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一族乃是妖族的名門望族堪稱譽滿海內,公開拒婚那是擺明了跟廣大妖族勢不兩立,一個弄不好,隻怕連霍山以外的妖怪都會被激怒。有鑒於此,娶狐女迴家的危害性再大,這種危險終究是可控的,大不了今後多加小心就是了,至少比那種完全無法抑製蔓延的災害要輕微得多。兩害相權取其輕,眼下林旭也隻能作此打算。


    話雖如此,林旭轉念一想又開始犯愁了,最近的煩心事真不是一般多呀!


    土地爺黃世仁要嫁的這位是義女,九尾狐一族倘若應允婚事,想必也不會隨便嫁一個族女過來,這兩邊都不能輕易開罪。


    華夏的傳統婚姻製度不是一夫多妻製,而是一夫一妻多妾製,男人的妻子其實隻有一個,剩下的都是妾。


    林旭以霍山神之尊,在禮法上來說可以娶一個正妻,外帶兩個平妻。雖說正妻和平妻的社會地位相差無幾,畢竟還有高低之別,正妻的位置究竟該給哪一方呢?


    為了思慮這個棘手難題,林旭不知躊躇了多久,也不知揪斷了多少根頭發。到了這個時候,他確實理解了華夏古代的君王們為什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偏偏一個個都很早死掉了。


    排除個別人喜歡沒事亂吃東西的毛病,以及被人謀害的關係之外,為了一點小事就腦筋耗費過度,這肯定是個重要因素。不管多不起眼的小事擱在上位者身上都變成了牽連甚廣的大事,誰叫天家無私事啊!哪怕是碰見個屁大個事情都要絞盡腦汁來琢磨,必須考量如何擺平利益相關各方,如此不堪的情況照此發展下去,自然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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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後,窗外依然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林旭喜歡下雪,山神廟周圍下雪的時候也比其他地方多,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裏的環境是與外界脫鉤的。


    視線從窗外那株枝幹盤曲如蛟龍,落滿了積雪的老梅樹上收迴,林旭信手翻著桌上的婚書,平淡地說道:


    “嗯,靜姝,聽起來是個好名字。”


    靜姝是典出於《詩經》,若是用來讚譽女子的性格嫻靜和容貌美好那是最恰當的。若不是近些年來林旭知恥而後勇,發奮苦讀努力惡補相關常識的話,隻怕以他本來的學識還看不出這個名字附帶著什麽美好寓意。


    歎息了一聲,林旭擱下狐女靜姝的婚書,抬手拿起了土地爺黃世仁義女的那一份,緩緩念道:


    “孟嫣然,唉!”


    這時,林旭又歎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將兩份婚書放在一起,神情逐漸平靜下來。既然不能抗拒,那就隻好坦然麵對了。


    065  大婚


    在即將過去的這個冬天裏,林旭幾乎沒幹別的事情,本尊金身和三個分身所有的空餘時間都用來操辦這兩樁婚事。


    林旭遲疑猶豫了這麽久,如今他也想開了,反正遲早都得有所決斷,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一塊娶迴來也算對雙方背後的勢力都有一個交代,不就是結婚嗎?區區形式而已,有什麽好煩惱的。思緒萬千之餘,林旭忍不住又開始暗中吐槽,這萬惡的舊社會,居然有包辦婚姻這種事,早幾年在地球那邊怎麽就沒有呢?


    遙想當年,在大學讀書的時候,林旭暗戀過一位喜歡天文學的知性美女,為了投其所好,他冒充愛好天文也加入了天文研究社團,無非是想找機會多看夢中情人幾眼。


    豈料,林旭的美好憧憬很快在殘酷現實麵前變成了碎片。那位被他視為天人般完美的睿智美女,終究也沒擋住富二代公子哥持續月餘,堅持在寒冷冬季,風雪無阻地送來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的如潮花海攻勢和價值十萬元的白金鑽戒。


    到頭來,林旭無奈地看著哪位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知性美女,跟那位富家公子同坐一輛寶馬5係的豪華跑車前往五星級酒店開房去了。


    時至今日,當再度迴首審視這段辛酸的往事,曾以為自己永生不會忘卻這一幕,林旭在恍然間忽然發覺,自己對這一切生出了隔世之感。那一幕真是僅僅發生在數年前的事情嗎?曾經令他撕心裂肺的痛苦記憶猶如天邊早已遠去的風景,此刻再度迴憶起來,心中雖仍有幾分酸楚,但已無處尋覓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


    彼時,林旭在萬分痛苦之餘,認定了是那個女人自甘墮落,完全不值得他喜歡。


    待得時過境遷,轉迴頭來重新審視往事,或許是增長了生活閱曆,開闊了個人眼界的緣故,林旭對於這件事又有了一個全新認識。


    古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此言誠是可畏。


    林旭在網絡新聞中也看過一則報導,一位父親為身患絕症的女兒下跪,懇求醫院方麵給予治療,這個可憐女孩的母親在此時此刻又會作何感想呢?由於家中無錢,眼睜睜看著親生骨肉一天天地走向死亡世界,那嬌小稚嫩的生命黯然凋零,明明是在技術上完全可以治愈的疾病,因為無錢醫治而令一切變得無可挽迴。當事情演變到了這一步,誰還能拍著胸脯,坦然說出金錢其實不重要呢?


    在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拜金社會,女人擇偶首先選擇物質條件,的確是很現實,不過她真的淪落到前麵那個範例中女孩母親的位置,天下間究竟有幾人敢說自己為了愛情能無怨無悔呢?


    毋庸置疑,如此淒慘狀況絕非是某一人犯下的錯誤,抑或是個別醫院的道德問題,這是一個注定的悲劇時代造就的無數悲劇中的某一個悲劇而已。


    驀然追憶著在記憶中愈發遙遠與黯淡的故鄉景象,末法時代,林旭忽然想到了這個應該是出自於佛經的專用詞匯,很貼切地形容了某自稱崛起大國。


    雖然如今林旭所處的這塊片界麵臨著層出不窮的生存危機,隨時可能傾覆在無盡虛空當中,這個片界總還有被救贖的希望。居住在這裏的神祇仍在竭盡所能地挽救這片天地,地球呢?那裏已經沒有了神明,蒙受著屈辱和苦難的人們落了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一名酒氣熏天的犯罪者在眾目睽睽之下,豪情萬丈地高唿一聲“我爸是xx”。一瞬間便可以令公理為之讓道,正義靠邊站,本來義憤填膺的人群啞然失聲。


    如此一言九鼎的效果,堪與金口玉言相媲美,在那個世界裏權力真是比起任何一種法術都要來得神奇呢!


    一個世界在人欲橫流的放縱下,無止盡地跌向物欲深淵。那種來自人心敗壞的徹底墮落,怕是比臨近王朝覆滅而難以避免的兵火災劫,可怕了千倍萬倍吧!


    沒來由地唏噓感慨了一番,林旭重又麵對眼前的現實,皺起眉頭嘟囔著說道:


    “天封該怎麽寫呢?”


    神祇得到的天封是一道至關重要的手續,其意義相當於官員得到上級政府所頒發委任狀。類似林旭這樣直接承繼前任霍山神的神位,而非是從天庭直接得到天封的例子,深究起來其實是不太合乎規矩的。


    現在林旭要娶親,遵照神道規則,他的兩名妻子也要一並呈報天庭接受冊封,從此加入神祇的行列,她們可以被算作是霍山神的屬神。


    隻是這篇東西該如何下筆,著實難壞了林旭。在地球上,各種申請和報告書他寫過不計其數,但跟天庭交涉必須要用到表章的格式,這是基本程序的一部分。古文是隨隨便便就能寫好的東西嗎?為此,林旭也是大為苦惱,思慮了半晌,他才意識到自己又錯了。普天之下,哪有領導親自寫報告的,這山神廟裏刀筆吏多得是。


    委托山神廟的官吏們代為捉刀,此後林旭命人在山神廟的中庭駕起柴堆,以燔柴祭天。


    隨著林旭把表章投入到點燃的柴堆中,嫋嫋升起的淡淡煙氣中,一束雪亮的白光騰起直衝雲霄而上。


    在院子裏一直守候到夕陽西下的黃昏時分,林旭終於見到一抹金光出現在遠方的天際。隨著那道由遠及近的金光落到山神廟內,頃刻間化作了一幅繡著遊龍飛鳳和雲氣花草,各種不知名異獸的黃絹,單看這做工手藝之精湛就曉得來頭不一般。


    態度畢恭畢敬地焚香叩拜後,林旭緩步上前,雙手接下了這幅懸浮在距離地麵一人多高的黃絹,看罷了內容他禁不住了露出一絲苦笑。


    啥叫言簡意賅?這份來自天庭的旨意,除去注明後土皇地祇的名號之外,在橫寬足有丈餘的整幅黃絹之上,通篇隻寫了一個鬥大的字,準!


    一番緊張忙碌的安排過後,確定前期準備工作就緒之後,林旭把舉行典禮的日子選在了穀雨節氣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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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於對自身安全和一碗水端平的考量,林旭沒有親自上門迎親,而是派出兩位前資深裨將,現任的山神廟副將張昕、王良作為男方代表,分別前往江家集和陽春山兩地迎接兩位新娘過門。


    鬧哄哄的婚禮過程乏善可陳,一言以蔽之,熱鬧但非常之繁瑣。


    在出麵招待各方賓客之前,拜堂之後,林旭在後院與兩位新娘子一同祭拜寫了三清四禦名號的牌位,然後讓她們各自咬破食指,再將一滴鮮血滴落在後土皇地祇降下的旨意之上。隨即,隻見一股熾烈而不刺眼的金光湧出,刹那間庭院之內皆是如蘭似麝的撲鼻異香。天空中一道七彩霓虹橫貫天宇,院落裏也現出青蓮荷葉白藕隨風搖擺的真實幻象,四下盡是蒸騰而起的白氣宛若雲海翻滾,一派仙家勝景的場麵。


    “那個……你們倆互相認識一下。等一下我要到前廳招待賓客,三更天之前不會迴來,你們等累了就先睡下吧!”


    說罷,林旭頭也不迴地走了。這個沒辦法,他實在跟這兩位新婚的妻子沒什麽好說的,此前連一麵都沒見過,壓根談不到有什麽感情基礎,林旭對待兩個陌生人能保持禮貌的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


    這邊新郎官一個人跑掉了,留在房間裏的兩個女人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彼此的身上。


    縱橫千裏的霍山雖不小,人際交往圈子並不算大,她們兩個都是頗有聲名的美女,時常被閑人拉出來比較,相互之間聞名已久。雖然素未謀麵,不過大家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如今同在一個屋簷下,不摩擦出點火花來,那真是對不起她們的智商了。


    對視沉默了片刻,個子略高,生得一副瓜子臉配著丹鳳眼,身姿搖曳似擺柳的狐女靜姝搶先開了口,說道:


    “嫣然妹子,姐姐今後一定會照顧你的。”


    聞聽此言,個頭略矮,生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臉型頗有幾分神似範冰冰的孟嫣然在溫婉之中透出幾分硬氣地說道:


    “不敢當,小女子是黃土地的義女,小娘子該叫我黃嫣然才是。”


    第一次出招便被對方硬生生頂了迴來,靜姝的臉上神情看不出喜憂變化,她像是完全沒聽出孟嫣然的揶揄之意,笑靨如花地說道:


    “哦,是嗎?那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不知嫣然妹妹你是善於女工,還是喜歡詩文?”


    “小女子都隻是略懂,敢問你又喜歡哪一樣呢?”


    麵對著孟嫣然的反問,靜姝抿嘴一笑,貌似謙遜地說道:


    “哦,我也是略知一二。”


    如何確定兩個妻子,到底誰才是正妻,誰又是平妻。這樁難以取舍的煩心事著實叫林旭糾結了好一陣子,後來他也想開了。兩頭一般大最好,新娶的這兩個老婆都算是平妻,至於正妻的位置就先懸空吧!


    盡管林旭暫時擱置了主權爭議,沒了關於正妻名份的糾紛,不等於這個新組建家庭內部就不用分出個高低尊卑了。出身於青丘的狐女靜姝和土地爺黃世仁義女孟嫣然,她們倆在新婚之夜的洞房裏,小心地試探著對方的態度和底限,並且竭力使自己占據上風。假如這個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場麵被林旭看到,恐怕他能聯想起來的形容詞隻有一個最為合適,宮鬥!


    066  借勢


    神祇大婚跟凡人的婚姻儀式有所不同,孑然一身神明多半是沒什麽親戚的,前來道賀的賓客中也很難找出幾個白丁。與其說是舉行婚慶大典,倒還不如說是區域內大神通者的小圈子聚會更為恰當一些。


    當身著大紅吉服的林旭緩步走進前廳之時,賓客們紛紛起身向主人家表示致意,齊聲說道:


    “恭喜尊神大婚,請滿飲此杯!”


    照例連幹了三杯酒,林旭擱下青銅爵,抬手衝著四周的賓客作揖還禮致謝,朗聲說道:


    “多謝諸位尊神蒞臨寒舍,在下新婚頭緒繁雜,若有何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君海涵一二。這杯酒,林某先幹為敬。”


    說完,林旭再次端起了侍從再度斟滿酒水的青銅爵一飲而盡。正當此時,從大門方向傳來一陣喧嘩聲,不明就裏的賓客們和林旭隨之也將視線轉向前廳正門。


    “哈哈哈哈,我這個媒人,不知山神大老爺你可是歡迎啊?”


    常言道:龍從雲,虎從風。當虎妖霍山君邁開了大步,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大搖大擺走進山神廟前廳,一股凜冽中透出些許殺氣的山風瞬間吹過整間大殿,不由得使人生出了些微寒意。


    見狀,林旭頓時麵色陰沉,不過他按捺住當場翻臉的衝動,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今日是林某新婚之喜,來者皆是貴客,自然沒有不歡迎的道理。霍道友既然來此,何不共飲一杯?”


    “哈哈哈哈,好,果然夠爽快。用酒杯太小家子氣,老子用壇子喝更舒坦些。”


    話音未落,霍山君探手抓起了身邊一樽未開封的五十斤裝大酒壇,隨手拍掉了壇口的封泥,它直接提起酒壇對著壇口牛飲起來。


    淋漓而下的香濃酒漿浸濕了霍山君的衣襟,霍山君毫不以為意,反而大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呀!可惜這酒的滋味寡淡了些。”


    什麽叫做喧賓奪主?見此情景,饒是林旭恨得咬牙切齒,礙於今天這個場合不便公然翻臉,他也隻能換個形式教訓霍山君這位惡客。


    打定主意,林旭貌似彬彬有禮地一笑,說道:


    “嗬嗬嗬嗬,道友果然好海量!小的們,抬那一百壇地府四殿五官王殿下,差人送與本尊的千年佳釀來。我既身為地主,豈能不叫客人盡興?”


    林旭此言既出,滿座隨即嘩然,巫山神蕭柏琅也不禁扭過頭,跟坐在身旁的太行山神龍石耳低聲說道:


    “哎,我沒聽錯吧?林山君說得是五官王送來的好酒?地府的那位五官王?”


    同是一臉驚詫神情的龍石耳鄭重地點了點頭,對於這些地祇來說,陰曹地府不是容易結交的地方,因此聽聞四殿五官王之名,不知有多少嘉賓心中驚駭莫名。


    十殿閻王在地府的億兆陰神之中,那是毋庸置疑的首腦階層,祂們手握著地府的生殺大權。論及實際地位,漫說是如人間界的山神、土地、城隍,這樣的低級地祇跟人家沒有可比性,即使是作為華夏神係中堅力量的三十二天的諸天帝見了十殿閻君,大家也是要平起平坐的,唯有三清四禦的地位高於祂們。十殿閻君在整個華夏神係中的階級序列中,僅次於如三清四禦那樣人們慣常隻聞其名,不見其形的頂級大佬。


    試問一下,像林旭這樣成神沒幾年,剛晉級為霍山君的山神又是如何抱住了地府五官王的大腿?難道說這裏麵還有什麽不足為外人道的黑幕不成?


    狐假虎威曆來是物美價廉的招數,哪怕此刻五官王本尊在此,祂也不可能開口反駁林旭這番夾槍帶棒教訓霍山君的言論。既然身為上位者,又豈會無端地給一個地位遠低於自己的對象送禮,這當然是很罕見的現象,所以這種行為在本質上也是一種背書。最簡單的解讀方式是這個人我罩著,誰敢動彈他,那就是不給我麵子,後果你們要仔細想清楚。倘若接受禮物的一方白癡到連扯虎皮做大旗這種初級路數都不會,那智商也未免低得太可悲了。


    意欲尋釁滋事的虎妖霍山君聞聽五官王之名,好似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它旋即明白自己此前的諸多做作,至此已然失去了意義。


    若是在林旭身後有著地府撐腰,別說霍山君一個大妖,換作是那些不服天庭管束,獨霸一方的強大妖神,恐怕也得掂量一下自個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霍山君陰沉著一張老臉坐迴原位,等到林旭那一百壇千年佳釀送來,它索性什麽也不說,一碗接著一碗地狂飲起來。與周圍的其他賓客們,既無交談也無衝突,霍山君好似是要將滿腔的憤懣悉數化作酒量,生生喝窮了林旭。


    見這位惡客氣焰被打了下去,估計一時半會也折騰不起什麽浪頭了,林旭的麵色也緩和下來,他開始逐個與前來道賀的地祇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旭來到席前,拱手向眾人施禮,說道:


    “諸位請慢用,夜色漸深,林某要失陪了!”


    “尊神請便!尊神請便!”


    正經事不能耽誤啊!誰都明白所謂的夜色漸深,其實跟主人家失陪之間存在著什麽關聯,除了像霍山君這樣從一開始就氣不順的另類賓客之外,不會有人挑剔林旭提前離席退場。


    林旭在後院沐浴更衣過後,步履輕盈地踏著皎潔月色,徑直來到張燈結彩的臥室門前,停頓一下,他探手推開了門扉。正在裏間忙於四目相對的兩位山神夫人,根本沒留意到林旭的出現,她們正在互相攀談正歡,乍看起來這兩人的感情熱絡得猶如多年姐妹一般,不過林旭也能看得出她們是口不應心,這分明是上墳燒報紙,存心糊弄鬼呀!


    “咳咳!”


    駐足在外間等了好一會,見她們倆依然沒有停止爭論的跡象,林旭也隻得無可奈何地咳嗽了一聲,這才算把兩位夫人的注意力從彼此的身上轉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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