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單手摟著艾子嵐香肩的段鴻煊溫柔的問道。


    他對自己的眼光一向充滿自信,身邊的艾子嵐不就是他自己的選擇的嗎?


    “這窗戶也是你自己讓他們改的嗎?”艾子嵐徑直朝著那片視野極好的窗外走去,忍不住扒在上麵,往外看。


    通過幹淨透亮的窗戶,艾子嵐看見兩旁的飛機跑道,急速往後退,一道微微震耳的聲響,她感覺身體有些朝後傾斜。


    “起飛了,小心。”段鴻煊溫潤的嗓音再次響起,穩穩的接住正要摔倒的艾子嵐,口氣不僅沒有責備,反倒還帶著有幾分關切。


    艾子嵐一頭紮進段鴻煊結實的胸膛,麵色粉紅帶有幾分尷尬,她剛才一不留心,看出了神,竟然忘記飛機起飛時候,人的身體會因為失去地心引力,慣性向下滑落。


    隻是她很好奇,為什麽跟她一樣沒有係安全帶的段鴻煊,依舊是一副沒事的模樣,摟著她站在窗邊,甚至,就連唿吸也還是那麽的均勻。


    段鴻煊好似看穿了她的小迷糊,緩緩開了口:“其實,我有借力的。”


    艾子嵐本能的抬起眼眸看向他,果然,在玻璃窗台的下方,有著一根白色的橫梁,若是不仔細看,定會認為那是裝飾物品。


    shit!


    艾子嵐忍不住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對自己剛才尷尬的場麵覺得好丟臉。


    可細細一想,興慶剛才是段鴻煊麵前丟臉,若是換做他人才真是糗大了。


    眉眼微斂,目光落在比自己矮一個頭的艾子嵐身上,嘴角微微向上露出閃瞬即逝的微笑,才同艾子嵐一起看向遠方。


    此刻,已經躍身在天藍裏的飛機,與天邊平行,穿梭在厚實的雲海之間,東邊的夕陽漸漸的藏入雲海,偶爾會俏皮的露出一塊金黃的衣角,把整個天空照的金燦燦,就像是披上一層仙佛大會的袈裟。


    如夢似幻,好似愛麗絲的仙境一般。


    漂亮的有幾分不真實……


    二十一年來,艾子嵐還是第一次坐上飛機,倒不是她艾成國跟何芳對她有多苛刻,隻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有出過的必要。


    後因,想查明其母親死亡的正想,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擱下去了。


    她看著飛機穿過雲海,身後留下一條筆直的雲海線,它們就像是由無數朵棉花組成,肩並著肩,與藍天平行,偶爾飛過那些薄如輕紗的雲朵上方,艾子嵐總禁不住會低頭往下看去,透過那一層薄薄的雲霧,看著下麵的世界,總帶著幾分神秘。


    隻是,此刻,地麵早已經開始由藍變灰,漸漸的進入了黑夜,而那一層薄薄的輕紗雲,成了天空跟地麵的分割線,輕紗雲朵的上方,依然是陽光明媚,輕紗雲的下方,則是像極了星辰的萬家燈火。


    一瞬間,艾子嵐有一些分不清楚,那邊是天,那邊是地,隻是這樣傻傻的看著窗外……


    “段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隨性的傭人輕輕敲了敲,那扇沒有掩蓋的歐式門,站在門口恭敬的說。


    “該吃飯了嗎?”艾子嵐下意識的問道,她們可剛剛登機沒多久啊。


    “是的,少夫人,現在已經19:00點了。”門口的女傭身子微微向前彎曲,垂直交叉的雙手擱在閉緊的大腿上,態度依舊很恭敬。


    “我們一塊兒去吧。”段鴻煊摟著艾子嵐的香肩,緩緩的朝著外麵走去。


    此刻,外麵的大廳跟艾子嵐剛才進來的時候,完全變了一個模樣,金黃色的燈光,將整個飛機內部照的燈火通明。


    段老夫人坐在一張可以旋轉的圓桌上,滿臉寫滿笑意,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電視,裏麵正播放著她最愛看的肥皂劇。


    “媽。”艾子嵐輕輕的喚了一聲。


    段老夫人抬起頭,率先看見的是段鴻煊,想到今天他不然自己跟著去歐洲,直接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冷冷撇開臉。


    目光移動到他身邊的艾子嵐時,臉上了明顯的變化,就像是氫氣遇見了火,瞬間起化學反應,臉上寫著的全是笑意,“子嵐,快來,有你最愛的紅燒排骨。”


    艾子嵐低頭掩笑,左右手的食指偷偷的繞指轉動,一雙古靈精怪的眼睛強忍著笑意,看向段鴻煊的時候,喉嚨裏發出咯咯的笑聲,“好的,媽。”


    話畢,靈活的身軀往前踏出一步,乖巧的坐在段老夫人的身邊,順勢挽著段老夫人的手臂,撒嬌的道:“謝謝媽。”


    “喲,瞧我們子嵐這張小嘴喲。”段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拿起身邊的筷子給艾子嵐夾了一塊紅燒排骨給她,“來,這可是從家裏麵做好了帶出來的,嚐嚐味道怎麽樣?”


    被冷落在一旁的段鴻煊獨自一人走到圓桌旁,坐在艾子嵐的身旁,一張冷峻的臉龐,看不出喜怒哀樂,本來想用子嵐氣一氣段鴻煊,沒想到他這般冷靜的模樣,段老夫人心中一陣失落,頓時覺得,沒啥意思。


    對著子嵐說著:“子嵐,你們先吃著吧,我進去躺一會兒,現在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坐一會兒飛機,就覺得頭暈。”


    看著段老夫人離去時,帶著的幾分落寞身影,艾子嵐用胳膊肘撞了撞段鴻煊說,“我怎麽發現,媽媽好像不喜歡你。”


    段鴻煊自然知道是怎麽迴事,自顧自的給艾子嵐也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溫潤的說:“老婆,食不言寢不語,這排骨味道挺美味的。”


    嘴角有些痙攣的艾子嵐一時間無語,這倆母子的口吻還真像。


    她這應該沒有得罪誰吧?


    心中打著寒顫的艾子嵐,頓時覺得,妻子跟媳婦這雙重角色,有的時候還真不好當……


    目光落向碗裏麵的兩塊排骨,心情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你不去看一看媽媽嗎?”


    再怎麽說,段老夫人也是快要五十五歲的人了,如果鬧脾氣不吃飯,不僅傷身,還傷脾胃,對於老年人來說,這就等於是慢性自殺。


    故而艾子嵐心中好似有著千千心結,無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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