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孩子,究竟是什麽時候受過傷,又是受的什麽傷,才會導致這樣的滿臉痂痕?

    淩夫人想不明白,隻是覺得心疼,這孩子,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受的傷害,說到底,其實也都跟孩子本身沒有關係,都是成年人的紛爭罷了。

    孩子隻是孩子,剛剛降臨這個世界上沒有多久,就卷入這樣的紛爭裏,而且遭受到了並不合理的待遇,誰又能夠替他說句真正的公道話。

    說到底,這一切都與他無關罷了。

    “這江湖上的紛爭,什麽時候能夠安寧一點。”

    淩夫人懷抱著嬰兒,這孩子,自然不會是因為什麽簡單的原因受的傷,前陣子,還有宸辛國為了秘藥的一場殘酷無比的爭奪大賽,這……

    最終的結果她不是很清楚,隻是對於死傷的人數,感到愕然。

    這為了一些或許根本價值比不上命的東西,多少人前仆後繼,賠上了一條命不說,還連累了妻兒和後人,這孩子,估計也跟幾天前的爭奪大賽脫不了幹係,不然,這普普通通的一個剛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究竟又和誰有深仇大恨?

    沒有,自然是沒有。

    淩夫人向來是新慈之人,這個孩子看起來,似乎並不覺得痛苦。

    也對,傷口似乎已經結痂了。結痂的時候,自己自然是感覺不到疼的。

    這孩子不僅僅沒有流露出來痛苦的表情,看著淩夫人,竟然是一直在笑著。

    這種純淨的笑容,讓人就有些心生不忍。

    他還不知道,這複雜的周圍人,究竟對他做了些什麽。

    不知道的時候,對著這個世界,竟然是這樣的純真。

    世界太複雜了,她雖然不夠強大,很多事情,也都沒有辦法控製,可是,還是想要憑借著一己單薄的力量,守護這純真。

    能夠守護多久就守護多久。

    風雪依舊在肆虐,似乎沒有一點點停止的趨勢。

    這天起,這時候,倒真的不是出門的好時機。

    淩夫人歎了口氣:“說白了,信佛可不就是圖一個心裏安慰麽,去或著不去,也就是一個形式,老爺也說沒有人逼著我,沒必要去得這麽勤。

    也是,我心裏若是有佛,沒有必要去的這麽勤快。

    哪裏又沒有佛呢?

    佛祖,希望你懂得。”

    她手抓住了侍衛遞過來的佛珠,撚著珠子,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她將珠子,戴到手上。

    “今天,我們不出門了。”

    侍衛顯然震驚了一下子:“夫人。”

    “沒事,說到底,這事情倒是不太大,這人命才是真的大。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多少人,拜佛心裏卻沒有半點佛的地位,不管身邊能夠做的善事,而隻是白白地拜著佛,說到底,拜的不就是一份可憐的心虛和僥幸麽。”

    侍衛愣在原地,這還是夫人第一次,月初沒有去拜佛。

    平時,就是有人勸,再大的風雨也擋不住她的腳步的。

    這迴,是因為一個孩子,還是一個不明來曆,滿臉瘢痂的孩子!

    不過,既然淩夫人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也沒有堅持的必要了:

    “是,夫人。”

    他看著夫人抱著孩子匆忙離開的背影,大概知道,心軟的夫人大概是要把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給留下來了。

    這風雪天的,還是內室暖和。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滿臉痂痕的孩子,後來被取名為淩之艾。

    也就是這被提及的艾子。

    那個艾子,似乎是個男子。

    這下子,葉青黎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裏就都是滿滿的了然了。

    這黑色的麵紗之下,似乎依舊是瘢痂,那多少年都沒有治療好的痂痕,似乎還在臉上。

    葉青黎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隻是,對於淩之艾這個人,有了些許的同情。

    真正有過被別人異樣眼光看待的人,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多麽苦澀的心境。

    隻是後來的時候,才能夠相通,這世界上傻逼從來不少,有些人,針對你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麽,而是因為——

    隻是想要讓你難受罷了。

    看不得你過得好,無論怎麽樣都想要酸你兩句。然而,就算你真的過得不好了,也還是要嘲笑你兩句,可是往往做這些事情的人,出了會做這些事情,好像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做不好。

    很多時候,品德和成就有分不開的關係,當然,絕對不是必然的關係。

    葉青黎想著想著,看向淩之艾的時候,眼光裏又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這個人,看起來似乎倒是還好。

    隻是,這一身衣服,在這四個人之中也顯得有些突兀,可是,這還真的就是淩之艾的典型穿衣服的法子。

    這就是一身潔白加上純黑色的衣服,身邊的人似乎也都看慣了,沒有覺得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按理說,這雖然是被淩夫人撿迴來的孩子,待遇其實應該也不錯,這淩夫人,本來就是一個善良之人,對待孩子,尤其是這樣一個可以說的上是“苦命”的孩子,自然是會額外關照一點。

    至於淩之林,淩之月兩兄弟,完全就是小孩子心境,要說耍耍脾倒是有些可能,其他的真正厲害一點的幺蛾子,真的是半點都掙不出來。

    淩家雖然對這兩個孩子寬容,管教倒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畢竟能夠撐下來很多年,依舊繁榮的家族,家風家規,一定是正的。

    這般歡脫了好一陣的兩個人,終於鬥得累了,兩個人雖然沒有說好,但都同時半蹲在地上,手撐著膝蓋開始氣喘籲籲了。

    這兩個人,是都累了。

    累到,根本就跑不動了。

    於是很有默契地中場休息,誰也不再動了。

    葉青黎憋著笑,這兩個人,終於停停了。消停一點不好麽?

    反正另外的兩個人,肯定和他一樣,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這下子可真好,對五個人都非常好。她心裏重重地唿出來了一口氣。

    這淩之林和淩之月,大概是真的體能過剩了吧,到這麽一個危險係數爆表的地方,居然還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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