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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龍引客棧內,眾人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氣氛中。


    孟家姐弟兩人坐在大堂桌子邊,津津有味地嚼著桌上飯菜。孟傳情時不時地給孟傳心夾些飯菜,兩人閑話家常,完全無視對麵桌子旁虎視眈眈的江才情。


    兩個時辰前,雙情激烈一戰,終是因孟傳情的一句話而停手。江才情怕被夜未央責怪,不敢傷了孟傳情,隻得在最後關頭罷手。孟傳情經此一戰,絲毫不加收斂,依舊在江才情麵前拉著孟傳心的手,說著感人肺腑的話。


    江才情的眼睛始終不離兩人,縱然心中有千般怒氣,也隻能強忍不發。加上勞桑心在一旁極力勸說,才讓他勉強克製下來。他緊握拳頭,擱在桌上,將桌麵烙了一個深深的拳印。瞧見了他的厲害,客棧裏其他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都離的他遠遠的。


    水連環和莊伏樓站在二樓,望著樓下的對峙的幾人,不由得搖頭歎息。莊伏樓有些擔心,不禁道:“孟兄弟既然死裏逃生了,何苦再故意惹怒他?”若是再惹得江才情不高興,豈不又要一場大戰?


    水連環聽後,輕聲迴道:“他就是這樣的人啊,永遠不認輸,時常充滿著自信。又或者,他是想知道,白夜二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江才情究竟能為夜未央隱忍到什麽程度。他羨慕這種情,渴望被嗬護,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靠近吧。雖然用了這種不被人理解的極致方法,但我還是可以看出來,他非常欣賞這兩人,欣賞夜未央的智慧和江才情的武功。”


    莊伏樓訝異地看著她,道:“師妹,你在說什麽?”或許是因為身上流淌著神女的血液,水連環看事情往往比莊伏樓要透徹許多。因此,她說的許多話,都是莊伏樓所不能理解的。


    水連環看著孟傳情的側顏,笑道:“沒什麽,師兄,你不覺得他很堅強嗎?他所經曆的苦痛遠比我們要多的多,但他可以一直從容地麵對。而我們,隻不過是一場小小的變故,就被困了許多年,各自改變了本性。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值。”


    莊伏樓聽罷,喃喃道:“他……的確如此。”初見孟傳情時,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身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的傷痛。直到住進了武林莊,他才看到了孟傳情身上隱藏的傷,麵對著那樣一個對自己攻於心計的父親,任何一個孩子都會承受不了。孟傳情卻一直支撐著走到現在,如今他有了愛情,有了兄弟,終於不用再活在虛偽的表皮之下,日日與父親勾心鬥角。他享受那種馳騁江湖的感覺,不再受困於人,從此活的逍遙愜意。


    孟傳情吃完了桌上的一盤肉,瞥了一眼勞桑心,對身旁的孟傳心道:“一點都不好吃,我還是想吃姐姐做的。”氣得勞桑心恨不得給他一拳頭,不好吃你還吃完了?


    孟傳心輕笑道:“好,下次有機會我就給你做。”寵溺之情,言溢於表。


    孟傳情笑的那叫一個甜蜜,道:“還是姐姐對我好。”他們姐弟間的感情,自小就奠定了,是誰也無法拆散的。


    江才情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無辜的木桌當場被劈的粉碎。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慢慢走向姐弟二人。


    孟傳心瞧著他有些害怕,不禁看了一眼孟傳情。孟傳情卻用眼神示意她不必懼怕,遂看向江才情,淡淡問道:“你想做什麽?”


    江才情冷冷道:“該療傷了!”


    孟傳情有些意外,真不容易啊,這種情況下還肯為自己療傷。他想了想,道:“不必了,我的傷已無大礙。”


    江才情在他麵前站定,冷聲道:“方才你又被我所傷,我須治好。”


    孟傳情道:“這點傷不算什麽,總之你的任務完成了。我會跟夜未央說,你很用心。”他心裏始終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原因,可以讓江才情對夜未央的話言聽計從,似他這般強,完全不必屈服於夜未央之下。


    江才情懶得跟他廢話,伸手抓住孟傳情的肩膀,當場就要為他療傷。孟傳情神色稍變,片刻就恢複正常,便任江才情雙手抵在他的後背,為他輸送功力。驀地,江才情神色一變,猛然撒手,一臉驚詫地看著孟傳情。


    孟傳情站起身,將孟傳心護在身後,笑道:“你果然發現了。”他就知道,自己吸取他一成功力的事瞞不了他。


    江才情臉色有些僵硬,喝道:“找死!”猛然一掌拍向孟傳情。此時,他再也顧不得夜未央的話了,敢覬覦他的功力,隻有死路一條。


    孟傳情拉著孟傳心向後一躍,躲開江才情這強勁的一掌。身影方才立定,他就伸手點了孟傳心的穴道,將她靠在窗戶邊的椅子上,口中道:“姐姐,這次怕是真的惹怒他了,無論怎樣,你絕不可出手助我。”心知在危險關頭孟傳心一定會替他擋,他隻能封住其穴道,避免她卷入危險之中。


    無視孟傳心睜的偌大的眼睛,孟傳情扭頭衝樓上的莊伏樓喊道:“莊兄,麻煩你照顧我姐姐。”說完,他閃身至江才情麵前的桌子之上,抬腳踢向江才情的麵門。


    江才情一爪抓向孟傳情的腳踝,哪知後者突然收腳,臥倒在桌子上,扒著桌沿將桌子翻起,一個旋轉將桌腿正對江才情。江才情一掌拍向桌子,應聲而碎的瞬間,孟傳情忽然躍起,一拳打向江才情。


    江才情抬手迴擊一掌,這一掌蘊含了他無上的功力,震的孟傳情手臂發麻,但他絲毫也沒有驚慌,整個人順著這股力道如風箏一般緩緩飄向了大門之外。


    夜未央與冉必之策馬趕到飛龍引的時候,剛好看到孟傳情從裏麵“飄”了出來,他一個翻身,半跪於地,抬頭可見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兩人匆匆下馬,見江才情從客棧裏麵走了出來,冷傲的神情,負手看著孟傳情,似乎是在看一隻垂死的獵物。


    望著對峙的兩人,夜未央喃喃道:“難道是因為孟傳心的事?”


    江才情運轉真氣,慢慢靠近孟傳情,眼中閃著冷冽的光芒。這種眼神夜未央非常熟悉,每每江才情要殺人時,都是這種眼神,他是真的想置孟傳情於死地。


    夜未央不禁喚了聲:“小白。”江才情卻似全然沒有聽見,此時他的眼中已容不下一切。


    孟傳情緩緩起身,看著江才情隻是冷笑,但笑容卻極其詭異,配上他眼中異樣的光芒,整個人就仿佛是從地獄裏歸來的邪靈一樣。在江才情慢慢靠過來時,也運轉全身真氣,張揚雙手,做著防備的姿勢。


    此時,商羽落與飛花也策馬趕到,商羽落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在江才情真氣運轉時,微微震動,似是在預警著什麽,不由得心下一驚:難道是他?


    當初離開浪子穀,正是受神劍的指引,入中原平息紛亂。起初,她一直以為禍害的源頭是夜未央,所以緊追著他不放。但此時,神劍竟然對江才情產生了感應,也就是說,真正的源頭其實是江才情。她要對付的,就是這個人!


    商羽落神色凜然,看著對峙的兩人,飛身下馬,提劍躍向孟傳情身邊,道:“兄弟,我來助你。”


    孟傳情大喜,喚道:“商姐姐,你也來了?”


    商羽落笑道:“是不是正是時候?”


    孟傳情道:“確實如此,商姐姐,這人很強,千萬小心。”


    孟傳情打心底裏佩服江才情,這人雖然年紀輕輕,但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強的人。他也曾與不少高手對戰過,此時想想,那些人在江才情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什麽浮雲居主,什麽滅絕神功,都抵不過江才情的全然一擊。


    商羽落含笑點頭,驟然拔出長劍,日光下,劍身閃著耀眼的光芒的。


    冉必之有些好奇,問身旁的夜未央,“這女人的劍太奇怪了,之前明明黯淡無光,這會兒怎麽這麽刺眼?”


    夜未央抬手遮住眼睛,道:“必之啊,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麽武器會比你的陌陽刀更厲害?”


    冉必之道:“殘陽瀝血。”


    夜未央道:“夏星辰的引線,既然連你的陌陽刀都莫可奈何,怕是六日的殘陽也製不了它。商羽落的劍隻是輕輕一碰,就弄斷了,可見她手中的劍,鋒利更甚殘陽瀝血。這世上,排在殘陽瀝血前麵的劍,隻有一把,就是軒轅伢子的無比神劍。”


    冉必之有些不敢相信,“不會吧?那把劍不是失傳很久了嗎?”相傳它隨莫邪女神被長埋在了天山雪嶺之下,又怎會現身江湖?


    夜未央輕笑道:“不會錯的,你不是說她會成為邪陰派的掌門人,是因為和弑神做了場交易嗎?原本是那樣的正義,做了邪陰派的掌門之後,名聲就漸漸的黑了,怎麽看都是故意的,她是想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試想一個魔頭,竟然能夠手持天下第一的神劍,而且還是軒轅伢子的佩劍,怎麽都有些不合理。她一定跟軒轅伢子脫不了幹係。”


    冉必之問:“你懷疑,她是來自於浪子穀?”浪子穀曾經是軒轅伢子的歸隱之地,在那裏,他也收了許多弟子傳人。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正是九十多年前的莫小邪和他的孫女軒轅天涯。莫小邪也曾手持無比神劍,打著除魔的旗號,維護武林和平,與如今的商羽落,竟是那樣的相似。


    夜未央冷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她將會成為我們最大的敵人。不得不防!”


    冉必之心下震驚,遂問道:“她應該不是堂主的對手吧?”


    夜未央道:“小白的確很強,但如果她和孟傳情聯手,結果就不好說了。”


    本卷完


    下卷《撼情怒》簡介


    飛龍引客棧,武林莊、天魔教、邪陰派、糊塗堂,四派高手,臨陣對決。


    當孟傳情與秋雙心相會時,那深藍眼眸能否識破自己的身世?


    群雄混戰,關鍵時刻,神秘婦人獻奏《玉簫魂》,震驚全場…


    鄢商慈藐視各派高手,一句“孟傳情,我愛你!”令天下群雄汗顏…


    孟凡塵報複升級,親手策劃一場陰謀,將姐弟二人推向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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