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鄰沁一以為憑借著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這些狗奴才也是根本就不敢置之不理,她的手段,他們是知道的。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聲嘶力竭叫喚了這麽久之後,竟然是沒有聽到半點其他的聲音。

    這王府之中的人,是何其多,正是因為如此,納蘭鄰沁幾乎是可以非常篤定,她的聲音,必然旁人是不可能沒有聽到的,那麽最後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那便是她的話,根本旁人就不迴應。

    至於為什麽不迴應麽?

    如果光光是這些侍衛本人,自然是無論如何都是沒有那些個膽子的。而他們之所以敢這麽做,必然是因為有人撐腰。

    她罵也罵累了,說也說得口幹舌燥了,最後感覺到無力得很,根本就是無可掌控眼前這樣的事情,隻能是閉上了眼睛,背靠著門,無力地從門框之上滑下來。

    她無論如何而是納蘭家族的主人,何曾是麵臨過這樣的窘境,當真是在自己的家裏,都是完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態,她隻是一身無力之感,蔓延開來,從心裏而來的無力疲倦,往往是效果極其驚人。

    隻是閉著眼睛感覺到累的她,也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來,在她心裏,雖然是羅止當真是救過她,可是那難道不是他作為一個下屬的職責麽?既然是完成自己的職責,那有什麽高傲的?

    “羅止……”

    很多仇恨的話語,一時間是堵塞在心頭,不來也是不去,就那樣哪裏,占據著一個位置,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正是因為如此,她分明是氣憤的,卻是無論如何也是說出來更多的話,實際上,羅止也並沒有做出來什麽更過分的事情,隻是,這並不妨礙她討厭他。

    她當真是討厭極了他。

    “爹爹,爹爹,鄰沁好慘,鄰沁被這個叫做羅止的人,欺負得好慘。爹爹,爹爹你快迴來吧。”

    這是她的家裏,羅止才是外人,可是為什麽爹爹寧願是把事情全權交給羅止管理,把自己囚禁起來,都是不願意把事情都交給自己來管理?

    她心頭很是鬱悶,連帶著不平之氣,一時間全部都是積壓在心頭,沒有半點退路。

    她才是親生的啊,哪裏有羅止作威作福的地方呢?

    她差點將自己的一口銀牙咬碎,隻是看著書房之中的場景,這地方她再是熟悉不過,隻不過成年之後,是再也沒有來過,正是因為如此,看到的時候,她都是覺得有些恍然若夢。

    好像還都是原來的地方,一切的擺設布置也是基本沒有任何變化,就是爹爹極其喜歡的那種簡約大氣的風格,當然也隻有在這種非常死私人的地方,他才會這般布置。

    若是外麵,自然還是氣派為主。能夠顯現出來納蘭家族的威嚴。

    這樣的地方,本來她難道不是應該進出自如的麽?現在竟然是自由也是沒有了。

    他羅止可不就是一條狗麽?算什麽東西,敢在自己的麵前逞威風?

    爹爹迴來了,一定是要他好看。

    她在這種極其困倦的感覺之中,似乎是慢慢失去了意識。

    明明大病初愈,她不該是這樣疲倦的狀態,可為何是現在竟然是這般疲倦。

    這幾天,她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是遺忘了什麽事情,因為很多記憶似乎都出現了空白,正是因為這些空白的存在,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聯係起來,而也正是因為如此,她總覺得在這些空白之中,必然也是讓她錯過了什麽東西。

    而這東西,納蘭鄰沁的直覺告訴她,這些東西,大概是極其重要的。

    她當真是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麽。

    可至於是忘記了什麽呢?

    她努力想著,想要從這些碎片之中,提取出來一些極其有價值的東西,卻發現,不過是徒勞罷了,而且是,隨著自己越加是想著這件事情,她腦中好像是被撬開來一般痛苦至極,她忍不住開始哀嚎。

    聲音極其痛苦扭曲,外麵的侍衛有片刻的遲疑,可幾個人麵麵相覷之後,又是同時選擇了無視,就當是沒有聽到吧。

    什麽也沒有聽到,所以,事情也是與他們無關。

    直接開門,按照納蘭鄰沁的脾氣,必然是極其有可能拿著他們開刀的,他們不僅是犯著違反羅統領命令的風險,被懲治的可能,而且是有成為納蘭鄰沁郡主的出氣筒的極大可能。

    雖然是侍從,可是不討喜的事情,他們還是不會做的。

    鄰沁郡主剛大病初愈,而且是好吃好喝供著,必然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一開始因為緊張而忽然動了幾下的侍衛,在麵麵相覷的細節之中,看到了同樣的選擇。

    他們是侍衛,也是普通人。

    既然家主說了要聽羅統領的話,那麽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什麽都不要管,置身事外,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麽?

    於是乎,一開始是木頭人的他們,依舊是扮演著他們原來的身份。

    不管究竟這些有權勢的人,究竟內裏的糾紛爭執是什麽,他們自是置身事外,現在就當自己是一個局外人好了。

    已經是聽了羅統領的命令,莫要兩頭都不討好,這是大忌。

    而且,納蘭王爺已經是說過了,凡事都要聽從羅統領的,既然是如此,他們聽了羅統領的話,追究起來,也並沒有錯。

    所以,視而不見,顯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他們也是知道,於是乎,聽到書房之中,更加撕心裂肺的喊聲,隻是忍受。從前納蘭郡主被關禁閉的時候,這樣的招數,其實也不是沒有使出來過。

    無非是裝病,裝痛苦,裝可憐,裝難受,然後引起王爺的注意,然後尋找機會逃脫被關禁閉的命運罷了。而或許正是因為納蘭王爺現在不在,她更是需要賣力表現出來自己的痛苦,這樣才更是能夠讓旁人擔心她的安危。

    若是真的進去了,怕是才是中了納蘭鄰沁郡主的計謀了。他們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因為根本想不出來她有任何會痛苦哀嚎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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