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邊上這個人的興奮勁,欽遠自然是不可能做到和他同樣一般地高興,畢竟兩個人的處境實在是不相同。

    總不能讓這個雀躍地如同一隻小鳥的人,把他帶到陰溝裏翻船吧。

    他必須要及時刹車:“等下,等下……我還有事!”

    他適當地使出些力道,這樣不至於是傷害到邊上的人,也能夠起到拉住這匹脫韁的野馬的作用。

    “怎麽了,有什麽事麽?”

    熱心的小夥子忽然是轉過頭來看著他,瞥了一眼他拉著自己不讓自己繼續前進的手,頗有些不解似的。

    欽遠也覺得自己行為是突兀了些,周圍可不就是一股洪流麽,這洪流就是通往審劍閣的,眾人都是激動著的,越是早些到哪裏找出來真兇,也是不至於提心吊膽的,而若是千萬個人之中藏著那麽一個可怕的兇手,暫時還是找不出來,那可不就是會導致人心惶惶的場麵麽?

    那不是常人想要看到的場麵。出了欽遠。

    “我似乎有東西沒有拿。”

    他轉身欲走,卻被拉了迴來:

    “錢財是吧?這東西可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緊還是金幣要緊?”

    這是個好問題,欽遠咬了咬牙,麵子算個啥呀:

    “都一樣重要,我現在就要迴去把我的錢都帶過來。”

    說做就做,他轉身就想要走,結果辦法哦就被熱心腸的小夥子拉了迴來:

    “欸欸誒……你這家夥怎麽迴事?當真是不要自己的小命了啊?”他一臉懷疑地看著他,當真覺得這種所謂的選擇根本就不算是什麽選擇,要是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要那些錢是做什麽,守著這堆錢財是準備放進自己的墳墓之中麽?

    他一臉無語地看著淩泉,恨鐵不成鋼一般,從自己的口袋裏悶悶地掏出來一疊銀票:

    “好了好了,都拿去吧,這些家底的東西,我是不要也罷了,應該行了吧。”

    欽遠愣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忽然是來了這麽一筆意外的財富,別的不說,旁人若是肯把自己私藏著的錢財立馬拿出來,還是給自己這麽一個不熟識的,的確是有些詭異了。

    對方一臉肉痛,然後自己的手中便是多了那麽整整一遝銀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居然又是被拉了過去,這迴的速度,可當真是如同快馬加鞭:

    “你別怕,跟著我就行了,要是遇到了那個兇手,我一定,會幫你的!”

    若是平時,他還是能夠說出來什麽打得落花流水的話,現在,好吧,如果說護法對付他們都是有極其大的困難,而自己對付他們更加是如此,那麽這些大話,說出來比不說還沒有意思。

    人可不就是要對自己的實力水平有些真實的認知麽?

    欽遠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反應過來就真的覺得眼前的人,雖然實際上是好心,可是也算是把他一步步在往懸崖上推吧。

    他沒有辦法,隻能夠是使出來魂術,先讓他睡著吧。

    他們已經很是落後了,他們在人潮之中也不過是如同一隻小小的魚兒,而周圍的魚群顯然是已經退散開來,隻有他們依舊是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這算是一件好事。

    沒有了邊上這個人的打擾,他也算是能夠得到一些時間和空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開溜自然是有敏銳的嗅覺的,一嗅到狀況不對了,咱們就立馬溜走就是了,什麽也別管,直接逃命就是。

    為了那些未知的危險一下子就犧牲了自己可能的安全,他千萬年來都是求之不得的自由,如何使能夠輕易就那樣放手。他已經是忍受過這千萬年的寂靜了,若是重新來一次,絕對是會把自己給逼瘋吧。

    他這麽想著,心裏更加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開溜,腳底抹油,膽小也好,畏懼也罷,這些虛名算什麽東西?

    他不過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罷了。

    他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準備將邊上的人給挪走,可是卻聽到了不遠處的腳步聲,聲音很是輕微,可是瞞過他的耳朵還是不可能的。原本將這個倒在地上的人給扶起來,一邊悲傷害怕道: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兄弟,你怎麽了?”

    剛才他的魂力可是使出來十足十,他一時半會就是天雷滾滾也是轟不醒的,而且,就算是他醒了,也不知道是自己下的手,正是因為如此,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啊兄弟!”

    他這聲當真是悲戚戚慘烈烈,這之中流露出來的感情也是讓人震驚他欽遠的演戲天賦,其實根本就沒有認識到兩個時辰,可這哭喊聲之中的慘烈真情,當真是讓人難以忽視。

    他盡力地演著戲,因為是已經感受到了不遠處的人在一點一點地靠近,這人的叫腳步聲音很輕,但步伐足夠快。

    “他怎麽了?”

    是一個很是清甜的聲音,雖然並沒有什麽喜悅的心情,聽起來卻很是女氣。

    欽遠卻是心頭一顫,因為他知道這個人的聲音——幽梨落!

    他需要在十年的時間之內,將這個人除去!

    其實他本身對於幽梨落並沒有什麽所謂的恨意,而女子之間的喜惡他更是搞不清楚,恐怕其實納蘭鄰沁恐怕也是知道些許苗頭的,對於梨落是幫過自己的事情。可若是一個人本來就是偏執的,或許是因為私人情感衝昏了頭腦,自然無論旁人如何對你好,你都是白眼狼一個。

    他其實對於納蘭鄰沁的行為還是有些不齒的,自己沒有本事也就算了,臨死還要搭上一個算是她恩人的人。他也知道,若是有一個人渾身帶著光走過來,有些人因為你的閃耀而喜歡你,尊重你,也有一些人就是會討厭你,就僅僅是因為你是閃耀的,而這光芒不是在他的身上,這就已經是足夠讓人討厭了。同樣的事情,不同的結果,這才是事實。

    他不討厭幽梨落,可是對於納蘭鄰沁的禁咒,他也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若是在他自己和無辜的幽梨落之中做出來一個選擇,答案究竟是什麽,似乎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他必然是會選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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