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福鋼愕然,不過隨即別有深意的笑了起來:“你以為這是港台片嗎?”笑聲過後,馬福鋼的聲音倏地冷了下來:“這是戰場!雖然打的不過是橡皮子彈,但是別忘了,這和實戰沒什麽不同,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就在我的麵前囂張,小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在你的頭上來一槍。”


    一時間,空氣變的凝固了。馬福鋼的話說的很認真,陳陽也相信馬福鋼會毫不留情的開槍。不過陳陽笑了,隻是那笑容有些扭曲:“來啊,有種你就開槍啊,你猶豫什麽?開槍吧!”


    馬福鋼也笑了,笑的更加詭異,隻是隨著笑容,馬福鋼的身子向旁邊一閃,隨後兩聲聲槍響,幾十米外一個人影倏然倒地。整了整衣襟上沾的蒿草,將手槍收好,馬福鋼笑眯眯的看著一臉愕然的陳陽道:“小子,別以為你那點小心眼我看不出來,我老早就發現那小子了,你們這套路子都是我玩剩下的了……”


    就在這時,原本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的陳陽忽然猛的撲了過來,那流暢的動作渾然看不出一絲的問題,拳腳帶起的風聲更是撼人心魄。一時間手忙腳亂的馬福鋼連中了幾下,這才穩住了陳陽的攻勢。不過隨後他就發現,陳陽完全是在硬撐,看似流暢的動作中漏洞百出,抓住一個空擋,馬福鋼狠狠的一記過肩摔,將陳陽摔倒在地。


    看著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陳陽,馬福鋼啐了一口,唾液中帶著淡淡的鹹味,很明顯是口腔中的某個位置流血了。恨恨的在陳陽的身上踢了一腳,馬福鋼罵道:“小子,你***沒完了是不是,我看你就是皮癢……”


    “陳陽!你***給我爬起來!”就在這時,一聲震耳的怒吼響起:“孫二炮要不行了!”


    第二集 試訓 第三十八節 怒火中燒


    “不可能!”這是馬福鋼的第一反應,因為他十分清楚,雖然橡皮子彈在三百米內的距離是完全可以射進人體的,但是他開槍的時候明顯的避開了孫二炮的要害,如果說孫二炮受傷,或者是重點的傷,馬福鋼都能接受,可是喊話的這人明明在喊孫二炮要不行了,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過他還來不及仔細詢問,摔倒在地上的陳陽已經發了瘋一般的衝了上來,這一次,陳陽的擊打方式徹底的改變了,而他的腿似乎也完全沒有了問題,異常兇狠的肘擊,瘋狂的膝撞,完全不給馬福鋼任何的反抗機會。


    在這一刻,號稱世界上最兇悍的拳術發揮的淋漓盡致,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陳陽仿佛修煉了金剛罩鐵布衫,馬福鋼反擊落在陳陽的身上竟然讓陳陽一點反應都沒有。


    五分鍾後,林烈鋒拉住了紅著眼睛的陳陽:“別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孫二炮真的要不行了,陽子,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把他送迴去吧。”


    返迴孫二炮中槍的地方,陳陽的眼睛紅了,孫二炮的眼睛瞪的塞燈泡,手指狠狠的**了身下的地裏,陳陽努力的將孫二炮的手從地裏拔出,卻發現孫二炮的手已經抽搐成一團,就像被鹵過的雞爪子。


    啪嗒!一顆眼淚落在了孫二炮那混合著泥土與血液的手背上,激起了銀亮亮的浪花。孫二炮,鐵打一般的漢子,雖然有些魯,但他是陳陽的兄弟!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後一刻,連說話都成問題,這讓陳陽怎麽接受?


    怒吼著將孫二炮那接近200斤的身體抗了起來,隨後順著小路幾乎是一路小跑的向前奔去,神色焦急的林烈鋒跟在陳陽的身後,經過馬福鋼倒地的地方,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竟然將馬福鋼背在了身上,連同的還有馬福鋼的裝備。


    陳陽沒管,他現在的心思很簡單,馬上趕到任務結束的地方,任務已經不重要了,既然要讓他們交任務,那麽在那裏一定有人,現在的情況想要送孫二炮找地方治療,那麽唯一的希望就在這裏,如果想按照來路返迴,那根本就來不及了。


    漸漸的,孫二炮的身子變的越來越沉重了,陳陽喘著粗氣,通紅的眼睛瞪著前方,不去想任何事情,隻是在心中不停的說,堅持住,就差幾步了。就這樣,四個人,四條腿,一步步的接近被遺棄的村落。


    身後,遠遠的有槍聲傳來,不過陳陽對這些事情已經毫不關心,他隻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孫二炮,他的兄弟,他的戰友,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沒有眼淚,沒有愧疚,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陳陽滿腔的熱血與憤怒,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醫生,他不能允許自己的戰友就這樣倒下。


    漸漸的,小村在銀色的月光下顯現了出來,殘破的土屋,零散的幾根籬笆,沒有燈光,沒有想象中迎接他們的人,陳陽急了,怒吼道:“有沒有人!有沒有大夫!”衝進了小村,陳陽不顧一切的向前衝,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村子中央的屋子,那裏,是任務結束的地點。


    此時,小村中央的那座土屋裏,煙氣彌漫,一盞昏黃的油燈,一張勉強拚湊起來的長桌,如果不是桌子前圍坐的這些人身上的軍裝,隻怕所有人都會認為已經迴到了革命聖地延安,而年代,當然是幾十年前。


    臉色已經變的極度難看的何隊就坐在最外麵的一個位置上,坐在他對麵的則是一副勝券在握表情的梁隊,而他們,不過是小角色,桌子的正座上。一名看起來年紀四十幾歲的中年少將則是主角。


    沒有人說話,白麵無須,看起來有些富態的少將閉目養神,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所處的環境,其他幾位校官則是一副十分不滿的表情。梁隊與何隊都十分的清楚,軍區的這些同僚對這次的演練都十分的不滿,首先,演練的過程在山裏,為了不打擾戰士們,這些專門為了參觀學習的“上司”們什麽都沒有看到,最後在少將的要求下,何隊與梁隊隻好帶著他們來到了這裏等待結果,隻是讓他們鬱悶的是,原本預計六個小時內就能夠完成的演練居然拖到了現在。


    屋子裏靜靜的,隻剩下何隊與梁隊兩個人臉上跑眉毛,擠眉弄眼的互相通信。終於,他們聽到了聲音,那喊聲他們聽的十分清楚,是陳陽!何隊立刻就從聲線裏判斷了出來,不過他隻能強迫自己壓下衝出去的想法,因為在他的麵前,幾乎沒一個都是他的上司,作為軍人,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動的好。


    門嘭的一聲被踢開了,陳陽出現在門口,那滿是血絲的眼睛掃過在坐的每一個人,卻沒有一絲的敬意:“你們都聾了嗎!我喊的話你們都沒聽見嗎?有人要死了!”何隊的眼角抽動了起來,他已經發現了陳陽身後癱倒的孫二炮。不過不等他動,坐在他對麵的梁隊已經先搶了出去,來到陳陽的身後仔細的檢查孫二炮,不到兩分鍾,梁隊抬起頭來,對屋子裏的人做了一個沒有生命危險的手勢。


    何隊吊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名大校冷冷的道:“你這是什麽態度?讓你帶來的東西呢?”


    陳陽身子未動,但臉卻轉向了這名說話的大校,那冷冷的眼神竟然讓大校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陳陽仿佛不解的道:“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有人要死了!有沒有大夫?軍醫!軍醫!”


    嘶吼的聲音瞬間充斥在這個小小的土屋裏,震的房頂的沙土簌簌下落,隻怕陳陽的聲音再大一點,這古董房屋就會坍塌。


    氣氛立刻變的有些古怪了,滿屋子的校官,將官,卻被一個小兵吼,這個場景要是說出去,隻怕沒有人會相信,大校愣了,隨後狂怒而起,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堂堂一名大校,竟然在同僚的麵前被一個小兵吼,而更可恨的則是,這個小兵的眼神。


    竟然令他有些害怕了。


    “我再問你一次!讓你帶來的東西呢!”大校的脖子上,青筋突突直蹦。


    陳陽沒理他,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何隊:“隊長,有沒有大夫,孫二炮要不行了!”


    何隊的心像針紮一樣,可他們的這次演練完全是按照實戰安排的,尤其是軍區的領導們到來後,原本安排好的軍醫也取消了,包括各種防範措施,可現在讓他怎麽和一臉希翼的陳陽說,難道要他和陳陽說,沒有,我們根本就是想看一場你們到底誰能活下來的比賽……


    他說不出口。


    而這時大校的怒火已經衝上了頭頂,大步的走向了陳陽,道:“我在問你話!東西呢?”


    陳陽似乎有些懂了,茫然的點了點頭,不在看何隊,而是迴身去看地上的孫二炮。這時大校聲音又衝進了他的耳朵:“我命令你迴答我!東西呢!”霎時間,陳陽的眼睛閃過一道怒火,那炙熱的眼神看得何隊心中一驚。


    第二集 試訓 第三十九節 我申請退伍


    可何隊已經沒有機會了,陳陽的身子猛的轉了過來,借著身子的扭動,一隻手肘狠狠的擊在了大校的臉上。嘭!一聲悶哼,大校踉蹌著撞倒了桌子,站在屋子周圍的警衛員衝了過來,在拉動槍機的響聲中,黑黝黝的槍口指向了麵目猙獰的陳陽。


    “別動!陳陽你冷靜點!”何隊的心跳飆升了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倘若陳陽再一次做出要危害軍官的事情,這些警衛員會毫不猶豫的開槍,而陳陽就算是死也是白死,而且還要背上一口大黑鍋。


    陳陽笑了,一言不發的從在場的每一個人麵上望過去,不知為什麽,每個人都無法對視陳陽的目光。指了指身後地上的孫二炮,陳陽笑道:“好,很好。”從身上掏出一個被塑料紙緊緊包裹的小包,陳陽緩緩的蹲了下來,將包放在了地上,然後道:“我申請退伍。”說罷,陳陽不顧指著他的槍口,咬著牙將地上的孫二炮又一次抗到了肩頭。


    粗暴的推開用槍口指著他的一名戰士,陳陽艱難的挪動著腳步。被推開的戰士有些茫然,竟然不知道去擋陳陽,而站在陳陽身後的校官們,麵上的表情更是複雜到了極點。陳陽錯了嗎?是的,陳陽錯了,作為一名軍人,任務永遠淩駕與個人的得失之上。但是陳陽真的錯了嗎?那份為了戰友不顧一切的作為足以讓他獲得在場所有人的尊敬!


    “站住”一名警衛員最先迴過神來,用槍頂了頂陳陽。沒想到陳陽的眼睛立刻就豎了起來,何隊一看不好,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陳陽,道:“別動!老實點,孫二炮沒事兒。”身子剛好將那名警衛員隔開,一邊道:“大家都別動,誤會,隻是誤會。”


    警衛員一時間有些猶豫。


    而有些暈頭昏腦的大校已經爬起身來,怒吼著直奔陳陽,作為一名軍隊中的將領,軍令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切,而陳陽的作為足以令他瘋狂。掏出手槍,大校將槍頂上了陳陽的額頭,怒吼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陳陽的目光變得更冷了,何隊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急忙道:“陳陽,我命令你馬上道歉!”一邊將身子擋向了暴怒中的大校。大校怒吼道:“沒你的事,何春光你***給我躲開!”何隊急忙擋在了陳陽與大校之前,急道:“王利國!他隻是一時情急,有些衝動……“


    “衝動!”大校的火更盛了:“何春光!咱們私下的交情不談,現在就是論事,你躲開!這就是你帶的兵?視軍令於無物,他眼裏還有軍令這個詞嗎?如果戰爭真的打起來,就他這樣的兵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你不知道嗎?你不懂嗎?你這一輩子的兵是白當了,護犢子,你就***知道護犢子……”


    何隊的目光不知怎麽漸漸的變了,語氣竟然有些強硬了起來:“王利國!你聽好了!現在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老山前線!別忘了,當年要不是老班長護著你,你早***就死了,你看看這是什麽時代!這是什麽年代!他,陳陽,不過是個十幾二十歲的大孩子!你還想他怎麽做?像你一樣嗎!槍斃!你***就知道槍斃,踩著死人的骨頭爬起來的滋味好受嗎?你自己拍拍良心,你兒子,你兒子現在在做什麽?你兒子和他的年紀差不多大吧,你***有種迴家用槍指著你兒子的腦袋去!”


    現場的氣氛瞬間凝固了,大校怒吼道:“何春光!你***放什麽屁!既然選擇了軍營,就需要絕對的服從!”


    何隊額頭的青筋直蹦,一步不讓的迴吼道:“軍人也是人!”一時間,何隊與大校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使人有一種爆燃的錯覺。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少將謔的站起身來,叫道:“立正!所有人都有了!”


    不理會一群愕然的校官與警衛員,少將走到了陳陽的身邊,打量了一下陳陽,道:“放下他,如果你信的過我,讓我看看他怎麽樣?”陳陽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這位少將軍官,白麵無須,身子稍顯富態,那張略顯謙和的臉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陳陽漸漸的放鬆了下來,將身後沉重的孫二炮放了下來,少將一邊查看昏迷不醒的孫二炮,一邊和陳陽說道:“他是你的好朋友嗎?”


    陳陽沒說話。


    少將的繼續檢查孫二炮的身體,同時又道:“放鬆點,把我當成鄰居的叔叔就好,我想問你,在你的眼裏到底什麽最重要?朋友嗎?”不等陳陽迴答,少將又道:“我能理解你這樣的心情,不過你想到沒有,如果這是真正戰爭,你這樣做會貽誤軍情,那就會死很多人,很多,多到你想象不到,不單單是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的同胞,甚至包括你自己都有可能死。”


    陳陽依舊不吭聲,隻是緊緊的盯住地上的孫二炮。少將沒聽見陳陽的迴答,不由得望了陳陽一眼,笑道:“這孩子,怎麽不知道說話,你好好的想一想,如果在送情報和救戰友上做選擇,你會選哪一個,是救你的戰友,還是先送情報救更多的人?而且在戰鬥的時候,拖上這樣的一個累贅,你認為你能救的了他嗎?結果隻會把你自己搭進去……”


    少將的話有些像拉家常,將氣氛緩和了許多,大校與何隊還在一邊瞪眼,但是所有人都不出聲,的確,少將的話說的沒錯,如果真的上了戰場,抗戰這麽一座小山似的廢人,就算是鐵金剛,隻怕也隻能把自己搭進去,可是,誰又能說將戰友拋下呢?


    等了片刻,已經將孫二炮的身體檢查好的少將皺著眉,臉色十分的難看,而地上的孫二炮已經抽搐的像一隻火爐上的大蝦,口中不停的吐著白沫。陳陽有些冷漠的看了看少將,一看到他的這副表情就知道,隻怕孫二炮的情況已經十分的危急。一時間腦子裏不停的轉了起來,而少將見陳陽沒答話,隨後轉過頭去望著陳陽:“怎麽樣,你想沒想好答案?”


    陳陽卻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道:“你們是怎麽來到這的?”


    少將愕然,隨後道:“當然是開車。”


    第二集 試訓 第四十節 瘋狂


    少將的話一出口,對陳陽有些了解的何隊就暗叫不好。果然,陳陽的手詭異的拔出了一把手槍,瞬間打開了保險,直直的指在了少將的頭上,然後身子猛的貼了上去,拉起少將,冷聲道:“起來!別和我講大道理,我不懂,我隻知道我的戰友要死了,現在我要車,給我車!”


    伴隨著陳陽的怒吼,所有的警衛員,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事發突然,全部的經過不足兩秒,一時間空氣壓縮到了極點。陳陽挾持的人質是什麽人,少將!如果出了問題,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推卸責任,而那些警衛員已經紅了眼,一時間拉響槍機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何隊的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陳陽,你想做什麽?放開他,馬上,聽我說,你別緊張,孫二炮不會有事兒的……”


    陳陽搖了搖頭,手中的槍用力的頂了頂少將的頭,吼道:“給我車!現在就要!不然孫二炮死了我就要他償命!”被陳陽用槍指著頭的少將笑了,不過那笑容隻綻放在眾位校官已經警衛員的眼中,他忽然道:“你叫陳陽對嗎?”


    咬著牙,拖著少將一步步向村子裏退去,陳陽沒理會少將的問話,隻是將身子緊緊的隱藏在少將的身後,就連握槍的手臂,也盡量的隱藏起來,因為他很清楚,在場的這些人有相當大的一部分都是特種部隊出身,隻要自己露出一點點破綻,他相信馬上就會有一顆子彈將自己擊斃。


    可陳陽知道,人體隻有一個地方被破壞才會使得瞬間即時死亡,這就是大腦的運動反射神經區(心髒中槍者仍可存活8-12秒的時間),人的頭部算是比較大的目標,直徑大約有20-25公分,但能夠真正使得瞬間即時死亡的部分其實非常小,腦部控製運動反射神經的地方位於眼睛後麵,大小不足6公分,所以不論是狙擊手也好,還是神槍手也好,要想一槍瞬間斃命他實際所能瞄準的目標隻有6公分而不是20-25公分。


    所以,他隻要確保自己不給別人擊中自己腦部控製運動反射神經區的機會,那麽有這位少將在手,就絕對不會有人輕易的開槍。少將又道:“陳陽,你想清楚事情的後果,現在你放開我,這件事情就算沒有發生過。”


    陳陽咬著牙道:“閉嘴!我說過,我不懂這些,我隻知道我的戰友現在需要車,需要醫生。”


    而這瞬息間的變化已經讓王利國大校手足無措,叫道:“剛呆乃來,不庫呆一乃來,也布鬆公葉,鬆寬紅毒兵內!”(舉起手來,舉著手不許動,繳槍不殺,優待俘虜)隨即他就反應過來,這已經不是老山前線了,咬著牙叫道:“放下槍,你已經被包圍了,徒勞的反抗是沒用的……”


    很顯然,這句話一定是他常掛在嘴邊上的話,一轉眼十幾二十年過去了,一旦遇到突發的事件,他還是本能會喊出來,在場的人想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笑的出來。


    少將悄悄的用手示意其他人不要繼續靠近,一邊道:“好的,別緊張,王利國!給他車。”


    不提少將的口令,現在的情況他們根本就無法不給陳陽車。時間不大,一輛國產的軍用吉普車開了過來,在陳陽的示意下,兩名戰士將倒在地上的孫二炮塞上了車。


    少將忽然道:“陳陽,這下子你該滿意了吧,不過你似乎還缺少個司機,怎麽樣,我做你的司機吧。”


    陳陽愕然,不過轉瞬便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逼開身邊的戰士,陳陽正在為如何讓少將上車傷腦筋,而遠遠的林烈鋒出現了,相比扛著體重93公斤孫二炮的陳陽,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剛剛跑過來的林烈鋒很顯然並沒有主意到現在緊張的氣氛,一眼看到那吉普車旁的陳陽便叫道:“等一等,這個人也不行了……”


    而他還沒有跑到陳陽的身邊,就被實槍荷彈的警衛員攔了下來。不明情況的林烈鋒急了:“別擋著我,這人要不行了,軍醫呢?軍醫在哪?”而當林烈鋒背著這個人出現,麵無表情的梁隊衝過來了。


    簡單的看了一下,梁隊也急了。


    少將很明顯已經看到了梁隊的表情,不由得道:“陳陽,既然你要送你的戰友去醫院,幹脆多帶一個吧。”說著也不顧及陳陽的想法,叫道:“放他過來。”不過林烈鋒的行動被製止了,過來的人是梁隊,他將馬福鋼的身體小心的放進吉普車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這讓小心戒備的陳陽有些意外,不過現在他已經來不及多想,將少將小心翼翼的擋在身前,陳陽倒退著上了車,隨後挪動到副駕駛的位置。少將上了車也不廢話,駕駛著這兩吉普車衝出了這個廢棄的村落。


    看著在地平線上跳躍的吉普車,王利國咬著牙道:“聽口令!警衛連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楓林少將救出來,如果陳陽試圖反抗就地擊斃……”不過他的話沒等說完,就被何隊打斷了,何隊說:“放棄你的命令,陳陽是帶的兵,出了問題我負責,如果少將真的出了問題,我把腦袋自己摘下來。”


    而一直不語的梁隊也道:“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特種大隊吧,我可以以身上的這身軍裝保證,少將沒事。”


    王利國大校咬著牙道:“你們負責?你們負責的起嗎?”說罷,不理會身邊的二人,不由分說的將警衛連派了出去。望著急馳而去,緊緊的跟在陳陽身後的幾輛軍車,何隊急了:“姓梁的!現在怎麽辦!你直接告訴陳陽孫二炮沒事不就好了!”


    梁隊斜了何隊一眼,罵道:“你***少往我身上摸黑,誰***知道你帶的兵這個德行,我都沒聽說過,下命令難道還要給戰士解釋清楚?是陳陽自己傻,要是孫二炮真的有問題,這些人誰能站在一旁看著。”


    何隊的臉黑的發亮:“我不管,我要陳陽活著!”


    梁隊狠狠的啐了一口,隨後叫過一名戰士吩咐道:“通知隊裏所有小組,在最快的時間內,堵截一輛開往102國道的軍用吉普車,在保證人質的安全下,將陳陽製服,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暴力手段,麻醉劑,催淚彈,隻要不傷及性命的武器隨便用,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要趕在警衛連出手前將陳陽製服,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帶走他。”


    戰士一溜煙的消失在何隊與梁隊的麵前,村子中央的空地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梁隊忽然轉過頭來道:“老何,你說這陳陽像不像咱們的老排長?”何隊一挑眉:“滾蛋,沒你什麽事兒,是像我的老班長!”


    第二集 試訓 第四十一節 故事


    搖搖晃晃的軍用吉普車裏,陳陽緊張的從鏡子中看著倒在後麵的孫二炮,此時孫二炮抽搐已經停止了,似乎在熟睡,而靠在孫二炮身邊的人正是那個射了孫二炮一槍的罪魁禍首。


    車子顛簸了大約十五分鍾,拐上了一條依舊有些顛簸的柏油馬路,車子平穩了起來,雖然路上的彎道比較多,使車速無法提升太快,但是對於陳陽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開始。顫抖的馬達聲中,開車的少將對著不停望鏡子的陳陽道:“小子,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簍子嗎?”


    陳陽謹慎的用槍指了指少將:“快點開,廢話少說。”


    少將笑了,道:“別急,我也在車上,難道你還怕我飛了不成?不過看起來你對你做的事情後果有多嚴重並不清楚啊,也好,既然你不清楚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不過你想過沒有,為什麽要做這麽激烈的行動?難道你真的認為我們會不管戰士的死活嗎?”


    陳陽不理。


    少將又道:“你可以放心,我擔保你的朋友沒事,前麵不到三十公裏就有一個小鎮,我們可以直接去醫院,不過我很好奇,就算你不清楚你做的時候會造成多大的後果,但是基本的常識你還是應該有吧,你這麽做值得嗎?”


    吉普車的燈光在黑夜裏射的很遠,護路樹後是一塊塊旱田。看著前方被車燈照的慘白的路,陳陽的眼神暗淡了下來,沉默了良久,陳陽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出神的問道:“你說,人死了到底有沒有天堂?”


    少將愕然。


    這個問題實在是讓少將難以迴答,而陳陽的眼神反而讓少將變的更加迷茫。陳陽道:“其實我知道我這麽做的後果。”“那你為什麽還這樣做?”少將的好奇心更重了。沉默的陳陽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少將的問話,眼神反而緊緊的盯上了路邊那一塊塊旱田,仿佛自語般的道:“他說過,要帶我去他的老家玩,帶我上山去抓野兔,去小河邊烤苞米……”


    少將有些疑惑的從鏡子裏看了看倒在後麵的孫二炮,不過他很理智的沒有打斷陳陽的話,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打斷陳陽的話,或許陳陽就再也不會說了。果然,又沉默了片刻的陳陽似乎迴過了神來,對少將擠出一抹笑意,隻是那笑容實在是難看:“也好,和你講講也好,隻怕再不講就沒人能夠知道了,你知道我為什麽來當兵嗎?”


    少將順口說道:“為什麽?”


    陳陽道:“因為我爸爸怕我去殺人。”陳陽的這句話一出口,少將差點將車子開進路邊的壕溝,這叫什麽理由,怕他殺人就把他送進軍隊?陳陽看了看倒在後麵的孫二炮,迴過頭來道:“我以前在學校很厲害的。真的,真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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