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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場地所限,戰車隻能順著廣場的邊沿跑圈子,這使得操縱難度非常大,馭者們全都控製著速度,不敢讓戰馬完全發力。


    十輛戰車行進中發出轔轔隆隆的響聲,加上戰馬的啼聲,步卒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聲響震天顯得頗有氣勢,一個個卒長都表功似的看著姬延,仿佛在說咱們還是不錯的,不用什麽教官也能將戰陣訓練好。


    姬延卻完全沒有讚賞的意思,除了開始略有驚訝之外,便一直皺著眉頭。


    曾經,戰車有著非常高的地位,在戰爭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人們甚至以戰車的多寡來衡量一個國家的強弱。作戰之時,大家都遵守一種君子之戰的規矩:“結日定地,各居一而,鳴鼓而戰,不相詐也”,約好時間,擺明車馬,排好陣勢,堂堂而戰,往往以戰車的多寡和兵卒的強弱決定最後的勝利。於是國家之間的戰爭成了一種表演,成了炫耀武力的載體。


    曆史上,宋襄公便是君子之戰的典刑代表。前638年,宋襄公與楚軍作戰,楚軍開始渡泓水河,向宋軍衝殺過來。公子目夷說:“楚兵多,我軍少,趁他們渡河之機消滅他們。”宋襄公說:“我們號稱仁義之師,怎麽能趁人家渡河攻打呢?”楚軍過了河,開始在岸邊布陣,目夷說:“可以進攻了。”宋襄公說:“等他們列好陣再說。”結果楚軍布好軍陣,便一擁而上,大敗宋軍,宋襄公也被楚兵射傷了大腿。


    宋軍吃了敗仗,損失慘重,軍士們都埋怨宋襄公不聽公子目夷的意見,宋襄公卻教訓道:“一個有仁德之心的君子,作戰時不攻擊已經受傷的敵人,同時也不攻打頭發已經斑白的老年人。尤其是古人每當作戰時,並不靠關塞險阻取勝,寡人的宋國雖然就要滅亡了,仍然不忍心去攻打沒有布好陣的敵人。”


    快被滅國了卻不忍心去攻打沒有布好陣的敵人,讓人不知道該歎其迂腐,還是佩其磊落。


    戰車雖然曾將輝煌,卻有著先天不足,其一是作戰地形局限大,非廣闊平整之地無法發揮其威力;其二是作戰模式局限大,進攻中采用方陣,防守中則采用圓陣,除此之外,基本沒有別的陣型;其三是機動性太差,一旦遭遇純騎兵隊伍的敵人,攻吧,追不上,退吧,還甩不掉,往往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隨著各大戰國的發展以及宗主國周國控製力的減弱,漸漸禮崩樂壞,人心不古,戰爭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不以殺人掠地作為目的,作戰方式也變得不擇手段,偷襲,設陷,埋伏,誘惑,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機動性強且能勝任各種地形的騎兵漸漸走上曆史舞台,戰車則因其先天不足慢慢的********了。


    在大環境已經巨變的此時,周國卻還抱殘守缺的沿襲著古老的戰法,讓姬延豈能不憂心?


    的的馬蹄聲中,排成兩列的戰車很快便跑過了大半圈,離著跑滿一圈的目標不遠了。在最後一個彎道處,外圈中部的一輛馬車突然不受控製的斜刺裏衝了出去,嚇的車側的兵卒狼狽四散,旁邊的戰馬也受到了影響,跟著衝起來,馭者們大驚失色,趕緊收緊韁繩,想要停下馬車,急切之間卻停不下來。


    一時間,戰馬橫衝直撞,士卒狼奔豕突,加上馬的嘶鳴,人的喊叫,亂糟糟成了一鍋粥,眼看一場悲劇就要發生。禁軍們無不驚恐萬狀,臉色蒼白,卒長們也是相顧失色,進退失據。


    好一陣子後,大多數馭者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控製住了戰馬,馬車也就緩緩停了下來,可仍然有兩輛馬車不受控製,朝著前方猛衝。


    衛嚴正率領著步兵方陣觀看戰陣訓練,出事地點就在方陣不遠處,失控的馬車前正對著這邊而來,很有可能衝擊到自己的隊伍,由於事發突然距離又近,散開已經來不及了,他當機立斷一聲爆喝:“列陣,擋住馬車!”


    好在隊伍披掛整齊,武器隨身攜帶,士卒們聽令後迅速跑位,很快形成一個圓陣,無數的戈矛槍戟從圓陣裏邊斜向上伸了出來,尾部則頂在地板上,整個陣型活脫脫一個蜷縮起來的刺蝟,硬生生的擋在馬車前進的路上。


    奔行的戰馬眼見前方不通,想要改變方向,無奈兩匹馬被架在同一條轅上,除非馭者操控著同時轉彎,否則它們自己是沒法變向的。此時馬車上的馭者早已嚇傻了,哪裏還有心思去操控,兩輛戰車便直直的衝進了刺蝟方陣裏。


    巨大的慣性之下,四匹戰馬全部紮進了伸在陣外的武器叢林中,撲哧撲哧的入肉之聲不絕,在戰馬淒慘的嘶鳴中,無數武器已經深深紮入了它們體內。與此同時,“呀!”的一聲,方陣中的兵卒們齊齊大喝起來,身體微微後傾,死死的抓住武器中部,讓其尾部在地上頂的更穩,以抵抗戰馬和馬車帶來的巨大衝力。


    在禁軍們目瞪口呆之中,兩輛馬車戛然而止,四匹戰馬已經被無數武器刺入體內穩穩撐住,再也不能動彈,隻剩下漸漸低沉的鳴叫,鮮血汩汩流向地板。


    姬延看的心驚肉跳,直到這時發現沒有什麽人員傷亡,才長長的唿出一口氣,高懸的心也平穩下來,隻是眼見四匹戰馬不能活了,不覺肉痛不已,這可都是寶貝啊!


    立於方陣中央的衛嚴見到危險已經解除,沉聲喝到:“收陣!”


    士卒們立即動了起來,一支支武器從戰馬全部身上拔出,失去支撐的四匹戰馬便咚咚的接連倒在地上,戰車便向前方傾斜下來,車上的士卒直到此時才迴過神來,發現已經安全了,趕緊跳下戰車,快速跑迴禁軍隊伍,手捂著胸口後怕不已。


    待到隊伍又列成了一個方陣,衛嚴這才快步走到姬延麵前,拱手道:“啟稟我王,因事發突然,末將未經請示便列陣阻擋戰車,使得四匹戰馬全部死掉了,還請我王責罰。”


    “虧得有你啊!”姬延笑道:“若不是你,今天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端,這是大大的功勞,本王怎會責罰於你呢?讓你的隊伍先去虎賁監報到,你再到宮中見孤。”


    “諾!”衛嚴接令便自去安排隊伍。


    姬延又看著禁軍的卒長們道:“讓人將馬車都帶迴去,安排其餘的士兵做一些基礎訓練。布置好後,各位卒長還有丁禮,你們到宮中來見孤。”


    眾人接令而去。姬延又讓姬東安排人去通知膳夫監的人過來將四匹馬帶迴去宰了,燉好了給訓練的士卒們補充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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