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走了過去,一個民警看到陳東過來,連忙過來驅趕他,這裏可是相當危險的。


    剛才那個武警隊長走了過來,掏出自己的證件,那民警看出武警隊長似乎對陳東很尊敬,不敢再插手,隻好退到一旁。


    陳東走過去,看著那個男子,誠懇的問道:“有什麽事可以慢慢說,我知道你肯定遭遇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你放心,隻要你說的都是真實的,我相信我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你是誰?”


    那男子看著陳東年紀輕輕的,有些不相信,但是對陳東的態度還是很好,他看著陳東,疑惑的問道。


    “你不要管我是誰,我隻是想告訴你,這世間還有公道,而且,張省長是一位鐵麵無私秉公執法清正廉潔的好官,你的事情,他如果知道,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陳東直接搬出了名聲不錯的江中省省長張成功。


    張成功在江中省確實名氣很大,不管是官場的還是官場外的人,都知道張成功是冷麵包公,在麵對正事的時候,特別是司法公安機關這些方麵的事情,他比誰都認真,都冷酷。


    那男子聽到張成功的名字,立刻眼睛裏麵有了精神,他激動的說道:“俺就是衝著張省長的名聲來的,俺不是本省的人……”


    男子激動的講著自己的故事,他是東江省一個小村子的村民,名叫紀忠星,在臨海省打工,因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和當地的治安員發生了摩擦碰撞,對方不過是輕微的摔傷,就糾結了一群人,把紀忠星給打殘廢了,下體更是癱瘓,紀忠星屢次上訪,盡管他手裏麵有充足的證據可以證明自己被打的事實,然而法院卻以證據不足為由判決敗訴。


    他並沒有就此罷休,為了討迴公道,為了生存下去,他幾次上訪,起訴,可是麵對的卻是冰冷的鐵門和一次次的毆打,八年過去,雖然他也得到過社會人士的幫助,但是對於傷勢嚴重,家境又十分貧寒的他來說,這些不過是杯水車薪,依舊過的十分的淒慘。


    這期間,他屢次上訴,要求法律的公正,可是本身不是當地人,又沒有關係,盡管證人和證據都能足夠證明他的情況,可是法律麵前有時候也是不平等的,麵對如山鐵證,法院屢次判決他的證明無效。


    至於那幾個治安員,更是不會承認此事,站裏在一個立場上的人都保持了一致的態度,堅決否認,另一邊也堅決維護,紀忠星根本無法勝訴。


    世上還是有正義的,有記者好心把這件事在報紙上披露出來,可是沒過多久就被強製刪除掉了,在強權的麵前,有些東西想要得到伸張是很困難的,除非強權能夠足夠正義。


    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絕望,麵對癱瘓的紀忠星,女友看守了幾日後便離去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一窮二白還變成這樣的紀忠星根本無法留住女朋友。


    隨後,曆經八年的痛苦,他的腿部傷勢更加嚴重,腐爛不堪,渾身更是氣味難聞,即便此時是冬天,紀忠星還噴灑了一些劣質的香水掩蓋臭味,陳東依舊能夠聞到他身上腐爛的味道。


    這味道讓天氣顯得越發寒冷,那腐爛的味道讓陳東仿佛看到一群蛀蟲在腐蝕著一個泱泱大國的根本。


    就在紀忠星講著自己的悲慘遭遇的時候,突然一群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過來,趁著紀忠星講話走神,一把奪過了他的爆炸裝置和火機,把他整個人給按倒在了地上,本來就雙腿殘廢的紀忠星臉被按在地上,眼裏麵卻充滿懇求的看向陳東。


    陳東聽的正出神,並沒有在意到這群人的突然到來,而且即便是注意到,也不會想到這群警察會這麽直接的出手把眼前這人製服,陳東是因為能夠瞬間就製止紀忠星引爆炸藥,所以並不是很擔心,反而跟他談了很久,聽他訴說自己的痛苦遭遇。


    但是這些人可沒有陳東的本事,自然一上來就對紀忠星動手了,至少也要先控製住紀忠星,避免威脅才行,隻是他們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於殘暴了,盡管紀忠星的行為擾亂了機場的治安,引得人心惶惶的,可是麵對一個殘疾人,這樣的對待他,也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陳東一直都相信,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恨,任何事情都是有緣由的,所以他才會主動上來詢問紀忠星,而且,他也是看到了紀忠星勸遊客們離開,才動了心思,如果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怕是巴不得在人堆裏麵引爆炸藥,拉無數人陪葬呢。


    可是紀忠星沒有,他隻不過是為了引起關注,這是一個弱者的無奈,他不能像陳東一樣隨便一個電話就能夠引起高層的注意,為自己主持公道,也不能像陳東一樣召集一幹軍方的人直接找那群打殘自己的兇手報仇,他能做的,隻是用自己微博的力量,用這種簡單而又愚昧的手段,而為自己討迴公道。


    看到紀忠星模糊的淚眼中希冀的目光,陳東大步衝了上去,一把推開了一個警察,同時又把其他兩個人也給推倒一旁,主動把紀忠星給扶了起來,盡管紀忠星的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臭味,可是這種物質上的臭味,遠沒有那種精神上散發出來的惡臭讓人感覺到惡心。


    “你沒事吧?”陳東把紀忠星扶起來,讓他坐迴到破舊的輪椅上,關心的問道。


    “謝謝你,俺、俺沒事。”紀忠星感激的說道,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陳東推開那三個警察的時候用了不小的力氣,三人踉蹌著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自己的身體,憤怒的看向陳東,其中一人怒罵道:“小子,你不要命了!”


    “你居然敢襲警?”另外兩個人也憤怒的衝了上來,紀忠星的危險已經解除了,卻又冒出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滾!”陳東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冷冷的怒斥道。


    周圍圍觀的遊客們都驚呆了,剛才紀忠星講述自己悲慘遭遇的時候,他們很多人也都聽的清清楚楚,看到眼前這一幕,都各有想法。


    “娘的,這家夥真是白癡啊,他以為來這兒拿個炸藥就有用了?還不是給自己再招來牢獄之災,這可是犯法的。”


    “那也說不準,他在外麵生活,一點保障都沒有,沒有收入來源,飯都吃不飽,更沒錢看病,那得多慘啊,可是他如果被抓進監獄關起來,嘿嘿,那就有意思了,到時候國家給他看病,給他飯吃,嘖嘖。看來這小子的智商還蠻高的啊。”


    “這人實在是太可憐了,我大天朝實在是……唉。”


    “那個年輕小夥子真是見義勇為啊,和這群壞蛋做鬥爭,他們也真是的,人家都殘廢了,居然還兇殘的把人家推倒,也不怕弄出人命了。”


    “人家那是警察,不是壞蛋,你眼瞎了吧?”


    “我眼沒瞎,有人眼瞎了。”


    一群人議論紛紛,也有人選擇了陳東,活到一定年紀的人,什麽事情沒有經曆過,看到眼前人的遭遇,他們起初最先關心的是自己的安危,但是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個人並沒有要傷害大家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麽一些不急著登機的人都開始看熱鬧了,了解了紀忠星的經曆,心中有不屑的,也有十分憤慨的,如果不是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他怎麽會走上這麽一跳絕路。


    趙雪琴此時就在後麵,聽到一幹人的議論,臉色相當的難看,特別是那個說紀忠星進監獄之後會比在外麵過的更舒服的評論,讓趙雪琴臉色顯得十分的陰沉。


    他們這些領導們,其實也不輕鬆,每天要考慮很多事情,開各種會,為的還不是百姓的生活能夠更好一些,但是有些地方是鞭長莫及的,製度的問題直接限製了他們對下麵的管製,就如同古代的天高皇帝遠,到處都是土皇帝一樣。


    紀忠星遭遇的這些遭遇,其實也是她們工作的疏漏,可是不管是紀忠星遭遇了什麽,他本身的條件就應該在國家低保的條件之內,可是很顯然他是沒有享受到這個條件,而且,即便是有低保,對他又有什麽用呢?那點微薄的收入,能幫他治好病嗎?


    就如同剛才遊客的談話,一些生活悲慘的百姓,甚至都沒有監獄裏麵的人過的好,這是何等的諷刺,何等的淒涼啊。


    趙雪琴深刻感受到自己工作的不足,她的行事作風和張成功差不多,都是雷厲風行,隻要是貪官汙吏,除非是後台足夠硬,趙雪琴從來是沒有輕饒過的,雖然她不是紀委的人,但是組織部和紀委其實關係都很好,而且組織部能讓你升職,也能讓你貶職甚至免職。


    “我做的還不夠。”趙雪琴在心裏麵想著,也走了過去。


    “咱們也上去看看吧。”蘇青姮她們都跟了上去,陳正道目光平靜的看著這些,隻是跟在後麵,示意保護她們的便衣武警和女傭兵們跟上去,不要讓她們受到傷害。


    “不許靠近。”民警想要阻攔趙雪琴,但是看趙雪琴一行人衣著光鮮,氣宇不凡,有種大人物的氣勢,他們說話明顯有些不利索,在猶豫要不要強行攔住她們。


    “瞎了你們的狗眼。”一個武警警官一把推開了那個民警,胸口掏出自己的證件,民警苦著臉退後,心裏麵鬱悶今天怎麽竟是碰到這些人啊。


    “小子,警察辦案,你居然敢搗亂,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一個警察怒氣衝衝的說道。


    “這個人你們不能動他。”趙雪琴站了出來,不怒自威的說道,那警察正在氣頭上,他才不管趙雪琴是誰呢,直接罵道:“你算哪根蔥,警察的事你也敢管?”


    剛才他還像個正兒八經的警察,現在完全就有些流氓地痞的樣子了,趙雪琴冷冷的看著他:“是麽,你們警察就是這麽工作的,就算他有威脅,但是他至少也是一個公民,還是一個殘疾人,你們就是這麽對待他的嗎?”


    剛才的一幕,趙雪琴看的清清楚楚,不滿的斥責道,長期身居高位,趙雪琴舉手投足間就有股別人不具備的氣勢,那警察看到趙雪琴的語氣和表現,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似乎惹到了某些大人物了。


    過來抓紀忠星的幾個警察也是突然接到電話的,這個電話是他們的領導打來的,關於紀忠星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一些,隻不過是臨海省的事情,他們又管不著,隻是沒想到這小子跑到江中省來了,他們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想把紀忠星抓迴去,送迴臨海省警方,讓他們處理去。


    現在張成功管的很嚴格,他們要想辦好這個案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和外省警方交涉,非常的麻煩,加上骨子裏有種排外的感覺,治安員也算是體製裏的人,像紀忠星這種位於底層階級的,壓根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裏。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這麽質疑他們的話,他們說不定會教訓下對方,可是看趙雪琴的氣勢,明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一個個麵麵相覷,有些遊移不定了。


    陳東把紀忠星扶好之後,走過來,衝著那幾個警察說道:“你們的工作,我會向張省長講的,希望到時候你們能給張省長一個交代。”


    趙雪琴也冷哼一聲,成熟美豔的臉上有壓抑不住的憤怒:“我本來以為江中省會讓我放心,看來有必要在大會上向其他領導提提建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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