衛一個個頓時委屈無比。


    剛才千爺也是劈頭一頓噴,現在巴爺又噴一頓。而且噴的內容都是相似的。


    可這特麽能怪我們嗎?


    老巴黑著臉,瞪著這群守衛的幾個小隊長:“都啞巴了?到底怎麽迴事?難道是城堡的人搞破壞?”


    “不應該啊,你們這麽多人,難道都是木頭不成?”


    那幾個小隊長麵麵相覷,眼神滿是委屈。


    千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你特麽還裝傻?他們都已經招了,是你這狗東西下的命令,讓他們破壞這些靈藥的!老巴,我還真小看了你啊。到底誰給你的狗膽,你這是真不把咱寶樹族當盤菜啊。”


    老巴一臉見鬼的神情,瞪著千爺:“大白天你說什麽夢話?別以為你是多爺的手下,就真把自己當個角了。你特麽想扣屎盆子也動點腦子好吧?這批靈藥對你我雙方都很重要,我幹嘛跟這批靈藥過不去?我要不重視這批靈藥,會派這麽多人值夜看守?”


    千爺對老巴現在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老巴的話,他連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你演,你繼續演。這幾十個人,一個兩個會誣陷你冤枉你,總不能個個都冤枉你誣陷你吧?”千爺隻是冷笑,語氣充滿嘲諷。


    老巴也覺得有些蹊蹺,皺眉喝問:“到底怎麽迴事?”


    那幾個小隊長結結巴巴,卻還是道:“巴爺,確實是您下的命令啊。”


    “巴爺,咱這麽多人,個個都親耳聽到你的命令。不然借我十個膽,也不可能對這些靈藥下手啊。”


    老巴扶額,嘶了一口氣,眼珠子瞪得老大:“你們真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是我下命令?”


    那幾個小隊長紛紛點頭。


    老巴的眼神又看向其他隊員,那些隊員個個都是麵色坦然地點頭。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像是作偽的。


    這迴老巴有些坐蠟了。


    老巴身後一人卻叫道:“放特娘的臭狗屁,我一個晚上都跟著巴爺追蹤岑奇,根本沒靠近這片靈地。你們想給巴爺潑髒水,到底居心何在?是誰蠱惑你們,還是誰脅迫你們?”


    千爺冷然道:“怎麽?難道你還懷疑是我串通你們的人?”


    那人傲然道:“我不管誰串通不串通,反正我今晚一直跟著巴爺,巴爺在哪我就在哪,我知道他沒幹過這事。”


    “我也一直跟著巴爺!我也可以作證。”另一名心腹手下跟著叫道。


    這群追殺岑奇的人有十多個,但之前有過幾次分兵。因此一直跟在巴爺身邊的,就隻這兩個忠心的心腹手下。


    有兩個心腹手下作證,老巴心裏稍稍穩了一些。


    千爺冷笑道:“那你們的意思,難道是你們這幾十個自己人冤枉你們,栽贓你們不成?”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麽多人指證老巴,老巴也有點跳到河裏都洗不清的感覺。


    麵對幾十個人的同時指證,哪怕有兩個心腹手下反證,老巴也覺得心理有些沒底。


    不過他到底還是冤枉的,因此他眼下多少還是有些底氣。


    “虎爺呢?派人通知虎爺沒有?”老巴覺得,自己一張嘴說不過這麽多人,見到虎爺就好辦了。


    虎爺知道自己對他有多忠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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