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有人去請人了,在場的年輕人居多,有大膽的已經把屍體撥弄過來,但兩具屍體像焊接住一樣,已成為一個整體了。這時看的更清楚了一些,一個女孩梳著長辮,粗如麻繩的辮子纏在脖子上,鵝蛋臉,細眉高鼻。體態較另一個略微豐滿,不過也可能被水泡的,身上穿著似乎是夏裝,短袖的格子花襯衣和海藍色的長褲,不過鞋子沒了,衣服也已經有些褪色,另外一個是短頭發,圓臉,額頭很寬闊,穿著和剛才那個相似,不過她苗條,生前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不過她現在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她的嘴巴裏麵好象有很多黑泥。


    “你怎麽看?”我問旁邊默然不語的紀顏。他一直盯著屍體,眼睛都沒眨,我到真佩服他的忍受力,因為我已經有點想吐的感覺了。


    “很奇怪。她們不像是淹死的。”他突然嘀咕了一句。


    “那她們怎麽死的?”我忍不住問道。紀顏不說話,我想可能他沒接觸到屍體也無法斷言,不過想想也是,這兩人身上穿著的是夏裝,現在都快聖誕節了,這麽長時間在水裏既沒有被泡的非常腫脹,身上也沒有腐爛或者魚蟲啃咬的痕跡。實在太不正常了。


    沒過多久。看樣子似乎是當地的警察來了,另外還有很多村民趕了過來,其中有個十來歲的表情痛苦的女人撥開圍觀的人群,還高喊著:“是我兒麽?是我兒麽?”人群紛紛讓開。中年婦女一看見屍體就呆立了幾秒,然後哇的一聲,撲倒在屍體上。人到最悲傷得時候不是用哭來表達的,是用哀嚎。


    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著,我扯了扯旁邊的一人衣角。


    “這女人是誰?躺那裏的是她女兒?”


    那人歎了口氣,語速慢慢地說:“她叫民嬸,是民叔的老婆,地上那個留辮子的是她女兒。不過。”他突然停住了,似在猶豫,又有點恐懼的說:“她女兒是去年夏天失蹤的,當時也以為是在湖裏,撈了很久沒撈到,民嬸就魔障了,整天見人就拉住訴苦,和祥林嫂一樣,但沒想到是屍體這麽久居然又浮了上來。”


    “和民嬸女兒抱在一起的是誰?”我又問。


    “是她女兒的同學吧,兩人經常玩,可她們兩個水性都應是極好的,而且這湖並不深啊。”說著,他又長歎一聲,不在說話了。我繞開人群,發現紀顏不見了。四處找了找了,發現他居然在遠處湖岸邊上發呆。


    我走過去拍拍他,紀顏望著湖說:“湖有點奇怪。”


    “奇怪?不會啊,雖然我來的少,但知道這湖已經存在有些年頭了,這一帶的居民都經常在這裏取水,夏天在這裏嬉戲,現在很難得有這樣還沒被完全汙染的湖了。”我看了看還算清澈的湖水。我把剛才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了紀顏,他揮揮手。


    “走吧,我們在去問問一年前這裏的夏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老毛病又上來了,不過這也是我的毛病之一。


    問了好些個人,迴答都不是很完整,不過把每個人的敘述拚湊起來我們還是有了個比較完整和滿意的答案。


    去年夏天,這裏發生了嚴重的幹旱,我還有印象,記得溫度出奇的高,又連續數月不曾降水,不過在城市裏還稍好點,聽母親說這裏大部分田地都枯竭了,農戶們虧損了很多。這個湖也不例外,本身就不是很大,所以也幹涸的厲害,成了個小水塘了,夏日炎熱,自然有很多孩子想來這裏玩耍,但被村民們禁止了,畢竟萬一要老不下雨,莊稼枯死也罷了,人總是要喝水的,所以大家派人連續值班,守著那點可憐的水源。


    即便是這麽點水,也成了附近人爭搶的對象,別的村子的人經常想來借水,說是借水,到不如說是賴水更合適,大家當然不同意。於是兩村間的械都開始了。為水源打架甚至傷人死人,在這裏已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不過好在事情沒有升級。大概天氣太熱,大家連抬手揍人的氣力也沒有了。但村子裏依然每天派人守著湖,怕被別人哄搶,每天都有專門的人負責分發大家一天的基本用水。


    出事的那天正好是大暑,正是炎熱的時日,民嬸的女兒叫華華,那年剛讀高一,放了暑假,孩子自然是閑不住,即便外麵太陽考的空氣都呈白色了,她依舊叫了另外個同學也就是屍體中的另外一人去了湖那裏。


    這個湖已經存在很久了,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了這個湖,不過像這樣幹旱以至幾乎把湖底都露出來的時候從未有過。


    當天值班的正是劉伯。


    劉伯說他看見了華華和她同學,兩人想在湖裏玩玩,被劉伯哄走了,湖雖然幹涸了不少,但要淹死人是足夠了,再說被人看見在湖裏戲耍被人看見也不好,後來劉伯困了,在休息的草棚那裏睡著了。


    那天晚上,民嬸就在找自己的女兒了。開始都以為去外麵野去了,但等到十點多還沒見人影,民嬸開始著急,於是求著大家幫忙尋找,大家打著火把四處喊著。最後有人提議去湖看看。


    在湖邊找到了華華的一雙鞋,民嬸開始哭了,雖然已不報希望,但屍體如果真在湖裏大家也覺得不舒服,在這裏極忌諱人死在水裏的。但晚上太黑,大家隻好安慰民嬸,並且在派了三個水性極好的人下湖找屍體。但奇怪的事那點大的湖,居然找不到屍體,大家隻好放棄,民嬸也這樣一直神神叨叨的,大家都不知道華華和她同學到底去那裏了。


    我們所知道的事情經過就是如此。於是我和紀顏覺得最奇怪的莫過與那兩個女孩當時到底怎麽了,或者說她們的死因如何。


    屍體已經被運走了,所以說想知道死因恐怕要等段時間,紀顏說:“不如我們去找找當時下湖的那三個人吧。”


    我們迴到劉伯家裏,草草吃過了午飯,並向劉伯詢問了當時下湖的幾個人,還好,有兩個外出打工了,剩下的一個很湊巧,就是今天早上我們遇見的哪個急著撈魚的年輕人。


    我們這才知道,年輕人叫德貴,初中畢業就迴來做務農了,他和華華還是初中的同學,不過華華上了高中後兩人就生疏了,以前還是很好的朋友。


    看來他今天似乎受了點打擊,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窩在家裏,半坐在床上。


    “華華死太慘了,她的樣子老在我眼睛邊上晃悠。”德貴這樣說,渾身還在顫抖,或許太熟悉的人死在麵前人多少有點接受不了。


    “去年夏天你下湖去撈華華了?當時湖應該比現在小多了啊,怎麽會沒看到?”我問德貴。


    “別提了,那次差點嚇死我了,和我同去的兩個也嚇的不輕。”


    “哦?說說,到底怎麽了?”紀顏皺了皺眉頭,般了個竹凳坐到他旁邊聽他敘述。


    “那天民嬸幾乎急瘋了,死命拽著我衣服,求我趕快下去,當我們跳下去就覺得不對勁。”


    “是不是覺得湖水非常冷?”紀顏插話問。德貴停了下來,打量著紀顏。“你怎麽知道的?是啊,雖然湖水會比外麵低幾度,但是那水也太冰了,紮骨頭,好象隻有幾度一樣。我們冷的夠嗆,但還是在裏麵找了起來。我往湖中心找,他們兩個則往兩邊。


    他麽看見什麽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在往下潛的時候感覺四周越來越暗,不過還是看的見東西,湖水相當清澈,但四周根本沒有華華的影子,我們幾個上去換了口氣又繼續找。


    我感覺越往湖心遊就越冷,當我想放棄的時候,我耳邊隱約聽到了什麽,我停了下來,的確,我聽到了華華在喊我的名字。


    當時我應了一聲,但四周根本沒她的影子,聲音變的非常弱了,我隻當是自己聽錯了。加上氣也不夠了,就往上遊,這時候腳感覺被什麽勒住了,迴頭一看是隻人手。”


    “人手?”我和紀顏驚訝的齊聲問。


    “是啊,我也嚇個半死,那手不知道從那裏出來的,不像是斷手,就好象是從黑暗忽然伸出來一樣,這時候我死命往外拉,手的力量並不大,但我把嚇個半死,慢慢的我居然把手從那種黑暗裏拉了出來,但隻有一些,不過我足夠看清楚了,那是華華的半邊臉。


    我隻看的見她半個身體,另外半個就像她站在了黑夜裏一樣,她央求的看著我,神情很可憐,嘴巴半張著,我聽不見她說什麽,但從嘴形看的出在喊救我。


    這時候我已經快憋不住了,我不停的想把腳抽出來,蹬了幾下後,華華放開了,我看見她又重新被拖了進去,很快就完全消失了。我顧不的驚訝了,因為在不上去我就會憋死在湖裏了。後來上去後我沒告訴任何人,這種事告訴別人也沒人相信,我推說湖裏什麽也沒有,另外兩個上來也說沒發現。後來我瞞著他們去找了個道士幫我做法驅了下邪,也就慢慢忘記了,早上聽說有魚從湖裏出來就拿著東西想去裝點,這不遇見了你們,但我沒想到華華的屍體居然浮了上來。你們知道麽,當是我看著她的臉我幾乎快崩潰了,我馬上想起了她抓著我的腿要我救她的樣子,她會迴來找我麽?會麽?”德福忽然掀開被子,兩手抓著我的肩膀大聲問道,我被他問傻了。紀顏趕緊按住他,並用手掌蓋住他的眼睛,扶他躺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你現在一點事也沒有,深唿吸,深唿吸,盡可能的放鬆。”德福慢慢平靜了下來,躺在床上。


    紀顏把我拉出來。“會潛水麽?”他忽然問道。我答道:“會遊泳,不過潛水沒試過。”


    “應該還行吧你,以前抓水猴的時候你不是很厲害麽。”紀顏笑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時間。


    “一點鍾,陽光不錯,這個時候下去最好。你迴去準備下,十五分鍾後來湖邊找我。”說著自己走了,我還來不及說話,隻好嘟囔著先迴劉伯家,不過問題是德服是夏天下去啊,現在可是冬天啊。真要命。


    現在的空氣的溫度大概6度,我慶賀自己還在南方,拿了瓶當地的土產白酒和一條寬大的幹毛巾我來到了湖邊。劉伯和母親在聊天,我以想迴歸自然決定冬泳的借口拿了上麵說的東西,然後步行到了湖邊,剛好十五分鍾。現在和早上的情形剛好相反,空曠極了,隻是還能看見幾條魚掙紮著跳上岸來,然後活活曬死。


    我小心的避開死魚,看到了站在前麵的紀顏。他笑了笑。“拿這麽多啊,還拿了白酒?”


    “喝點禦寒。”


    “別直接躺了。”說著他開始*服。我也把外套拖了,那個冷啊,每脫一件跟受刑一樣。沒多久我們呢就像兩個香腸一樣站在寒風中了,我使勁罐了一口,好辣,土產的酒似乎度數不低。


    紀顏到像沒事人一樣。“你不冷麽?”我問到。


    “沒事,我以前經常冬泳。”他活動了一下。我們稍微活動了一下,進水了。剛進的時候真是痛,是的,不是冷,是痛,感覺象割肉一樣,而且明明難受還得往下遊。剛進去的時候生不如死,過了會酒力上來了,加上也麻木了,稍微好點了,紀顏在前麵,我在後麵。湖裏麵到處漂浮著死魚,有的差點碰到我臉上,水裏麵已經有一股很難聞的氣味了。一片死氣。幾分鍾後我們浮了上來。


    “不行,溫度太低,這樣潛太很難到湖心。”我喘著氣說。紀顏也說這樣太勉強了,畢竟現在的湖不比夏天幹涸的時候。我們決定先上去,看能不能找到有關部門借到一套潛水的專業裝備。不過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別說這裏了。我們決定先迴去,搞兩套潛水服,順便也打聽下華華的屍檢結果。迴去坐車的路上紀顏一直沒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


    “在想什麽?”我問。


    “沒什麽。那麽多魚跳出湖麵仿佛在逃避什麽一樣,其實出湖它們也是死啊。”紀顏迴答。


    “那不一樣的,有時候可以選擇自己的死亡也是件好事。”


    “自己選擇死亡的確要比掌握在別人手裏要好的多。”紀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看著窗外的風景就沒說話了。迴到城了,我們就趕到一個潛水用具專賣店,這個店是一個潛水愛好者俱樂部投資開的。當然,我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配備了最基本的一套,包括麵鏡,蛙鞋,潛水衣,氧氣瓶,氣壓計和深度計如果說潛水裝備中最重要和最貴的裝備,那麽非唿吸調節器莫屬了。它的作用是將氣瓶內受壓縮的空氣降壓成我們平時唿吸的空氣。並確保隻有當潛水員吸氣時,空氣才會從唿吸調節器中放出。其中一級頭是直接和氣瓶相接,二級和備用,還有儀表全部接在一級頭上,當然,還有兩個水下照明燈。


    好家夥,這兩套裝備買下來居然要五千多塊,還好我們和老板商量了下隻是租界一天,不過他還是很不情願的收下了我們的押金,並且叮囑千萬不要搞壞了,我們點著頭走出了商店。屍檢報告最晚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來,所以我們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迴到了那個湖,我們等到水溫最高的時候才下去。


    下去前紀顏在我腰上栓了根繩子,以備不時。穿了潛水衣的確好多了,比起昨天裸泳簡直差別太大了,雖然還是冷,不過已經可以適應了。瓶子的氧氣足夠半小時之用,我們往德福所說的湖心遊去,這時候整個湖裏麵已經看不到活的東西了。深度計慢慢顯示我們在大概十四米左右,這個湖估計不會超過二十米,我們很快可以到湖底看看到底有什麽。紀顏把拇指向下指,做了個下去的手勢,我們加速下潛了。


    越往下越暗,而且旁邊的聲音越來越刺耳,仿佛哀鳴一般,我奇怪這裏怎麽能聽見聲音。湖水的溫度也急劇下降,已經隻有3度了。


    深度計還在顯示,但我和紀顏依舊在下潛,似乎這個湖底根本就深不可測。


    超過二十米了,但根本沒有見底的意思。氧氣已經用去三分之一了,我稍微停了下來,打開了照明燈,燈光很足,我看見紀顏也停了,我在想到底要不要繼續。紀顏也往著我,然後又往下去了,我無奈搖搖頭,知道他絕對不會半途而廢的。


    三十七米了。我無言了,納木錯鹹水湖最高深度也才三十七米,但現在這裏卻還可以下潛,難道這根本就是個無底洞?燈光照開的地方不多,像黑霧一樣,不過仍然可以看見紀顏一直在往前遊。終於,到四十米的時候,紀顏停下了。我看見紀顏沒有在動了,他居然做了個上去的手勢,的確,我們的氧氣恐怕無法支持到返迴了。迴頭的一瞬間,我好象感覺上頂上有什麽東西正飛快衝下來。


    我下意識的把燈光照過去,並轉過了頭。我麵前出現的是一張人臉。德福的臉。那臉明顯毫無生氣,和華華的屍體一個樣子,最令我吃驚的是他還正好對著我的臉,我們兩個幾乎鼻子貼到鼻子了。燈光照射下的他顯的更加猙獰,我慌亂的想閃過去,但他下來的速度非常之快,我被他撞到了,而且飛快地往下墜落。旁邊的深度計還在往上跳著數字,德福像一顆導彈一樣頂著我往下墜落。我心想這下完了。這時候腰間一緊,接著一陣拉拽感,我好不容易把德福移開掉了,然後趁著氧氣瓶不多的剩餘時間往上去。還好這根尼龍繩救下了我。


    我迴頭看了看德福,他就那樣像秤砣一樣沉了下去。氧氣用完前我們終於浮了出來,能再次看到陽光感覺真好,這裏和剛才水下根本是兩個世界。


    等我驚魂未定的做在房間裏,我才想起來問紀顏。紀顏擦了擦頭發,對我說:“德福死了,和華華一樣。”


    “到底怎麽迴事?為什麽那湖底居然那麽深?”我端起杯熱茶,咕咚喝了一口。


    “那不是湖底,或者說不完全是湖底,去年華華遇見的應該是類似的事,不過當時可能她正好被卷進去了。這種湖被稱為雙界湖。”


    “雙界湖?”我不明白了。


    “我們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往往存在很多的連接點,這些連接點是移動的,而且是沒有任何規律,隻要它出現,如果旁邊有生物的話都會被吸進去,像黑洞一樣,然後等待著下一次又再次吐出來,你聽過龍卷風麽,龍卷風在這個城市卷起的東西會下到另外一個城市裏去,例如硬幣雨之類的。”紀顏繼續解釋道。


    “我明白了些,但德福呢?”


    “他那個時候就本應該被吸進去了,不過他應該是刺激過度然後在我們下來之前就投湖自盡了吧。或許一段時間後他的屍體又會再次在什麽地方浮現出來。”


    “那是不是以後這個湖都會這樣?”


    “不知道,或許會,或許會移動,人體突然消失的事情有很多,甚至包括幾百上千人,抗日真正的時候不是有一支日本部隊突然一夜之間完全消失了麽。我估計他們遇見了連接之處了。如果我們當時一直下去的話就算氧氣用完也到不了底的。”


    “底下到底是什麽?”我把茶喝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紀顏擦淨頭發,把毛巾搭在頭上,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若幹年後我們都會知道,不過反正現在還不是時候。”


    華華和她同學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沒有任何傷害,也不是溺死。醫生隻好說屬於急性心髒麻痹。


    很可惜,潛水服在歸還的時候老板還是發現了小小的損傷,好說歹說,還是陪了點錢,不過他要是知道我們穿著去了那裏的話,他恐怕就不會要的了。


    第二十二夜 魘術


    “唐貞觀末年,長安妖氣縱橫,多方術士集結於城,設壇做法,以至民心恍惚,民智鈍結。唐太宗斥之為魘勝之術,並下令廢止,其法列入唐律。”我停了下來,放下書,難道真有魘術麽?從湖裏迴來紀顏通知了當地的村民,不要在接近那個湖了,湖裏的魚大都死盡,除非發現湖中可以重新有活物生存。這幾天比較忙碌,大家見麵也少了,每次約落蕾想出去吃飯卻總被已工作繁忙為借口拒絕了。馬上就要聖誕節,或許那天她應該有空吧。


    手頭的工作已經忙完,伸了個極長的懶腰。下午有些時間,大家可以聚聚吃個晚飯,說起來也有日子沒看見李多了。剛想到這裏,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編輯同誌,天氣這麽冷,晚上我們約上紀顏哥哥和落蕾姐去吃火鍋好麽?”她的聲音依舊俏皮,又讓人聽了就為之一笑的感覺。我問她是否已經告訴了落蕾,她說已經說了,落蕾也有空,這下聽了就是心頭為之一震了。掛上電話,坐在電腦前期盼著早點下班。


    雖然覺得時間走的很慢,但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了。我拿好衣物,去接落蕾,順便和她一起去季季紅。這個火鍋店是當地最大最有名的了,冬天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吃吃火鍋聊聊天,恐怕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到的時候紀顏和李多已經在了,互相寒暄了一下,李多高興的摸著自己的耳朵,指著對我說:“你看,我又加了兩個耳釘。”我一看,果然小小的耳朵上紮滿了耳洞,幾乎快連成一線了,我搖頭苦笑。或許她所追求的我實在難以理解。到是紀顏無置可否的看了看,又接著點菜去了。李多有些不悅,但很快吃的上來後火鍋的蒸汽又把她不高興全熏走了。落蕾顯的有點疲憊,話雖不多,但看的出還是非常高興的,和李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吃到一半,便聊了起來,我想起那個魘術,問道:“魘術到底是什麽啊?有什麽用麽?”紀顏正把一片雪白的涮羊肉夾起來,聽到問話便放下筷子。


    “魘術是有的,古時有時候指的是那些江湖藝人的表演手法,也就是魔術,但也有人說魘術是妖術或者邪術,野史中記載說康熙皇三子胤祉揭發當時的大皇子胤禔利用喇嘛的魘術,對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康熙的二子胤礽實施了魘術,指使其心智大亂,結果被康熙廢掉,不過這都是傳言。其實在我看來後來的魘術很可能是一種比較高級的催眠術。”紀顏說完想在去夾那快羊肉發現已經被李多吃掉了,李多還朝他做了鬼臉。紀顏隻好無奈得又去涮一塊生羊肉。


    “後來的?”我問。


    “是的,魘術起與殷商盛行與唐,然後慢慢衰敗了。”果然和書中記載的一樣啊。


    “那你又沒有見識過真正的魘術呢?”落蕾忽然問了一句,。紀顏被問住了,還真是少有呢。他笑了笑,不做迴答,這下到是李多急住了,不停的拉著紀顏袖角。


    “說啊,說啊,有沒有呢?”


    “怎麽說呢,我也是從上一輩那裏得到過一些關於魘術的傳說,我的祖父對這些方麵都非常有研究,但也僅僅限於研究而已,因為他認為有一些東西是人力無法去涉及的,當然,我的父親並不這樣認為。”第一次聽到紀顏說到他父親,我們都很驚訝,他極少提及他的父親的事,即便是李多,也隻是偶爾見過紀顏的父母兩麵。大家都放下筷子,聽著紀顏敘說,旁邊雖然人聲鼎沸,但我覺得似乎這一桌被隔開了一樣。


    “那時候我父親比我現在還稍年長一些,他對這一類東西很感興趣。魘術就是他當時極力尋覓的一種。雖然從我的祖父那裏得到了一些關於魘術的來曆和基本知識,但這些遠遠滿足不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做了個讓我祖父非常生氣和擔憂的決定。那就是去尋找魘術的真正傳人。他並不知道,他這個決定會給他帶來多大的轉變。


    但是要尋找一個已經消匿一千多年的術談何容易,甚至現在到底存不存都是個問題。父親當時像學校遞了張假條,請了一學期的假期,功課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他需要的隻是時間而已。半年對他來說是個預算,如果不夠他需要先迴去修滿學分,在繼續去探討,就這樣來來去過了快兩年,不過他居然還是如期畢業了。


    在畢業後他終於找到了一點端倪,多年的追尋的目標終於有了結果。父親了解到在河南,也就是殷商朝以前的統治中心朝歌附近生活著一個奇特的氏族,全部由女性組成,她們居然掌握著最古老的魘術。父親決定去看看。


    那年是一九八二年,父親獨自一人風塵仆仆的來到河南省淇縣。作為曾經的一國之都城,已經沒有了數千年前的雄偉壯麗,但父親說,他一來到這裏還是感覺到了那無法磨滅的震撼感,無處不在的但有說不清楚是真是假的古代遺址時刻提醒著來到的陌生人它的價值。父親在這裏逗留了一天,就開始尋找那個傳說的女性氏族。


    據說,真正的魘術發源來自於太古時代的女性祭祀,在父權尚為形成的時候,女性占據著主導地位,祭祀這種神秘的儀式都掌握在女性手中,那時候巫,男巫稱覡,覡是巫字的從屬詞,可見當時女巫的地位。所以真正的魘術隻能由女性使用和傳承,這也是為什麽父親相信這個女性氏族掌握魘術的原因。


    但他在淇縣周圍尋找了很多天都毫無頭緒。直到有一天,當地出現了一件非常奇特事件。


    一位上了年紀的村民得了一種怪病,父親覺得好奇,便立即來到患病村民的家裏。”紀顏說到這裏停頓了下,然後接著說:“後來發生的事我覺得還是用父親自己的親口敘述比較好。(以下是以紀顏父親的口吻)


    “我來到了那位村民的家裏,那是當地最簡陋的民房了,是那種用簡單的泥土混合著草木搭建的,到處都是脫落下來結成一片一片的牆皮。感覺上仿佛隨時會坍塌一樣,但畢竟是感覺,這些房子還是伴隨著使用者經曆了很多風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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