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萬一它又到處跑到別人鏡子裏害人怎麽辦?”落蕾的樣子和我的遭遇讓我有點討厭這家夥。紀顏聽了沉思了一下。


    “你和落蕾在單獨遇見這些家夥時候很危險,不如這樣,我把鏡妖封在你眼睛裏,成為你的一部分,這樣既可以不讓它四處搗亂,你也可以在危急時候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那有什麽用,這家夥很厲害麽。”我心想它除了製造幻覺好象也沒什麽本事了。


    “你錯了,如果你有了鏡妖的能力可以輕易找出別人的弱點,一般人都會被你控製住的。怎麽樣,如果你反對那我也隻好把它帶迴去永遠封起來。”瓶子裏的鏡妖似乎知道一樣,大聲叫喚著,熱水瓶也抖動的厲害。


    “恩,好吧,聽起來似乎很不錯。”我還是同意了。


    “不過你要記住,一但你的眼睛裝進了鏡妖你也就會看見你本來看不見的那些玩意,不過你別害怕就是了。”紀顏叫我把手伸出來,然後拿了跟銀針紮了一下,把我的血滴進了瓶口。


    “出來吧。”紀顏對著瓶子喊道,一個身形類似與剛出身小貓的物體跳了出來,全身白色的,但半透明,長著細長的耳朵和尖尖的小嘴巴。前麵的兩個爪子比後麵要小的多,有點像鼴鼠。眼睛和綠豆差不多大,機警的看來看去。


    “如果你還敢亂來,我就把你永遠封起來。”紀顏對它喊道。鏡妖恐懼的縮成一團。我開始有點喜歡這小家夥了。


    “隻有我和你可以看見它,普通人看不見鏡妖,如果你不願意把它封在眼睛裏就讓它跟著你吧,就當養了隻寵物。”鏡妖跳到我肩膀上,似乎一點感覺有沒有。


    “好,太好了。”我拿手逗了逗鏡妖,它身體很冷。


    “好了,時間不早了,如果你不想看見它可以叫它消失,鏡妖還是很通人性的。”紀顏看了看手表,說讓我和他一起去接落蕾出院,不過鏡妖的事就別告訴她了,就和她說是工作壓力太大出現的幻覺。路上我問紀顏,為什麽落蕾那裏會出現鏡妖。紀顏迴答說,用過很久的物品都會吸取人的氣息,尤其是鏡子,常年反射著人的相貌,時間長了自然會形成靈物。不過這些家夥一般隻能得到人的一部分精神,所以大部分都不是很厲害。


    第十六夜 影噬


    自從得到鏡妖發現還是真是個不錯的東西,鏡妖不僅可以窺視到人內心的恐懼,甚至好象使我的視力也提高了,不過可惜我不能說話,它想告訴我什麽就直接把景象給我看。


    落蕾好多了,其實隻是受了點驚嚇,很快出院了,但還是對鏡子心有餘悸,連光滑點的東西都害怕,如果她知道鏡妖就在她身邊肯定會發怒的。時間仍然在無聊的繼續,我一般就靠鏡妖隨意觀察街道的行人,看看他們內心的恐懼,其實也是很有趣的。紀顏又出去雲遊了,可我被工作纏住了,要不一定和他一起出去探險。


    中午下班,我吃過飯又如往常一樣看著外麵的行人。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兇狠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男人戴著副墨鏡,但臉上橫肉叢生,雙手一直插在口袋裏麵,穿著黑色的皮甲克似乎在等人,老是左顧右盼還不是的看看手表。我好奇的讓鏡妖過去,我到想看看他會害怕什麽。


    很快鏡妖迴來了,隻要是能反光的物體,鏡妖都能在之間穿梭。迴到我身邊,我閉上眼睛開始觀察。


    起初非常的黑暗,並不是我們平時那種沒有光亮的黑暗,而是帶著強烈的壓迫感和窒息。始終是黑暗,難道這人隻是害怕黑暗?


    鏡妖給我的圖象很快就沒有了我忽然對這個男人很感興趣。反正下午的稿件校完了,老總去出差了,不如跟著他看看。注意打定,我馬上跟了過去,在他對麵呆著。


    很快,另外一個男的過來了,個子不高,有點胖,圓圓的腦袋上罩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子,也是兩手插在口袋裏。他們好象交談了下,可惜聽不見,鏡妖隻能看卻沒辦法把聲音傳過來。我隻好先觀察。過了會,似乎兩人激烈的爭吵了下,但又迅速平息了,分手前兩人還擁抱了,不過我清晰的看見,先前戴墨鏡的男人似乎往地上扔了什麽東西。現在正好是太陽最高的時候,兩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影子的形狀很怪異。


    矮胖的男人走後,墨鏡男冷笑了下,隨即看了看四周也迅速離開了。這個時候我選擇了,決定還是跟著戴墨鏡的男人。


    他雖然很高大,但異常的靈活,街道上行人很擁擠,但他行走速度卻很快,還好紀顏也是個走路很快的人,他經常催促我,慢慢的我的速度也快於常人了,但跟著他還是有點吃力。我怕跟丟了,就先讓鏡妖呆在他的墨鏡裏,這樣也好尋找。


    還好,我勉強跟隨著他,大概走了四站多路,他走進了一家寫字樓,這個樓我知道,本來荒廢了很久,最近不知道那裏來的投資商居然把它重建了起來,但這裏據說風水不好,以前死過人,以前在這裏經營過的企業包括飯店專賣店商場無一不是幾個月就關門大吉。於是在全市最繁華的大街居然有一棟空空蕩蕩毫無生氣的廢樓,對比旁邊的喧鬧,行人都自覺的不走那邊。估計那投資商肯定沒花多少錢就買了下來,至於他能撐多久就天曉得了。寫字樓已經完工了將近百分之八十了。外麵看已經很不錯,估計裏麵還在裝修吧。墨鏡男人很快就走了進去,我遲疑了下,還是跟了進去。


    果然,裏麵幾乎沒幾個人,到處還殘留著未去掉的施工材料和油漆,在這麽空曠的地方跟著他太容易暴露了。我隻好跟他盡量保持遠點。墨鏡男走到了電梯旁,四處張望了下,走了進去。看來電梯已經安裝好了。等電梯門關上,我才從旁邊出來,看了看,電梯停在11樓。雖說是兩部電梯,但好象旁的那部不能用,等這部下來在上去找他就難了。早知道讓鏡妖跟著他了。我正在懊惱,忽然旁邊過來一人,對著我喊


    “你是什麽人?”我轉頭一看,一個戴著工地安全帽穿著工作服的男人,中等個頭,左手伸長了對我指點著。等走近一看,我馬上認出了他。他前幾天老在電視台露麵,他叫金博名,據說很有錢,當然,這棟樓就是他出資而且修建的。但他怎麽會一個人在這裏,這麽有錢的人居然和一個包工頭一樣。


    我向他表明了身份,不過看來他誤會了,開始以為我是小偷,現在以為我是來報道他的大樓的。細長的單眼皮眼掃了我一眼,兩邊的鼻翼吸了吸,非常不悅的從鼻子裏哼了聲。


    “你們報社也來找甜頭啊,我給了你們媒體不少錢了,不要在來煩我了。”果然錢和脾氣成正比。


    “您誤會了,我隻是,”我本想告訴他我是跟蹤一個可疑的男人進來,但似乎這理由太牽強,我隻好說自己好奇,進來看看。


    “出去吧,這樓很快就會建好,到時候會記得邀請你的,不過現在請出去!”他不耐煩的下了驅逐令,然後又背著手到處巡視。我隻好離開了大樓,出門前迴望了他一下,還真是個古怪的人。


    既然找不到墨鏡男,加上快上班了,我隻好返迴。但墨鏡男始終在我腦海裏打轉,我總有點不安的感覺,或許是我多心了。下班迴家打開電視,第一條新聞就證實了我的預感。在報社不遠的大街上,中午的時候一個男人在眾目睽睽下突然暴斃,這個男人就是我中午看見的和墨鏡男談話的那個。死者叫羅星,是位名建築設計師。看時間他是在和墨鏡男分開不久就死了,報道說沒有明顯外傷,估計是心髒病發作,但我忽然想起了墨鏡男與他的爭吵和擁抱時向地上扔的東西。我有點後悔自己大意了,當時因該去地上多看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事絕對和金博名脫不了幹係。說不定這裏麵還藏著什麽內幕,如果報道出來絕對震驚呢,要知道他在買樓和建樓的時候可是到處宣揚,樓還沒建好據說來租樓層的人就要排隊了。這個羅星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才被眼睛男滅口呢?


    吃過晚飯我就打電話給同為記者並且采訪了這事的同學,同學告訴我,這個羅星正是當初為金博名設計大樓建築的幾個設計師之一。當時金博名同時高薪聘請了四個有名的設計師,也是通過媒體大肆炒作,看來高價請知名設計師也是金博名的計劃的一部分了。自然羅星就在其中。我還打聽到另外的一位於寺海還在當地。就住在大樓附近的理敦道的一所民房四樓。我決定現在就去拜訪他。


    出門的時候外麵已經大黑了。從家到理敦敦道隻有十幾分鍾。不過我還是加快了腳步。趕到朋友所說的地址那裏發現那樓的燈是亮的。我暗喜今天運氣實在不錯。樓下有電子門,我正盤算著要按401還是402的時候正好有人從裏麵出來,不過似乎樓燈沒亮,根本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不過有人開門也好。門一打開,我正好進去,但裏麵的人似乎很匆忙,啪的撞在我身上,兩人撞到一起,這人很結實,差點把我撞翻,我定住身體,發現地上似乎有一卷圖紙,但看不清楚是什麽,來人很著急的把圖紙一卷就走了,根本把我當透明。我揉著被撞痛的胸口爬上四樓。


    這層樓不知道是住的人少呢,還是都出去了,反正在下麵的時候發現就四樓亮著燈,我到四樓一看,左邊的門居然還虛掩著。沉厚的防盜門完全失去了作用,我小心的打開門,問了句:“裏麵有人麽?”但依舊安靜,我不想落個擅闖民宅的罪名,隻好站在門外按門鈴,但裏麵依舊沒人出來。我隻好邊說著我進來了一邊走進去。


    剛進來一陣風就把門帶上了,我心想這麽重的門說帶上還就帶上了。進門的客廳有組合沙發還有茶幾,牆壁上掛著徐悲鴻的萬馬圖,自然是假的,不過看上去很有氣勢。雖然亮著等,但大理石的地磚讓我感到很冷。左邊有個房間,門緊閉著,難道他在裏麵工作沒聽到我進來?現在進去會不會被他告啊。我正猶豫,忽然想到鏡妖,讓它進去看看。鏡妖歪了歪腦袋,支了一聲不見了。幾秒後,它又迴到我肩上。我閉起眼睛。


    一邊漆黑,而且和上次看到墨鏡男一樣,這是怎麽迴事?我小心的走過去,門是旋轉把手,我把手握上去冰涼的,稍微用力,居然沒有鎖。嘎吱。門被慢慢打開了。裏麵果然是一片黑暗。但這黑暗又有點不同,似乎整個房間是被填充進了黑影一樣,巨大的壓迫感居然讓我沒辦法在往裏走。甚至我發現客廳的光到了門這裏就完全進不去了,不,應該說如同遭遇到黑洞一樣,徹底的吞噬了進去。我的手機光源也根本射不進去。我咽了口唾沫,心想房間裏麵應該有燈吧,我顫抖著用手伸進去想摸索門邊的牆壁上是否有開關,果然,我摸到了一個,按了下去。


    裏麵房頂的燈亮了,但隻是一瞬,或者更短,光幾乎還未散開就消失了。我的肉眼幾乎來不及看到任何東西。我隻好再次伸進手去摸開關。但這次,當我的手一進去,就馬上感覺被一隻手握住了。


    我一驚,握我的手的人力氣很大,仿佛要把我拖進去,我的半個身體已經進了房間了。我隻好用手抓住了門外的牆死命掙紮就在這樣的拉鋸中,忽然聽到了動物喉嚨中那種咕嚕咕嚕的聲音,握我的手鬆開了,接著一個人慢慢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一張完全被扭曲的臉,頭發全白了,淩亂的蓋在一個較常人大的頭顱上,眼睛睜的大大的,灰黑色的眼球根本都不轉動了,嘴巴緊閉,一隻手還抓在我手腕上,他的身體仿佛如同被房間慢慢吐出來一樣,一點一點的出來。從穿著來看,他穿著便褲和休閑衣,腳上還穿著拖鞋。難道他就是於寺海?我小心的扶著他的身體,把他平放在地上。


    不過是不是不重要了,我探了探他的氣息,已經死了。但如果他是死人的話又如何抓住我的手?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拿下他的手,整個手腕留下了四條青紫的淤痕。一定是剛才下樓的男人殺了他,還有圖紙,難道是為了搶他的建築圖紙?要這個有什麽用?那大樓幾乎快完工了啊。現在四個設計師死了倆了。剩下來的兩個呢。


    二十分鍾後警察很快趕到了。奇怪的是這個時候那個房間卻可以進光了。我這才看到裏麵是一個工作室,有燈和畫圖版,以及一台電腦,電腦居然一直通著電源。不過顯示器是黑的。燈的開關也是好的,裏麵設施很簡單,看來這就是他平時工作的地方。


    警察少不了對我的盤問,他們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我,因為我出現在這裏的確太不尋常了,我沒告訴他們房間奇怪的事。隻是說本來來采訪於設計師但發現門沒鎖叫了很久沒人答應,結果進來就看見他扶著牆很痛苦,於是幫他躺下來,然後他就死了。警察也拿不出什麽證據,畢竟於寺海的屍體暫時檢查不出任何外傷。不過我雖然被放了迴去,但必須隨傳隨到。


    迴去的時候都快十點了,我總在想當於的屍體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我雖然緊張,但好象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屍體很奇異的地方,但我已經忘記是什麽了。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想記起來就越容易忘記,仿佛那東西就近在手邊,但就是夠不著。


    我索性不想,迴家就把自己泡在浴缸的熱水裏,消除下疲勞和緊張。洗澡的時候我習慣把毛巾蓋在眼睛上,然後泡十幾分鍾,今天也不例外。剛剛把眼睛蓋上,鏡妖突然叫了起來,它平常是很少叫的,但今天似乎叫聲很急切。我拿下毛巾它站在我肩膀上,什麽也沒發生,但鏡妖依然叫個不停。我隻好站起來裹了條浴巾。浴室黃色的燈光把我的影子拉的好長,直接投在了水裏。


    影子!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於寺海的屍體從黑暗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客廳亮著燈,但他的屍體卻沒有影子!一點也沒有!所以我才感覺到刹那間的不適應,雖然警察來了以後他的影子恢複了,但那時他的影子確實看不到。我正高興自己終於想到眉目了,正要出去,鏡妖又叫了起來,而且聲音更加劇烈和刺耳。我隻好強行命令鏡妖迴到我眼睛裏。轉頭的一下,我發現我的影子居然還呆在浴缸裏麵,而且拉的極長,浴室的燈沒理由會這樣。


    我呆立在那裏,看著自己的影子,浴缸接觸到影子的那部分水開始沸騰,而旁邊卻沒事,劇烈的沸騰後開始變黑,先是浴缸的水,然後是浴缸,影子像爬山虎一樣迅速爬滿了整個浴室的牆,地,所有東西。而且在向我靠攏。在過幾秒,我就會在完全的黑暗中了,什麽也看不見,這讓我想起了於寺海,難道他也是這樣?或是我會步他的後塵?


    我恐懼了,但想到封印鏡妖的眼睛是可以不受光源的限製的,我索性閉起眼睛,果然我看見了,雖然四周都是黑色,但我還是看到我在浴缸的影子裏爬出一個人形的物體,先是頭,接著寬闊的肩膀,身形很高大,正緩慢的走出浴缸朝我走來。我努力平靜下來,這家夥應該不知道我能看見他吧。


    機會隻有一下,我不知道是否他是實體呢還是靈體,反正不反抗我也會像於寺海一樣毫無傷痕的死去。


    越來越近了,那東西離我隻有幾步了,我的手心感覺在出汗了。人形的物體在我麵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舉起了手向我撲來,我猛的一閃,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握住一團泥土一樣,隻一下,他整個軀體便消失了。我睜開眼,浴室又恢複了,燈光依舊亮著,還站在原地的我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但卻是滿頭的大汗,還是冷汗。


    抓住那家夥的手現在還有點麻,我看了看手掌,什麽也沒有。那到底是什麽東西?不過絕對來著不善,如果沒有鏡妖恐怕我已經死了。不知道他是否會在來,我幾乎一夜沒睡,不過看來他對我沒什麽興趣了。我苦守到天亮,終於睡過去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家裏的電話吵醒了。


    我眯著雙眼看了看,是老總的,一接聽就聽到他如雷的吼聲。


    “你是怎麽做報紙的?昨天設計師死家裏你非但沒拿到資料還被卷進去成了嫌疑人,都快被同行笑死了!趕快迴來!”啪,電話掛了。我被他這樣一震清醒了點。看看時間果然都快十點了,難怪他生氣了。昨晚的事讓我心有餘悸,手腕上的痕跡還在,非常醒目。另外兩個設計師不知道怎樣了,不明白為什麽要殺了他們並搶他們的設計圖紙。


    迴到報社老總就教訓我一頓,並告訴我警方已經說了這幾天必須和他們保持聯係。我想的卻是另外兩個設計師的下落。走出報社趕快叫朋友查了下,但很快就知道其餘兩個設計師卻還在外地工作現在聯係不上。看來想調查還是要去那棟大樓,可是昨天的事是否代表他們已經發現我了麽?想滅口?


    或許去看看那所大樓能得到點新的發現。既然我被牽扯其中,老總自然叫我去了,正好得到個機會,這次可以名正言順的去看看。


    上次隻顧著跟蹤墨鏡男,這次我到是好好看了看,果然很雄偉,而且很奇特,最讓我好奇的是大樓的四個角落都立了石碑,不過具體是什麽看不明白。據說這個金老板是很注重風水的,他曾經說這裏風水是不好,但他有信心把這裏建成福地,旺地。


    隻顧看著大樓的建築,不料忽然身體被人推了一把,我和一個人同時摔到了一邊,迴頭一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我正覺得奇怪,發現剛才我站的地方正卸下一堆雜物。司機趕緊下來看我,一個勁道歉,說沒注意旁邊有人,我說沒事了,他才如釋重負的離開。


    到是那個女孩我要好好感激了。女孩留著一頭齊耳短發,麵容清秀,雙目流盼,鼻子小巧而高挺,尖尖的下巴,最令我好奇的是她的左邊耳朵上居然留著11個耳洞,每個都帶著不同顏色的小耳環。女孩穿著米黃色的上衣和休閑褲笑咪咪地看著我。


    “你沒事吧。趕快謝謝我,要不是我你就死了。”說著拍拍我肩膀,我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有點驚訝,不過我喜歡別人隨便說死啊死啊的,皺了皺眉頭,說了句:“謝謝了。”


    她似乎很生氣,撅著嘴巴對站在那裏。我也覺得畢竟人家救我一命,於是友好的伸手。


    “正式感謝你救了我,我叫歐陽軒轅,是報社記者。”說著拿了張名片給她,她翻看了下,扔掉了,我又驚又怒,心想你就算不屑也等我轉過身在扔啊。


    “不用這東西,我剛才看了,都記住了。”說完笑著用手指了指腦袋。看我不相信,又馬上把我工作的單位電話和我的移動電話都報了出來。不過強記也沒什麽。


    “我叫李多,你可以叫我多多,我是南大建築係大四學生,喜歡專門研究民俗民風。”說著把學生證給我看,南大是錯不錯的重點大學,我看了看學生證又看了看她,看來是沒錯。


    問明來意我才知道李多也是想來調查一下,據她說,這樓的風水很成問題。


    “你還知道風水?”我有點想笑,沒想到還有女孩對這個感興趣,特別是看上去好象如此時尚而漂亮的。


    “當然,中國的風水可是有上千年的曆史呢,既然可以保留那麽多年自然有它生存下來的道理,你或許不信,但不可以否定。”她眨著大眼睛認真的說,一邊說一邊點頭,耳朵上的耳環搖晃著。“其實現在城市的建築方法要麽是徹底的模仿要麽是徹底的破壞,並不見得有創新就算是好建築的。我們建房子幹什麽?就是要人住啊,所以好的建築應該是多元化多方麵在體現其藝術價值和人文價值的雙重集合和包容。”我被說楞了,心想這丫頭還一套一套呢,不過見她說的很認真,到不忍打斷。


    她又說,原來包括死去的與寺海等兩位設計師都是非常優秀的建築設計專家,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在設計時都非常喜歡參考中國古典風水理論,在融合現在的建築理念,但這麽優秀的設計師居然在設計完這所大樓後就突然暴死,所以她覺得奇怪和可疑,就想來看看這裏是否有什麽線索。我一聽有人幫忙自然在好不過,本來我想找落蕾來,可她工作太忙,何況她也不如這女孩幹練。紀顏上午發來傳真,說他居然去西藏了,估計沒些日子是不會出現了。正好有這女孩幫忙,真是幸運。


    我們沒有以記者的身份進去,隻是先在這裏觀察,其間我把昨晚遇見的詭異的影子時間告訴了她。她神情嚴肅的說這好象是古代的一個禁術。


    “中國經常陷入戰亂,從春秋戰國開始,刺殺被推崇為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政治顛覆手段。像公子光讓專諸借魚藏刺殺吳王僚,要離以金鉤殺慶忌,包括最有名的荊柯刺秦。所以一個為政客服務的刺殺集團當然出現了。我在外采風的時候曾搜集到他們的一些傳說。行事詭秘加上不可告人的目的使他們從來都見不得光,當然曆史也無從考證。但那些有名的刺殺都和他們多多少少有關,所以依舊有人記載他們是使用祖傳的神獸來控製人類的影子來進行刺殺,而且沒有任何外傷,甚至還可以使人慢慢死亡被誤為疾病所致。他們所驅使的神獸就叫做影噬,也叫界羅,據說是吃影木長大,無實體或者說隻要在陰影中可以變化任何實體。控製他們的人叫影族,他們與常人無異,當他們要殺人時會將影木扔在對方影子裏麵,神獸就會在吃掉影木的時候把影子一齊吃下去,接著,影族既可以當時就讓飛羅把被害人的影子徹底吞噬就像於寺海和羅星一樣毫無征兆和傷痕的死去又可以控製影子讓對象慢慢死去,你昨天很幸運,那隻是界羅在吞噬掉於寺海殘留的一點殺意,你當時接觸了於寺海,自然被一起帶了迴來,不過奇怪,你怎麽會沒事呢?”我吃驚她居然知道這麽多,仿佛早就備好課的老師在給學生上課一般。我沒告訴他鏡妖的事,隻敷衍說後來影子自己消失了,她盯著我看了看,說了聲哦。


    “那控製影子怎麽殺人呢?”我又問。


    她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光是打聽上麵那些就很辛苦了。”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小小年紀快成紀顏第二了,要是他在這裏應該會和她聊個沒完。


    正當我感歎著,大樓走出一個人,居然就是昨天的墨鏡男,現在想想,那天在樓下撞到我的人說不定也是他。他今天依舊警惕的四處觀望,看到我這裏李多很自然的挽著我假裝看路人。


    墨鏡男見安全,馬上快步走掉了,後麵我和李多趕快拔腿追,這次我學乖了,心中吩咐鏡妖待在墨鏡男身上,這樣即便跟丟了也能在找到他。果然,在跟了幾條街後被墨鏡男甩掉了,我馬上去感知鏡妖,靠著鏡妖傳遞來的畫麵我們勉強還是找到了墨鏡男,他居然來了一家醫院。不過他的腳力的確很強,如果他在不停下來,我和李多就走不下去了。


    “你怎麽會知道他來這裏啊,剛才明明跟丟了啊。”那時我硬拉著她跑過來,現在她反過來問我。


    “啊,這個,我視力很好,再說這裏街道我都熟悉,他那條路應該是走這邊。”我努力編著拙劣的借口,李多不信任的掃視著我。


    “你好象有事瞞著我,你不要低估我的智慧,我可有145的智商呢,在學校裏他們都說聰明的沒我漂亮,漂亮的沒我聰明,如果被我找出來你想欺騙我又你好受的!”說著她晃了晃白而瘦小的拳頭,又走了進去。我隻好苦笑,也不知道她知道鏡妖會有什麽表情。


    我們一直跟著墨鏡男來到了醫院住院部六樓,我一看,居然是腎病專科,而且一打聽,這曾樓住的都是腎衰竭的病人,都非常嚴重。墨鏡男到這裏來幹什麽。


    他走進了一間病房,我們沒敢跟進去,過了大約半小時,他出來了,拉住一個醫生好象在叮囑什麽,醫生有點不耐煩,最後他走了,我們趕快攔住醫生詢問他。


    “你說他啊?”醫生推了推眼鏡不耐煩地說:“他是個很麻煩的人,每次來都會拉住我叮囑我要盡力照顧他兒子,就是不說我也會啊,搞的好象我們很冷血一樣,真是的,不過他對兒子似乎也不是很好啊,就請了個保姆在這裏照顧,自己也不是經常來,每次也就來個幾十分鍾就走了,開始我還有點害怕他,後來他總是叮囑我,神態還很可憐。”醫生一下說了一堆。


    “那他叫什麽名字,他兒子呢?”我趕緊問。醫生警覺的退後一步,把手背到後麵。


    “你們到底什麽人?是家屬?幹嗎問東問西?在不走我叫人了啊。”說著真的好象要扭頭叫人。我連忙攔住並告訴他我是報社的想報道下醫院救死扶傷的精神和醫生護士的高風亮節。他眼睛一亮,趕快掏了包煙,不過剛遞出來又放迴去了,他不好意思的說住院部不能抽,說著還要拉我去給他來個專訪,過於熱情讓我承受不了,但一時又拖不開,我隻好套出墨鏡男兒子的姓名和床號讓李多進去查了。


    醫生幾乎從他幼兒園參加歌詠比賽開始講,把我當*的書記員了,我隻好耐著性子聽,邊等李多出來,過了好久,都講到高二上學期期中考試了,李多才晃悠著腦袋走出來,我一見他出來立即打斷醫生,並告訴他下次我在來,說太多我記不住。醫生有點懊惱,還想繼續我馬上推開他告辭了,當我們走到樓下還能聽到他的喊聲說下次一定來。


    “當記者很受歡迎嘛。”李多做著鬼臉嘲笑我,我則無視她,直接詢問墨鏡男的事。


    “他兒子十二歲,得了很嚴重的腎衰竭,住院三個月了,如果換腎則需要十幾萬,不過最近他剛剛交足了所有的手術費。孩子很善良,雖然臉色看上去很差,但非常堅強呢,他還以為我是他爸爸的朋友專程來看他的,而且對自己的父親很自豪。”李多說到這有點傷感,看來這丫頭還有這一麵呢。


    “那個墨鏡男的資料很少,隻知道叫高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名。”


    “他突然間拿到一大筆錢,一定是有人雇他殺了那兩個設計師並拿走了設計圖。看來他應該是傳說中的影族的後人了。不過他也很可憐,那孩子在不做手術很那活下去了。”我望著李多,現在直接去和高兵接觸恐怕有點困難,到不如去調查下那個金博名的情況。


    金博名的資料說他是個靠自己打拚起來的商人,靠做小商販起家,然後在八十年代倒賣剛才,現在則投資房地產,似乎看起來和中國成千上萬個暴發戶沒什麽區別,不過我還是注意到,他原來祖籍就是本地人。大樓,對了,從我小時候好象這地方就很荒涼。於是我和李多去詢問了當地上了年紀的老人,原來這裏幾十年前是居民區,那時候道路還沒擴建,不過一夜之間發生大火,燒死燒傷幾十人,以至後來所有在這裏的建築都不順利,做生意的更是賠的一塌糊塗,還有人傳說這裏深夜還會鬧鬼。這樣說來,金博名選擇這裏建商業樓就更奇怪了,按他的年齡應該知道這些事。


    “我們不如在這裏照顧高兵的兒子,在兒子麵前他應該不敢造次,說不定可以和他好好談談,看看金博名在這裏到底扮演個什麽角色。”李多建議道,我一聽的確是個好主意,這幾天就要動手術了,高兵估計來的會比較頻繁,於是我和李多呆在醫院,我則去和那個醫生套瓷,李多去照顧孩子。


    我也見到了高兵的孩子,男孩如果不是生病應該是個很漂亮精神的,不過現在他的腰上卻掛著個袋子,導管直接接到他腎髒上,我知道這是透析,無法換腎前腎衰竭病人沒辦法通過尿液排毒,所以隻能選擇透析和血透,血透比較貴,所以高兵也沒辦法隻好讓孩子天天掛著鹽水袋。


    “叔叔,爸爸在我做手術的時候一定會來吧。”孩子天真的望著我,我知道在過三天就是他作手術的日子了,我隻好安慰他,高兵一定會來。這時孩子望著門口,欣喜的喊了句:“爸爸!”


    我和李多迅速迴頭,果然,高兵在門口,不過這次他沒帶墨鏡,其實他的眼神看上去並非窮兇極惡之徒啊。不過他動也不動站在門口,手依然我著門把手,非常警惕的望著我,又看了看孩子,看來有必要先讓他安心下來,讓他知道我們對他和孩子都沒惡意。


    “出去談談吧。”我平舉起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高兵遲疑了下,退了出去,我讓李多和孩子聊天,自己和高兵談了起來。


    我們互相沉默了幾分鍾,高兵終於開口先說話了,他聲音很輕,說的時候還不時的看看裏麵的兒子。


    “既然你們找到這裏了,想必是了解了什麽吧。”


    “是的,我知道你有苦衷,但是那兩個建築師太無辜了。”我盯著他的眼睛,他也看著我,不過很快又垂下去。


    “羅星好象和你還認識吧。”我繼續問。高兵點了點頭,很痛苦的把頭又仰了起來,過了會兒才對我說:“我和他曾經是朋友。但我也沒辦法,羅星不要錢,堅持要把設計圖紙公開,還要把樓的秘密也公開,這樣我一分錢都拿不到,我兒子才十幾歲啊,別說他了,就是個大人天天透析也受不了啊,他還想上學,這種危險的伎倆我是不想在使用的,可是族裏一代代相傳,從出生的時候開始,你隻要有影子,它就會跟著你,不學都不行,知道你死。”這個它應該指的是那神獸影噬吧。


    “羅星在施工到一半的時候就退出了,因為金博名堅持在地基處打下四個石碑,他說叫四神陣,按照朱雀,*,玄武,青龍幾個方向就可以鎮住這裏的冤魂,甚至可以驅使它們。但羅星後來悄悄告訴我,他發現根本不是這樣,樓層的建造很危險,羅星業餘的時候喜歡學習風水。金博名在施工的時候把地基建成反八卦形狀所有的位置倒轉,讓水逆流而上,加上大樓正門麵前種植了許多樹,正對馬路,房間的天花板都鋪設成長方形棺材形狀等等,總之很多忌諱,總之他不明白金博名到底想幹什麽,但隻要是住進大樓的人都會倒黴,輕則破財重則性命不保,所以他想拿圖紙和證據公布與眾。金博名也不知道從那裏得到我會使用影噬殺人,就向我許諾三十萬拿迴所有設計圖紙和證據並殺掉當時的主要幾個設計師。前幾天我把羅星約出來還想勸他放棄,但他拒絕了,我們發生了爭吵,最後我下決心殺了他。事後接著殺死了於寺海,他也是羅星的大學同學,兩人打算一起告發金博名。事後我拿到了二十萬交了手術費。剩下的兩個也嚇到了,交出所有設計圖紙並答應不在管這事。所有的真相就是這些。”高兵說完後長歎一口氣。其實我很同情他,一邊是公理,一邊是兒子,的確很難選擇。


    “你可以號召大家幫忙啊,我可以幫你報道你兒子的困難,你不應該選擇這麽極端的手段啊。”


    “報道?我看見大樓建成的時候你這樣的記者向蒼蠅一樣圍著金博名那個臭雞蛋,你們拿會管這種無名利可賺的事,而且這事現在夠多了,想靠捐贈獲得手術費簡直是做夢。”高兵的話讓我無言以對,有時候顯示就是如此殘酷。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放任大樓建好然後使更多的人像兒子一樣或者比你兒子更慘?”我質問他。高兵苦笑了下,搖著頭。“我管不了別人了,你要報警也可以,不過你沒任何證據,反正兒子手術費拿到了,過幾天手術接受他恢複了我就會離開這個城市。其他的事我無能為力了。”說完推開我走進病房和兒子說笑。我在門外看著這隊父子很難受,既無助又覺得可恨。想讓高兵幫忙是不可能了。我們隻有靠自己,別讓人進駐大樓,否則的話受傷害的人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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