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亭推了一把自己的姐姐,對朱自強道:“大學英語過了沒有?”


    朱自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學的。”


    陳小亭馬上就用英語開始詢問朱自強學習英語的程度,考研究生的時候,英語這關是必過的,所以能進入這個班的人基本上都上過大學,連劉學境都是軍校的高材生,不然英語這關他也沒那麽好過。


    陳小紅雖然不能像兩人對話那麽順當,但勉強能聽懂四五分,見朱自強對答還行,發音有些不準,但詞匯量和語法的掌握沒有出現太大的錯誤。


    差不多問了十分鍾,陳小亭點頭道:“要不是你親口說是自學的,我還真以為你是外語係的高材生嘞,不錯,老弟,今天剛好有一個美國的考察團過來,到時我把你帶起,跟著我鍛煉一哈。”


    說到這兒又轉頭叮囑道:“對了,這是個學術團,來的都是些高級知識分子,到我們這兒來搞植物科研呢,你最好不要說話,多聽,免得整出點亂子來。好了,你先迴去換衣服,記得穿西裝哦。”


    陳小亭給人的感覺就是幹練,看樣子是個很講工作效率的人,這麽一會兒就把事情整定下來,有點出乎朱自強的意外,一個省的外事部門,雖然比不上國家外交部那麽權威,可好歹也是代表一個省的形象,陳小亭這麽輕易就答應了,看來對自己的英語水平算是認可吧。朱自強想到這兒,信心也足了起來。


    約定好時間後,陳小紅載著朱自強迴返學校。劉學境昨晚迴家了,宿舍裏沒人。當朱自強把自己唯一的一件雙排扣西服穿上時,陳小紅看得不斷搖頭,衣服是黑色的,褲子是乳白的,頭發中分,也虧得朱自強的本錢夠,這要是換一個人穿上肯定難看。


    “自強,還有沒有其他西裝,不要雙排扣的,現在雖然流行這種款式,可是你不適合穿這種。”


    麵對陳小紅的問話,朱自強難得臉紅了一下:“沒有,我平時不愛穿西裝,這還是我們書記送我的。”


    陳小紅立馬指揮朱自強把西裝脫下,然後強行拉住他上車直奔春江的商業街,可朱自強心裏發慌啊,他不是不知道陳小紅要幹嘛,而是擔心自己的銀子不夠,他更是知道,那些西裝的價格,往往一件稍為過得去的西裝,差不多就是他一個月的工資。


    果然沒出朱自強意料,陳小紅把車停在一家裝修高檔的服裝店門口,不分朱自強分說,下車後從後邊把朱自強推進了店子。


    一套藏青色的西裝,背後開個小叉子,前麵兩顆紐扣,收腰恰到好處,把朱自強的身體曲線完美地襯托出來,陳小紅看得雙眼發亮,服裝店那位老板也是不停地讚好,可朱自強卻一直在推拒,試圖用穿在身上極不舒服的理由打消陳小紅的購買欲望。


    可等他正要進入換衣間脫下這身又愛又恨的西裝時,陳小紅一把就攔住了:“穿著,就這樣!”轉身對老板道:“再給我拿一套深藍色的。”


    朱自強聽到後邊那句話時整個人都差點昏死過去,他當然也猜到陳小紅很有可能替他付錢,可是自小養成的自尊心強烈地排斥著。


    陳小紅看著一臉不自在的朱自強,一邊數錢遞過去,一邊笑嘻嘻地說:“就當姐姐送你的見麵禮,我跟你說啊,我家兩姐妹,現在多了你這個弟弟,姐姐打心眼裏高興!”


    朱自強點點頭,嘴裏不再說什麽,他不是那種喜歡把恩惠掛在嘴上的人,這也正是陳小紅十分欣賞的一點,不做作,不扭捏,雖然出身不好,可整個人顯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感謝兄弟們的支持!你們的支持是我的動力,從下一章開始講述其他幾個人的命運,謝謝大家的點推,請繼續...)


    第七十六章 交道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真是顛撲不破的道理,隨後陳小紅又把朱自強扔到美發室,洗頭,剪頭,把中分變成三七分,整個人煥然一新。


    陳小亭看著眼前的朱自強,眼睛暫時忘記了轉動,直到陳小紅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來時,陳小亭這才臉上一紅,趕緊收拾慌亂的心情。


    陳小紅走後,朱自強一直跟著陳小亭,先是坐車到春江最高檔的賓館,然後按行程開始接待這些美國學者,這一整天,朱自強就像陳小亭的秘書,帶著眼睛和耳朵,仔細地聽著翻譯和老外們的每句對話,對於一些習慣口語,日常用語,以及語法等,這一天的收獲遠遠大過於自己硬啃。


    特別是陳小亭動聽的美式發音,跟幾個老美熱烈地討論著,其中有個矮胖的禿頂老頭對朱自強特別有好感,時不時地跟他說話,朱自強嚴謹地執行著陳小亭的命令,除了簡單的語句外,禁止說話,先聽、看,等慢慢積累起來再開始說。


    一直到下午,陳小亭完成任務後,跟朱自強一路用英語討論今天的過程,朱自強明白,這是在強化自己今天學到的東西,所以絲毫沒有放過機會,越是兩人越聊越投機,在陳小亭的帶動下,甚至討論起了關於愛情、流行歌曲等話題。


    吃過晚飯,陳小亭還是依依不舍,兩人幹脆跑到彩雲大學門外的碧湖公園裏,找個僻靜的地方繼續聊天,朱自強這麽多年的書可不是白讀的,知識麵廣博,特別是對於曆史、哲學類的話題,更是讓陳小亭聽得暗咋舌,她就像在挖一個金礦一般,越是聊得久,越發現朱自強不簡單,這個小弟弟給她帶來的驚喜,不,現在已經不算驚喜了,陳小亭覺得,朱自強本身就應該知道這麽多,這是理所當然的。


    而朱自強完全沒有絲毫感覺,他隻當作這是討論,就像在高中時跟玉煙和小雷討論一般,隻不過表達方式變成了英語而已。


    秋後的碧湖,碧湖的夜晚,月上柳梢頭,晚風除除地擺動著樹枝,湖裏的殘荷偶爾掀開圓圓的綠葉片兒,翻出白色的浪痕,假山蹲在月影中,幾對約會的情侶喁喁私語。


    今天說得太多了,太累了,月光這麽溫柔,天空如此明淨,朱自強的眼睛看向遙遠的天際,腦海中,玉煙的麵孔時笑時嗔。而他身旁的女人,卻癡癡地看著凝眸的少年,他的眉,他的眼,還有他的嘴,就像一杯陳年的葡萄酒,讓她醉得迷蒙,迷得癡狂,什麽的女孩能有這般福氣!


    朱自強看看手上的電子表,晚上十點半,望向陳小亭,對方有些發癡的眼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心裏暗暗提醒自己趕快轉移注意力:“亭姐,我送你迴去吧。”


    陳小亭的思緒飛得好遠,穿透了時間,朱自強提聲量第二次重複時,她才反應過來,明顯失態的女人顯得很不自然,淡然一笑:“不用了,我出去坐出租車。你趕快迴學校吧,明天早上九點鍾,要準時到哦。”


    兩人並排走著,陳小亭的雙手環在胸前,低著頭一聲不吭,朱自強兩手插在褲袋裏,見陳小亭的樣子,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把外衣脫了下來,很自然地披在陳小亭的肩上。


    陳小亭呆了呆,卻飛快地把朱自強的衣服扯下來:“怎麽,當姐姐是溫室的花兒?嗬嗬,我不冷。”可是臉上已經紅成一片,兩人聊天一直沒有聊到彼此的私事,說到愛情也是別人的故事。陳小亭緊緊牙,快步而去。


    到門外,迅速招了一輛的士,對朱自強說聲再見,人就鑽進了車裏。朱自強苦笑著搓了幾下鼻子,出租車已經轉過了街尾。


    “毛叉叉,好像老子又惹禍了!”心裏想著明天要不要到外事辦去?經過情事的他非常明白,照此下去早晚出事。既不想放過這樣難得的學習機會,又怕陳小亭愛上自己。


    明天不去,那麽,本來朦朧的事情就變得尷尬了,明天去!怎麽不去?緊守內心的方寸之地,還怕外魔入侵。想到這兒朱自強嗬嗬傻笑著打開了宿舍的門。


    劉學境正在翻看朱自強收集的旅遊資料,看得津津有味,連連咋舌,聽到門響,見西裝革履的朱自強,忍不住就笑道:“嗬,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好一個佳公子啊。”


    朱自強沒想到劉學境會迴到學校,呆了一下,急忙打招唿:“劉書記……”


    “老哥!”


    被糾正過來後,朱自強隻好重新改正:“老哥也迴來了,嗬嗬,今天陳小紅陳大姐帶我到外事辦去實習,鍛煉一下口語,所以就整了這麽一套戰袍。”


    劉學境上上下下地打量幾遍:“不錯,不錯,自強,就你這付身板,我要是女人都會愛上你,跟那些老外交流得如何?”


    朱自強笑道:“嗨,我沒什麽經驗,口語表達能力還很差,老哥昨天醉了沒有?”


    劉學境搖搖頭道:“沒有,我在部隊裏喝的比這猛,嗬嗬,那可是用海碗來倒白酒呢,倒是你的酒量要好好練練啊,半斤不到就趴下了。對了,這些資料你整來幹啥?”


    朱自強便把原先當導遊的設想說了,劉學境聽後搖頭道:“當導遊?那不成,你是幹部,去幹那事兒太跌份了,陳小紅的妹妹陳小亭是外事辦副主任,你跟著她好好學就行了,所以嘛,你這些資料老哥沒收!”


    朱自強有點舍不得,可是人家大書記開口哪能拒絕:“老哥喜歡就全搬去好了,反正我不幹導遊也用不上。”


    劉學境拍拍桌上的資料道:“這些東西比我在辦公室看到的要真實,可能這次等不到畢業我就會上任,春江是旅遊的天堂,要是把旅遊業發展好了,對春江,甚至是全省來說都是一個大事兒。”


    朱自強接口道:“去年首都成功舉辦亞運會,往來的外國遊客對中國充滿了好奇,今天我見那些美國學者們,對咱們省也是非常感興趣。”


    劉學境翻著資料道:“你看看啊,彩雲是少數民族最多的一個省,有濃厚民族風俗特色,還有古老的曆史文化傳統,天然的優美景觀更是多不勝數,抓住這些東西,以點帶麵,建幾個旅遊勝地出來,然後加大宣傳力度,不愁經濟上不去!”


    朱自強聽得眼睛一亮,對啊,這旅遊業發展起來還可以帶動相關產業,跟旅遊本身密切相關的酒店、餐飲、娛樂、交通運輸,這些自不必說,還有民族手工藝用品,各種紀念用品,甚至其他貨物的消費加大,從事這些產業又需要大量的人員,這又可以解決掉就業問題,現在春江市的旅遊還真是一般得很,正是機會!


    “對對,老哥,到時隻要不斷地搞幾個什麽民俗文化節出來,不愁帶動不起來,咱們省本身就有雄厚的旅遊資源,豐富多彩的自然景觀,這些都是天然優勢,嗬嗬,老哥這眼光真毒,怕是早就在打這方麵主意吧?”


    劉學境聽得高興,搖搖頭說:“之前還真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現在不都是搞農業、工商業,重點放在工業建設上去了,唉,有時候人的腦子就是會受到習慣左右,看到人家這麽紅火地搞,也就想照搬模式,一來不會吃沒經驗的虧,二來還不會犯錯誤。不過,今天要不是看到你擺在這兒資料,我可能就沒先前的這些想法!咱們要發展出自己的特色來,走出一條適合彩雲發展的康莊大道,嗬嗬,自強,你這個小班長還真是員福將啊。這樣,明天沒什麽事,你上午去參加外事活動,下午到我辦公室去,我再找兩個搞旅遊方麵的老手,咱們好好地整個規劃出來。”


    朱自強哪會放過這種機會,當下就答應:“好,隻是我對旅遊這行了解太少,老哥別指望我出什麽招,我就跟你屁股後邊學習學習,嗬嗬。”


    劉學境哈哈大笑道:“我還不是一樣,咱們叫他們來主要是了解關於旅遊區方麵的建設及運作,再讓秘書查點國外著名景區是怎麽搞的,能借鑒就借鑒,綜合自身情況,先弄一個規劃出來,以後慢慢地完善嘛,這種事情不可能計劃了就能馬上實施。”


    可惜朱自強對旅遊方麵的知識了解太少,劉學境也是一知半解,兩個外行談得熱鬧,具體的東西反而一籌莫展,聊著聊著就扯到了昨天的酒席上,從劉學境的話中,朱自強對其他幾人也有了大概認識,並且他機敏地捕捉到劉學境對於其中幾人的不良印象,這些都是要注意的!


    聊到十二點,兩人先後洗澡睡覺。


    朱自強在衝澡的時候又一次、反複認真仔細地觀察了一番陰毛開叉的現象,甚至強忍著痛楚拔下一根來湊到燈光下研究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明天一定買把剪子,弄個小日本胡子?還是鍋勺型?嗯,要不,再買把刮胡刀,刮出一把長劍形象出來?那光景敢情很威風……可惜隻能孤芳自賞,唉,這次玉煙迴來,好好跟她商量一下,是不是先上車後補票,再不行動,就怕自己擋不住誘惑,提前被人當乳豬吃了……毛叉叉,睡覺!


    劉學境躺了好一會兒也睡不著,見朱自強還在嘰哩咕嘟著背英語,於是翻身坐起來問道:“自強,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朱自強偏著頭道:“父母都過世了,有一個大哥在縣裏工作,二哥犯了點事兒在逃。”


    劉學境有些歉然地說:“沒想到你身世這麽曲折,你二哥是怎麽迴事?”


    當下朱自強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劉學境聽後,表情無比認真地對朱自強道:“你二哥的事情將來可能會對你有點影響,雖然我們黨內主張民主,你是你,他是他,可現在這些人呐,你也知道,沒事就喜歡沾親帶故,沒事的都要整點事兒出來,潑髒水,造謠言,唉……這兩年,你都沒聯係過他嗎?”


    朱自強苦笑道:“讓人找過,可是半點風聲都沒有,他可能是故意躲著我,我也想勸他去自首,如果當初他不逃,這會兒也差不多出獄了,我這個二哥,性子最是固執。”心裏思索著劉學境的話,人家說的可是金玉良言,看來得讓洛永再跑幾迴!


    劉學境笑道:“嗬嗬,我倒是喜歡他這種愛憎分明的性格,要是在我手下當兵就好了。不說這個,自強,談談你父母好嗎?”


    第七十七章 拉幫


    朱自強自五花肉去世後,一直不願跟別人談論自己的家人,參加工作以來,更是不跟任何人談論,過去的都是經曆,就讓別人淡忘掉所有的一切吧,自己的心裝著父母,裝著玉煙,裝著朋友,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在默默地幹著一切,因為他時時都有一種敬畏,仿佛父母總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看著他,所以他總覺得自己是在豬大腸和五花肉的注視下奮鬥。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永遠不會!哪怕所有的一切都離我而去,哪怕所有的人都倒下去,隻要我還站著,我就不會放棄!


    “我的父母是鄉村屠戶,大字兒不識,我爸寫不來自己名字,隻會畫根豬大腸,我爸的外號就叫豬大腸,我初三畢業那年,我爸腦溢血去世了。後來就是我二哥外逃,然後我跟我媽在縣城裏賣米粑粑,高三那年,我媽賣的米粑粑被人投毒,我媽因此一病不起,在我高考之前也去世了,所以高中畢業後我就參加了工作,一直到現在。”


    朱自強的聲音很平淡,這些當初天崩地裂事情,如今在他心裏已經波瀾不驚,劉學境聽得連連皺眉,看不出這小家夥身世這麽悲慘啊,“那你大哥呢?你好像很不想提起他?”


    朱自強淡然地笑道:“我大哥,嗯,不知道怎麽說。”


    劉學境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投毒的事兒怎麽說?”


    朱自強把當初縣公安局偵察的過程說了一遍,劉學境插口問道:“那防疫站站長的作案動機是什麽?”


    朱自強道:“據公安分析,他是想把當時衛生檢查辦的幾個頭頭弄去病休,然後他就有機會升上去,可是沒想到把人給毒死了。”


    劉學境道摸著下巴道:“沒這麽簡單,他有把握那個副局長下去後他能上來?還有,他為什麽要在你們家的米粑粑裏下毒?這案子有點蹊蹺!”


    朱自強這兩年協助陳字奇處理法律方麵的事務,對此也曾經懷疑過,但是那位防疫站長被判了死緩,聽說這人已經瘋了,朱自強心想,這些犯罪分子豈可以常理猜測。反正母親已經去世,就算沒有投毒的事兒,五花肉的病也挺不過當年,與其自己上大學時母親去世,不如伺在她身旁盡一個為人子的孝道。


    “這事兒已經過去了,現在再查也沒有什麽意思。”


    劉學境見朱自強一力迴避,也不想過多地追問。


    “自強,你真不容易啊,看來你參加工作後很努力,不然你們縣的領導也不可能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把你提拔起來,不過,我看他們挺有魄力,嗬嗬,要是換了,除非是戰爭期間,不然,我也不敢這麽提拔年青人。”


    朱自強聞言笑道:“是啊,特別是縣長馬達,我進縣委的時候,他還是縣委辦主任,要不是他一直照顧,估計我在機關裏蹲不長,怎麽著也會被逼去上大學。”


    劉學境正色說:“我要是你啊,一定去上大學!自考雖然被人看重,但沒有大學的經曆,將來也不好發揮,不過,你說的這個馬達挺有眼光,咱們這個班人,將來都是各個領導崗位上的人物,嗬嗬,他把你送來讀研,這招不簡單啊,有點大公無私的味道。換作別人,要麽是自己親自來讀,要麽就推自己的親戚朋友。”


    朱自強腦子裏出現馬達那瘦小的身影,眼睛冒著精光,聲音宏亮,兩人又聊了一些家常,評評時政,最後互道晚安,沉沉入睡。


    第二天,朱自強醒來時,對麵的劉學境床鋪已經整理好,看著一絲皺褶都沒有的床單和折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朱自強感到一絲慚愧,人家快五十的人了還這麽勤奮律己,自己最近是不是有點懶散了?


    這時晨練完的劉學境已經迴來,滿頭大汗,臉色紅潤,怪不得人家喝酒不醉,這麽好的身體可是本錢啊。朱自強在心裏暗暗決定,從明天開始要恢複訓練了!


    * * *


    豬肝提著馬刀,“唰”地一下就朝對方三人撩去,刀風帶起一串血花兒,那三個衝在最前邊的人被逼後退,但是無一例外全部掛彩,豬肝的刀法可是實實在在練出來的。


    “狗**日的,哪個再敢來?”豬肝身旁就站著**一個,此時殺氣騰騰的豬肝一人就把對方幾十個手持刀棒的家夥鎮住了。這是距桃源村不遠的鄰省礦界,礦上的人全是附近的流氓混混,勾幫結夥占山盜礦。


    這兩年三個逃犯就窩在桃源村裏,按照王國寶的設計,他得先熟悉周圍的環境,把情況摸清楚,順便等風頭過去,沒事的時候三人就幫迴子們收煙賣礦,迴子們也不小器,**半年一次通過外邊跑車的人匯錢迴家,王國寶的婆娘跟個四川人跑了,他的大女兒已經嫁人,二女兒輟學在家,包了供銷社的一個門麵做生意,所以兩人都沒有了後顧之憂。


    這次王國寶策劃好了先把離桃源村最近的一個銀礦給打下來,桃源村的人一個都不帶,打下來後再跟馬家幾兄弟商量,這樣,將來迴子們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同時王國寶往附近農村地方去招民工,反正以豬肝和**兩人的身手,要幹番幾十人的小幫小夥,那是手到擒來。


    剛剛三個衝前頭的人被豬肝一刀就逼了迴去,此時一臉醬色,看起來心裏非常不服,可是眼前這家夥是桃源村裏的老大,前幾年這邊的一號頭目還被他幹翻,人的名,樹的影,鼓起全身勇氣衝上去就被人家一迴合幹迴來,後邊的兄弟肯定不敢上了。


    “豬肝,你是有頭有臉的人,這麽欺負人是不是太過了?”中間那人手上被割了一條口子,這會兒正用衣袖纏。


    豬肝冷笑道:“放屁,我們這兒才兩個人,你們多少人?好好地跟你們說,老子沒活路了,來借礦,你他媽的不識好歹,非要幹,現在怎麽說?打還是不打?”


    那人當然知道這兩條路都是一個結果,打,肯定打不過,打不過這礦也丟了,砸進去的錢全虧不說,剛剛看到出礦啊,他怎麽能舍得?不打,人家已經說明了要借礦,借什麽礦,這還不是擺明了搶!


    那人不甘心地說:“豬肝,你看看我現在都打進一百多米見礦了,你這麽借去,我前期投進去的錢就完蛋了!別欺人太甚,你今天有種就把我殺了,反正礦是打死也不借!”話剛說完,**就舉著自己改造的火藥槍朝天“呯”地一聲,豬肝握著刀,滿麵寒霜地說:“你是不是想試試老子的膽量?”


    邊說邊一步步地往逼,那人在兩人的保護下後退幾步,臉色發白,口氣一軟:“豬肝,礦我給你,你分我點股行不?”


    豬肝聞言,把刀放下,哈哈笑道:“這麽說才象話嘛,我早就打聽過了,你麻二趕也是從別人手裏搶來的,現在投了三千塊吧?這樣如何,老子賣得順利的話,兩個月給你一萬塊,也算是這幫兄弟夥們的辛苦錢!另外,願意跟老子幹的,絕不虧了,有錢大家賺,這世道錢是大爺!怎麽樣?”


    豬肝把樓梯給他架好了,這會兒再不趁機下台,麻二趕就是傻瓜!


    “好,豬肝大哥瞧得起麻二,我也不能讓大哥麵子上過不去,這些兄弟們跟著我也吃苦,要是有豬肝大哥照料,我感謝還來不及,要是大哥瞧得起我們麻家三兄弟,今後我們就跟你了!”


    豬肝拍了一巴掌光頭,眼神淩厲地看著麻二趕:“你想好了,跟我!就得聽我的,有我的就有你們的,誰要是敢跟我玩三心二意,老子刀不認人!”


    後邊的人早就被豬肝的威名所攝,現在的混混誰不想跟個有本事的老大,這豬肝連迴子都吃得住,將來這一片還不是他說了算!當下就有人把刀棒丟了,幾個跟豬肝見過幾麵的人主動打招唿,這一有人開頭,事情就順利了起來,豬肝天生是個粗人,跟人好好打交道他不行,幾句“狗日的能喝酒不?能砍人不?”就把這些鄉村流氓給哄住了。


    當下在麻家三兄弟的邀請下,兩人跟著上了礦山,鑽進工棚就開始喝酒,當然,**這人是絕不會放鬆警惕的,等麻家兄弟全部喝翻後,豬肝跟著**迴到了桃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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