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很可怕。-樂-文-小-說-”虎君實心有餘悸地說道。


    夏遠笑道:“怎麽個可怕法,說說。”


    虎君實道:“您不知道,胡姐發瘋時,會讓我們身著廣袖大袍,一絲汙漬都不準有,還要潔麵正冠,端坐於高崖輕鬆旁,飲著寡淡無比的清茶,聽她吟誦她那些不知所雲的大作。您要知道,那動不動就是幾個時辰啊,偶爾胡姐興致大發,會折騰上一、二天,我們實在是苦不堪言啊。”


    夏遠聽得有趣,笑道:“她這文青病也太重了,算你們倒黴。”


    虎君實唉聲歎氣道:“胡姐驚才豔豔,隔三岔五就有新作,隻是我們不懂詩文,無福消受啊。”虎君實看了看夏遠,又道:“倒是您,作曲編劇,才華橫溢,或許會成為胡姐的知音。”


    夏遠聞言,自得道:“作曲編劇算什麽,其實詩文才是我最拿手的。”


    夏遠正待吹噓,突見門口有影子晃動,夏遠微一凝神,發現是月荷在門外偷聽,她鼓著腮幫子,似有不滿。夏遠轉念一琢磨,心道:“糟了,虎君實說出知音之語,我居然得意洋洋,這下丫頭定然吃醋了。好在我及時察覺,沒有繼續吹噓,還不算嚴重。”


    夏遠腦筋一轉,轉換話題,道:“昨日玫瑰開始修煉了,你知不知道?”


    虎君實道:“知道,還要謝謝您收她為徒,教她修煉。”


    夏遠道:“我可當不得你謝,要謝,該謝謝我的月師妹才對。教導玫瑰她們,都是月師妹在操心,我隻是掛個名頭。”


    虎君實點點頭道:“當然要謝謝月師姑,昨天聽玫瑰說,月師姑和藹可親,教導她們時,非常細致耐心。這讓初入修行的她們,學習很順利,收獲很多。”


    夏遠偷偷窺探門外的月荷,見她聽了虎君實的話,神色舒展開來,嘴角有了一絲笑容。夏遠暗鬆一口氣,對虎君實道:“你可是離山妖皇,叫月師妹為師姑,月師妹哪裏消受得起。”


    虎君實道:“這沒什麽,我隨著玫瑰叫。”


    夏遠笑道:“你這麽遷就玫瑰,有點老婆奴的意思了。”


    虎君實道:“老婆奴就老婆奴吧,我不在意。玫瑰這樣好的女子,能看上我這異類,這老婆奴我當得心甘情願。”


    夏遠嘖嘖道:“看不出來啊,小虎你形貌粗豪,內心卻如此溫良有情。”


    虎君實道:“我們妖族很簡單,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隻是這樣罷了,哪有您說的那麽文藝。”


    兩人又隨便閑聊了一會兒,虎君實起身告辭。


    臨走時,虎君實壓低聲音問道:“您覺得,玫瑰什麽時候能達到淬體四層?”夏遠也壓低聲音,道:“怎麽,等不急了?”虎君實尷尬地低聲道:“隻是問問。”夏遠道:“以玫瑰的資質,最多一年半,就能修到淬體四層。”


    一年半而已,對虎君實來說,隻是轉瞬的事。想到不久就能真正品嚐玫瑰,虎君實暗自激動,他辭別夏遠,心情愉快地走了。


    虎君實走後,月荷板著臉走進堂屋,收拾招待虎君實的茶具糕點。


    夏遠裝糊塗,問道:“丫頭,你看上去很不高興,怎麽了?”


    月荷一邊收拾,一邊冷冷地答道:“沒什麽。”


    夏遠道:“你這幅樣子,怎麽會沒什麽?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莫非是有人欺負你?講給我聽聽,我幫你出氣。”


    月荷道:“不用了,我隻是您的丫頭,您不用為我操心,您還是留著精力,去四處找尋知音吧。”


    夏遠見狀,暗暗叫苦,想道:“看樣子,月荷這醋吃得不輕,比預想的要嚴重,這事須得快些擺平,不能任其發展。”


    夏遠站起身來,道:“你今天有些不對,跟我來繪符室,我看看你是否練功出了問題。”


    月荷撇撇嘴,神情不屑,不過她沒說什麽,跟著夏遠進了繪符室。


    進了繪符室,夏遠摟住月荷,柔聲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到底怎麽了?”


    月荷身體僵硬,垂著頭,硬邦邦的答道:“我哪敢生你的氣?我隻懂做家務,不通詩情畫意,不是你的知音,哪有生氣的資格?”


    夏遠心道:“原來丫頭除了吃醋,還有些自卑,才會反應強烈,”


    夏遠摟著月荷坐下,柔聲道:“寶貝,你是不是聽了我和虎院長的對話?你多心了。”


    月荷低著頭,默不作聲。夏遠隻好唱獨角戲,道:“首先,你是懂詩文的。如果你不通詩文,又怎會被我的詩打動,迷戀上我?你不是覺得我氣質溫文,風度翩翩,才投入我的懷抱嗎?沒有一顆詩情畫意的心,你怎會有這些感覺?”


    聽了夏遠的話,月荷僵硬的身子,漸漸鬆弛下來。


    夏遠又道:“其次,你偷聽了我和虎君實的對話,應該知道,虎君實對那位胡姐非常尊敬。虎君實說我會是胡姐的知音,難道我要因此駁斥他嗎?本就是閑聊,那樣即失禮,又沒有必要。我順著虎君實的話,說了兩句,不過是應酬罷了。”


    夏遠的話在情在理,月荷此刻冷靜了一些,仔細想來,她覺得自己有些胡攪蠻纏了。形勢因而頃刻逆轉,月荷由憋著氣發難,變成了自覺理虧。


    月荷喃喃地說道:“對不起,我這是無理取鬧,小心眼了。”


    夏遠笑道:“沒什麽,你為我吃醋,我很高興。”


    兩人解開了誤會,心情都不錯,於是熱烈地親熱了一迴。停下來歇息的時候,月荷說道:“你說我懂詩情畫意,或許我真的懂,但我不會作詩啊。而那位胡姐,隔三岔五就能作出一首,我是真的比不上她。”


    夏遠笑道:“怎麽,你還在琢磨啊。我跟你講,那位胡姐,定然做不出什麽好詩。作詩需要靈感,幾個月幾年才能偶有所得,像胡姐那樣,隔三岔五就作出一首,隻能是些三、四流的貨色。那般的詩作,不但不會讓人陶醉,還會破壞人們對詩的憧憬,不如不做。”


    夏遠為了安撫月荷,不惜大肆詆毀胡姐。月荷聞言,得知胡姐在詩文方麵強的有限,心裏踏實下來,終於放下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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