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走狗,是戰友,我需要他為我達成理想,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黎正一邊從懷中掏出釘子,一邊慢慢逼近過來。他的聲音依舊沒有太大起伏,如同機器人一樣。而那隻老虎也同時從另外一個方向朝紀顏撲來。


    “你們要殺光這世界的所有人?”紀顏躲開老虎,朝另外一邊跑去,黎正也追了過去,原來他想引開黎正。


    “不,我們辦不到,到有其他的方法改變,你還是老實呆著,把李多交給我吧。”黎正手裏的釘子不見。接著紀顏的腳下多了幾顆。


    “沒有射中呢。”紀顏站在原地看了看釘子,嘲笑道,黎正沒有說話,我卻發現那釘子忽然變化了。


    仿佛是蠟做的一般,居然融化了,鑽進了地裏,緊接著,從地麵伸出幾根細長的觸手,拽住了紀顏腳踝。


    “我告訴你,控屍蟲就像橡皮泥,可以模仿任何物體的,你給我好好呆著吧。”黎正掉頭朝我們撲來!


    紀學閃身擋在李多麵前,迅速的拔出血劍朝黎正刺去。


    “太弱了,老頭!”黎正隻是用手輕輕一推,紀學整個人如同被彈簧彈了出去一樣被撞飛到一邊。


    “這身體是他為我特製的,你們還是不要反抗的好。”黎正依然站在了我和李多中間,速度幾乎超過了我的眼睛。


    “還有十分鍾,看來我高估這些家夥了。”李恪微笑了一下,返魂像就如同失重一樣,漂浮在他旁邊。


    “把女孩帶過來,我好召出九尾,履行你們黎家和九尾的契約啊。”李恪高傲的唿喊黎正,猶如叫喚下人一樣,黎正低著頭,滿是謙恭地答應了,將李多拉了過去,李多奮力的反抗著,無奈一點用也沒有。


    “你走的時候叮囑我什麽?不是要好好照顧她麽?你還算是她親哥哥麽?”紀顏無法動彈,高聲質問說。黎正停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紀顏,隨即又往前走。


    我和落蕾無奈地看著,這才發現原來平常人是如此弱小。李恪將左手攤開對著李多的臉,右手點向她的十三個耳環,李多宛如被催眠了一樣,眼神呆滯,站立在原地不動。


    “來吧,你在這黎氏一族的血液裏沉睡了一千多年,是該覺醒的時候了!”說完,李多的耳朵再次發出多目的亮光,一道,兩道,十三道光芒逐漸完全釋放出來。


    “我們完了。”紀學無奈的趴在地上,絕望地說。


    “不,紀學,你錯了,這隻是新世界的開始,真正的大唐王朝又會再次迴來,要讓四方夷族們明白,我們才是天朝子民!”李恪高聲笑道,返魂香黑色的光芒大盛,整個操場都被蓋住了。


    我居然看見了。


    我看見李多的身體逐漸漂浮起來,接著她的身體仿佛找了火一樣燃燒起來,衣服很快燒盡,她的身體裏逐漸鑽出一隻野獸的形態,一隻巨大的帶著火焰的狐狸,它是如此美麗,足足有六米多高,龐大的身軀很快把操場塞滿了,不過我卻全然感覺不到熱,原來那所謂燃燒的身體是它那金色的皮毛,隨風舞動,猶如跳舞的火焰,煞是好看。紙虎不安份地朝著九威大吼起來,九尾隻是朝它瞟了一眼,後者全身就開始燃燒起來,頃刻間化為烏有。


    “我看到了一隻狐狸?”落蕾不可思議地問我,原來九尾已經完全實體化了,連她也可以看見。


    這就是幾千年來深化時代起就最令人畏懼的妖怪麽?或許那氣勢連神也不惶多讓。


    九尾如同造物主一樣看著微小的我們,朝天高吼了一句,幾乎震壞了我的耳膜,接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它閉著一隻眼睛,隻用另外一隻黑紫色的半透明的眼球盯著李恪,不,倒不如說是盯著那返魂香。


    “帶我,帶我迴大唐吧!”李恪笑了笑,紙鶴高飛起來,一直停到九尾的耳朵旁邊。


    黎正也驚呆了,隻是望著九尾,說不出話來,在場的人都在這無比美麗而強大的生物麵前自慚形愧。


    李多似乎虛脫了一樣,暈倒在地上,落蕾馬上走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紀學已經站了起來,砍斷了紀顏腳下的束縛,控屍蟲很快迴到黎正那裏去了。


    紀顏連忙跑過去抱著李多,還好,隻是體力透支,臉色略顯蒼白,沒有什麽大礙。


    “現在該怎麽辦?另外那些孩子李恪抓他們到底為什麽?”我問抱著李多的紀顏。


    “帶我迴去,讓我愚蠢的父親和無能的兄弟們知道,我才是真正擁有皇室高貴血統的男人,我要我的母親和我享受到應有的尊重和禮遇!我要把失去的東西都拿迴來!”李恪對著九尾高聲喊道,後者則似乎耳朵聾了一般,隻是抖了抖腦袋,依舊睜著一直眼睛望著李恪。


    “我,拒絕。”九尾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仿佛從地底傳來的一般,渾厚而帶著磁性,又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發出的低吟。


    “是想要這個麽?”李恪笑了笑,指著返魂香。九尾眯起眼睛看了看,可是沒有說話。


    “沒人可以威脅我,這,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九尾又說。


    “我沒打算威脅你,隻是交易,我希望你用你的能力將我和這些孩子送迴到一千三百年前去。”李恪笑著指了指那些裝滿孩子的教室。


    九尾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先幹掉這些雜魚吧,否則沒有資格和我談所謂的交易。”說完,九尾將身體放下來,蜷縮到一團,巨大的火紅尾巴把自己的身體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望著我們,猶如在欣賞一幕即將開演的戲劇。


    李恪的臉陰沉了下來,他對著黎正說:“全部殺掉,包括你妹妹,她已經沒有價值了。”


    黎正愣了愣,接著點頭,“好的。”說完,脫下西裝和墨鏡,朝我們走過來。


    “你瘋了。”紀顏想要拔出血劍,卻發現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他吃驚地望著我們。


    “看來上次的丹藥雖然救了你的命,卻也改變了你的體質和血液,你無法使用血劍了。”紀學咳嗽了一下,將身體擋在紀顏前麵。


    “你來麽?老鬼。”黎正不屑地所。


    “總要試試吧。”紀學笑了笑。


    “二叔!”紀顏想要拉住他,紀學則撥開了紀顏的手,帶著慈祥和微笑地神情望著紀顏。


    “你父親的死,我很難過,也是我一直自責的,不過當我看見你完全長大成人了,我覺得自己的使命也完成了,沒有辜負族人的委托,我們分家本身就是為了你們宗家而生,而你們又是為了守護返魂香而生。一千多年的命運糾纏希望劃上句號吧,我不想看到你也重蹈祖先的覆轍,好好看著吧,看看叔叔最後能為你做的一些微薄之事。”紀學脫去上衣,朝黎正走去。


    紀顏和我們呆在原地,隻能看著紀學走過去。


    黎正的身體裏漸漸朝外浮現出了凸起物,那東西戳破了皮膚伸了出來,仔細一看,居然是釘子!


    “你已經和控屍蟲結合為一了?這身體其實就是控屍蟲?”紀學驚訝地說。


    黎正沒有迴答,隻是稍一用力,全部的釘子猶如散彈一樣朝紀學射去。


    可是紀學沒有退讓,迎著釘子衝了過去。


    在紀顏唿喊中,紀學的全身紮滿了釘子,可是同時他也衝到了黎正的麵前。


    “還真有不怕死的。”李恪站在高處冷笑道。


    幾乎是同時,紀學抽出了血劍,削去了黎正的左手,不過黎正沒有絲毫的痛感,仿佛不是他的手臂一樣。被削去的部分在控製慢慢變色,然後如泥土一樣幹裂開來,一些碎片也飄落到了李恪的身邊。


    紀學最終倒了下來,倒在了黎正麵前。


    紀顏大聲唿喊著叔叔,跑了過去,我也走過去,可是紀學已經倒在地上,緊閉著雙眼。黎正冷漠地望著我們。


    “我會殺了你。”紀顏放下紀學的身體,站在黎正麵前,黎正沒有理會自己的斷臂,也沒有理會黎正,而是望著依舊躺在落蕾懷裏的李多。


    “如果要殺我,等等也不急。”黎正將剩下的那隻手插進了自己的銀發,接著仰頭高聲笑了笑,然後拍了拍紀顏肩膀。我和紀顏則奇怪地望著他。


    “黎正,你在幹什麽?”李恪奇怪地質問著。我看見漂浮在他身邊的起先斷臂的碎片居然自己活動起來,接著結合在一起,成了一條細繩,套在了返魂香之上。


    “我說過,控屍蟲可以依照我的意願變成任何形態,迴來吧。”黎正的斷臂慢慢的長了出來,原先被砍斷的部分就像被磁鐵吸引一樣,逐漸迴來了,包括係著返魂香的部分。而紀學身上的釘子也軟了下來,全部迴到黎正身體上,紀學一點傷也沒有,好好的爬了起來,隻是略有驚訝。


    “剛才似乎昏過去了。”紀學望望自己的身體,紀顏又驚又喜。


    李恪麵無表情地望著下麵的人。


    “不要忘記了,我還有九尾狐。”李恪冷笑道。


    “哦?似乎我剛才聽見,有返魂香的人才有資格和九尾對話吧?”黎正的手完全複原了,手裏拿著那塊真正的完全的返魂香。而且把他交還給紀顏。


    “原來是裝的。”紀顏笑了笑。


    “不全是,有時候,真的很想殺死你。甚至在剛剛的幾秒鍾前,不過,我不是他的對手,必須要動點腦子,”黎正笑了笑,隨即又說道,“而且為了妹妹,我不會這麽做的。”


    “你們似乎高興太早了。”李恪的紙鶴終於飛了下來,高高在上的皇子又和我們同一地位說話了。


    “看看你的手臂吧,黎正。”李恪指著黎正複原的手,“當你用殘骸將返魂香卷過去的時候,我已經把那把紙刀連帶送過去了。”


    黎正抬起手,果然,一把白色的紙刀從肌肉裏刺穿出來,直接插在心髒部位,黎正哼都沒哼一身,倒了下來。


    “我根本不在乎返魂香被你們拿走,因為隻要殺光你,這個自然是我的。可惜,黎正,我本來想給你個機會,但你錯過了,不要怪我,你們黎家人本就是皇奴,就像你的祖先,不好好盡忠職守,造次的下場就是如此。”李恪高傲地說。


    “哥。”我聽見身後傳來了李多的聲音,原來她醒了,而且似乎以前的記憶也恢複了。她流著淚抱著黎正的身體,後者的唿吸已經很微弱了,但他還是笑著伸出手撫摸著李多的臉。


    “很感人啊,臨死可以聽到妹妹的唿喚就夠了吧,不像我,我的兄弟姐妹整天都想著如何排擠我,殺死我,提防我。”李恪的話忽然透著一股悲涼。


    “你們凡人的事情太麻煩了。”九尾站了起來,咧了咧嘴,露出了整排的獠牙。“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李恪皺了皺眉頭。


    “你們應該知道,我另外的身份安倍晴明擁有控製所有妖怪的能力,既然這樣,不要怪我了。”李恪高抬起頭,雙手合十與胸間,他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瞳孔,朝外散發著黑色的暗光,嘴巴不知道在念些什麽。


    “和妖怪訂立契約的人會共享妖怪的力量和生命,黎正,如果你的控屍蟲消失了,你也就消失了,雖然你的身體不會被殺死,但你的本源被滅,你也無從依靠了!”李恪大喊道。


    我的眼睛開始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什麽要跳出來一樣,我痛的大叫一聲,接著鏡妖從我眼睛裏跳了出來。


    它的狀態很不好,仿佛快死了一樣,而我也發現,自己的一隻眼睛也失明了。


    “歐陽,你沒事吧?”落蕾扶住我,我搖搖頭,隻是捂住眼睛。


    “原來你的眼睛裏也有啊,那小家夥死去的話,你的眼睛也要永遠瞎掉了!”李恪繼續笑道。我用剩下的眼睛看了看紀顏他們,黎正幾乎接近死亡的邊緣了,他的身體猶如幹枯的樹枝,開始枯萎開裂,紀學的麵色通紅,隻有紀顏和李多沒有大礙,而落蕾也無事。


    “全都死吧。”李恪眼睛裏的亮光更加強烈了。


    李多站了起來。


    “紀顏哥哥,把你的匕首給我。”她走到紀顏身邊,紀顏遲疑了下,把匕首給她。


    “你的血劍,需要擁有靈力的血吧。”李多緩步走到紀顏麵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黎正。紀顏奇怪地將匕首遞給她,李多帶著欣賞的眼神把玩著匕首。


    “幫我照顧哥哥,他真的很可憐。”說完,李多對我們最後微笑了一下,紀顏似乎覺察了什麽。


    無奈太晚了,李多已經把匕首插進了身體裏,鮮血噴灑而出,落蕾哭著跑過去扶住掙紮著站立的她。


    “拔,拔出來,別讓哥哥和大家就這樣死去。”李多蒼白的嘴唇扇動了幾下,艱難地說出幾個字來。


    紀顏顫抖的握住完全沒入身體的匕首,終於閉上眼睛,將匕首拔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李多昏死了過去。


    “居然用心愛人的鮮血鑄劍,這是你們紀家的傳統麽?如同你的父親一樣?哈哈哈哈!”李恪笑道。


    紀顏愣了愣,但手中的血劍似乎與以前不同,更紅,更亮了。


    “來啊,看看你的血劍是否可以刺穿我的身體,看看是我死的快還是你們死得快!”李恪全身籠罩著白色的光芒,將身體遮掩住了。紀顏拿著劍衝了過去,對主李恪的身體刺下去。


    我期待這一劍可以刺穿李恪的身體,那一刻仿佛時間也停止了。


    但是一陣強光後,李恪的身體的確被刺穿了。


    但刺穿他身體的並非是紀顏的劍,那血劍依然消退,冒出縷縷血色霧氣,圍繞在兩人身邊。


    紀顏和李恪都很驚訝,因為刺穿李恪身體的,居然是九尾的長而鋒利的爪子。


    “真夠無聊的,還是讓我快點解決吧。”九尾拔出了爪子,李恪的身體開始朝外噴灑鮮血。他似有不服地望著九尾。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是我把你召喚出來的麽?不是我讓你擺脫了一千多年的束縛麽?你和我的約定呢?交易呢?”李恪絕望地大吼。


    “別激動,首先告訴你,如果我要出來,沒有人可以阻攔,我也不需要任何幫助,至於我和你的約定或是什麽交易,你應該清楚,我不是賜予了你兩次生命麽?該知足了,而且我隻是按照自己的隨意而來得想法做事,什麽時候我想出現自然會出現,就如同剛才,或許隻是一刹那,也學我消滅的是紀顏而不是你,總之我也不知道下一秒我會做什麽,要怪,就怪你的命運吧,李恪,命運你是無法改變的。早在你死的那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是無法改變的。”九尾走到黎正麵前,返魂香飄了起來,一直到它的眼窩邊。


    九尾狐睜開了一直閉上的那隻眼睛。


    那是個空洞洞的眼窩,原來,這塊東西居然這個正是它的眼球。


    “返魂香不是那為印度高僧火化而來的寶物麽?”紀顏驚訝地問。


    “可笑,那不過是我為了報答他而寄放,但人類的貪婪居然想據為己有,那家夥用法器將我的眼球分成了三塊,而且吞服了下去,所以我不過是在要迴自己的東西罷了。”九尾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適應著。


    “好了,結束了,我該走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在搭理了,總之,我拿到了我要的東西,當然,這幾千年的追尋之路有你們低微的人類作伴讓我倒多了一些趣味,或許,我還會來找你們。”九尾睜著眼睛,微笑著在環繞的紅色霧氣中慢慢消失,就像燒盡了蠟燭的燭火一樣,熄滅了。


    黎正和紀學也很快恢複過來,走到了躺在地上的李恪身邊。他胸口大量留學,唿吸都很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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