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甜密無比的時候,一陣悠遠的喲喝聲傳入耳簾:“測禍福,問姻緣,卜前程,相富貴,算命嘍——”

    二人抬頭一看,便見一位五六十歲的慈祥老人,一襲道衣,手執相卦,正迎麵而來。

    吳超然心中一動,悄聲道:“走,咱們去問個姻緣。”

    李雪雁頓時大羞,急忙往後躲:“不、我不去。”

    “走嗎。”吳超然不依,硬拉著纖手。

    沒奈何,李美女隻好移步前行,但俏臉羞得如同豔麗的朝陽。

    “道長,給我們二人算一卦姻緣吧。”來到老道麵前,吳超然招唿道。

    “好,好,好。”生意上門,老道高興非常:“請,這邊來。”

    三人來到空闊的地方,老道撫著胡須,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算姻緣,需要生辰屬相,兩位年輕人,報上來吧。”

    “屬馬,六月初六。”吳超然很爽快地報上。

    李雪雁卻是扭捏了半天,才小聲道:“我也屬馬,九月初九。”

    “好,十分好。”老道有些意外地讚歎道:“你們二人都生在吉時,主此生鴻運當頭,必然不富既貴。”

    “沒問這個,問姻緣呢。”吳超然有些急了。

    “嗬嗬,莫心急,聽我道來。”老道樂了:“你們二人屬相相同,為不生不克之相,就是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姻緣聯係一般。

    不過,從生辰上看,男屬火,純陽,女屬水,純陰,此卻是天生佳偶之相,極為難得。綜合來看,你們此生必為夫妻,且能恩愛偕老。”

    “好,好。”吳超然大喜,好兆頭啊。

    李雪雁卻是羞紅了臉,心中卻是美滋滋的。

    “恭喜二位。”老道笑容滿麵:“以後,子孫滿堂之時,可不要忘了貧道。”

    “忘不了。”吳超然一樂,掏出五十塊錢就遞了出去:“夠了吧?”

    “夠了,夠了。”老道樂得眼睛都眯上了一條縫。

    “那好,我們走了。”吳超然一拉李雪雁,便要興衝衝離去。

    “等一等。”老道不經意間一看吳超然額頭,忽然心中一驚。

    “怎麽,道長,還有事嗎?”吳超然一愣。

    “小哥,你可是醜時生的?”老道問得突兀。

    “是啊,你怎麽知道?”吳超然有些奇怪。

    “不妙啊。”老道臉色陰沉:“小哥,適才我突然注意到,你額頭虎紋相衝,印堂發黑,恐怕近日必有禍事。

    適才,我又問了你生時,為醜時,對應今日小暑,更為大兇、主有仇家來尋。小哥,近日切須謹慎啊。”

    吳超然神色一驚,剛才他問姻緣,純屬隻是找個樂,沒想到竟引出這番話來。

    說實在的,以前他根本不相信算命,但經張長河一事後,他知道,相師之中,也有真正通測天機的奇士。

    那麽,這個道士究竟是真有本事,還是信口胡說?吳超然一時沉默不語。

    “道長,”一旁的李雪雁聽得兇險,有些著急:“那怎麽可以化解啊?”

    “慚愧。貧道藝隻如此,看不透天機,隻能靠小哥自己了。”

    老道為難地搖搖頭。

    “不過,小哥非為早夭之相,且額有虎紋,霸道主殺,當非常人。隻要謹慎行事,應該可以逢兇大吉,過此難關。”

    “超然——”雖然將信將疑,但李雪雁仍是十分擔心,這便是關心則亂。

    “傻丫頭,”吳超然笑了:“算命嗎,圖個樂而矣,你怎麽當真了。”

    “人家擔心你嗎!”李雪雁嗔道。

    “好了,你到那邊等我一會,我有點事問道長。”吳超然輕輕捏了捏玉手。

    李雪雁有些猶豫,顯然是想留下來聽聽。

    “去吧,沒事的,我隻是問問道長還要注意什麽,擔心你聽了亂擔心而矣。”

    “好。”李雪雁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乖乖到一邊去了。

    “小哥,還有什麽事?隻要貧道知道,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道一臉嚴肅。

    吳超然微微一笑,口中說出了一句語:“神眼窺天機,妙手掌乾坤。卜盡天下事,陰陽我為尊。”

    這句話,刻於‘卜令’背麵,吳超然猜測,可能是‘卜門’號令相師的一句暗語。

    老道果然神色一變,驚喜交加地道:“你,你是——”

    “我乃‘卜門’第一百四十五代掌門,姓吳,名超然。”吳超然低聲一笑:“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不敢,貧道一誠子,峨眉山玄貞觀道士。”老道神情激動,恭聲道:“昔年,家師有幸,曾得‘卜門’一位前輩傳授一二天機,受惠至今。”

    “噢,真是太巧了。”吳超然大喜:“道長也是我‘卜門’中人?”

    “慚愧。”一誠子遺憾地搖搖頭:“‘卜門’收徒,一向對天資要求極高,當年家師資質有限,雖得傳授一二天機,卻亦末曾有幸錄入‘卜門’門牆。”“原來是這樣。”吳超然點點頭,心道:這窺探天機之事,確實需要極高的天賦。‘卜門’凋零如此,一是因為時代,二也可能就是收徒極難。

    這時,一誠子猶豫了一下道:“敢問一下,適才感覺,吳掌門似乎並不精通相易之道,這是何故?”

    的確,這不能不讓冷靜下來的一誠子有些懷疑。

    吳超然長歎一聲,苦笑道:“一言難盡啊。前日,上代張長河掌門遭歹人尋仇,小可偶遇,救援不及,以致遺恨。

    臨終時,張掌門將‘卜門’托付於我。但小可本非‘卜門’中人,對相易之道更是一竅不通,真是受之有愧。”

    一誠子大驚,痛心疾首道:“為何如此!為何如此!難道,‘卜門’千古絕學,就此失傳?這豈不是天地之恨!”

    “這倒沒有。”吳超然連忙道:“本門曆代心得,均在《金篆玉函》一書,張掌門已傳授於我。隻是近日屢有變故,我還沒空去取來參悟。”

    一誠子頓時大為慶幸:“天幸,天幸。吳掌門定要好好研習,不能讓此千古絕學失傳了。”

    “那是自然。”吳超然點了點頭:“隻是剛才道長所說我近日有劫,可有把握?”

    “絕無虛言。”一誠子肯定地道:“若是有錯,當割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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