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所長看著桌子上的兩張識別卡,並沒有伸出手去把它收到抽屜裏,好像識別卡上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樣,直直的盯了有五秒鍾,才扭過頭對著站在桌子前的安娜道:“宋小雙走了沒有?昨天晚上的動靜真的太大了,研究所損失慘重啊,那個實驗區算是報銷了,不過有了標為絕密的檔案,上麵問起來還算能交代過去,隻是爆炸後視頻監控就斷了,丟失了很多重要的數據,迴去後宋小雙說了什麽沒有?如果有點啥我不知道的,一定不要藏私啊!”


    “沒有,迴去還不是洗洗澡弄點飯吃,然後,然後就各自休息了,這個時候應該去機場的路上了吧?所長什麽時候出外勤啊,魏處長也沒有見著,都不知道他在忙啥,這樣沒有事可做覺得渾身不自在!”


    安娜雙手按在寬大的辦公桌桌沿,身體有些微微傾斜站在桌子旁,眼眸注視著徐所長眨也不眨,用以加重她說話的語氣。 ≧ ≦都快中午了,啥事沒有坐在電腦前讀著數據庫裏的海量資料,還沒有找到感興趣的地方,電話就響了,五分鍾後就跑到所長的辦公室,以為總算是有任務了,結果還是和那個二愣子有關哈!


    徐所長對於這個弟子感到很頭疼,也隻有她才能毫不顧忌的按在桌子上和他說話,想要拿出所長的威嚴來,又考慮到可能會起到反效果,從說起關於宋小雙的事情後,安娜的臉色就變了,他可不想觸黴頭,細微小事不能放在心上。徐所長的念頭閃過後拿起一支簽字筆後道:“把手掌攤開!”


    安娜依言行事,伸出左手把掌心斜放在桌子上,徐所長很快在她手心裏寫下一段數字,將筆放好對安娜道:“記住以後就抹去,裏麵的內容和這次的任務有關係,魏處長就是因為有些問題做相關調查了,他一迴來就得出,抓緊時間消化看到的內容,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安娜看著手心裏的數字後,已經大概知道是在數據庫什麽區域的保密檔案了,所長給她開通的權限雖然不多,但是資料太多所長沒有話,她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下可好,有了具體目標,迴去查還不是點點手就能看到,聽說魏處長有可能隨時都迴研究所,安娜知道時間的金貴了,所長一說完話後轉身就走。


    徐所長看到安娜走得急連辦公室門都不帶上,不禁搖搖頭將桌子上的兩張卡收到抽屜裏,想到下班前將卡還給後勤處就可以了,宋小雙人都走了,電腦上的名單得去掉了。


    一想起宋小雙這個惹禍精,徐所長背脊骨都有些涼,慶幸老都老了直覺還不錯,早就猜到山頂上的爆炸就是宋小雙搞的鬼,多了一個心眼,點頭同意了,給他一套研究所研究員覺得雞肋的老式防爆服,不然宋小雙的小命多半要報銷,安娜肯定會飆。


    以她現在的武力值來說,研究所都得翻天了。她的異能力增長的這麽快都是因為有宋小雙的原因,兩人的血液樣本得加緊測序,找出藏在其中的規律來,研究所的研究度得跟上兩人進化的度才行。


    一想到此,所長用桌子上的電話機撥了電話,撥通後道:“基因實驗室嘛?嗯,加緊比對宋小雙和安娜兩人的樣本,爭取找出異常的基因片段,嗯,我知道很困難,這個任務沒有時間限製,實驗室自行組織攻堅小組,跟著這個項目,什麽時候有結果了小組什麽時候解散,嗯,就這樣!”


    徐所長掛斷電話後,不禁歎了口氣,想到宋小雙怎麽是技校畢業勒?這小子要是讀個電大什麽的就好了,有了大學的學曆,他就是拚著老命,也得把他招到身邊讀個碩士研究生啥的,有了安娜又有了宋小雙,研究所不出成果都難,可惜了啊,這樣的偏才不能為研究所用,他的能力在社會上又能使出幾成?徐所長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中。


    在實驗區監控室裏,徐所長看到監視屏幕上宋小雙身穿顯得笨重的防爆服,邁步走進最高構築物等級的實驗區大門,當門關上後,監視屏幕上的內容,自動切換為實驗區裏監控探頭提供的畫麵和背景聲源。


    看到合金大門關上後宋小雙走路的腳步明顯加快,徑直走向沙袋壘砌的胸牆前站定後,保持站立姿勢不動,徐所長感覺眼皮子直跳動,暗道不好,這小子還會藏拙隱藏了實力,真是燈下黑啊,怎麽沒有想到他借防爆服的用意?山頂上的爆炸一定是他搞的勒,都有經驗了,知道是怎麽迴事所以才會提出要求來!看來還是棋差一招哈。


    他有些不淡定了,椅子也不坐了,站在實驗室主管旁邊,湊近屏幕上期望能看的仔細點,這其實是他反應過度的自然行為,監控室的視頻影像都是高清晰度的數據資料,錄入完畢後還得經過他的手才能交給智腦審核,還不是想怎麽看就怎麽看,站在屏幕前其實效果根本不大,隻是起到一個心理安撫作用罷了。


    隨後實驗室主管和徐所長通過監視大屏幕,看到宋小雙擺出一個雙手斜著往外伸的奇怪動作,不知道為何徐所長想到了鬼怪片裏麵的僵屍,就是用這樣的動作來唬人的,這和安娜用手機視頻下載播放的,宋小雙招時候動作不符合嘛?


    上次看到好像是在一個院壩裏麵,還是夜間,宋小雙的動作就像一個人行十字架!現在怎麽變成僵屍動作了,難道他的異能力已經脫胎換骨了,動作直接簡化而能力提高了?想到這裏徐所長不禁感到口幹舌燥,但也隻能喉頭咽下幾口唾沫,因為根據規定監控室屬於重要設備監管區,液態物質嚴禁攜帶入監控室以保證不影響設備運行。


    還沒有容徐所長細想,就看到宋小雙已經成功的召喚出特有的熒光球,這是實驗室主管第一次見(圍牆角落那次有安娜代替宋小雙做的召喚),徐所長卻是第二次見過宋小雙大招了,他的眼睛飛快的晃動數著熒光球的個數,數了一半就已經過八十個了,看來至少有一百多個!


    憑著他良好的記憶,所長知道宋小雙這次召喚出的熒光球,比在手機屏幕上看到在院壩內召喚出的要多幾十個!至於後麵宋小雙收迴雙手掌按在沙袋上,而熒光球卻憑空兩個合為一個不感到意外,既然已經能力進化了,雙手不用一直舉著,說明這樣的動作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已經很熟練了,早上研究所還有人在傳山頂上又有悶雷響聲,隨後不久就下雨了,大家都以為是落地雷,難道說又是這小子搞得不成?他還真的膽子肥哈,就不怕露餡?看他的樣子已經是成竹在胸了。


    接下來的一幕直接把研究室主管和徐所長兩人都震呆了,一個小臉盆大小的能量球體被宋小雙製造了出來,度“不快”的往水泥試驗台上擱著的合金塊撞去,看到能量球表麵閃耀的顏色瞬息三變,已經從亮白色轉變為紫褐色,徐所長暗自想到要遭!一朵紫色的光線閃過後,監視屏幕就隻剩下雪花點了,還原的背景聲源因為滯後的原因再堅持了半秒後,也跟著沉寂下來,爆炸能量形成的震蕩波已經像波浪般湧到了監控室內,徐所長感覺有些站不穩,連忙扶住監控台,似乎聽見了大地的的哀鳴聲。


    其實這隻是他的幻覺,震蕩波傳出老遠後,震動引起的波動聲音多是次聲波,人的耳朵頻率根本接收不到,研究所也是有這樣聽力絕的異能力人,但是早已經下班了不會聽見。那種哀鳴聲其實是構築物深處地下,被爆炸震蕩波影響造成的震動聲音,實驗區設計之初就考慮到抗打擊能力和自持能力,構築物結構特殊,有聲音說明根本沒有事,如果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就糟糕了。


    “把硬盤給我,換上備用硬盤,這裏設為自動形式,你親自跑一趟看看破壞情況,最好不要出大事情!”


    震蕩的能量剛剛衰竭過去,徐所長就吩咐主管移出保存有數據的硬盤,監控台設為無人值守模式,他是實驗室主管,出了大動靜當然得到場指揮安排各項事宜,不然光吃飯不幹活領導的位置根本就坐不穩。


    實驗室主管也是這個意思,分分鍾搞定硬盤裝在早就備好的密碼箱子裏,交給徐所長設定密碼,監控台已經切換為無人值守模式,就是有多少個視頻探頭,就會出現多少個小視頻窗口,主管搞定後衝出監控室,很快出現在一個視頻窗口裏。徐所長看到好多個視頻窗口都沒有反應,知道就是被測試摧毀的監控探頭了。


    爆炸過後好多實驗區的研究員都圍在合金大門外,引起了徐所長的注意,他親自上去手動操作監控台,把視頻窗口放大,看到安娜站在靠前的位置,雙手和一隻耳朵貼在合金門上,似乎是在聽著合金門內的動靜,監控視頻上的時間走了兩分鍾後,徐所長看到安娜轉個身,對著離她最近的監控頭做著單手握拳揮臂的動作,嘴裏還緩慢的張合,徐所長立馬就聽到了她的聲音,是讓監控室的人按下合金門的按鈕,開啟合金門,徐所長沒有猶豫當即按下按鈕,看到合金門還能動作讓他稍稍放心。


    實驗區的合金門都有兩種模式,一種是正常開啟模式,就是由監控室根據實驗區編號來確定監控台上的具體按鈕,實現遠程電動控製,另外一種就是缺省模式,如供電停止或者說監控室失去控製後,由後勤處維護工程師,用鑰匙打開牆壁上隱蔽處的一道小門,伸手進去手動釋放液壓泵,把門強行拉開。那是缺省模式,監控室還能正常使用合金大門當然得由監控室負責了。


    看到安娜像一隻猴子一樣,給還在全身冒煙站在大門口的宋小雙,一個飛撲加熊抱後,整個人都吊在宋小雙身上,他身上所穿的藍色防爆服已經完全變成焦黑色,稍後看到實驗室主管已經疾步趕到現場,指揮實驗區研究員處理爆炸現場,拍攝錄影忙得不亦樂乎,宋小雙已經在安娜的幫助下成功脫下笨重的防爆服。


    徐所長看到他沒有什麽大礙後,心頭一塊石頭掉地,重新將監控台設為無人值守模式,提著合金密碼箱子出了監控室,出門時候還帶上了房門,往實驗區出口而去。


    在徐所長給安娜打電話的時候,宋小雙才剛剛離開研究所大院,他是去研究所大食堂找陳師伯的,陳師伯算是宋小雙敬佩的人物,又是師門長輩,要迴戎江市了,當然得來和陳師伯辭行的。


    本來是和安娜一起出門的,安娜有些狐疑才早上八點多一點,他想幹嘛,難道想做個臨別之吻啥的,結果宋小雙毫不諱言的說走之前要去和陳師伯辭行,讓安娜大失所望臉色明顯不好看,被宋小雙一把拉住,兩人就在二樓拐角來了一次吻別。


    清晨在山頂上安娜就暗示了好多次,覺得山頂上感覺很浪漫,卻現宋小雙是個木魚腦袋,明明都很明顯了他卻裝作不知道,以至於安娜早飯都沒有吃飽,結果驚喜在樓梯上喔,樓梯上是公共場所當然不能像公寓裏那麽瘋狂,兩人淺嚐即止,是真正的吻別沒有其他意義。


    兩人走到車庫旁,安娜才轉身往研究中心大樓而去,背著宋小雙的麵往前走的時候,安娜其實眼圈都紅了,她知道宋小雙這一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次相見,所以上午工作時候情緒一直不高,即使到徐所長的辦公室也是同樣的思緒,聽到任務快來了心情才稍微好點。


    宋小雙走到食堂大廳裏詢問工作人員,陳師伯在不在?一位夥計告訴他不巧的很,老陳和食堂老板娘到市區買菜了,讓他等一等。宋小雙沒法隻有離開食堂渡步到車庫旁等,食堂非營業時間都是關門的(食堂隻是掩護工作人員有秘密任務),他留在裏麵不方便。


    宋小雙知道食堂夥計應該不會說謊,在初到人體科學研究所的時候,宋小雙曾經到過西北角的小樹林,看到過這位夥計,當時有好幾人在陳師伯的帶領下勤練武藝,大家都有過照麵,雖然食堂任何時刻都有值班監控人員,但人數有限想必宋小雙不麵熟的人隻有個把個。


    在等在車庫旁等陳師伯的時候,宋小雙把手機鬧鈴設為半小時一次,重複幾次,如果最後一次的鬧鈴響過後陳師伯還沒有迴來,他就得馬上走了,否則沒有提前量會趕不上中午的飛機,兩次鬧鈴響過後,宋小雙特別想來一支煙驅散心中的焦慮,也許是想到香煙的問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最近抽煙的情景,還是在大連,對!是梁莉這個熟女遞給的紅梅煙,還是白軟包裝。


    想到這些過往,宋小雙就止不住的迴憶起梁莉臨走時候給的紙條,上麵是電話號碼,紙條好像在錢包裏吧?宋小雙有些不確定,拉開褲兜摸出粉紅色的錢包仔細找了找,還真的找到了一張硬幣大小的紙頁,上麵是顯得張狂的一行數字,人們都說字如其人,梁莉倒是蠻符合這樣的說法的。


    拿著紙頁宋小雙還是考慮良久後,才決定用手機記錄下紙頁上的電話號碼,想到隻要不主動打電話就行了,如果她打來一定是有事情,視距離遠近和事情的複雜程度,能幫上的一定幫,沒有別的,在俱樂部裏那個勞什子教官麵前,梁莉表現了一種女人少有的骨氣,拒絕了教官的誘惑,這點宋小雙很是對梁莉持欣賞態度。


    手機都放在褲兜裏了,他也把記錄電話號碼的紙頁,在指尖輕微揉動幾次變成飛灰隨風飄逝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是不是被受虐上癮了?幹嘛理那個女人嘛?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像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手機重新摸出半截想要刪除掉號碼,卻陡然心裏麵一震,梁莉有他的號碼,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不是辦法,還是坦然麵對些較好,又把手機放進褲兜裏拉上拉鏈。


    鬧鈴響過四次後,從城裏拉菜的陳師伯總算是迴來了,那輛車子宋小雙認得,遠遠的就朝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陳師伯招手。食堂老板娘鬧不懂宋小雙怎麽在車庫門前等,但還是在宋小雙前麵不遠處刹了一腳,看到陳師伯下車後她開著車就進入了車庫。


    “師伯!”


    車尾氣還在徘徊在旁,宋小雙就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師伯。陳師伯知道宋小雙找他一定有事情,招手讓宋小雙跟著他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這裏比較隱蔽,雖然有監控卻是食堂工作人員設立的,有什麽事情內部消化掉就是,不會出現在研究所監控室那幫人的眼前,不容易泄密。


    “前幾天比較忙,你知道的哈,所以沒有去看你,不知道那個安娜會不會怪我,不過我知道宋小雙肯定不會的,是不是要迴去了來看看俺老頭子,這個心意領了,來支煙不?”


    陳師伯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宋小雙什麽意思他清楚的很,一到僻靜處就自顧自的說了一通,末了摸出一盒大前門硬盒,抽出一支塞到嘴裏,把煙盒遞給宋小雙,師伯的麵子當然得給足,宋小雙快的抽出一支也塞到嘴裏,把煙盒還給陳師伯,看到陳師伯正在摸火機,宋小雙手指順便在他嘴邊的煙上一晃,伸手攔住陳師伯摸火機的手臂,示意他的煙已經燃了!


    陳師伯定神一瞧,我擦!這小子怎麽做到的,香煙上果然已經冒起了淡淡的火光,嘴角用力一吸,隻見火頭飛快的冒了一截,真的是點燃了!


    陳師伯雙眼圓睜,看到宋小雙嘴上的煙也是被他用手指一晃就燃了起來,不禁搖搖頭,差點忘了這小子還有異能力嘛,幸好他是晚輩不然丟臉丟大了。


    一支煙的功夫時間並不長,宋小雙簡單的說了他的想法,下次碰上師傅就和他說說師伯的事情,希望師傅能夠諒解陳師伯的苦衷,陳師伯老懷甚慰,這個晚輩真的不錯,他真沒有看錯人,拍了拍宋小雙的肩膀轉身往車庫而去,還有好多蔬菜放在車上等著下勒,不能待久了。


    看到師伯這裏總算是告一段落,宋小雙手裏捏著煙頭,在院落了走了好遠才找到一個垃圾箱,在把煙頭丟進垃圾箱的瞬間,宋小雙轉迴頭看著研究中心大樓,心裏暗自念叨,安娜,真的走了哈!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大步往前,很快轉出研究所圍牆大門身影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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