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煙臉一板,趁吳飛不注意,猛地一腳踹過去,吳飛腰一扭就讓開了,楊玉煙不等他再說,轉身就走了。吳飛還在身後發出不間斷的奸笑聲。


    付雷看了一眼朱自強的廂房,歎息道:“走吧,今天他不會起來了。迴家!”


    兩人剛出院門就碰到了洛永,扯著洛永就走了。


    朱自強聽著院裏人全部走光了,這才翻個身坐起來,接下來就要上初中了,要離開狗街了,要跟付雷、洛永分開了,幸好有玉煙陪著,不然肯定無聊死掉!還有豬肝兒成天纏人,唉……吳老爺你現在還好嗎?


    盯著天花板呆呆出神,腦子裏不斷地重現出跟吳瘋子在一起的情景。為什麽總會想起這老頭呢?對了,金瓶梅!想到這個馬上就翻身而起,衝到堂屋裏,推開大方桌,揭起下邊的蓋子,裏麵有個大木箱,朱自強清點過,一共有六十六本線裝書,有的已經發黃發黑了,還有幾幅古畫,裝裱已經破敗不堪了,朱自強對畫沒有興趣,打開看過一迴,就是幾張水墨山水,翻到箱底總算找到了那本《金瓶梅》。


    朱自強嘿嘿笑著把書拿出,蓋好蓋子,再把方桌推迴原位,坐在木椅子上慢慢地翻看,插圖裏畫的是男女交媾情形,用細毛筆勾畫,畫得極為逼真,形態各異,有站著的,有坐著的,也有從背後的,舉起雙腿的,有兩女一男的,女的有個共同特征,那小腳小得讓人心驚。


    地二十五章 暑假(下)


    朱自強翻著這些插圖,順著插圖就找那些讓人臉紅耳赤的情節,看得他鬼火冒,腦子發熱,生平第一次有了男性的**,頂得褲子像個蒙古包,朱自強趕緊把書放下,半張著嘴喘氣,眼前出現一對對男女相互嬉戲的情形,按照書中描述的展開的想象真是無比精彩!他現早非人事不知的小孩兒了。


    合上書,等那些熱血慢慢過後,朱自強決定不再看了,男人與女人就這麽迴事!胡明紅說的看來就跟書中一樣,女人的那玩意不過如此,雖然有些奇妙,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對,還能生孩子,一想到生孩子,心裏那股邪火好像被冰水澆滅一般,男人,女人,嘿嘿嘿!


    依舊把書放迴箱底,朱自強實在找不到什麽打發時間,隻好趴在桌上開始練字兒,剛寫了幾分鍾,眼前一暗,豬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出現在他麵前,朱自強嚇了一跳:“你怎麽迴事?”


    豬肝兒冷若冰霜地看著他:“我跟劉二趕打架!”


    朱自強咬著嘴唇一下就站起來道:“走!再找他打!”豬肝搖搖頭道:“放心,我沒吃虧!嘿嘿,我砸了他兩磚,把他的頭整了兩個洞,這會兒還躺在路邊呢。這狗日的沒骨氣,才砸一磚就認錯服輸了,沒意思!”


    “你這麽下得起手?”


    豬肝不屑地說:“你不記得了嗎?我說過三年內不把他打跪在地上不算人嗎?嘿嘿,今天總算報了一小仇!”


    朱自強苦笑道:“屋裏有雞蛋,去煮兩個滾一下吧,要被老媽看到又要罵人了!”


    “你真不教我?”


    朱自強“唉喲”地嚎叫一聲:“哥!咱們說好了的,你別煩我了好不好?”


    豬肝道:“好!我不煩你,不過將來我打架就專門使家夥,得什麽打什麽,不然要吃虧!今天就這樣。”


    朱自強眯著眼道:“你不是說沒吃虧麽?”


    豬肝笑道:“開始空拳跟他打,我的力氣沒他打,我打他三拳,他隻能迴打我一拳,我看這樣不行,他挨三拳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我挨一拳就痛得不行,所以掄地上的磚就給他來了兩下,嘿嘿,很爽!真的!還想整兩下的,狗日的服軟了。”


    朱自強道:“不會打死吧?”


    豬肝搖頭道:“不清楚,死就死吧,我走了。”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朱自強猛地叫道:“迴來!我教你了!”


    豬肝一臉得意地迴過頭來:“現在就開始!”


    朱自強唉聲歎氣地走出堂屋,指著繩上的樹枝道:“就是我上次教你那個,你先把樹枝打斷,斷後換紙條!打爛紙條了再來找我!注意腳不準越過那條線!”


    豬肝怔怔地看著朱自強道:“就這些?”


    朱自強笑道:“嗬嗬,你以為有什麽複雜的?就是這個,不過你別小看了,我練了好幾個月才能打斷樹枝呢。還有……練長打的時候,盡量甩開手臂,扭腰,用腰力帶動,速度是關鍵。就這樣吧,我練字了。”


    豬肝急忙攔著他:“我要學氣功!”


    朱自強堅決搖頭道:“沒有!吳老爺不會氣功!”


    豬肝嘿嘿笑道:“棉花匠會!”


    朱自強嚇了一跳:“你怎麽知道的?”豬肝得意地說:“我看到過他在院裏打石頭,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個人收你當弟子的事!”


    朱自強道:“除了這個,我什麽都能教你,師門規矩,我不敢亂來,如果你不想害我就別找我學!”


    “真的不行?”


    朱自強搖搖頭,繞過豬肝徑直往堂走去。


    “一點都不行嗎?”


    朱自強連頭都沒搖,豬肝歎了口氣:“老三!教我基礎好不好?我給你跪下了!”


    朱自強頭也不迴地說:“你跪吧,我實話跟你說,就算拿我去槍斃也不能說!這東西會害死人的知道不?我就差點練死了,你不懂所以想學,就算沒有棉花匠的交待,我也不會教你!別再花心思了二哥!你能把長打寸勁練成,將來對付十幾個人也沒問題了,知足吧!”


    迴到桌前,看著紙上的一行字: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第二天朱自強早早就起床了,走到院中,豬肝已經開始不斷地揮拳,朱自強另拴了一條繩子,粘上紙條,站了一會兒,慢慢地凝神聚氣,手指伸出去輕輕地接觸到紙麵,手指猛地一曲,拳揮出,結果紙條輕輕往後擺了一下又貼到他手背上。


    朱自強閉上眼睛,開始運行青龍氣,雖然十分微弱,可還是能感覺到那細若針尖的氣勁,再次伸出手指,揮拳,一寸的距離,朱自強心裏有種極大的自信,覺得這次肯定能行!


    但結果讓人很失望。朱自強不氣餒,繼續不間斷地打擊,時快時慢,體內的青龍氣始終未曾停息下來,跟他出拳的快慢配合著周遊全身經脈!


    這次練習好像讓人特別累,可能是停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人的體力和耐力同時都下降了?豬肝停了下來,直盯盯地看著朱自強,他這邊練的有聲有勢,而朱自強就像啞巴賣屁股一樣,整死不開口!一點聲息都沒有,這整的是哪出啊?


    豬肝看了半晌也沒弄明白,想開口問吧,又怕打擾到朱自強。


    此時的朱自強完全進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腦子像就一口古井,無波無浪,就像一麵鏡子,出拳,再出拳。速度越來越快,快得讓豬肝也無法看清朱自強的手形,他的拳頭已經化成了一團模糊的影子,隻有那紙條不停地前後擺動,最後紙條也跟著飛速晃搖起來。


    整整一個小時,從天黑到微亮,天上慢慢地映現出一片淡藍色的光,夜宿了整晚的鳥兒嘰嘰喳喳地發出歡快的叫聲,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是條顛撲不破的真理啊!


    清晨微涼的寒意裹著汗珠從兄弟倆的身上滾過,朱自強長長地唿出口氣,睜開眼,呆呆地看著紙條,突然飛快地把紙條取下。


    紙已經被打成了絲狀,就被用針從中劃破一般,怎麽會這樣?朱自強一時想不明白,生怕被豬肝看到進行追問,他可是有點害怕這個愛武成癡的哥哥了。吳老爺也不在了,這種情形問誰呢?


    活動幾下身子,嗯,沒什麽異常,那應該是青龍氣在作怪了,想不到在體內覺得是細針兒,打出來也跟針尖沒什麽分別,以後跟人打架……這算什麽?大老爺們拿根針紮人啊?朱自強苦笑幾下,決定加緊練習青龍氣勁,要是永遠都這樣,不被羞死才怪!


    又過了半小時,豬肝才氣喘咻咻地停下來,跑到水管旁咕嚕嚕地吞了一會兒,轉頭衝朱自強道:“你剛才練的是不是寸勁?”


    朱自強笑著點點頭,拿起一件衣服,把付雷三人叫起床:“走了!下河!一群豬!”


    裏邊傳來三人的痛苦的吼聲,可是很快就全部跳了出來,朱自強叫人的法子很絕!先是敲一木板,如果不醒,就開始大吼,再不醒就是火炭兒伺候,所謂火炭兒,就是掐人,用兩個指關節夾著一小點皮肉,用勁地掐磨,那滋味痛得讓人頭皮發麻,就像被火炭燙到一般。


    第二十六章 升學


    “除了學校我哪家也不住!”朱自強的態度強硬無比,五花肉嘴巴都差點說幹了,他還是打定了主意!原因有兩個,在他心目中寄居親戚家非常不自在,他實在不耐煩看那些勢利舅舅的嘴臉,有奶便是娘,這算什麽親人啊?還有就是楊玉煙也有可能住校。


    五花肉苦口婆心地說:“跟你二哥住大舅家好不好?你就幫媽媽監視好二哥,當幫媽媽的忙,啊?三兒!”


    朱自強搖頭,堅決搖頭:“不!我隻住學校,如果你還要逼我的話,我就不去一中了,就在狗街讀!”


    豬大腸長長長長地吐口氣道:“我同意!三兒有誌氣,幹嘛要去倚門靠戶的,老子不希罕那些親戚,我呸!”


    五花肉看著這對父子倆,一時氣惱地說:“老娘不管了!你們愛雜整就雜整!”


    豬大腸罵道:“就你多事兒,我相信三兒會照顧好自己!你以為離了你他就會餓著冷著了?真是隻老得掉毛的孔雀!”


    “豬大腸!你是不是想吵架?我為了什麽?我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你們朱家!兒子又不跟老娘姓,我操什麽心?你說我操什麽心?我吃飽了撐的?我管**你們是死是活!少來煩老娘!”


    五花肉就像打機關槍一樣的噴得父子二人目瞪口呆,等她一轉身進了房,豬大腸才喘口氣低聲罵道:“比老母豬還兇!三兒,一個月十五塊夠不夠?”


    朱自強點頭道:“夠了!我會省著點用的。”豬大肥伸手在他頭上蹭了幾下:“你大哥飯量大,再說市裏的生活水平高,三十塊錢才夠他用,他長大了,要交朋友,偶爾請請人家吃飯什麽的,總不能讓他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來,你說是不?我不想你們兄弟有什麽隔膜,有話就說出來,你跟你二哥還在長身子,等你們發育的時候就每人加十塊錢,當作營養費。”


    朱自強道:“我聽二哥說了,縣裏的中學一頓飯吃二角五,有肉有湯,可以吃得很飽。我一天吃兩頓就夠了。”


    豬大腸急忙搖頭道:“不行!一天三頓!早上吃兩個兩分錢的饅頭,中午吃二角五,下午吃二角,晚上喝一瓶一分錢的糖水,這樣一天剛好五角。記住了?”


    朱自強點點頭,不再吭聲,雖然豬大腸已經解釋過為什麽給豬腦殼三十塊,可他心裏還是別扭!


    豬大腸扭頭看看他的行李:“都齊了吧?呆會兒車就來了,我看看……被子,褥子,床單,枕頭,衣服,臉盆牙刷毛巾香皂肥皂,布鞋……嗯,紙和筆下去買新的吧,這些就不要帶了。本子也買新的。”


    朱自強趕緊按住豬大腸:“爸,我用慣了,這些筆記本還能用呢。”


    豬大腸呆了一下,點點頭,什麽也沒說就轉身走進房間,估計是跟五花肉說話去了。


    朱自強一個人坐在家裏,馬上就要離開了,家裏隻留下爸爸媽媽,朱自強心裏有些酸楚,站起來走到廚房,再迴來在飯桌前呆了好一會兒,殺豬人家對於衛生根本就沒辦法講究,家裏什麽東西都跟油沾上關係,到處都是油膩膩的。跟二舅家那種纖塵不染的書香門第比起,簡直是天上地下。


    可是這些東西讓朱自強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油得發黑漬的桌椅,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上,反射著油光,牆壁被油煙薰得灰蒙蒙的,倒吊著一串串兒像蜘蛛網一般的塵墜。


    “三兒走吧,車快來了!你提上那個籃子,我幫你背行李。”豬大腸走了出來,後麵的五花肉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朱自強詫異地看著父母:“你們又吵架了?”


    五花肉罵道:“死娃兒,胡說什麽呢?快走吧,今天我不送你了,你爸送你去……對了,我給你炒了一罐肉醬呢,等我裝上。”


    朱自強點點頭,強行拉住要背行李的豬大腸,看著自己父親那肥胖的身子,連蹲下去都艱難,怎麽能讓他背呢?朱自強叫道:“我來我來,爸,你上廁所都要吊著護手,別整了,我來吧。你幫我提籃子就好。”豬大腸上廁所已經成了狗街的一絕,他人胖,蹲下去非常費勁兒,每次大便的時候都要用手吊在護欄上,這樣才勉強蹲得下去。


    豬大腸唿唿地使勁喘兩口氣道:“行李重啊,你別以為你爹胖,老子一個頂你五個,信不信?”說完一把推開朱自強,伸手一把抓起行李,使勁往後一甩,裏邊綑著的鍋啊盆兒的發出一陣抗議般的碰響,豬大腸轉身就出門了。


    朱自強被他推得倒退幾步,心裏有些吃驚,想不到老爸的力道還這麽足,他可是親眼看過豬大腸殺豬的場景,那些兩三百斤的豬在他手裏就像玩具似的,左一把右一把,一頭生蹦亂跳的豬活活被他折騰成白生生的剮毛肉,朱自強苦笑一下,看來樁子還是不穩啊,雖然剛才沒準備好,可照棉花匠的說法,一個練武之人怎麽不加強戒備,讓人輕易碰著,這成什麽了?


    十公裏的路,那輛圓頭的客車足足走了一個半小時,父子二人下車後,豬大腸笑道:“你媽很想來啊!可是為了節約車費她死活也不來了,說是怕走的時候舍不得你,這娘們!”


    朱自強眼睛酸了一下,急忙笑道:“媽也真是的,我都這麽大了還擔心什麽哦?”


    豬大腸語重心長地說:“兒行千裏母擔心,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你媽,讓她過好日子,享清福,你媽跟著我可沒過上什麽好日子。”


    朱自強說不出話來,心裏堵得慌,他知道父母悄悄的開始趕集了,一四七趕狗街,二五八趕距狗街五公裏的毛坡鄉。幾百斤的肉,要在淩晨五點左右運到毛坡,其中的辛苦……朱自強想到這兒,暗暗咬牙,發誓一定要玩命地讀書!這是迴報父母最好的方式!


    功勳縣第一中學,建立在縣城背後的半山腰上,縣城名叫新界鎮,三座大山擠在一起,從山中分別竄出三條河水,狗街河,米兒河,還有一條小龍溪。縣城也被河水分成三大塊,中間一塊是鎮中心,左邊就是狗街方向,右邊通往其他鄉鎮。三條河水在縣城外匯流,鎮中心建在河灘上,依山而走。


    一中矗立在山腰上,從縣城最繁華的丁字口往上走,一條長長的石梯,石梯盡處就是一中大門,鮮紅的行書寫著“功勳縣第一中學”,建於一九五五年,文革中斷了十年,差不多三十年了,現在才到二十四班。可見整個縣對於知識人才的需求量已經到了饑渴的地步。


    那些初中剛畢業,沒錢上高中、中專的人也被政府強行征去當教師,高中畢業的學生更是毫無條件地塞進各機關事業單位。


    豬大腸看著縣一中大門,眼神有些興奮,也有些淡淡的惆悵:“好氣派啊!三兒,這就是一中了?”


    朱自強點點頭道:“就到了,爸,你歇一下,看你汗水都把衣服弄濕了。”


    豬大腸嗬嗬憨笑道:“不用不用,咱們整快點去把名先報了!”


    朱自強笑道:“沒事的,報名時間是兩天呢,你先歇會兒好不好?”


    “你這小雜……死孩子!把老子的話當放屁?你爹一輩子沒進過高等學府,好不容易跟著月亮走沾迴光,你還不樂意是不是?”本來想罵小雜種的,可是在學校門口,要是被其他學生聽到,肯定會笑話兒子,豬大腸隻好改成死孩子。


    朱自強趕緊點頭哈腰地說:“走走,馬上走!”心裏暗暗高興,看來老爸也不是不分場合的人嘛!


    父子二人跨進校門,朱自強小聲地說了句:“一中我來了!”豬大腸耳朵很尖,這句話聽了個明白,胖乎乎的臉蛋,一下子就見不到五官了,伸出空著的手拍著朱自強頭道:“好兒子!”


    朱自強有些激動地打量著學校,一進校門就是個超大的操場,中間是草皮部分,外圍是鋪著細沙石的跑道,一幢五層高的綠色教學樓擋住了山下的風光,順著過去是教職工樓,隻有兩層,紅色的土牆木板樓。


    過了操場,從兩邊又要上石階,上邊是三個籃球場並排著,左邊麵對縣城的方向,是幢黃色的建築,樣式古樸,門頭龍飛鳳舞地寫著“大禮堂”三字。在籃球場的背麵,一排三層高的舊式老房子,有人從樓板跑過,發出咚咚的響聲,挨近大禮堂的轉角處有個大棚子,用牛皮氈蓋著。


    朱自強看著三個籃球場魂都差點沒了,那雪白的籃板,綠色的鋼架,還有飄著紅尾的球網,在籃球場的後邊是根銀色的大旗杆,此時還沒有紅旗掛著,估計要開學典禮之後才會飄揚起來。


    “媽賣麻屄!原來這裏頭這麽大!這麽漂亮!在山腳下看起來不怎麽樣,上來才發現有這麽好啊!”豬大腸有些犯暈地說著。


    朱自強笑道:“我也是第一迴上來,以前隻是聽說過,爸,那邊是新生報名處,我們過去!”新生報名處在操場邊上,紅紙黑字,兩個穿著中山裝,戴著眼鏡的老師坐在兩張課桌後,相距一米左右。


    朱自強掏出錄取通知書遞過去:“老師好,我是八四屆二十四班新生朱自強。”


    那老師頭發整齊地往後梳著,中山裝的風紀扣緊緊地扣著,整個人瘦得像牛肉幹,年紀有四十歲左右,眉尾有一撮較長的眉毛拖著,看起來有些學者風範,聽到朱自強自報姓名後“噔”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就是朱自強?狗街小學的朱自強?”


    朱自強點點頭,我很有名嗎?


    “我叫王香堂,二十四班班主任。歡迎你朱自強同學!”


    朱自強聞言一驚,運氣太好了吧,一來就碰到班主任:“王老師好!”他可不知道,這次王香堂可是專門來等他的,這次他跟另一個老師猜拳輸了,一三五奇數名次的學生歸二十三班,他隻好要二十四班的偶數名次了,剛好朱自強是他這個班的頭名,全縣第二名,並且隻有十一歲!錯了,是十一歲還差半年,這簡直就是個人材啊,不過,二十三班的武曲,教委武副主任的九歲的小兒子是第一名,王香堂不希罕,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的,那武曲除了讀書什麽也不會!這種學生不教也罷,一個書呆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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