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遞得迅速,就連不在同一個樓層辦公的總裁秘書瑞貝卡也知道了這事,特意約她到樓上茶水間聊天,今夏應約去了,瑞貝卡知道她和陸川的事,所以沒什麽好遮掩。


    兩人見麵以後,瑞貝卡就立刻托起她的左手,仔細打量那枚鑽戒:“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可能在兩個月後,他說先領證,再辦酒席。”


    瑞貝卡曖昧地笑:“嘖嘖,等不及要把你套牢了。”


    今夏輕撫著戒指,沒說話,隻是不好意思地笑。


    瑞貝卡接了杯咖啡,端在手上,慢慢嗅著:“說起來,林澤平的事兒你知道嗎?”


    今夏輕輕點頭:“看新聞了。”


    “對你們有影響沒?之前陸林兩家不是要聯姻麽。”


    “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沒什麽事兒,我看他挺正常,不像有心事的樣子。”


    “那就好。” 瑞貝卡喝了口咖啡,歎氣:“倒是向南,不知道怎麽了,把事情都交代給下麵的人,好些日子沒來上班了。”


    今夏一愣:“不是去國外出差了麽?”


    “那是幌子。要真說主席無故曠工,下麵還不定得亂成什麽樣子。你迴頭幫我給你們家那位打聽打聽唄,看是不是向南因為林澤平的事兒,惹上麻煩了。”


    今夏若有所思地點頭:“沒問題。” 向南是仁恆的老板,若是真出什麽事,仁恆說不定也會受到牽連,也難怪瑞貝卡擔心。


    晚上迴去她就立馬問了這事兒,陸川刮她鼻子,寵溺:“你想多了,這事兒如果會牽連到他,他哪裏還有時間給下屬交代工作。”


    “那他為什麽不來上班?”


    陸川想了想:“應該在陪林夕吧。”


    “林夕?” 今夏恍然:“原來他對林夕……難怪他當時故意讓我看到你結婚的請柬。”


    陸川吻了她一下:“寶貝,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娶了林夕,現在就慘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今夏迴憶起過去,也是感慨萬千:“這或許是命中注定的吧,我們都不知道生命裏什麽時候會闖進一個人,然後徹底改變了一生。”


    陸川抵著她額頭:“所以我得趕緊把你娶到手,等給你爸爸和奶奶提了親,我們就去領證。”


    今夏笑了:“嗯。”


    正如陸川所說,要趕緊把她娶到手,第二天他就去她家提了親,周末兩家碰麵,商量出個日子,訂好酒店,便開始廣發請柬。


    一切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直到有天下班,今夏收拾了東西朝外走,接到一個電話,是陌生的號碼,她接起來:“喂?”


    “我在你公司旁邊的星巴克,見一麵吧。”


    今夏愣了會兒,才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頓時僵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一來她怎麽會知道她手機號,二來她約見麵,到底有什麽目的:“我想我們沒什麽見麵的理由。”


    那頭輕笑:“有沒有見麵的理由,你來了就知道。” 說完便掛了電話。


    今夏思量片刻,還是去了,想探一探對方的虛實。


    祈書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還未進店,今夏就看見了她,戴著個大墨鏡遮住半張臉。她推門走入,在祁書麵前坐定,直奔主題:“你約我有什麽事?”


    祈書並不說話,微笑地拾起桌上iphone的白色耳塞遞給她,今夏遲疑片刻,接了過來,塞進右耳:今夏?哼,她不過是我送給陸川的女人罷了,說白了就是個公關,我也搞不懂陸川怎麽會看上她了……


    取下耳塞,已無須多聽,聲音是王明朗,應該喝醉了。一股恐懼沿著脊椎慢慢地躥起,她喉嚨發緊,聲音有些顫抖:“你想要什麽?”


    祈書視線掃過她左手無名指,眉頭微微皺起,跟著很快舒展開來,輕笑:“聽說你們要結婚了,我感到十分不痛快,所以想要你跟他分手。”


    “如果我說不呢?”


    祈書挑眉:“那我就把這段錄音發到陸司令那裏,看看他老人家會是個什麽反應。”


    今夏心中一沉,扶住桌沿才勉強撐住自己的身體,陸爸爸的態度剛開始軟化,若是這段錄音被他知道,她就完了。


    努力定了定神,她冷笑反問:“既然你的目的是要拆散我們,那你怎麽不直接發給他爸?”


    祈書纖長的手指在桌麵畫著圈兒:“我就是想你親口告訴陸川你要跟他分手,像我當年一樣,尤其你的時機更好,你們都要結婚了,再提分手,想必他會特別恨你。”


    今夏牙根緊咬,冷冷地注視著她,祁書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手裏的咖啡杯,提醒:“你沒有選擇,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把這段錄音公之於眾,到時候丟臉的可不隻是你一個人,還有陸家,還有你的家人。”


    今夏渾身開始發冷,她無法想象,當爸爸和奶奶知道事情的真相,會被打擊成什麽樣子,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要同意祈書的要求。


    可是一想到她提分手,陸川也同樣會受到極大的打擊,她就猶豫起來,分手不是辦法,一定有其他的解決方案,必須要有。


    “你搞垮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今夏深吸口氣,脊梁挺直地坐著,從最初的慌亂中慢慢冷靜下來:“我和他分了手,他就能接納你?”


    祈書沒料到她會這樣反應,不由一怔,她原以為,像這樣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稍微一嚇唬,就不知道抵抗了。紅唇輕勾,她笑說:“他能不能接納我,看我的本事,不用你操心。但隻要有你在,我就沒有機會。”


    言下之意,她還是衝著陸川而來,之所以沒有直接把錄音發給陸爸爸,或者公之於眾,無非是這些都是外界的原因,並不能造成自己和陸川之間真正的裂痕。但如果她公布出去,反而會讓陸川查到這一切是她在背後搞鬼,那她就徹底沒戲了。她找上自己,說白了就是看她容易欺負。


    沉思片刻,今夏緩緩地問:“你還愛他?”


    祈書一愣:“你問這個做什麽?”


    今夏微微一笑,如果她不愛他,隻是有所圖,那麽事情還不至於無可挽迴:“那段錄音,你要是想公布,就去公布吧,我不會和陸川分手,在他放棄我之前,我不會放棄他。”


    祁書冷哼:“你別現在逞英雄嘴硬,事後再來後悔。要知道,這錄音公布出去,你可就毀了。”


    “既然當初的因是我種的,現在的果我也該承擔。但是……” 稍微停頓,今夏接著說:“如果你不愛他,不是非他不可,那我勸你別這麽做,得罪了陸家,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你又何必做這種雙輸的事。我失去名譽不要緊,我本來就是個沒人知道的草根,但你不一樣,你是知名的節目主持人,何必自毀前程。”


    祈書臉色一變,沒想到自己竟然唬不住她,反而被她看穿軟肋,若是這段錄音真的公布,陸家必定能通過王明朗查到自己,到時候別說和陸川重修舊好,估計在帝京都無法立足。


    她倒是沒料著,這小姑娘竟然這麽豁得出去,頗有種不要臉不要命,大不了玉石俱焚的狠勁兒,導致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如何反擊,好半晌後才擠出一句虛張聲勢的話:“我怕什麽,大不了重新迴美國,你可是一輩子得待在國內,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家人想一想,何必讓他們平白受這種罪?”


    今夏擱在桌下的手有些顫抖,但此刻氣勢不能輸:“我做錯的事,我會好好跟家裏人道歉,請求他們原諒。你毀了我,逃到美國,我們誰都沒有贏,不是?那有什麽意義?”


    祁書被問得啞口無言,重新打量了今夏一遍,冷笑起身,拂袖而去:“既然你不怕丟臉,那我們就走著瞧好了!” 說完便大踏步地離開。她原計劃是唬走今夏,再趁虛而入,但現在此計不行,自己知情的事反而已經暴露,那就隻能按另一個計劃行事。


    今夏僵坐在咖啡店,過了很久才站起來,她隻是賭一把,賭祁書神經正常,不會傻得真去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但萬一呢,萬一她瘋了呢?


    ☆、62


    晚上到家,今夏就立刻把祁書的事告訴了陸川,不安道:“我們怎麽辦?萬一她說出去,你家裏和我家裏,都要反對。”


    陸川不慌不忙地捧住她的臉,眼裏帶笑:“你再說一遍,她讓你跟我提分手,你怎麽迴答的?”


    今夏急得推他肩膀:“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愛聽。” 陸川在她額上輕吻一下,聲沉如水:“因為我愛聽。”


    今夏有些羞赧地垂下臉,再重複了一遍:“我說,在你沒放棄我之前,我不會放棄你。”


    陸川眼角眉梢都化開來,摟緊她,像抱著件寶貝,眸黑如墨:“寶貝,我很高興,這件事你沒有自作主張,而是跑來與我商量。”


    今夏凝視著自己搭在他肩上的左手,無名指上鑽戒閃亮,不由笑道:“我們要結婚了,這麽大的事我當然要跟你商量。”


    “做得好。” 陸川把一縷發絲順到她耳後:“別太擔心,她手上有的隻是一段錄音,就算公布出去,說服力也不會太大,現在視頻都可偽造,何況聲音。”


    “萬一王明朗作證呢?”


    “他不敢,除非他不想做房地產了。”


    “可他都告訴祁書我們的事了,你怎麽知道他一定不敢?”


    陸川失笑:“我倒是低估了美色對男人的誘惑力。既然你放心不下,那我請他來喝杯茶好了,本來我也打算追究他,給我捅個爛攤子,難不成還要我替他收拾。”


    今夏點頭,她相信王明朗是識時務的人,不至於為個女人得罪陸川:“不過,那段錄音怎麽辦?就算別人不完全相信,至少也會懷疑,終歸是影響不好。”


    陸川沉默片刻:“她若是想公布,早就公布了。”


    “可是我沒同意分手,她會不會一怒之下就揭穿我們?”


    “不會。”


    “你怎麽知道?”


    “如果我沒估計錯誤,她下一步應該會聯係我。她有所求,就不會輕易地放棄要挾的資本。”


    今夏不安:“萬一她的要求你不能滿足怎麽辦?萬一她以後一直用此要挾我們怎麽辦?”


    陸川摟緊她:“這你就不用管了,相信我,我不會讓我們出事。” 略微停頓,他意味深長地笑道:“倒是有個辦法。”


    今夏抬臉:“什麽?”


    陸川附在她耳邊低聲:“明天就跟我去領證,生米煮成熟飯,幾個老的想反悔都不行。”


    今夏當他調戲她,輕輕在他胸口捶了兩下,轉念一想,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他們也打算去領證,擇日不如撞日,以免夜長夢多:“好,明天就請假去領證。”


    “真的?”


    “真的!”


    陸川笑了:“那你先去睡,明天咱們就上民政局。”


    今夏微笑點頭,見他掏手機,估計他要處理祁書的事,就不再過問,轉身去衛生間洗澡。


    陸川安排下去一些事,然後把王明朗請到家裏來喝茶,王明朗大晚上的接到電話,已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再加上是被請到家裏喝茶,就更加惴惴不安了,趕忙提了貢品就去,也不知道陸局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到時今夏已經睡下了,陸川親自給他開的門,王明朗點頭哈腰地遞上貢品,茶葉盒子裏是成遝的現金:“陸局長大喜在即,小弟特備了一點薄禮,還望陸局長笑納。”


    陸川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沒接,側身把門關了,冷淡道:“書房談。”


    王明朗吃了個軟釘子,已經猜到事情不妙,但不知自己哪裏得罪了這位神仙,趕緊夾起尾巴跟他到了書房,門一關,陸川這才涼颼颼地說:“你說我大喜在即,可我這婚禮,還不知道辦不辦得成。”


    王明朗喉嚨一緊:“陸局長何出此言?”


    “聽聞有謠傳,說我老婆是公關。” 陸川慢條斯理地打量王明朗,眼神鋒利:“你可知道這事兒?”


    王明朗心中一沉,頂著頭上兩道青刃一般的視線,硬著脖子說:“小弟……不曾聽說。” 這事兒怎麽傳出去了?他該不會以為是他散布的吧……


    “哦?” 陸川微微挑眉:“這就奇怪了,祁書那段錄音裏,明明就是你的聲音,口口聲聲指證我老婆是公關,你怎麽解釋?”


    王明朗一聽祁書二字,頓時記起什麽,不由冷汗涔涔:“我我我……” 他伸手抹著額頭,唯唯諾諾地說:“我我我……當時多喝了兩杯,連我媽姓什麽都不記得了,才會亂說了那些醉話,我根本不知道她會錄音,我以為她隻是隨便一問,就沒往深了想……”


    “我看你是被美色迷魔怔了,平時挺機靈,在這種事上犯糊塗,你讓我以後怎麽放心把項目交給你。”


    王明朗一聽,完了完了,這是要給他穿小鞋了,以後不給他項目,他還怎麽混,於是趕緊道:“陸局長,是不是祁書找你麻煩了?”


    “她拿著錄音找我老婆,威脅我們分手,不然就曝光這事兒。” 陸川嘴角輕勾:“王明朗,這可都拜你所賜。”


    王明朗一聽這話,腿都要軟了,他哪裏能想到祁書有這麽大膽子,算計了他還不夠,還要招惹陸家,立刻拍著胸脯表態:“陸局長您放心,這是我捅出來的簍子,我一定會收拾得幹幹淨淨,不給您留一丁點兒後患。” 然後又嘿嘿地笑:“那項目的事兒,咱們好商量,成嗎?”


    陸川悠悠地瞥他一眼:“你先把這事兒搞定再說。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總之那段錄音,我要它馬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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