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冽的笑意綻放開來,帶著那般極其分明的不屑,他道:

    “你們怕是真的不知道,沒事,我就姑且在你們活著的這一刻告訴你們,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放過你們,幾天,無論是你們出手還是不出手,你們的下場都隻有一個——

    那就是死!”

    他說出來的話是這般的決絕,帶著的極其分明的嗜血和兇殘。他的確是沒有打算放過他們。若是不說,也是無妨的,而若是說出來了,其實也就是從某種程度上激發了對方的憤怒和孤注一擲的勇氣罷了。

    若是反抗也是死,若是反抗也是死,那麽若是殊死拚搏可能還能夠博得一線生機,而激勵他們的,正好是這個可能,這些生存下來的可能。

    為了已經是死去了的兄弟們,也是自己可能是存活下來的未來,他們必須要奮勇一戰!

    “兄弟們,衝啊,今天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拚了!”

    一聲號令下達之後,是無數的直接就是衝過去的人,他們如同是好鬥的牛,帶著一腔可怕的孤勇。

    在蕭欽遠看來,他們的行為是極其可笑的,難道不知道麽?

    最後勝利的人必然會是他,他才是勝券在握的人,這些和他對抗的人,最終得到的結果也就是隻有那麽一個。

    那就是死亡!

    若是鬥爭,其實也是死,若不鬥爭,好像隻是將這種死亡變得更加無趣了!

    他今天身體非常不舒服,連帶著心情也是如同陰雲密布一般的灰暗和晦澀,而現在,正想是找個人發泄一下積壓在心頭讓人極其壓抑的憋悶之氣。

    “來吧,都來吧!”

    這場雨,終極是將一地的蕭條冷落打下來,是落英,是樹葉,還有那麽多的雨水,同樣都是在眼前化開來,帶著決絕的溫度,彌漫在這地上的每一個角落。

    刀鋒起,樹葉紛亂,光影交織之間,幻化出來極其壯麗的景色。

    由隱隱約約暗藏著的殺意,現在是彌漫在空氣中,每一處都是,每一個角落都是充斥著。

    這將近是二十個人糾纏在一起,一個人被眾人對峙著,顯然呢群人都是殺紅了眼睛的。因為這一戰是沒有迴頭路的,若是不能夠存活下來,麵對的就是死亡。

    他們是有自己的堅守的,也是有自己的渴望和珍惜之物,放棄生命是艱難的。對每個人都是如此,或許是生來是無情的,長久的時間,周遭的一切也卻是割舍不開來。

    絕對不能割舍開來。

    所以,戰鬥吧!

    讓所有一切一切的爭鬥,就如同是這一場暴風雨一樣猛烈地全部都過來吧,衝向眼前的每一個人,誰也不能幸免於難,誰也不能放棄。

    誰也不能轉身逃亡!

    地上的落英和腐朽的樹葉,被交織起來幾乎是眼花繚亂的刀光劍影帶起來,漫天飛舞在空中,盤旋著,好似是做著旁人全然是不懂的夢。

    夢境似乎是極其香甜美麗的,就像是落下來的時候它們悠哉遊哉的身形,不過,這不過就隻是夢境,再過香甜的夢,若是落入紛爭之中,就是這忽然砍下來的利刃,卻是能夠將這虛幻斬斷!

    紛紛揚揚的葉子,在群起的紛爭之中,終於是被斬斷了,本來就是很小的葉子,此刻多少刀落下來,這樣樹葉的碎屑也是隨之增多。

    於是這之中,更加是顯現出來了雜亂。

    在打鬥的過程中,蕭欽遠始終是駕輕就熟,整個過程絕對是輕鬆而又隨意就能夠全然應付下來——

    因為超出了太多太多的實力,若是真的直接使出來全力,這些人,恐怕再他的眼前待不了多久,他的樂趣瞬減,對於他而言,絕對不是一件樂事。

    “呃——”

    心坎之中好似是受到了重擊,不是他被眼前的下屬給傷到了,這感覺——

    他沒有多少時間思考,就發現周圍的野狼一般的人,似乎都是抓住了這個時機,蜂擁著就是直接衝過來了,對著瞄準了一線生機的人,還真不能是放鬆,就是這麽一個忽略了的瞬間,都是可能遭到圍攻的。

    他按耐住心頭的劇痛,丟了手裏的劍,這劍若是閉起來他的魂劍,那才真的是雞肋。

    魂劍一點點具現,在他的手中,他緊緊握住:

    “本來是想要再陪你們玩一會的,看來,是上天不允許我再和你們多玩一會的。”

    冰冷的笑容,是地獄宣判者的威嚴和殺人不眨眼冷漠的展現。

    利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茫茫的光芒忽然是閃現出來,刹那間將每個人的臉色都是照得極其慘白,好似失盡了血色。

    眾人下意識地張了張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是被眼前忽然一閃的極其淩厲的刀光給抹殺淨盡。

    ——濺落的,是一地的血痕。

    在這冰冷的地上,留下了熾熱的影子。

    橫掃過去的,是極其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鋒芒,是刀光,是劍影,這些散落的光的影子,來的時候絢爛,去的時候無聲。

    淅淅瀝瀝的,是下雨的聲音,再無人言。

    這周圍都是住戶,似乎是有人感覺到了動靜,戶牖被打開,露出來惺忪睡眼的人,似乎是嘟囔著埋怨了一句:

    “大晚上練什麽功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也真是……”

    果然還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那人揉了揉眼睛,感覺到一股寒氣,也是看到地上的血流成河,有什麽比這場景還要有效的醒神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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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他當時就是一個機靈。睡神也是被他嚇跑了,他意識和腦子全都清醒了,身體也是緊跟著抖了抖。

    這是什麽運氣啊,他怎麽就出來看看了呢?

    血流好像是溪流一般匯集起來,蜿蜒的小溪在路上瘋狂地流著,橫陳著的,是屍體,密密麻麻的屍體,他瞬間是被驚愕住了,除開了瞪大了雙眼之外,竟然是沒有想到要逃跑。

    他抬頭,於是望進了一雙怎樣的一雙眼睛,是深邃的,裏麵似乎是有無窮無盡的火焰,以一種不會窮盡的姿態繼續下去,似乎是永遠帶有生機也是永遠帶有活力的。

    他於是被這樣的一雙眼睛震懾住了,很久很久都是沒有任何反應,就隻是佇立在原地,不是石化,卻更甚是石化了。

    “……不逃麽?”

    柔和的聲音,卻是仿佛帶著決絕的殺意的。

    他於是瞬間反應過來,轉身就欲逃跑。

    可是……

    “太晚了,你知道麽?

    ……太晚了。”

    一聲歎息,輕飄飄的,在空氣中,落下來,散開來去。

    站在原地的人,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時候不在了。仿佛鬼魅般的人,以幻影般的速度衝向前,在慌不擇路,匆忙逃竄的人身上幹脆下手!

    那還在逃跑的人眼眸瞪銅鈴般大,他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這麽快就迎來了死亡。

    低頭一看,是鮮紅的心髒,上麵有血在流下來,流到了這個黝黑之人的手上。

    這似乎還是有著生命力的,還是在跳動的心髒,竟然是他的,隻是,若是脫離了本體,這樣的生命力會持續多久?

    恐怕不到一刻吧。

    恍惚之後,他才是反應過來湖水湧過來的疼痛,將他紛紛寸寸圍住,是疼,是痛。

    “呃——”

    是痛苦的低吟。

    “……你好狠。”

    他說話都是困難,可說出來那麽一句話之後,他竟然是發現自己的喉口竟然也是使不上絲毫力氣來了:

    “你話太多了……

    而且,我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是心狠,而是你沒有逃脫,而又剛好是讓我看見了覺著你不順眼。

    你不夠幸運,沒有在我心情好的時候出現。”

    話語落下,就連是脖子,竟然也是卡擦一聲被扭斷了。

    手中的心髒依舊是在跳動,他看了看卻又是毫不留情地把他丟開來了,一個曾經鮮活的心髒,就被丟在了地上,沒有人管它,任憑時間流淌,生機於是一點一點被剝奪:

    “你主人都是死了,你遲早也是。不如我幫你一程。”

    是火焰,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卻精準地落到了地上的心髒之上。

    是燃燒的刺啦聲,異常地猛烈和灼熱。

    ……完好無損的東西,最終隻是燃燒過後落寞的煙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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