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末班車了。”司機笑了笑。我忽然開始擔心那個和我一起等車的朋友了,但難以抑製的睡衣讓我沒空再想。


    這件事過去一年多後,我沒想到自己再次遇見那輛奇怪的汽車,其實從外麵看去那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可是我一眼卻能把它認出來。


    那是個夏天的夜晚,非常的悶熱。由於需要著急著去見位朋友,我隻好在深夜獨自一人站在車站等車,車站的後麵就一大片一人高的草地,蛐蛐的叫聲非常吵耳朵,而車子卻一直不來。車子雖然沒來,卻來了兩個混混。


    他們中間仿佛放了麵鏡子一樣,個頭胖瘦都差不多,穿著黑紅相間的花格襯衣和淺色的沙灘褲,腳踩著寬大稀鬆的拖鞋,嘴角上叼著香煙,雙手插在口袋裏望著我。準確地說,應該是望著我背著的包。我心裏好笑,雖然我不是武林高手,但對付你們這兩個混混還是綽綽有餘。不過我不像招惹事端,畢竟是在外地,所以,當那輛車再次無聲無息的停靠過來,我毫不猶豫地上了車,反正是往前開,到了市區再說。沒想到,那兩個後生也衝了上來,三人上車後,車門砰的一關,再次緩緩地向前駛去。


    上車後才發現,車裏的居然幾乎坐滿了。大家都麵無表情地端坐著,帶著冷漠望著我們幾個。車廂裏非常破舊,隻是非常反常,車子上的人都望著前方,保持著同一個坐姿,而且一點談話聲都沒有,如果我閉著眼睛上來,恐怕還會以為這是涼空車了。車上連賣票的居然都沒有。司機是一個頭上帶著黃色編製帽的女人,借著車頂幾乎快斷氣的昏黃燈光看去麵容姣好,不過也應該三十出頭了,她的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從上車到現在,她隻是專心開車,望著前方,但是車頭的燈光微弱的很,和外麵無邊的黑暗相比差太遠了。


    越往後走越暗,不過還是勉強看的見點,我發現最後一排有兩個座位,於是坐了下去,而另外一個空位被剛才的一個混混搶了,就坐在我旁邊,叼著煙,怪笑著看我。


    我厭惡的轉過頭,卻發現了件奇怪的事。


    在另外一邊的鄰座,居然穿著厚厚的棉襖。頭上還帶著一個巨大的黑色軍棉帽,不過他的頭是看著窗戶外麵,我也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可是如此炎熱的天氣,穿著一身冬裝也太可笑了。


    不過我笑不出,因為腦袋裏想到了個很可怕的念頭。


    腳邊似乎有什麽東西,我低頭一看,一個粗布袋子,不過開口被打開了。我好奇地用腳撥弄了下,一個雞頭掉了出來。


    說是雞頭,其實都腐爛大半了。雞的嘴巴被膠布封了起來。


    “是兩隻雞,老鄉臨走時候送我的,又賣不掉,幹脆帶迴去。怕它吵鬧,所以用膠布封了起來。”一年多前那個和我等車的男人的一句話在我耳朵邊上迴響開來。


    額頭開始流汗了,是冷汗。我的頭始終看著那個帶著黑色棉帽的腦袋,期盼他能轉過來,否定我心中的想法。這個時候,坐在我旁邊的混混忽然跳了起來,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吼道。


    “老子是劫道的!”看來這句他演練了很久,說完後使勁吞了口唾沫,我看見他巨大的喉結滾動了下,借著得意的看著他站在車頭的同伴。但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卻令他詫異。


    可惜車廂裏沒有出現他們預期的慌亂反映,大家仿佛同聾子一樣,照舊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當他們是透明人。


    混混憤怒了,再次吼了聲,可聲音明顯帶著顫栗。


    即便是再愚蠢的人,也該察覺出了這車子的詭異了。人在恐懼的時候會做出激烈的行為來掩飾或者表示自己並不懼怕。他們也是。站在我旁邊的混混用刀架在我的鄰座上,可他沒有迴頭。


    “不見點血你們當我們是說笑啊!”混混把刀使勁插向了他的脖子,但拔出來的時候,刀上麵一點血跡也沒有,混混看著刀,眼睛都直了。


    而他,終於慢慢轉過了臉。


    和一年多前一樣,還是那張熟悉的臉,但是瘦的非常厲害,但神情卻冷漠怪異,眼睛像死魚一樣,本來黝黑厚實的臉龐卻沒有一點血色,蒼白的臉在昏黃的燈光的映襯下居然泛著微微的紅光。


    而他的嘴巴上,正咬著半塊綠豆糕,一塊發黴的爬著蛆蟲的綠豆糕。我認識那綠豆糕,因為另外半塊是我吃掉的。


    一年多,一年多他都在這個車子上?


    這是傳說中的靈車?腦子裏一片混亂的我已經無法平靜的思考問題了。站在我旁邊的混混盯著刀,癡呆的坐了下去,臉上再也沒有任何表情了,他和其他人一樣,以同樣的坐姿坐著,無神的眼睛望著前方,他的同伴高聲叫喊著他,但沒有任何迴應。而我迅速的站了起來,奔向車門。


    我的那位朋友依舊咬著早就幹枯發黴的綠豆糕,呆滯地望著我。


    車頭的混混見同伴不言語了,把刀架在了女司機脖子上。


    “停車!你他媽的快停車!”他的話已經不連貫了,一邊說著一邊拿腿跺著車地板,女司機嘎吱一下停了下來。


    “想下去麽?”她的聲音非常好聽,很空靈,甚至帶著誘惑。持刀的混混呆呆的望著她,但又迅速搖晃了下腦袋使自己清醒了下,咬著嘴唇大叫道。


    “快開車門,要不老子紮死你!”女司機順從的打開了車門。站在邊上的我逃似的跑了下來。混混看見車門打開了,猶豫了下,本來想去叫他的同夥,可最終還是自己向車門走來。


    就在他猶豫的幾秒,車門關上了。混混剛剛伸出去的頭被車門緊緊地夾住了,而身體卻還在車子裏麵。他恐懼的尖叫了起來,用手不停的拍打著車門。


    “開門啊,快開門!”那聲音像狼嚎一樣難聽,可不久車子開始啟動了,混混哭喪著臉,帶著祈求的目光哀求著我。


    “救我!救我啊!”聲音漸漸隨著汽車遠去,消失了。我被涼風吹了下,神智才恢複了過來。看看四周,作了那麽久的車,我去發現自己依舊在車站,根本沒離開半步。地麵上還殘留著那兩個人的腳印和煙頭,證明了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那的確是靈車,而我卻居然接連兩次遇見了。


    不知道那車下次停下來會是什麽時候,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被門夾住頭的那個年輕人,他會一直痛苦下去。


    令我費解的是,既然是靈車,那司機又會是誰,是死神麽,我不想再上去取證了,沒人能擔保我是否還能幸運的再次下來,不過,靈車會一直開著,偶爾停下來,讓新的客人上去。”


    我關上了筆記。看著冷清的車站。要不是老總叫我去這麽遠的地方來取稿,要不是這些個作家都跟動物一樣冬眠似的躲在這種偏僻的小鎮子,我也不用大冬天的一個人呆在車站了。可是看完故事後,我實在沒有心情再等車了。正當我想是繼續等下去,還是返身迴去住一夜等天明再迴去的時候,感覺身後有東西慢慢靠了過來。


    是輛車,一輛非常破舊的車。車門上夾著一顆人頭。車子緩緩地從麵前駛過去。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知道車門經過我麵前。那人頭自鼻子下麵幾乎爛的隻剩骨頭了,可是閉著的雙眼忽然掙開了。


    “開門啊,快開門啊。”那排幾乎掉盡的牙齒碰撞了下,發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聲音。


    “開門啊,快開門啊。”他不停的重複著,但車子已經開了過去了,整個過程隻有幾秒,但對我來說猶如數小時一樣漫長。


    “迴去找間便宜的旅館吧。”我把領子裹緊了點,抓著口袋裏幹癟的錢包朝不遠處的小鎮走去。(靈車完)


    第三十九夜 乖龍


    習慣了城市的喧囂,偶爾遠離一下還是非常愜意的。這裏的旅館雖然簡陋,卻十分幹淨。起碼你在使用被褥的時候不用去揣摩這裏前任房友的身體狀況和作風問題。難得的一位客人讓小店的招待員和老板都笑得眼睛不漏光了。恨不得打瘸了我的雙腿讓我住這裏已輩子,可惜,第二天一早我養足精神就告辭了。


    白天應該是安全的,起碼人們的共識是這樣。那些個朋友也從來發過什麽公告說自己白天就一定不出來,由此可見,一切的東西還是人的心理作怪,認為有就有,認為無就無。就像前不久看的怪談新耳袋裏的那個夜警的報告,你要真達到了裏麵那位仁兄的境界,視鬼怪與無物,估計它們也奈何不了你了。


    離車站要經過一段空曠的田野,偶爾還能看見幾個放牛娃,忽然有了“牧童遙指杏花村”的詩意感。可惜這感覺很快就被天上的炸雷打得粉碎。我抬頭看了看,納悶這時候居然還會打雷,可是天氣卻晴朗的很。


    前麵出現個牛角。


    一個普通的牛角,不過我好奇地把它撿了起來。牛向來被認為很通靈的動物,據說農村裏後生是不準殺牛的,而且殺牛的時候要背過臉,殺牛的人有規矩,隻殺一刀,如若一刀不死絕對不能補刀,因為這證明這牛命不該絕,而且傳說牛的眼淚塗抹到眼睛上可以開鬼眼,可惜沒人試過,倒不是害怕,隻是牛眼淚不好搞罷了。


    至於牛角,我隻聽說過犀牛角點燈也有塗抹牛眼淚相似的效果,“晉書”中曾經有這樣的記載:“嶠旋於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雲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其夜夢人謂之曰:“與君幽明道別,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說:中國古人通過燃燒犀牛角,利用犀角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見神怪之類。後來被用來形容人的眼光獨到之處。不過牛角有沒有這種功能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個牛角似乎剛剛斷裂,似乎被什麽燒斷的,殘口處居然還非常熱手。我小心的收了起來。


    總算等來了輛車,坐上去昏沉地顛簸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迴到市區,雖然遲到了些,不過稿子老總還算滿意。落蕾給我留了言,說中午有事找我。


    迴到家裏,居然忘記了牛角的事,隻是將包隨意扔到了桌子上。結果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包居然在蠕動。看樣子似乎是條蛇。鄉下水蛇多,也不怕人,或許慌亂間跑進了我的包也有可能,可使我是非常怕蛇的,像類似的蚯蚓壁虎蛆蟲都非常厭惡,但現在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我用晾衣架撐開包,不料一道白光從包裏衝出,速度太快,居然沒看清楚。


    白光似乎很生氣,在房間撞來撞去,過了下,看來累了,趴在了地上,我小心的走過去,這才發現,那裏是什麽水蛇,居然是條龍!


    是的,是條龍,不過看樣子是條沒發育的龍。


    頂多一尺來長,通體漆白,身上有七條黃色的圈紋,大概半個手腕粗細,緊緊閉著玻璃球大小的眼睛,扁長的嘴巴一張一合,趴在地板上,爪子也收了起來,猛看過去還真像白蛇,不過它頭頂上兩隻角和長長的胡須證明我沒看錯,的確是條龍,一條小龍。


    “怎麽龍有這麽小的麽?”我奇怪到,印象裏的龍大都是英資威武,碩大無比,唿風喚雨,怎麽是如此狼狽模樣,覺得好笑,居然冒失的拿手去摸它,但後來證明我犯了大錯。


    趴,它一下就咬住了我的手指,眼睛也睜開了,是水紅色的,雖然不算太疼,但總歸咬著了,而且死不鬆口,我甩了半天,隻聽說過被王八咬住不鬆口學驢叫能解脫,不知道這龍和王八是不是近親,我學了驢叫貓叫狗叫蛤蟆叫都不見反應,恨得我大喊道。


    “你這有角的長蟲,帶鱗的畜牲!”不料咬的更緊了。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我把被咬到的手別到身後去開門。


    是落蕾,她手裏提這個食品袋,一臉笑容。


    “來你家吃火鍋!”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感覺手指頭一鬆,這小家夥居然鬆口了。


    幾乎是同時,那條白龍停在了落蕾的肩膀上,眯著眼睛拿頭在落蕾脖子上蹭來蹭去,跟小貓一樣。我心裏大喊不妙,落淚非嚇暈不可,正盤算如何像她解釋,不料她已經大喊了起來。


    “好可愛啊!”說著,落蕾把東西扔下,手裏捧著小龍,拿手撫摸著它,而這家夥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著,時不時地拿眼睛瞟下我,充滿了不屑。


    “你,不害怕?不奇怪麽?”我覺得女人真是不可思議。


    “不啊,反正和你們呆久了膽子也大了,而且我知道它是什麽。”落蕾笑了起來,把小龍抱的更緊了點。(好吧,我承認,我很嫉妒那條龍。)


    兩人把被小龍撞壞的東西收拾了下,坐在了沙發上。


    “你說你知道這是什麽?不就是龍麽。”我輕輕說了句。


    “是龍沒錯,可龍生九子,就像人一樣,它們的種類也很多啊。”落蕾摸了摸小龍。


    “那這個是什麽?看樣子好象還沒長大。”


    “不,它就是這麽大的。”落蕾把小龍拋了起來,小龍漂浮在空中。


    “它叫乖龍,《搜神記》裏記載,乖龍是專門幫助龍王和雨伯行雨的助手,而且隻能長這麽大,不過小家夥很討厭單調的工作,所以它會經常曠工,偷跑到人間來玩耍。當然,雷神會四處尋找它,乖龍喜歡躲藏在很狹窄的地方,像牆角,柱子,甚至人的身上,有時候也會躲避在牛角裏麵,雷神會用雷去震嚇它出來,不過往往是牧童因此受到連累,被活活劈死。乖龍是神獸,而且他會選擇性的讓人可以看見它。”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我驚訝地問落蕾,落蕾得意地說自己的祖父母留下很多這方麵的書,自己也從小就看,自然記得牢。


    我思考了下,難道就是那隻牛角把乖龍帶來的?我看了看在半空中遊來遊去的乖龍,一臉悠閑自得。


    “那它不是凡物了,我們怎麽把它送迴去啊。”我走過去,不過很快乖龍又對著我瓷牙咧嘴了。落蕾趕緊過來,把乖龍抱了起來。


    “為什麽要送走呢,你沒看出來它很喜歡我麽,我也喜歡它啊。”落蕾逗著乖龍,它居然還會撒嬌。


    我說不過她,但總覺得收養神獸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快,我遇到了第一個難題。


    乖龍的飯量。


    我很驚訝它個頭不大,但食量極大。四人份的火鍋食物幾乎被它一人,啊不,是一龍吃光了,落蕾忙著喂它,女孩子喜歡減肥,少吃一頓家常便飯,可憐我隻吃到了幾片菜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吃得直打飽嗝。


    東西吃完了,是該商量下乖龍的去留問題了。我說服落蕾把它放了,可是乖龍堅持不離開落蕾。


    “它很喜歡女性麽?”落蕾奇怪地問我。我看了下正往落蕾懷裏鑽的乖龍,一把將它提了出來。


    “我來證明下。”我提這它的脖子,這樣它也咬不到我。正好,街上過來個女孩子,隻是長得不算太好。我把乖龍轉了兩圈,朝那女孩扔了過去。當接近女孩的時候乖龍飛快地逃了迴來,心有餘悸地趴在落蕾肩膀上。


    “它不是喜歡女性,嚴格地說是喜歡美女。”我斜了乖龍一眼,它裝做看不見轉個頭努著嘴,又繼續拿頭蹭落蕾的脖子,落蕾被逗得哈哈大笑。


    “歐陽,我把乖龍帶迴去養幾天好麽?”還沒等我說話,那小家夥已經在雞啄米似的點頭了,這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隻好如此了。但我沒注意,本來還是晴朗的天空已經開始慢慢烏雲密布了。


    送走落蕾後才感到非常餓了,剛接到紀顏的電話,正像埋怨他怎麽還不迴來,是不是被美女包圍樂不思蜀了,紀顏罵了句。


    “你以為我是你啊,你看好落蕾就不錯了。”他還說,這邊的事比較麻煩,可能要等過年後才能迴來了。我覺得非常無趣,本來還希望和他過年好好吃頓飯,看來是不可能了。我無意把乖龍的事告訴了紀顏,他也很詫異,並再三叮囑我,最好還是趕快把乖龍放了。


    “哦?為什麽?”


    “乖龍是屬於行雨龍,傳說中,一旦乖龍失蹤,雷神會來捕捉它的,到時候一個雷打下來,乖龍是沒事,旁邊的人和東西就難說了。”


    我一聽大驚,忽然想起了那個牛角。上麵的斷裂的黑色燒焦痕跡。


    現在還是上午,但是窗戶外麵就日食一樣,全黑了。


    我掛了電話,直奔落蕾家。


    我幾乎靠著微弱的光線來到她家,房門緊閉著,這時候頭頂厚厚的黑色雲層仿佛隨時會掉下來。


    我叫了幾聲,但是卻沒有任何反應,打電話也沒人接。


    一個悶雷直接劈了下來,砸在了落蕾家,房子立刻開始燃燒起來,很快第二個也下來了。房門也被掀開了。


    由於冬日幹燥,風助火勢,落蕾家又是老木建築,很快開始燃燒起來,當我衝進去的時候,刺鼻的濃煙和火已經把房子包圍了。


    我在落蕾的房間裏找到了她,不過落蕾已經暈過去了。但是這麽大的火我們怎麽出去啊。


    乖龍不知所措地在落蕾的頭邊飛來飛去,不時的拿頭撞又伸出舌頭舔落蕾的臉,我沒好氣地把它一巴掌打開。


    “如果不是你堅持留下來,也不會搞成這樣。”我對它喊了句,似乎語氣有點過重,但事實就是如此,乖龍早點迴去的話,也不至於讓雷神責難到我們頭上。但現在多說無用,關鍵是我們如何逃出去。整個房子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我抱著落蕾,雖然不重,但一個人都很難出去,何況還抱著一個。


    乖龍望了望我,忽然周身放出耀眼的白光。和開始見到它一樣,整個身體都被白光包圍了,不,應該說是整個房間,火焰和毒煙被光從我們身邊隔離開了。接著,乖龍衝破了已經在燃燒的屋頂。


    下雨了。


    就如同高壓水龍頭的迸射一樣,不過很奇怪,雨水是熱的,並不冷,火焰很快被澆滅了。這時候警察和消防隊也來了,四周的人都了起來,乖龍的光芒開始減弱,最後迴到了原來的樣子,摔倒我肩膀上。乖龍很虛弱,一點精神都沒了。


    我和落蕾渾身都濕透了,把她交給趕來的醫生後,我自己也裹了條毯子迴家了。迴頭看了看,落蕾的家幾乎夷為平地了。


    肩膀上的乖龍依舊沒醒過來,但天上的烏雲還是沒散開,雷聲仍然能隱約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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