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宋瑞聞問陸章遠:“老陸,你兒子這是中邪了吧?”


    陸章遠在穿衣鏡前整理著自己的軍裝,濃眉微蹙:“誰知道那混小子在玩什麽把戲。” 他妻子深居簡出,大概不知,但他有所耳聞,那不孝子交了個女朋友,堂而皇之地帶到公眾視線裏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不過沒帶到家裏來,談不上正式,他也就沒去理會。


    陸宋瑞聞仔細地疊著衣服,每個角都疊成平平整整的九十度:“不管怎麽說,他能經常迴家看看,這樣的改變不是你我都希望看到的嗎?”


    陸章遠生得麵相冷硬,讓人一見就產生距離感,他不笑時,別人以為他在生氣,他笑時,別人以為他在冷笑。聽聞妻子的話,他微蹙的兩道濃眉似乎鬆開了些,把軍帽往頭上一扣,便大步出了臥室,走路有風。


    晚上陸川到家時,張嫂正端著湯往餐桌上送,一見他便笑逐顏開:“我正跟你媽說呢,怕你這個點兒遇上塞車,這菜等你到了再做,可你媽按捺不住。”


    張嫂從他出生就在他們家幹了,親得像他半個媽,陸川鬆開領口,往餐桌前一坐,笑道:“你看我來得多是時候,正好趕上飯菜新鮮出爐。”


    陸宋瑞聞從廚房出來,解下圍裙,露出漂亮的青花旗袍,就座後,她問:“你最近不忙嗎?怎麽總往家跑。”


    “忙啊,不過再忙也得來看看您們不是。爸呢?” 陸川拾起筷子,給她夾了隻大蝦,陸宋瑞聞端碗接著:“你爸迴軍區了。” 她打量自己的兒子:“你以前可不是這樣,有時間也不會迴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總是會變的。” 小夏每周末要去看爸爸和奶奶,他也借著這個機會迴自己家,搞好關係先,為以後帶小夏進門做鋪墊。


    陸宋瑞聞像是明白了什麽,唇邊漫起笑意:“交女朋友了?什麽時候帶迴家讓媽看看?能讓你這麽改變,媽很好奇。”


    陸川故意避而不答,岔開話題:“媽,我告訴你件稀罕事兒吧,沈昱最近看上了一姑娘,正兒八經在追人家。”


    陸宋瑞聞眉梢輕輕揚起:“是嗎?那還真是挺不容易的。” 陸沈兩家是世交,她雖然不喜交際,但和沈林秀容還算走得近,經常聽她提起想抱孫子,但沈昱這孩子長得太美,又玩心過重,實在是難安下心來,現在能正經追求個姑娘,已算是很大的進步了。


    想到這兒,她不由提醒陸川:“這事兒現在還沒譜,你可別捅到你林姨那裏去,免得她又懷著抱孫子的期望,到頭來落空一場。”


    陸川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媽一眼:“媽,您這是在說林姨,還是在說您自己呢?怎麽那麽情真意切。”


    陸宋瑞聞不緊不慢地斜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早點結婚生子,趁我現在身子骨還硬朗,可以替你帶帶孩子。而且你要再拖下去,連沈昱都趕在你前麵了。”


    陸川暗笑:“媽,我這不是正努力呢嘛,您別著急。” 他就知道雖然他媽平時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想抱孫的。


    陸宋瑞聞眼睛一亮,這麽說還真是有女朋友了:“先把人帶迴來給我和你爸看看再說,什麽樣兒的姑娘,過不過得了你爸那關?”


    說起過關,陸川想起祁書來,當年他帶她迴家,雖然他媽也不是很滿意,但最反對的是他爸。把碗一放,他故意歎口氣:“再說吧,現在時機還不是很成熟,而且你們又總是那麽挑剔,我哪敢隨便把人往家帶。”


    陸宋瑞聞也想起多年前兒子唯一帶迴來的那個女孩子,模樣倒是討巧,就是出身不太好,父親是下崗職工,母親是售貨員。當時她也不甚滿意,不過收著沒有發作,但是老陸脾氣有些爆,當下就沒給那女孩子好臉色。


    想必這件事給陸川造成了傷害,才會這麽多年以來,除了那一個人,再沒帶別的女孩子上家來過。陸宋瑞聞給他盛了碗湯,柔聲細語:“等你覺得時機合適了,還是帶迴來讓我們看看,我保證你爸這次不亂發脾氣。”


    陸川嘴角勾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很快又散了去,故意道:“再說吧,我又不著急。”


    陸宋瑞聞暗瞪了他一眼,他倒是不著急,但她想含飴弄孫啊,這老的成天惦記著軍區的事兒,小的又老是不著家,這要是有個孫子陪著她,那該多好。


    陸川裝作沒看見她瞪他,埋頭喝完碗裏的湯,便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張嫂收拾了碗筷進廚房洗,陸宋瑞聞切了盤水果出來,電視裏恰巧在播祁書的欄目,她見兒子盯著在看,頓時心驚肉跳起來。他的女朋友,該不會還是這個女人吧?


    忐忑地將水果放在他麵前的茶幾,她在他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神色,試探:“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迴國的?”


    陸川聳肩:“聽說是幾個月前。”


    陸宋瑞聞心下一沉:“你們見過了?”


    陸川點頭,扭過頭來看她:“媽,當初你們為什麽那麽不喜歡祁書?”


    陸宋瑞聞輕歎,坦誠地說了:“因為她出身不好,和我們家門不當戶不對,你那時還年輕,我跟你爸都想讓你再多選選。”


    陸川搖頭:“門當戶對有那麽重要?我喜歡才是關鍵。”


    陸宋瑞聞覺著兒子這話有些意味深長,以為他在暗指祁書,便急著解釋:“其實祁書這孩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陸川安靜片刻,眉頭輕挑:“哦?”


    陸宋瑞聞憶起當年,一聲長歎:“你帶她迴家以後,你爸單獨找過她談話,我也在場,我們都覺得你們年紀太小,在結婚這件事上特別不慎重,而且她出身不好,我們擔心她不是喜歡你本人,而是喜歡你的身份地位。”


    “所以你爸準備了一筆錢,告訴她如果同意跟你分手,這筆錢就歸她,但是她拒絕了,我們以為她嫌不夠,就提出讓她說個數,她問我們是不是永遠不可能讓她嫁入陸家,你爸說是,她就讓我們給她那筆錢,再送她去美國留學,包她一切費用,這樣她就跟你分手。”


    陸川陷入沉默,陸宋瑞聞繼續解釋:“我們跟她說好,讓她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你,當時你跟你爸為了考公務員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我不想讓你再多一個討厭你爸爸的理由,你那麽喜歡她,一定會認為是我們逼走她。當然這件事我們有責任,但是她也難辭其咎,如果能對你再堅定一些,我們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她去美國的錢不是獎學金,而是他父母給的。他知道她的家庭承擔不起她留學美國的費用,他一直想當然地認為她是拿了獎學金出的國。所以她也不是因為怕他們父子不合才分的手,更不是因為他爸爸恐嚇了她才離開,她自己選擇了金錢和更好的前途,所以她走了。


    陸川覺得自己的過去就是一場笑話,他忽然希望祁書沒有迴國,這樣他至少還可以留得住迴憶的美好。陸宋瑞聞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色:“兒子,你現在的女朋友,不會是她吧?我聽你爸說,她在美國的名聲,不大好,你可別再去招惹她了。”


    陸川自然明白不大好指的是什麽,他往沙發背上一靠,把電視換了個台:“媽,您別瞎擔心,我跟她不可能再有什麽。”


    陸宋瑞聞見他口氣堅定,不似敷衍,稍微安下心來:“你不生我跟你爸爸的氣?”


    “有什麽好氣的,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要不是你們試探,我也不會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你們怎麽不早告訴我?”


    “當時要是這麽告訴你,你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接受嗎?你肯定以為是我和你爸爸棒打鴛鴦,一個叛逆就更不聽我們的話了,我們寧願讓你相信是她自己要分手。”


    陸川安靜了會兒,點頭認同,若是在當時告訴他,自己一定不肯信,一定會認為是爸媽做的手腳,但到現在,盡管爸媽和祁書各執一詞,都沒有拿出實質性的證據,他反而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父母。


    陸宋瑞聞見他神情平和,看不出什麽傷痕,確信那段過去是真的過去了,便問:“那你現在的女朋友,到底是誰啊?”


    陸川故意賣關子:“到時候帶到您麵前,您就知道了。她跟祁書不一樣,你們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可都得收著,我不想她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受到傷害。”


    ☆、55


    陸川故意賣關子:“到時候帶到您麵前,您就知道了。她跟祁書不一樣,你們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可都得收著,我不想她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受到傷害。”


    陸宋瑞聞詫異地打量他一眼:“知道了,我會好好跟你爸說的,讓他收著點脾氣,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以為家裏也是部隊呢。”


    “謝謝媽。” 陸川衝她笑了笑,陸宋瑞聞也不禁展顏,人說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她之前還擔心兒子有女朋友之後,會不會跟家裏更疏遠,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迴事,當下對他那女朋友,就又多生出一分好奇。


    陸川再陪她聊了會兒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跟她告別,驅車返迴半島城邦。今夏在廚房,往冰箱裏塞著保鮮盒,見他迴來:“我爸給你裝了些鹵排骨,你明天要不要帶一些去單位,中午吃?”


    “好。” 陸川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擱在她肩窩:“你看,嶽父大人就是疼我。”


    今夏拿手肘向後撞了他一下:“什麽嶽父大人,想得倒美。”


    陸川抱著她,不依不饒:“你爸都同意你跟我一起住了,可不就是承認我是他女婿了麽?他不是我嶽父大人是什麽。”


    今夏耳根子有些熱,不與他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你晚上去看你爸媽,他們高興吧?”


    “我媽挺高興,我爸嘛,這次沒見著,迴軍區了。” 陸川在她耳邊哈氣:“你這醜媳婦兒,什麽時候跟我迴去見公婆?”


    今夏一想到要見司令,就直覺地退縮:“見父母還早吧,我們才住在一起沒多久。”


    “哪裏早?我都見過你家人了。” 陸川吻她耳垂:“你也該見見我父母吧? ”


    今夏耳朵一陣酥麻,縮著脖子躲開:“再說吧,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有些害怕。”


    陸川笑:“怕什麽?我爸又不會吃了你。”


    “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有點害怕。”


    陸川知她心理上還沒準備好,便不再逼迫她,胳肢起她的腰來:“我媽可是對你很有興趣。”


    今夏癢得在他懷裏亂扭:“別撓了,別撓了,好癢啊。”


    她軟弱無力的掙紮,在陸川看來,倒像是種邀請,將她打橫一抱,他大步朝臥室走去,雙眼灼灼:“我也對你很有性趣。”


    把她往床上一放,他就蠻橫地欺了上去,該扒的扒,該扯的扯,頃刻之間兩人就坦誠相見,陸川霸道地吻上她的唇,舔舐吮吸,進而沿著耳廓,耳垂,頸項,鎖骨,胸口,不斷向下親吻啃咬。


    今夏渾身發燙,他略微粗糙的手掌在她全身遊走,每到一處,盡皆灼熱,最後停在她膝蓋後方,握住她的雙腿朝兩側拉開,再托住她的臀往上一抬,頭就埋了下去,一個濕滑軟糯的東西鑽進了那道縫隙,今夏一下子低吟出聲。


    每一次輕輕的舔舐摩擦,都帶來強烈的酥麻,讓她渾身戰栗,她幾乎是本能地弓起身子,迎接他舌尖的進入,身體深處一陣劇烈的痙攣之後,她暈眩地倒在床上,陸川見已經把她折騰得意亂情迷,便扶住自己挺腰往裏送,今夏在混沌中忽然意識到什麽,立馬清醒過來,撐起身子連連後退,指控:“你沒戴套。”


    陸川沒想到她還能記起這事,詭計被識破,倒也不慌張,氣定神閑地湊了過去,握住她的腿根:“寶貝,我不想戴套,我想更好地疼你。”


    今夏雙腿被他撐得幾乎呈一字型張開,那昂揚就在入口處若有似無地摩擦,引起身體深處一陣強烈的渴望,加之他黑翟石一般的眸子,此刻帶著無盡的誘惑,讓她幾欲點頭說好,但是:“今天不是我的安全期,你要是違規行事,中了怎麽辦?”


    “中了就生下來。” 他本來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可是我們還沒有……”


    “沒結婚?” 陸川湊上前吻了她一下,嗓音沙啞:“這還不簡單,有空我們去趟民政局,把事兒辦了。”


    今夏別過臉,嗔道:“誰要跟你去民政局,總之你今天不戴套就不給做。”


    “……” 媳婦兒生氣了,後果很嚴重,陸川敗下陣來,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摸出個套套,撕開戴上,劇烈運動這才得以繼續進行。


    -


    接連幾次上床,今夏都逮到陸川想違規行事,前戲做得特別足,就為了掏空她的意識,讓她在迷亂中忘記反抗,但自從第一次抓他現行以後,她就在腦子裏繃了根弦,在他進入自己時,尤其注意他有沒有做安全措施。


    陸川也意識到這招已經廢了,她有所警惕,自己再怎麽折騰,耍賴,隻要她不肯,他都不可能成功,所以接下來他都規規矩矩地,照章辦事。


    時節進入盛夏之後,老今頭和奶奶都有些按捺不住,趁著周末今夏來家裏,二老就審了:“丫頭,你跟小陸怎麽打算的?什麽時候結婚啊?”


    突然被問到,今夏有些害臊,但也清楚這個問題對長輩來說很自然,也很重要:“不知道什麽時候結婚,我還沒見過他父母。”


    奶奶訝異:“怎麽,小陸沒說帶你迴去見家長?”


    今夏垂首:“不是,他說想帶我迴去,是我自己害怕,讓他再等等。”


    “有什麽好怕,他們又不是妖怪,還能吃了你不成?” 奶奶笑道:“丫丫,聽奶奶的話,下次小陸再提帶你迴去,你就去,啊,我們又沒做什麽壞事,行得端做得正,沒什麽怕的。”


    今夏勉強地笑笑:“奶奶,我知道,我自己有分寸的。”


    -


    陸川接下來要去上海出個兩周不到的短差,這是兩人同居之後,第一次分開,今夏有些舍不得,給他收拾行李箱時,表情有些懨懨,陸川發覺,把她摟進懷裏,刮她鼻尖:“怎麽,舍不得?”


    今夏繃著臉點頭,陸川不由笑起來:“那你請假跟我一起去。”


    “不了,今年請好多假了,再請我都不好意思。” 之前奶奶摔到腿,她的假期已經用超支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我跟向南說一聲就是了,就說仁恆的員工你要陪仁恆的股東我去調研。”


    今夏剜他一眼:“討厭,不要隨便搞特權,弄得我上班跟兒戲似的。”


    陸川笑著捧住她的臉親了一通:“那好,你就乖乖留在北京,等我迴來。”


    陸川走後,兩人每天白天發短信,晚上煲電話粥,不過這見不著麵,伸手摸不著,抱不到的感覺,非常難受,今夏晚上有些失眠,有時半夜醒來,摸到身邊沒有人,會嚇一跳。


    她實在熬不住,便偷偷買了周五晚上的航班,飛到上海給他驚喜。打車去他的酒店,車上接到他的電話:“寶貝,剛怎麽關機了?”


    她在飛機上,自然沒開機,今夏撒謊:“手機沒電了,剛在充。你現在在哪兒呢?”


    “應酬完剛迴酒店。對了,你明天迴家,記得把那幾盒深海魚油給帶上,老人家吃了好。”


    “好。”


    兩人絮叨了一陣,陸川說:“寶貝,我想你了。”


    今夏輕輕嗯了聲:“我也想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據為己有(高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唯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唯其並收藏據為己有(高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