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城打小到大已經算是非常警覺的人,但是昨天晚上他愣是沒有感覺到是誰把他給迷暈了,而他竟然一覺到天亮。


    屋子裏除了程安勳之外,早已經人去樓空,哪裏還有半點兒蹤跡。


    早上起來,程安勳特意跟秦西城打了一個招唿:“早啊,老四,你該不會在這裏守了一夜吧?”男人神清氣爽,哪裏有昨晚半分陰鬱。


    “老五,程安安是不是沒有死!”這一句話,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程安勳微微歪了歪嘴角,嘴裏不知道叼了一個什麽東西,俊眉輕挑,活脫脫一個小流氓,帶著三分意外,七分驚訝的表情,望著秦西城,一副茫然的語氣:“老四,我妹妹兩年前就死了,你今天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比我更清楚!”秦西城不客氣的說道。


    見程安勳的眸色一涼,生出幾分邪魅來,秦西城人在法國,不是自己的地盤,隻能語氣放軟了幾分,一副為宮歐說情的模樣:“這兩年,宮歐該受的懲罰已經受了,如果程安安真的還活著,你沒有權力阻止他們見麵。”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程安勳懶洋洋的開口,瞄了一眼甚是明朗的天氣,淺淺的陽光在他眼底勾勒出一絲金黃,男人妖異的鳳眸似乎被金化了一般,漂亮的驚人,他嘴角輕輕一動,隨口一說:“今天天氣不錯,我跟吾心有約了,拜!”


    一轉身,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不是你們妹妹,你們不知道心疼,當年我妹妹被折磨成什麽樣了,我憑什麽讓宮歐見她!


    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程安安不知道哥哥為什麽昨晚會連夜把自己送走,但是她這兩年算是乖妹妹,一般程安勳說的話,她都沒有任何意見。


    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疼自己。


    所以她什麽都沒有問,服從安排,然後到了距離她之前居住的小鎮有一百多公裏的位置,而這地方,其實是john的一個小城堡。


    法國的城堡大多帶了一些浪漫神秘色彩,這個城堡也不例外,程安安昨夜到的時候沒怎麽仔細打量,今天一早才發現,這個城堡美的宛若冉冉升起的星光,璀璨迷人。


    她剛從房間裏出來,餐廳裏,john喊她吃早餐:“小寶,吃早餐了。”


    “來了!”程安安應了一聲,目光卻流連忘返的望向外麵的草坪,其實對於john為什麽跟著自己,說起來程安安也是挺意外的,畢竟他在小鎮有自己的酒莊,莊園,會釀酒,事業做的極好,沒必要因為這件事情牽扯進來,更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城堡提供給他們居住。


    想到此,臉上浮出一絲歉意:“john,其實你不用跟我一起過來的。”


    昨天大半夜沒睡,程安安又剛起床不久,眉眼之間還有幾分沒有完全褪下去的慵懶,帶著幾分懶散的嬌軟,將女人身上仿佛鍍了一層美豔不可方物的光。


    直看的john心頭砰砰直跳,他強作鎮定的收迴目光,露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笑:“來都來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如果你覺得虧欠我,今天好好陪我一起去玩一下,忘掉那些煩惱。”


    男人說話一如既往的溫潤,倒讓程安安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舍命陪君子。”


    “小寶,不用舍命,隻需要好好享受就行,這個城堡附近有很多好玩的東西。”john嘴角噙了一絲笑意,然後長腿一邁,跟她一起走進了餐廳。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是傭人精心準備的。


    john還怕她不習慣,一大早起來,特意叮囑廚房那邊準備了一些中式的早點,說是程安安愛吃,程安安其實已經在法國兩年,但她很少能吃到正宗的中餐。


    所以看到餐桌上擺的點心之類的,心湖驀地一蕩,有什麽酸酸軟軟的東西,在心底流淌開來。


    兩人吃了一個早餐之後,正準備商量一下去哪兒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汽車的聲音。


    正是程吾心跟程安勳,兩人剛到不久,程吾心就給k打了一通電話,讓他們抹去程安安的訊息,k應了一聲之後,便同意了。


    瞧見兩人準備出去的動作,程安勳皺了皺眉:“這兩天最好哪兒都不要去,好好在這裏呆著。”秦家的勢力極大,哪怕k保證不會出什麽岔子,可是他也不允許出任何差池。


    “哥,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難道連出個門都不行嗎?”對於昨晚的事情,程安安到底是有疑惑的,她總覺得哥哥似乎瞞了她什麽。


    程安勳抿了抿唇角,沒開口,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妹妹解釋,這兩年,仿佛程安安把一切都放下了,她醒來之後沒有問宮歐的事情。


    連一個字都沒有,可是他知道,妹妹的心結很大,當年孩子難產而亡時,她已經徹徹底底心灰意冷了,孩子的死帶走了她對宮歐所有的感情。


    哪怕是恨,或者愛,都沒了。


    可他同樣也記得,程安安那段時間的精神狀態確實出了問題,她有一年的時間必須有心理醫生輔導才能讓自己跟正常人一樣。


    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表現的很正常,跟著john釀酒,種葡萄樹,甚至開酒莊,仿佛這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還是當年在加拿大那個聲名遠揚的交際花。


    可誰都知道,她變了,真的變了,以前程安安處事圓滑,現在處事近乎嚴荷到不近人情。


    他怕她再偽裝,裝作他們期盼她想活成的模樣,而他更是日日夜夜的擔心,不敢讓她去太遠的地方,有程吾心在,總是好的。


    “小寶,不是不行,而是這段時間有危險,你最好哪兒也不要去。”程安勳淡淡的說道,目光卻沒有離開她的臉蛋兒。


    程安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突然說道:“是不是他知道我還活著?”


    兄妹兩個的對話鬧得john一頭霧水,他望了望這兩人,最後目光落在程安安身上,她真是一個美麗的不多見的東方女孩,氣質神韻迷人至極,隻是那雙眼睛裏明明藏著陽光,卻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她眼底墜落了。


    眼睛依舊漂亮,她依舊笑,卻渾身上下仿佛沒有開心的味道。


    “安勳,是不是有什麽麻煩?”john關切的問了一句,對於眼下的情況他實在不知,倒是程吾心好心跟他解釋了一句:“他是怕有人知道了小寶還活著的消息。”


    程安勳瞪了他一眼,倒是程安安笑了一下:“哥,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什麽意思?”似乎對程安安的這句話有點兒消化不了一樣,程安勳擰著眉問了一句,當年程安安的死是他單方麵下的決定,她醒來之後並沒有有任何意見,似乎就隨著他的意思留在了法國,而後,就這麽一直呆了下去。


    可是他太清楚,這個妹妹就是一根筋的主兒,他當年很想讓人洗掉她的記憶,可是又怕程安安已經沒了一段記憶,若是再洗掉一段,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


    當年程安安難產,對她的身體來說是一個極為嚴重的耗損,他差點以為她活不下去,如果不是張岩給她輸了那麽多血,她可能真的不在了。


    想到張岩,他眸光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卻聽程安安淡淡的開腔,聲音無波無動像是攪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哥,你想多了,哪怕他知道了我還活著,又能怎麽樣?”


    他跟她,已經過去了。


    從孩子沒了那一刻,從黎晚和自盡那一刻,已經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如果他知道你還在,依著他的性子,你以為他會讓你安全無虞的呆在法國?”宮歐這兩年的性子他是清楚的,所以他比誰都明白,那個男人會幹出什麽事來。


    而餘生,他隻想讓小寶安好,其他什麽他都顧不了了。


    程安安又是淡淡一牽唇,眸光裏沒有任何湧動,似乎對她來說,那些曾經的恩恩怨怨已經化作了虛無,而這段時間,她一直努力讓自己過得看起來……好一些。


    “於我而言,他隻是一個陌生人罷了,你又何必花費心思讓他不要找到我,就算有朝一日他找到了我,我跟他也已經是過去式了。”程安安的語氣聽起來很漠然。


    這種漠然冷到了骨子裏,而一旁的john總算聽出了所以然來,他知道程安安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沒有故事的女人,眼神不會那般沉靜,睿智。


    他突然開口說道:“你們讓小寶躲在這裏,難道是怕那個人找到?”


    程安勳沒說話,倒是程吾心看著他,突然開腔:“怎麽,john,你有何高見?”


    男人的目光裏似乎透露了一絲興味來,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程吾心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看似如同閑雲野鶴一般的john,身份其實並不簡單。


    他可是法國最為著名的紅酒世家,卡佩家族吉爾斯公爵的小公子。


    卡佩家庭在法國算是權傾一時的貴族之家,備受法國總統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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