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比生娃兒!”


    吳飛眯著眼睛,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狗日的原來是想整女人,哈哈,**毛都沒生,你就想幹壞事了?”


    豬尾巴反駁道:“你的生了,拿來看看?”


    吳飛站起來,拍拍手,唰地一下就扒掉褲子,得意地晃晃屁股,指著下邊的兩三根曲毛道:“怎麽樣?老子的奶頭都開始硬了,成天脹脹的,我聽院裏的苗子說,這叫發育了,嘿嘿,發育了明白嗎?”


    豬尾巴吃驚地看著吳飛,這狗日的發育了?吳飛撈起衣服,露出胸前的兩點鮮紅的奶頭道:“來摸摸,你輕輕地捏兩下看看,裏邊有個腫塊!”


    豬尾巴聞言無比懷疑地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地捏摸了一會兒,點頭道:“是有硬塊……你個狗日的真的發育了?”


    吳飛得意萬分地說:“那當然了!老子隻要發育完就是男人了……”吳飛話還沒說完,豬尾巴已經用手彈了一下他的下體,吳飛驚得唉喲叫喚:“豬尾巴你狗日的想幹嘛?”


    豬尾巴自顧自地說:“沒老子的大啊,怎麽就發育了呢?小雷,你長毛沒有?”


    小雷搖頭道:“沒有!”


    豬尾巴看著他,嘿嘿奸笑道:“脫下來老子看看。”


    吳飛也跟著起哄,小雷立馬跑得遠遠的,叫道:“哄你們是狗日的,我真沒長!”


    吳飛大笑道:“他的**肯得很小,見不得人呢……豬尾巴,你說你的比老子大,拿來看看?”


    豬尾巴扒掉褲子,兩手叉在腰上,很是自豪地說:“怎麽樣,比你的大吧?”


    吳飛看了幾眼,嘴裏罵道:“那個苗子說男人就是要大,你狗日的這麽猛,嘿嘿,不過我比你先發育!”


    豬尾巴拉上褲子,一臉不屑地說:“你發育也沒用,還不是這麽小,哼,等老子發育起來,肯定這麽……這麽大!”說完手裏比了個長度,吳飛罵道:“你以為你是種馬啊,老子看洛永肯定比你大!他連石頭都敢幹!”


    豬尾巴問道:“洛永那玩意是歪把子,難看死了,你說他幹什麽?石頭?”


    吳飛笑道:“你又不下河遊水,洛永每次到河邊,都會趴在石塊上憨衝,學公狗一樣,笑死人了。”


    豬尾巴笑道:“不會吧!”


    吳飛衝小雷叫道:“快過來了,你他媽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你來說說,洛永是不是在河邊幹石頭?”


    小雷也嗬嗬笑道:“是啊,洛永不但日石塊,還會在沙灘上摳個洞來整。”


    豬尾巴拍著腿大笑道:“媽的,他媽媽的,洛永這狗日的太牛屄了,哈哈哈,老子呆會兒讓他表演一下!”


    吳飛也大笑不止,小雷繼續道:“有一迴我跟他下河,他趁我不注意,悄悄地頂我屁股!老子當時就給了他兩窩腳!”


    豬尾巴和吳飛笑得眼淚不止,兩人相互看著一時竟然止不住笑意,腦子裏想著洛永像公狗一樣發情般衝小雷屁股使勁,小雷也跟著不停地笑,這時洛永的聲音傳來,豬尾巴三人更是忍耐不住,那笑聲瘋狂地震動著竹葉。


    洛永見三人笑得七歪八倒的樣子,滿是好奇地問道:“你你你們……笑笑那個笑啥子?”


    吳飛嘰嘰咕咕地笑道:“我我我們們笑笑小雷被被被狗日……”說完抱著肚唉喲喲地叫喚著,洛永搔搔頭“嘿嘿”地傻笑幾聲:“小小小雷……哪哪會兒被被那個狗日?”


    豬尾巴“啊……”地叫了一聲:“老子笑不起了,不準再說,再說下去老子要笑死啦……哈哈哈……”


    這時楊玉煙走進來,好奇地問道:“尾巴,你們在笑什麽呢?”


    豬尾巴擺著手,笑得說不了話,過了好一會兒,三人總算止住了笑意,但這一笑,關於結婚生娃兒的計劃就此擱淺,豬尾巴實在不好意思當著女孩子的麵提,吳飛是個大咧的家夥,一笑就把這事兒忘了,洛雪帶來的兩個小女孩長得太難看,誰也沒興趣跟她們多說話,最終在吳飛強烈的要求下,一行人隻得開始爬山玩。


    十二分艱難地登上狗街後麵的大山,再瘋狂地從山上衝下來,汗水和笑聲不停,童年的歡樂在一花一草,一石一木間激情飛揚,到了山下,一夥人就各自散了迴家。


    第十五章 分別(上)


    剛放下碗筷,門口就傳來一陣打罵聲,吳飛哭嚎著在外麵大叫“別打了”,豬尾巴一聽,立馬就飛奔出去,吳銀書手裏拿根竹片不斷地往吳飛身上招唿,旁邊站著一個中年的農家婦女,臉上急得冒汗,又是心疼,又是發狠。


    吳銀書邊打邊罵:“你個小雜種,守不住大財,剛給你的新衣服轉眼就給別人了,你還有什麽用!快說!給誰了?”


    吳飛嗚嗚吐吐地哭不止,眼睛已經哭得迷糊,嘴裏抽抽噎噎地說:“不打了爸……不打了……”


    吳銀書聽到兒子的求饒聲,手上更是帶勁,豬尾巴看得頭子發熱,唿地一下就衝過去護著吳飛,吳銀書沒收住手,竹片叭地一下就抽在豬尾巴身上,豬尾痛得“嘶”地吸口冷氣,吳銀書急忙住手叫道:“豬尾巴,你幹什麽?”


    豬尾巴看著吳銀書,臉上還痛得有些變形,這老雜種真能下手!吳飛像隻兔子一樣,瑟縮在豬尾巴的身後,豬尾巴心裏沒來由的酸楚,怪不得吳飛怨恨他爹,怪不得這麽害怕被打,這吳銀書打人還真是殘虐啊,平時斯斯文文的人,看不出來!


    豬尾巴笑道:“吳叔叔,不關吳飛的事哦,是我看他穿新衣服好瞧,小雷又沒穿過,就讓他換換,迴家的時候忘記換迴來了。不關他的事,你要打就打我吧。”


    吳飛是被打怕了,聞言使勁地點道:“就是這樣的,我跟你們說你們不相信嘛!”


    吳銀書臉色一變道:“雜種!你腦殼裏是豬屎啊,人家讓換你就換……”


    話還沒完,就聽到五花肉的聲音:“唷……我當什麽了**不起的大事,這麽打娃兒,你被狗日瘋了,娃兒們交情好,有福同享,再說人家又不是不還,吳銀書,你個大知識分子心眼比娃兒還小!”


    吳銀書見五花肉抱著手靠在門邊,斜著眼睛看他,感覺就像在看一個牲口,吳銀書臉上掛不住,但又實在惹不起,蠻橫地說:“老子打自己家娃兒怎麽了?五花肉,把你兒子領過去,竹片子不長眼啊!”


    五花肉臉上笑咪咪的,聲音卻發冷:“打嘛,沒事兒,有本事就衝我家三兒身上整,我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氣!”


    吳飛的媽趕緊陪笑道:“武姐,你別生氣,銀書也是火上心頭……”


    五花肉“哼”了一聲:“上火啊,那你幹什麽吃的?好不容易來一迴,他還這麽大火氣?好像平時在食堂鍋爐房裏火氣沒這麽大啊,是不是吳秘書?”


    吳銀書臉上青白不定,五花肉這話說得夾槍帶棒的,他為人倒是不錯,就是老愛調戲婦女,這在區政府可是出了名的,平時老愛往區政府食堂裏鑽,食堂裏有個燒開水的胖婆娘,皮膚嫩白得很,有一迴穿著衣服洗澡被他看到,從此吳銀書沒事就喜歡往那兒鑽。


    兩口子同時被五花肉整得下不了台,吳銀書指著吳飛怒罵道:“跟我迴去,丟人現眼還不夠啊!”


    五花肉嘴裏“嘖嘖”有聲:“吳秘書還這麽大火啊?要不要我去廣播站幫你唿喊一下?”這又是吳銀書的一番醜事兒,文化站的女播音員姓吳,算來是他本家妹子,有一迴吳銀書喝醉了跑去調戲,可沒料到人家正在播音,全狗街的人都聽到吳銀書對人家說:“妹子,我就喜歡聽你的聲音,就像春天的唿喊,哥哥每次聽到都覺得安逸啊!”


    吳銀書臉上脹得通紅,一把扔下竹片,低著頭轉身就走,五花肉哈哈大笑道:“吳秘書,娃兒他媽還在這呢?帶迴去慢慢唿喊啊,免得火氣這麽旺!”


    吳飛媽羞得不行,走上前摟過吳飛道:“飛兒迴家了……”


    吳飛怯怯地說:“我不迴,爸還要打我!”


    五花肉聞言吼道:“他敢!他要是打你,你來跟老娘說,老娘收拾他!”


    吳飛聽到這話,馬上眼睛就亮了:“真的嗎嬸?以後我爸要是打我……”五花肉笑道:“他要敢打你,你就說跟武嬸告,看他敢不敢!”


    吳飛拉著媽媽的手,咯咯笑道:“謝謝嬸……我記得了,走吧媽,咱們迴家,我肚子餓了!”


    豬尾巴急忙道:“等等,去把衣服換迴來!”吳飛點點頭,跟著母親往供銷社走去。


    五花肉見這娘倆走了,輕輕地歎口氣:“吳銀書真不是東西,這婆娘年年月月在老家幹活,人這麽老好,他還不秤心。三兒,以後不準你再跟他玩了!”


    豬尾巴翻著白眼道:“有我什麽事了!不玩怎麽行?”


    五花肉少有的嚴肅道:“你現在是學習要緊,聽媽的話,少跟他們在一起!”


    從這之後,豬尾巴的生活變得極其規律,每天早上上學,中午練功,晚上補課,光陰就在忙碌的學習中飛快而逝,轉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此時的豬尾巴已經快十歲了。


    這一年來,在文化學習上得力於楊少華的教育,也幫他打下了無比堅實的基礎,當然這種基礎更多的是靈活多變的思維方式,高效的學習能力,而棉花匠傳授的氣功,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也打下了堅實根基,缺乏就是持之以恆的苦練。


    對於棉花匠來說,這一年來,他盡量地培養豬尾巴的正義感,鍛煉他的意誌力和忍耐力。


    “師傅你可以不走嗎?”豬尾巴這一年來身高沒有太沒明顯的變化,隻是結實了很多,棉花匠今天要走了,相處一年,兩人間的師徒情分越積越深,要不是為了一個約會,估計棉花匠就會選擇長駐狗街,畢竟這裏的人雖然見識淺薄,但風俗純樸。


    棉花匠搖搖頭,眼裏透出慈父般的目光看著豬尾巴:“自強,我走後你要堅持不懈的苦練,每天中午也要到吳老爺這兒,從明天開始就由他老人家教你拳腳上的功夫,嗬嗬,就是打架的本事兒了。”


    豬尾巴嘟著嘴道:“我又不愛打架,學來沒用,師傅我喜歡跟你練氣化水,你看我都能讓小水珠子跑起來了,你不要走好嗎?”


    棉花匠實在是開不了口,實在拒絕不了這個尋找幾千裏的徒弟,悶聲不響地拿起水煙筒唿嚕嚕地抽起來,這時吳瘋子走了過來,這是一年來他第一次加入到這師徒間的對話:“三兒,別為難你師傅,等你將來長大了就會明白,什麽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你師傅跟人有約,就要講信義,人無信如何立足世間,你師傅堂堂男兒,豈會失信於人,你也不想他被人罵成是無信之輩吧?”


    豬尾巴低下頭,眼眶紅起來,淚水終究沒有按住,一顆顆地滴落,棉花匠深深地吸口氣,轉過頭不再看他,輕聲道:“師傅答應你,赴約之後一定來看你!”


    豬尾巴心知再也留不住這位神人了,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麵前,悄然地跪下,誠心誠意地叩了八個響頭,棉花匠和吳瘋子都沒有動,靜靜地看著他,豬尾巴站起身後,取起書包背好,對棉花匠道:“師傅一路平安,我上學去了。”


    棉花匠點點頭,豬尾巴轉身離去,良久吳瘋子長歎一口氣道:“這孩子將來不知會如何!”


    棉花匠自信地說:“很好很好!嗬嗬,吳老,想不到我竟不如他灑脫,哈哈哈,好小子!一生飄零江湖,老來收得此徒,吾心快慰,吾懷大暢啊!吳老,我這就向你告辭,有勞你多多擔待,我算準此子三年後將遭逢大變,萬望吳老照應!”


    吳瘋子驚道:“陳老弟,你不就是赴約嗎?不用三年這麽久吧?”


    棉花匠苦笑道:“實不相瞞,這個約會就是從此不能自由,唉,有些事情關係重大,恕我不能直言,我為了尋找徒弟向人家請了五年假,總算天見可憐,終於得償所願,這次迴去,再不得迴來了。另外有件事要相煩吳老!”


    吳瘋子道:“你我兄弟,我虛長你幾歲,不用這麽客套,有話盡管說,我吳瘋子能辦到的盡力而為。”


    棉花匠笑道:“也不是什麽難事,就是我收自強為徒的事,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我不想他將來走我的老路,一入候門深似海啊……”


    吳瘋子充滿疑惑地看著他,棉花匠笑道:“話說到這兒就可以了,吳老是聰明人,你心知就行,所托之事萬望成全,另外就是我書信一封,吳老待自強十六歲後再交給他。”


    吳瘋子臉色凝重地點頭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隻會帶入棺材裏,我一直以為老弟是飄泊江湖的一代奇人,想不到你也是身不由己。”


    棉花匠取出一封信遞給吳瘋子,拿起早就收拾好的人造皮包,頭也不迴而去,吳瘋子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仿佛蒼老了十歲,滿臉意興索然,心裏空茫茫的不知所以。


    飄然而來,飄然而去,想不到這一代奇人竟也沒逃過時代的大潮,被人收為所用,吳瘋子苦笑著拿著信走進自己的屋子。


    第十五章 分別(下)


    豬尾巴第二天依然準時地出現在吳瘋子的院裏,一老一小沒有提及棉花匠,好像早就約好了一般,這世上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號人物。


    吳瘋子的硬功夫很簡單,一開始就是紮馬,跟棉花匠所教的比起來,這樣的練功實在是苦不堪言,沒蹲上三十秒鍾的馬步,豬尾巴全身發抖,加上天氣悶熱,一會兒功夫就全身大汗,吳瘋子麵無表情,隻要豬尾巴一鬆懈下來,馬上就用細枝條抽上去,打得豬尾巴冷熱汗齊湧。


    就這樣又是三個月過去,每天中午豬尾巴一進吳瘋子的院就脫得隻穿一條內褲,三個月下來,原來白生生的粉嫩娃兒,硬是被紮馬弄得黃皮瘦猴,但是成績顯著,三個月功夫,現在的豬尾巴一紮馬就能堅持一個小時,這種驚人的速度讓吳瘋子高興壞了,考慮到馬上要升入五年級畢業班,吳瘋子隻得提前加快進度,規定每天早上貪睡的豬尾巴必須開始練功。


    這三個月來,豬尾巴可說是苦不堪言,要不是答應了棉花匠,他早就想不練了,每天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跟楊玉煙一起上學放學,楊少華也越來越喜歡豬尾巴,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教學計劃已經超前到了初中二年級的幾何學,再有一年的時間,楊少華有信心讓十一歲的豬尾巴參加全國數學競賽。小學的數學對豬尾巴來說就像吃冷飯,完全沒有半點興趣,更別說什麽挑戰性了,全年級第一名始終穩如泰山,對於豬大腸和五花肉來說,這無疑是臉上貼金的美事,豬腦殼從狗街中學考入市裏的中專,成為那年狗街人人豔羨的對象,更有甚者,有人故意上門來說親呢。


    豬尾巴對此十分不滿,豬腦殼就一個毛毛蟲,有什麽大不了的,反倒是豬肝,他的二哥,這一年多來,突然猛長,一下子就竄到一米六,剛剛初二就成天帶著一幫人打架,在狗街上是惡名昭著,豬大腸和五花肉沒少跑派出所,沒少上門求情告饒,可豬肝依然我行我素,學習成績一塌糊塗,萬般無奈之下,五花肉隻好求救於自己的兄弟們。


    五花肉的娘家在功勳縣城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何謂大?就是兄弟姐妹多得讓人咂舌,解放初期那個年頭,在人多力量大的號召下,五花肉的父母一口氣生了十三個,死掉四個,還有九個,六男三女,五花肉是姐妹中的老大,九人中也隻有她是唯一沒有上過學的,從懂事開始就幫著家裏做活,帶弟妹。


    她的大兒子豬腦殼隻比自己最小的弟弟小幾個月,她的哥弟們是正字輩,大哥武正金,電力公司電工,二哥武正木,原先是市師範畢業生,現在已經調入到縣教委,大有升官的意思,三哥武正水,縣供銷社的會計,五妹武花香,六弟從小過繼給彭家,叫彭遠飛,實名武正土,當兵退伍迴來,縣貿易公司業務員,七弟武正開剛剛參軍去了,八妹武花寧高中畢業進了貿易公司站櫃台,九弟武正南,跟豬腦殼一樣,不過考進的是市技工學校,但鐵飯碗也是牢牢地攥在手裏了。


    豬大腸被武家所有的人看不起,除了殺豬什麽也不會,沒文化,沒工作,沒地位,狗街距縣城不過十公裏,但大家都有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五花肉為此沒少受氣!


    但是豬大腸有孝心,他自己兄弟兩個,哥哥是個靠賣血為生的人,豬大腸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其父就過世了,十一歲母親過世,被狗街的老殺豬匠收養,等他十五歲的時候,那個殺豬匠也死了,豬大腸開始獨立門戶,但是每月他都固定給師母一家生活費,老殺豬匠有兩個兒子,在豬大腸的供養下,現今都有了縣上公職。


    反倒是這家人對豬大腸很好,那兩兄弟一直把他當成親大哥。


    五花肉被下放到狗街,兩人簡單地戀愛,簡單地結婚,默默無聞地過了十幾年,武家兄弟們一個個出人頭地了,就是願承認這個妹夫姐夫,盡管豬大腸為他們解決了不少問題,可人就是這樣,當別人的善意變成習慣的時候,感恩就是一種可笑之舉。


    但是現在沒辦法了,豬肝再這麽下去就是一個勞改犯的命。八三年剛剛過去,風暴還在繼續,這麽小的孩子難道真的讓他毀了?


    十四歲的豬肝越發沉默了,豬大腸好幾次打得手發軟,心發寒,可豬肝從小就這樣,讓你罵夠,罵得差不多了他就走人,要打讓你打夠,絕不閃讓一下,哪怕全身被打起密密的血痕,不認錯,不哭,就這麽站著任你施為。但是他接下來打架的時候就會更狠,狠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就在前幾天,有個同學罵他一句“日你媽……”他就抽出皮帶追著抽了人家兩百多下,直到那家夥沒了聲音為止,狗街中學的校長氣得砸桌子。要不是學校食堂欠著豬大腸的款子,估計當場就要開除了。


    惡性循環!豬大腸打豬肝,豬肝就去打別人,弄得兩口子徹底沒轍!豬尾巴不管這些,這個二哥不論幹什麽事他都覺得很正常,如果豬肝不惹點事兒出來,倒覺得不正常了。


    豬大腸愁鎖雙眉,五花肉已經準備好了兩百個雞蛋,兩隻火腿,還有兩條好煙,這都是要送給自己二哥的,現在武正木是縣教委副主任了,豬肝的事,兩人商量到最後,隻有去找這個當官的二哥,可豬大腸實在不想去,他就算要飯也不想到舅子家門去。用他的話說,那些舅子都是白眼兒狼,認錢不認人。


    五花肉看著背簍裏的一堆東西,夫妻十幾年了,她當然明白豬大腸的心思,當下勸解道:“你就當上輩子欠了豬肝兒的,給自家人下迴小,求個情,把豬肝轉學到縣城去讀書又不會少你一斤肉,你就不能破迴例嗎?”


    豬大腸硬幫幫地說道:“不能!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啊,老子三個兒,老大出息了,老三也不錯,老二就算當個殺人犯老子也認了!我想定了,不去。要去你去,老二是人是鬼看他自己的造化。”


    五花肉恨恨地看著他:“這話是你說的?你當真不去我就跟你離婚!你不管算了,我帶著兒子過!”


    說罷就開始準備動身,豬大腸臉上青紅不定,豬尾巴看著父母,左右想想笑嘻嘻說:“爸,我陪你一起去吧,二舅又不會吃人,怕什麽?”


    豬大腸白了他一眼道:“老子怕他!哼,老子是見不得他的假清高!讀了點書就裝,虛偽!”


    五花肉突然站起來盯著豬大腸道:“你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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