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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伏樓一走進洞中,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生來就不曾接觸過這類藥物的他,並不知道**是何物,更不會知道它的特性。作為武者,超高的警覺性讓他提氣運了一下功,見功力發揮自如,他也就不再留意。


    見了眼前一幕,再笨的人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莊伏樓見韓知處又如野獸般撲向勞天,瀝血劍立即出鞘刺向他。興許是對勞天太過專注,韓知處並沒有來得及躲閃這一劍,左臂立馬被劃出一道傷口,鮮血直流。而莊伏樓手中的瀝血劍依然銀光閃閃,不沾一滴血。


    殺人見血,卻從不沾血,這是殘陽瀝血的習性,江湖人都知道。


    韓知處赤紅的雙眼瞪著莊伏樓,怒道:“姓莊的!你敢壞我好事!”


    莊伏樓見到韓知處並不怎麽驚訝,淡淡道:“早就覺得你有些不正常了,今日就破了你這魔功,以防將來為禍江湖。”


    韓知處早已運起滅絕神功,已練至九重境界的他,此時如同一隻狂野的魔獸,身體都不自覺的長大了幾分。


    勞天見識比莊伏樓多廣,見此連忙叫道:“莊伏樓,你小心!這是滅絕神功,金剛不壞,功力勝常人數倍,被他打中,必定粉身碎骨。”


    莊伏樓已然與韓知處鬥了起來,幾個迴合下來,他發現真如勞天所說那般,鋒利如瀝血劍也無法刺穿他的身體。眼見對方一掌襲來,他急忙躲開,問道:“你可懂破解之法?”


    勞天沒有說話,皺眉思索起來。


    莊伏樓不敢靠韓知處太近,知道瀝血劍根本就傷不了他,便決意用劍氣耗其精力--越是這樣靠邪惡途徑練成的魔功,越是容易消耗精力。殘陽瀝血終極劍招威力驚人,劍氣也不可小覷,淩厲當數萬劍之首。瀝血劍運轉如飛,一道道劍氣直擊韓知處,很快由劍氣組成的一張劍網就將其包圍。趁此機會,莊伏樓運起全部功力朝他揮出一掌。韓知處被擊中,身體撞在了洞壁之上,洞壁立即破開了一個大洞。


    莊伏樓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這同時,他卻覺得身體異常燥熱,胸口似乎有一股悶氣,讓他的唿吸不覺的粗了幾分。就這一刹那的功夫,韓知處已站起了身,他沒有受傷,精力似乎更甚先前,連忙朝莊伏樓揮出一掌。


    莊伏樓受春藥影響,此時已有些意亂情迷,精神恍惚,聽到勞天大叫“小心!”他才清醒過來。急忙將瀝血劍橫於胸前,組成一個氣場抵擋韓知處那雄厚的一掌。


    滅絕神掌威力驚人,莊伏樓的氣場雖未被破,卻被逼得直往後退,眼看就要退到洞壁邊緣,他急忙棄劍旋身躲開。瀝血劍隨那雄厚的勁氣撞在了洞壁之上,洞壁又破開一個大洞,瀝血劍卻完好無損地立在洞中。


    莊伏樓沒有喘息的機會,韓知處又朝他連揮三掌,不敢硬接這雄厚的掌力,他隻能靠輕功不停的躲閃,掌力擊到的地方皆生出一個大洞。莊伏樓和勞天皆是急切萬分,這洞雖然很大,但若再多出幾個洞,整個地方都會坍塌,到時他們隻能同歸於盡了。這也正是莊伏樓不敢用驚魂一殺的原因。


    莊伏樓躲了韓知處的六掌,第七掌襲來時,孟傳情及時趕到了。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掌,讓所有人大感吃驚。他接這一掌時身體紋絲不動,一股淡藍色氣圈形成半圓擋在自己和莊伏樓身前。滅絕神掌擊在氣圈之上,功力相當,相互抵消,掌力散了,氣圈也消了。韓知處又擊來一掌,孟傳情用同樣的方法抵消。如此反反複複極為消耗內力,孟傳情隻得欺近韓知處的身前,與他打起了近身戰。


    莊伏樓拾起瀝血劍,朝左臂一劃,一股血射了出來,讓他暫時清醒過來。不多時,孟傳情退到了他的身邊,問道:“莊兄,這是怎麽迴事?怎麽感覺是在打銅人。”


    “他練的魔功,金剛不壞。”話未說完,一條火龍已襲向兩人。兩人急忙運功一起抵擋。


    “金剛不壞?”孟傳情邊運功邊道:“難道你的瀝血劍也拿他無轍?”


    莊伏樓道:“他的功力太深厚了,周身形成一股氣場,瀝血劍根本就無法靠近他。”說完,雙掌向前一推,加重了力道。此時雙方比拚的是內力,誰也不敢大意,稍有不測,便會丟失性命。但這兩人比拚的同時還可以如此輕鬆地聊天,著實不凡。


    孟傳情雙手也加重了幾分力道,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內力遲早被他消耗殆盡。莊兄,不如我們一同出手,我耗他內力,你借機用瀝血劍破他真氣,雙管齊下,如何?”


    “好主意!”莊伏樓點頭稱讚,猛然撤掌,將瀝血劍注滿內力,向前一擲,瀝血劍如流星般疾速射向韓知處。


    韓知處與孟傳情比拚內力,削弱了自身的力量,也無法分神應付這突來的一劍,瀝血劍穿透他周身的真氣,正好插在腰腹之間。令人驚奇的是,瀝血劍竟然還是無法穿透韓知處的身體,而是剛剛碰到他的衣衫就莫名地反彈了迴來。


    莊伏樓不可思議地接住瀝血劍,道:“還是不行,他怎麽會有如此高深的功力?簡直與神人無異,如何得破?”


    勞天一直在旁觀戰,聽了莊伏樓的話,插口道:“滅絕神功靠吸收女子的功力而不斷提升,他有如此成就,不知糟蹋了多少女子?”眼神裏透著一絲嘲諷,似乎在為那些替韓知處作嫁的女子感到悲哀。


    孟傳情有些憂心了,這樣不停的比拚內力極為消耗體力,他已經漸感吃力了。更重要的是,這樣大幅度的消耗內力和體力居然還是無法製服韓知處。深知放走韓知處有什麽後果,他不敢輕言放棄,道:“再來!殘陽瀝血一起出手,再厲害的武功也有弱點,我就不信他真的成神了。”


    莊伏樓接過勞天手中的殘陽劍,道:“說的沒錯,聽說當年別應天滅灸泠門時,不費吹灰之力就放倒了兩個門主,而這兩個門主的滅絕神功都已達到了十重境界。可見他們並未成神。”


    “別應天?灸泠門?”勞天聽了莊伏樓的話,腦海中忽然閃現出一些畫麵,“好像領主曾經跟我分析過這件事。”


    夜未央博學多才,江湖見聞極廣,而且他很喜歡研究各們各派的絕學。糊塗堂有一間若大的藏書閣,裏麵的書籍大多都是江湖絕版。抱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想法,他會將自己的武學心得和各門各派絕學弱點、或者是某些作戰經曆分析與他的這些屬下們聽。其中,別應天鏟除兩大邪派--灸泠門和秘穴宮的事跡,還被重點分析過。


    他曾經這樣分析過:“滅絕神功是天下間最強硬的武功,可以說除了天魔神功,沒有任何武功能正麵與它抗衡。但是別應天隻花了半柱香的時間就殺了灸泠門的兩位門主,而這兩位門主的滅絕神功都已練至十重境界。他究竟是怎麽辦到的?”


    “其實,天下間的任何武功都是相生相克的,碰到強硬的武功,如果你不能比他更強硬,便反其道而行,以柔克剛,而且必須是極柔。天下萬物,唯心最柔,所以攻心才為上策。別應天正是用了攻心之術才能夠成功地殲滅灸泠門。”


    “攻心又分為多種,可用言語激怒、可用至愛感化、可令其分心,亦可令其心生絕望,然而最高明的攻心之術卻不是這些。因為有時你對這些人並不是很了解,所以攻心並不能起到多大作用。”


    “天下間最高明的攻心之法,便是能夠懾服人心的心法。除了天魔神功是以防禦為主之外,主攻的心法江湖上共有四家。首當其衝的便是雪花神教的黯然**,這種心法精神力極強,一旦施展,可與動物通言,甚至能夠通過意念控製周身物體的飛行,控製人心更是不再話下。江湖中人對於別應天的出身來曆毫不知曉,其實從灸泠門事件中便可猜出一二。若要控製兩個絕頂高手,隻有黯然**這種高級別的心法才能辦到,所以我猜測,別應天極有可能是雪花神教的後人。”


    “秘穴宮的懾心術。這種心法專門攻心,它可以通過音律增強功力、擴大攻擊範圍,但是精神力卻沒有黯然**那麽強大,對於意誌力極其堅定的人還是無法控製。”


    “滄浪島的芳魂依依。它雖不能攻心,卻可使人產生幻覺,與攻心無二。這種心法有個缺陷,就是施展者隻能靜心運功,不能被任何人打擾。”


    “最後便是我的化心和忘本心法。兩者結合,可令一個絕頂高手忘卻塵埃,卻極其消耗內力。若是分開,單施忘本,不會消耗太多內力,卻隻能對付一般的人,對於絕世高手來說,也隻能讓腦海空白片刻…”


    “片刻就足夠了…”勞天心中暗喜。從莊伏樓問她可有破解之法時,她就開始在腦海中搜尋有關滅絕神功的一切。興許是太過焦急,又或者是她的腦袋裏裝了太多的東西,夜未央曾經給她講解過關於滅絕神功的破解之法,她竟怎麽也想不起來。直到聽莊伏樓說別應天和灸泠門時,她才想起夜未央給自己講解的那一幕。


    化心和忘本結合,她還沒有那個能力,自己也隻不過才得了領主四成真傳,更何況她現在的內力隻剩三成。若單施忘本的話,她還是可以做到的,雖然以她目前的功力隻能讓韓知處的腦袋空白片刻,但是這就足夠了。


    隻要把握好時機,片刻的時間絕對可以讓韓知處死的很慘!因為,孟傳情雄厚的一掌,莊伏樓手中的殘陽瀝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向韓知處。而韓知處早已運功撐起了一道防護罩。


    “本姑娘說過,如果我還能活著,定要你不得好死!忘本!”勞天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在一掌雙劍即將抵達韓知處的防護罩時,緊盯著韓知處,運起了忘本心法。


    韓知處被忘本攻擊,神念一閃,護罩晃動了一下。隻此瞬間,一掌雙劍已穿過防護罩。雄厚的掌力打在他的胸膛之上,震碎胸骨和心脈;雙劍一左一右從肚子穿過,釘在他身後的壁上。受此重擊的韓知處跪倒在地,肚子上的兩個血洞鮮血狂湧,幾乎連腸子都流了出來。他張了張口,連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就那樣一命嗚唿了。


    孟傳情和莊伏樓看著韓知處慢慢倒地,反而愣住了。勞天因為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施展忘本,身體早已透支,暈倒了在床邊。


    空氣中依然彌漫著醉人的香氣。興許是冉弄衣特製的**藥性太強了,已過了這許久,氣味竟一直未曾消散。


    孟傳情和莊伏樓望著地上韓知處的屍體,竟有些呆了。剛剛還是那麽強大的一個人,居然一下子就掛掉了,這死得也太突然了吧!事實上,他們並不知道,是勞天暗中幫了他們一把。也就是說,韓知處其實是被這三個年輕人聯手所殺。


    “莊兄,你有沒有發覺什麽不對?…咦?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孟傳情直覺韓知處的死另有蹊蹺,扭頭問身旁的莊伏樓,卻發現他有些不正常。臉色微紅,唿吸急促,眼睛閃著熾熱的光芒。這是什麽情況?難道是剛才打鬥時受了傷?不像啊!


    莊伏樓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嘶啞著聲音道:“的確有些不對…”


    “嗯?你發覺了?是哪裏不對?”孟傳情眼睛一亮,想不到這個莊伏樓竟然比自己還要高明,一下子就看出了蹊蹺。


    “我感覺全身燥熱,胸膛似火一樣燃燒,好想…”他的眼神慢慢看向躺在地上的勞天,竟變的癡迷起來。


    孟傳情滿臉黑線,這家夥說的跟我問的好像是兩碼事吧!不過,他為什麽要那樣看著勞天,那眼神看起來真的很色耶!他用胳肘拐碰了一下莊伏樓,調侃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莊伏樓被孟傳情這一碰,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盤腿坐在地上,喃喃念道:“…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身懷奇異的內功,孟傳情絲毫感受不到周圍的異常,看著舉止奇怪的莊伏樓,他喃喃道:“這家夥怎麽呢?背什麽心經啊?”


    《心經》是佛門經卷,誦者可靜心止欲,孟傳情自小不知背了多少遍。他本就聰明絕頂,此時見莊伏樓背誦此經,便知定是有什麽擾亂了他的心智。收斂氣息,他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個洞來,企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是,當他把目光掃向那張大床時,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因為他看到了鄢商慈。一進這個洞他就忙著與韓知處打架,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自然沒有發現鄢商慈也在這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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