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木幾案擺到了院子正中,一家四口圍幾而坐。


    夏遠笑眯眯地親手斟上三杯茶,依次遞給月荷和藍靈,剩下一杯他放到白雪麵前。


    “少爺,今天有什麽好事?”月荷端著茶杯,微帶詫異地問道。


    “這杯茶,是少爺我專程感謝你們姐妹的。”說著,夏遠拿出折扇,“唰”的一聲展開。


    “扇子做好了?”月荷和白雪齊聲驚喜地道。


    藍靈在一旁歉聲道:“扇子剛做好,看少爺情緒不高,就拿給他了。荷姐,雪姐,沒通知你們,對不起。”


    月荷擺手道:“這有什麽,本來就是給少爺做的。”


    白雪也道:“是啊,靈兒,這沒什麽的。少爺,您喜歡這把扇子嗎?”


    夏遠滿臉笑容地道:“滿意,太滿意了,少爺我非常喜歡。”


    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夏遠站起身來,退開兩步,搖著折扇作瀟灑狀,“看,少爺我是不是風度翩翩?”


    聽夏遠說喜歡自己做的扇子,姐妹們都很高興,見夏遠喜不自禁地耍寶,三姐妹都開心地笑了。


    夏遠故作斯文地走了兩步,文青病複發,思如潮湧,正待吟上幾句抒懷。一旁的月荷見到夏遠又開始搖頭晃腦,心生警惕。


    “少爺,不準作詩!”


    聽到月荷發話,有不良前科的夏遠哪敢有違,隻好按下滿腹詩情,悻悻地解釋道:“丫頭,我哪裏想作詩了?那種酸酸的玩意,少爺我才懶得玩呢。”


    聽到夏遠口不對心,瞎話連篇,月荷無奈的很,隻好給了夏遠一記白眼,懶得再理他,和白雪藍靈說笑起來。


    院子裏一時歡笑聲不斷。


    看著三姐妹巧笑嫣然,夏遠覺得賞心悅目,正待參與其中,突然間他眉頭一皺,一揮手啟動了護院大陣。


    談笑正歡的三姐妹被驚動,看到夏遠神情嚴肅,大陣也被啟動,心知有變故發生。


    “少爺,怎麽了?”月荷憂心地問道。


    “有聚元期的修者靠近,你們護持好陣法,我去會會他。”夏遠解釋了一下狀況,出言吩咐道。


    聽到是聚元高手來臨,三姐妹都心頭一沉。


    “少爺您一定要小心啊,家裏我會看好的。”月荷擔心地說道。


    “我會幫著荷姐看好家的,少爺您放心,您自己要小心。”白雪有些不安地說道。


    “少爺您要保重啊,平安迴來。”滿臉擔憂的藍靈說道。


    緩緩環視了三姐妹一圈,夏遠燦然一笑,“你們別擔心,我可是你們神勇無敵的少爺,小小聚元我還沒放在眼裏。別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安心啦,好好看家,等我迴來。”


    離別了三姐妹,夏遠向南一路疾馳,離開田莊十幾裏後,他駐足靜待那位聚元修者到來。


    修行者實力驚天動地,體內能量巨大,散發出的波動難以掩蓋,越是高階越是明顯。來的這位聚元,夏遠隔著幾百裏都能察覺到他散發的波動。


    夏遠平時用來隱藏修為的法訣,是極為稀有的高級秘法。隱藏住體內巨大的能量是件非常困難的事,這種隱藏修為的高級秘法,各大世界都很少有人會,更別提這裏了。


    不多時,來者出現在南麵的天空上。


    立鼎期修者隻能短暫騰空,趕路還是需要禦劍飛行。聚元期修者不再需要禦劍,已經能淩空遠行了,來的這位聚元自不例外。


    隻見這位聚元身材高挑,臉龐瘦削,目孕精光,頜下三縷長髯。身著緋色的廣袖大袍,頭束紫金高冠,腳踏暗紅登天履,淩空禦風,灑然而來。


    夏遠縱氣騰空迎上,那聚元也停了下來,“在下古寧夏遠,見過真君。”


    立鼎期修者被尊稱為真人,而更高階的聚元期修者則被尊稱為真君。真君作為這裏修行界的巔峰,人數極其稀少。


    以雲襄大陸為例,整個大陸隻有五名聚元真君;以離山為界分南北,夏遠所在的南雲襄,僅有三位聚元真君。每位真君都自封尊號,生平事跡在各國廣為流傳。


    夏遠觀察這位聚元真君的形貌,心裏已經大致明白來的是誰了。


    這位聚元真君聽罷夏遠所言,上下打量了他兩眼,“你就是夏遠?我此來就是為了找你。”


    “此地不便說話,請真君隨我來。”夏遠放出飛劍,掉頭朝離山山脈而去。


    這位聚元真君見夏遠擅自決定改變談話場所,很是不喜。不過看到夏遠如傳言中一般年輕,但修為已經是立鼎巔峰了,心下震動,尋根問底之心大盛。這位真君暗忍一口氣,追隨夏遠而行。


    進入離山山脈,隨便尋了處平坦的所在,夏遠按下劍光降落。


    “閣下可是長青真君。”等聚元真君落下後,夏遠開口道。


    “本尊正是長青。”長青真君沉聲答道。


    長青真君是南雲襄的三大聚元真君之一,聚元中期修為,一千二百餘歲,醉心修煉,對修煉外的事興趣不大,與衛國皇族有些淵源。


    夏遠想著長青真君的資料,盤算著該如何應對。


    “不知真君所為何來?”夏遠也不客套,直接開口詢問。


    自見麵開始,夏遠神態言語中隨意從容,毫無一般人對聚元真君的敬畏之意,多少年沒碰到過這種情形的長青真君,心裏怒氣漸增,不過顧慮到夏遠神秘的師門,他強自忍耐,“小友不知師承何門,能這麽年輕就有如此驚人的修為,貴門看起來底蘊極為深厚。本尊癡迷修行,此來欲尋貴門真君切磋印證。”


    夏遠淡然一笑,“長青真君見諒,在下師門有嚴規,隱秘不可告。恩師隱世避俗,凡俗不可擾。”


    長青真君聽罷心中怒意大增!門規森嚴,不告知隱秘,這可以理解。但什麽叫“凡俗不可擾”?身為超凡稱尊的聚元真君,被視為凡俗?實在是太狂妄了!


    “小友說得有趣,你師不在凡俗,本尊這凡俗之人不配打擾,那隻好找身在凡俗的小友切磋印證了。”


    怒氣勃發的長青真君說罷放開神識,朝著夏遠猛然壓去。雖然頗為顧慮夏遠的師門,被激怒的長青真君還是決定出手教訓下夏遠,不敢下殺手,也要叫他吃點苦頭。


    聚元期強大的神識如若實質,遮天蔽日而來,這處平地的空間被激蕩得如波濤般翻滾,陽光被微微地扭曲,地表被刮淺了寸許,幾塊百來斤的石頭都被轟出老遠,一時間飛沙走石,地顫風冽,各種碰撞爆響如雷,聲勢驚天動地!


    這外散餘威都強猛駭人的神識擊中了夏遠,聚元期強大的神識如鐵錘般砸下!


    然後,然後一切都沒有變化!


    夏遠依然筆直地站立原地,神情平靜,鬢發不亂,恍若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長青真君不可置信地望著毫發無損的夏遠,這記神識攻擊,他自信沒有立鼎能安然無恙地接下來。但事實擺在眼前,夏遠接下來了,不著痕跡很從容地接下來了!長青真君相信就算是其他聚元來接這記神識攻擊,都不可能像夏遠這樣輕鬆。


    聚元期修者對比立鼎修者,最厲害之處就在於神識強大。聚元期修者能用神識直接攻擊,神識不再限於探查和氣勢壓迫。長青真君完全想不通立鼎期的夏遠,怎麽能如此輕鬆接下聚元期的神識攻擊?


    看著目瞪口呆地長青真君,夏遠微微一笑。用神識攻擊他簡直是班門弄斧。夏遠的偽神念之強大,無限接近於化神期的神念,能夠輾壓聚元期修者的神識!這也是夏遠敢於慢慢夯實根基,不著急進階聚元的依仗。


    靜立如鬆的夏遠,略帶譏嘲地說道:“長青真君,蒼穹的玄奧不是凡俗之人能想到的,莫要以為力大功深就是超脫凡俗。”


    見長青真君茫然不解其意,夏遠淡然一笑,隨手輕輕打了個響指,場中驟變突起。


    長青真君隻覺得身周蕩起一股深邃的波動,空中隱見不明的閃爍,諸多物體在神識中、在眼中頻繁錯位,有什麽玄奧的事情正在發生。


    短短地幾息後,波動停止,諸多物體靜止下來,望著眼前的景象,長青真君極度震撼!


    被神識攻擊破壞的這處平地完全恢複了原樣!被削低寸許的地麵,被轟飛的青石,都原封不動地出現在原來的位置,沒有一絲曾被移動的跡象!


    放出神識再三查探,長青真君確認這是完全的複原,不是簡單的移迴原位。每塊青石,每粒細沙,都沒有任何撞擊破損的痕跡!方才飛沙走石的一幕仿佛從未發生過!


    長青真君麵對眼前不可理解的神奇,整個人都呆了,此刻他真切地理解了夏遠的話。身為聚元真君,他隻是力大功深而已;猶如一身蠻勁的莽漢,隻知粗鄙野蠻;不通天地之理,不解蒼穹之道。隻因能以力壓人,就自覺超凡脫俗,實在是井底之蛙的淺見!


    夏遠看到長青真君被震住,毫不意外,這裏的修行者最高才聚元,見識少很正常。


    這招是化神期修者才會的複原術,當然那記響指,是夏遠為了耍帥臨時加的,和施術沒關係。


    複原術利用神念烙印下場景,在場景打散後可以依照烙印,耗費神念進行分子層麵的重組,最終複原整個場景。


    要先烙印場景到分子級,還要耗費神念進行分子層麵的重組,既耗費神念又要提前準備,複原術實用價值並不大,不過用來唬人還是不錯的。


    夏遠烙印了這塊平地的場景後,才故意出言激怒長青真君,用這招來震懾他,好體現他的淺薄無知,彰顯夏遠的深邃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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