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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林中。.


    夜未央一見有人影奔過來,趕忙轉身擋住農秋音的視線,抓著她的肩膀,道:“農兒,看著我的眼睛。”


    農秋音抬眸,迎上夜未央的視線,隻見他雙眼生輝,似火勾魂,一時怔住了。夜未央趁機暗運化心心法,真氣緩緩流轉,企圖破了農秋音的心防。卻見農秋音身體一震,猛然睜大眼睛看著他,喚了聲:“未央哥哥……”


    夜未央吃驚,想不到農兒的攝心術練到最高層以後,我的化心竟然無法輕易控製她了。如今,自己身上的功力是同小白借來的,根本抵不過農兒的功力,若強行控製她,隻怕會被反噬,遭她攝心術的控製。見農秋音自然生出的防備力如此之高,夜未央隻得更換戰術,以心攻心。他略含磁性的聲音在農秋音耳邊道:“農兒,我喜歡你。”


    農秋音眼睛一亮,聽了這話心裏一震,頓時放鬆下來。夜未央趁此機會,雙眸直勾農秋音的眼睛,再次施展化心,才成功地將農秋音控製住,後者雙目低垂,似無魂無魄。夜未央趁熱打鐵,直接施展忘本,將農秋音送進了幻境之中。


    所謂幻境,就是讓中招者忘卻現實,沉醉在虛假的環境中。夜未央的心法,就如同它字麵上的意思,化心:化掉心中所有雜念;忘本,忘卻原本。當這兩種心法相結合時,就可以讓人忘卻所有,長期迷失在幻境當中。施展者,可以讓被控製者看到自己想讓她看到的一切。比如某些片段,一個人,一件事……


    奔過來的人影是勞桑心和樓鬱疏,兩人一前一後相互追逐而來。樓鬱疏提劍步步緊逼前方的人,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勞桑心始終未出全力,隻是一味地將後者往目的地引,一邊奔跑著,一邊迴身迎劍擋擊樓鬱疏的攻勢。


    在農秋音看來,卻是樓鬱疏在追殺商羽落。兩人在他們附近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二人幾乎沒有任何言語,當場激烈地打鬥了起來。農秋音有些奇怪,問夜未央:“商姐姐怎麽會和哥哥打起來?”


    夜未央眼中閃著明亮的光,道:“也許他們隻是在切磋武功,我們先不要打擾他們。”


    農秋音有些不相信:“怎麽會呢?哥哥是最不屑跟人比武的。”眼中帶著疑惑地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兩人,“而且……看商姐姐的招式,怎麽好像要殺哥哥一樣?”


    農秋音雖然不夠聰明,人也很單純,但對於武功的領悟力是極高的。眼前兩人的招式,她盡數看在眼裏,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蹊蹺。“商羽落”出劍越發的狠厲,劍尖淩厲的劍氣幾次擦過樓鬱舒的臉龐,一副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模樣,看得她一陣心驚。


    樓鬱舒也感覺到了勞桑心要殺自己,他舉劍擋開勞桑心的攻勢,退後幾步,喝問道:“你什麽意思?”


    勞桑心手持普通長劍,劍尖直指樓鬱舒,冷笑道:“這麽長時間了,武功還是不見長,我隻是在教你如何提升自己的武功罷了。”


    樓鬱舒麵色不善,冷冷道:“不必了,我要去找我母親,她該擔心了。”挽起劍就想離開。


    勞桑心自是不肯放他走,又是一劍刺了過去,樓鬱舒無奈隻得迴劍擋擊。這方夜未央看著兩人,對農秋音道:“你商姐姐這是好心,在鍛煉你哥哥呢。”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商姐姐還救過哥哥呢,又怎麽會殺他呢。”農秋音聽了這話,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依偎在夜未央身邊,靜靜地看著兩人相鬥。


    突然,一道劍氣橫穿幾株小樹,向夜未央的後背劈了過來,而夜未央卻絲毫不覺。農秋音一聲驚唿,趕忙撲倒夜未央。夜未央心知這劍氣是勞桑心收到他的暗示,有意劈過來的,心中也不驚慌,遂對農秋音道:“農兒,商羽落好像真的要殺你哥哥,你不要管我,快去救你哥哥吧。”


    農秋音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未央哥哥,你現在沒有武功,萬一我過去了劍氣再傷到你怎麽辦?而且,你身上還有傷,我一定要保護你。”


    農秋音終究沒有過去救樓鬱舒,她緊緊摟著夜未央的肩膀,眼睜睜地看著勞桑心一劍刺進了樓鬱舒的胸口。長劍穿胸而過,血濺三尺。


    “哥哥!”農秋音叫的淒慘,推開夜未央就朝樓鬱舒奔過去。勞桑心盯著樓鬱舒痛苦的臉,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輪轉劍柄,揮動勁氣,就著樓鬱舒刺穿的身體一攪,斬碎他的心髒,確保他必死無疑。在農秋音到達之前,猛地拔劍,身影一閃,隱入了叢林之中。


    農秋音心掛樓鬱舒的生死,沒有去追勞桑心,跪坐在奄奄一息的樓鬱舒身旁,捧著他的臉,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時,聽得夜未央一聲大喝:“站住!殺了人還想跑!”似是追兇手而去。她慌忙抬頭,喊道:,“未央哥哥,不要去追!她會殺了你的!”然而,哪裏還有夜未央的身影。她焦急地望了望四周,心中擔心夜未央的安危,卻又放不下地上已經斷氣的樓鬱舒,身陷兩難之中。


    夜未央在返迴的叢林中與勞桑心碰頭,見著勞桑心時,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握劍的手有一絲絲發抖。他歎了口氣,六日殺樓鬱舒那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啊!將勞桑心的頭靠在自己胸前,安慰道:“你做的很好。”施展化心,慢慢化去她心中的焦慮。


    勞桑心閉眼享受著這一縷溫馨,驀地,心頭一震,推開夜未央,提劍躍過了幾棵茂密的小樹。隨後,夜未央聽見一陣聲響,一個女子驚唿道:“你……你殺人了!”是霍嫣華!夜未央匆忙奔了過去。


    霍嫣華仰臥在地,看著勞桑心指著她的長劍,劍上沾滿了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她腳邊,嚇得臉色有些蒼白。勞桑心凝眉想著,要不要殺人滅口?


    這時,夜未央自她身後接過手中的劍,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慢吞吞地擦著劍上的血跡。他邊擦邊靠近霍嫣華,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容,最後在她身前蹲下,將擦的雪亮的劍插在地上,道:“怎麽?你怕了?”


    霍嫣華驚恐地望著他,說不出話來。夜未央將錦帕丟給勞桑心,道:“我早和必之說過了,我和霍小姐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注定無法相知。殺人這種事,幾乎每天都在幹,我們都是跑江湖的,玩的都是命。霍小姐乃尊貴之軀,自然承受不起這些,還是早些放手罷了。”他心裏非常清楚,霍嫣華對他懷的是怎樣的心思,此時,剛好借這個機會斷了她的念想。


    霍嫣華漸漸冷靜下來,卻是語出驚人,“公子,我什麽都沒看見。”語氣淡然含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夜未央臉色冷然,這女人怎麽如此執迷不悟!他站起身,用劍指著她,冷冷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霍嫣華卻無視頸前的劍,昂首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似是在賭夜未央不會痛下殺手。


    夜未央迎上她倔強的目光,看了許久,終於敗下陣來。這人女人雖然柔弱,但心卻不弱。許是多年輾轉商場,練就了她一身傲骨,商人不輕易認輸的本性此刻完全展露出來,竟有那麽幾分江湖女子的灑脫。他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劍扔給身後的勞桑心,“你先離開,這裏交給我。”


    勞桑心看了霍嫣華一眼,對夜未央道:“你小心。”然後提劍往武陵鎮的方向飛奔而去。


    夜未央伸手拉起霍嫣華,道:“霍小姐,你這是何苦呢?坐擁萬千財富,不比整日奔波的好嗎?江湖這條路,你一旦沾了邊,必將萬劫不複。聽我一句勸,迴家好好做你的生意吧,不要再靠近我了。”


    霍嫣華淒然一笑,“公子想必對我家的情況了如指掌,當知道我家早已跟江湖沾了邊。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還能獨善其身嗎?萬劫不複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我隻隨我心意做事,死的時候也當無憾。”冉必之當初從她嘴裏探聽霍家的事,她豈會不清楚是誰的主意。否則,她又怎麽會如實相告。


    夜未央道:“認識我,是我的不幸,也是你的悲哀。你既然不在乎,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好自為之吧。”他搖搖頭,無奈地轉身離開。


    霍嫣華臉色如常地跟在夜未央的身後,走了幾步,前麵的人突然毫無預警地倒在了地上。她趕忙衝過去扶住夜未央,“公子,你怎麽了?”


    夜未央軟趴趴地躺在地上,口中咒罵道:“該死的小白!不是說好三個時辰嗎,現在連兩個時辰都不到,功力就散了。”他全身動彈不得,四肢絲毫提不起力氣,望著一旁霍嫣華,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讓六日那麽早離開了。至少,她還能背自己迴去啊!


    農秋音放下懷中已經完全斷氣的樓鬱疏,擦掉眼角的淚水,望了望四周,猛地揮舞雙手,運功將周圍的碎枝,荊棘攏到身旁,將樓鬱疏圍在中間。身影一閃,躍向夜未央消失的地方。已經死了一個,她不能讓另一個再遭商羽落的毒手。


    農秋音施展輕功,一路狂奔,卻始終沒有發現夜未央的身影。她尚不知自己已經迷路,朝相反的方向追了過去。行了幾裏路程後,忽聽前方有人唿喚樓鬱疏的名字,她定下身形,仔細一瞧,見是秋雙心和農牧夫各自背著包袱,並排而來,心中無比欣喜,狂奔過去。“爹爹!姑姑!”


    一撲入農牧夫的懷中,農秋音就哭了起來。秋雙心仔細詢問之下,才知兒子已經遇害,頓時站立不穩,幾欲暈倒,“怎麽會這樣?剛剛他還說要去給我打水,一轉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農牧夫安慰罷女兒,又安慰著秋雙心,“師妹,你別激動。我們先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救。”低頭問農秋音,“鬱疏是在哪裏遇害的,快帶我們去!”


    “哥哥他……”農秋音話在嘴裏,終究不忍吐出口。哥哥他心髒被掏空,神佛也難救啊!雖是如此,她依然帶領兩人往樓鬱舒遇害的地方趕去。


    秋雙心見到樓鬱疏的屍體時,當場就暈了過去,農牧夫為她輸送一些功力,這才慢慢醒轉過來,問農秋音:“是誰下手這麽狠,連個全屍也不肯留嗎?”樓鬱疏胸前的一個大血洞,看得人觸目驚心。


    農秋音嗚咽道:“是商姐姐……商羽落。我親眼看見,就是她殺了哥哥。”


    農牧夫和秋雙心都有些不敢相信,對望一眼,問:“你沒看錯嗎?上次鬱舒將她帶迴天魔教,關係應該是挺好的,她又怎麽會恩將仇報殺了鬱舒?”


    農秋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真的是我親眼看見的。還有……”還有未央哥哥也看見了……她怕農牧夫會責備自己不救樓鬱舒,就沒有將夜未央的事說出來,“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哥哥已經斷氣了……都是我不好,我應該早一點去救哥哥的。”她癱坐在地,淚珠兒不停地往下灑,心裏有些自責。當時她並沒有料到,“商羽落”下手會那麽快,眼見親人被殺,她有些震驚,等再反應過來時,樓鬱疏的心髒已經被攪碎。


    秋雙心知道農秋音乖巧,是不會欺騙自己的,就信了她的話。她低眸冷冷道:“商羽落!枉我當初在天魔教還幫助於你,你竟然殺了我唯一的兒子,此仇我一定要報!”


    農牧夫檢查著樓鬱疏的傷口,道:“看樣子,應該是商羽落下的手,這傷口的確是利劍所致。想必是她離開天魔教後,恢複了武功,功力更上一層樓。這手法相當利落,有魔女的風範。”


    農秋音聽了父親的話,心裏有些擔憂。未央哥哥追兇手而去,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迴來,會不會也遭遇不測了?商姐姐下手那麽狠,萬一也在未央哥哥胸前刺一個洞,可怎麽辦?想著,她突然站起身,對兩人道:“我去追兇手!”身影一閃,隱入叢林深處。


    “農兒!”農牧夫起身想追女兒,卻哪裏還有她的身影。他放心不下秋雙心,隻得作罷。


    秋雙心善解人意,見農秋音獨自離去,也有些不放心,紅著眼對農牧夫道:“師兄,你去追農兒吧,她一個人,萬一也遭遇了不測,豈不是要向我一樣後悔。早知道,我就不該帶鬱舒出來。”


    農牧夫道:“師妹不用擔心她,她功夫又進步了不少,應該沒什麽問題的。我們還是先把鬱舒處理了吧,要不我去找口棺材把他帶迴天魔教?”


    秋雙心心情漸漸平複了,道:“師兄,不必了。這荒山野嶺的,去哪找棺材呢?還是直接火化了,我要將他的骨灰帶迴去。”


    農牧夫歎了口氣,當年抱來這個孩子,讓師妹支撐了十幾年,如今,這唯一的支柱也斷了,師妹今後怕更加的孤獨了。無詩,你口中的替死鬼已經死了,什麽時候才可以讓真正的他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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