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張著嘴,才幾天不見他整個人我幾乎完全不認識了。以前那個健壯的阿光似乎死掉了。在我眼前的他非常地瘦弱,黑色的眼圈深深的凹陷進巨大的眼眶,顴骨高聳,整個人瘦地嚇人,他沒有穿上衣,我看見他的肋骨像琴鍵一樣跟跟凸起。


    隻有眼眶裏偶爾翻動一下的眼白我才知道他還活著。


    “怎麽迴事?怎麽會這樣啊?”我一邊搖著他碩大的腦袋,一邊哭著問他。他一言不發,呆滯地望著我身後。


    “它在叫我名字了,它又在叫我名字了。它要帶我走了。”阿光如同夢囈般從喉嚨裏嘀咕著這幾句。


    “它?它是誰啊?阿光你別嚇我,我這就去找人救你。”我放下阿光,剛要下去找人,忽然他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力氣非常大,幾乎把我拉翻。


    “別走!它來了,我看見了,它就在你後麵!”阿光聲嘶力竭地高喊。手指著我身後漆黑的閣樓,非常激動。


    我恐懼地轉過頭,發現身後什麽也沒有。我趕緊抱著阿光的頭,看著他的眼睛,希望他能緩過來。


    “沒有,阿光別害怕,什麽也沒有啊。”我安慰他,可沒等我說完,我在阿光無神的眼球,不,因該是瞳孔吧,看見了一樣東西!


    我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在靠近一點,果然,他眼睛裏的確有東西,我慢慢地轉過頭,但我什麽也沒看到。可我感覺地到,有東西正從我後麵一點點靠近阿光,就像有一條蠕動的物體從我腳邊慢慢爬上阿光的身體。


    阿光痛苦的抽動起來,我按都按不住。我看見了,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幾乎要跳出眼眶了,在黑色的瞳孔裏麵有一個人形的白影,由遠及近,漸漸變大,最後充滿了阿光整個瞳孔。


    阿光在我懷裏最後抽動了幾下,死了。死前帶著微笑。我知道他終於解脫了。我雖然抱著他,但感覺懷裏空蕩蕩什麽也沒有。我無法抑製自己的恐懼和悲傷,號號大哭起來。就這樣我抱著他的屍體哭了足足幾個小時,一直到大人們上來,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過來我在自家床上,頭很疼,嗓子也很疼。我看著站我床邊的堂叔,掙紮著起來問他阿光究竟怎樣了。堂叔神色暗淡地說死了。


    我又暈了過去。然後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期間仿佛看到道士一類的在我床邊做法,好象又有親人在旁邊詢問,好象又看到阿光在向我招手。就這樣三天後我完全蘇醒過來。


    堂叔見我醒了,趕緊通知家人,大家都很開心,阿婆更是求神拜佛。我問堂叔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卻避而不答。最後實在被我追問地沒有辦法,才告訴我。


    村子裏的人都很在意,在七月半夜晚,千萬不要上山,更不要隨便答應別人叫你的名字。後山曾經是古代戰場,裏麵據說有萬人塚,埋葬著無數不知道名字的陣亡士兵。每逢這個時候,村裏都會請人來做法事安撫他們。


    我聽完後感到自責,我知道是我間接害死了阿光,他定是知道這一禁忌的,如果不是和我玩瘋了怎麽會忘記?或是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誤以為是我在叫他他又怎麽會答應?我對不起阿光,對不起我這兒時唯一的夥伴和朋友。


    病好後我去了阿光的家,他的父母沒有太大的悲傷,反對我的道歉很忙亂,他們擺著手說這不關我的過錯,都是阿光的命,最後阿光的母親還是哭了。


    我離開了那個村子,以後很少在迴去。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麽那天為什麽是阿光被喊了名字,而不是我,或許阿光在潛意識下為我答應了?


    總之,七月半的夜晚不要隨便答應人家的喊話,尤其是在喊你的名字”


    “阿光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我把啤酒喝完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不,恰恰是開始。”很少見他嚴肅的樣子。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或許的確如此,後來我忙著考大學,後來父母也去世了,這些你都知道。但當父親去世我按照規矩迴了家鄉一次,把他的骨灰埋葬到祖墳。但沒想到兒時那恐怖的記憶居然如錄象倒帶一樣居然完全重複了一次。”他喝掉最後一口啤酒,繼續說。


    “父親的死沒給我太多悲傷,因為如果你的親人是一下離你而去,比如車禍或者其他之類你可能會很難受。但父親一直身體不好,幾乎是給癌症折磨著,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完那痛苦漫長的路。所以他去世我覺得對他到是種解脫。當然,我不是冷血動物,畢竟世界上我最親的人走了。當時的我隻覺得壓抑,非常的壓抑。來到村子後又想起了阿光的死,更加煩躁。我把父親的骨灰埋下去之後的第二天晚上正是七月十五。


    當時我拿著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村子裏自釀的酒不停的喝,那種酒很純很好喝,但後勁很大。我邊喝邊無目的地走著,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走到了村子裏最為禁忌的後山裏了。


    扶著牆吐了一陣,感到頭很疼,接著忽然一下非常涼爽的冷風把我吹醒了些。我開始有點知覺了。七月半大家很早就睡了。從後山看村子隻有點點微弱的燈光,像燭火一樣。


    我開始知道我走到哪裏了。但我還未覺得害怕,我忽然想起了阿光,在曠野裏仗著酒大聲喊著阿光的名字。邊喊邊往迴走。


    就在我剛要離開後山迴到村子的時候,耳邊似有似無的聽見一句“小四!”小四是我的乳名,極少有人知道,但阿光也是其中一個。


    我以為聽錯了沒有在意,繼續搖晃著迴家。接著又聽見一句,這下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邊,我甚至感覺到有唿吸就在我耳朵後麵。


    我這下完全醒了,把瓶子一扔,大聲喊道:“誰?誰在叫我?”


    我喊了一嗓子,沒有聽見任何迴音,空曠的山村除了幾聲狗叫和風聲,我能聽見的隻有自己濃重的唿吸聲。


    我拔腿就跑,一路跑迴家裏,臉也沒洗倒床就睡。其實一晚上沒睡,耳邊全是小四小四的叫喚。


    直到第二天早上,聲音沒有了,我熬著黑眼圈下了樓。家裏人問我我也隻說是傷心父親。堂叔看了看我,叫我過去,他從上衣口帶鄭重地拿出一個護身符一類的小袋子掛在我頭上,對我慈祥地笑了笑。並叮囑千萬不要弄丟之類的。還當我是小孩呢。


    之後連續幾天沒有在出現那種聲音,我也沒放在心上例行公事般去熟人家裏看望。他們不不誇讚我長大成人又都懷念父親的離去。


    最後,隻剩阿光家了。


    我本不願意去,我懼怕少年時候那段痛苦的迴憶。但莫名的一種力量居然驅使著又走到他家。


    阿光家已經荒廢了。阿光死後。他家裏人接二連三的出事,要麽重病,要麽發生以外。尤其是那個閣樓。據說晚上老聽見有人喊阿光的名字。不過到也沒誰親耳聽過。


    後來阿光的家人般走了,房子也沒人敢要,自然廢掉了。不過並沒有鎖上。我很容易地推開了門。裏麵如阿光死的那天擺設居然一樣。我感到一陣的頭痛。時間仿佛迅速倒退到那天。


    一樣的擺設,一樣的步伐,一樣的尋找。我一步步走向閣樓。那個閣樓還在,房子更加陰暗了。我不想上去,但是卻有非常渴望見到他,我不知道他是否就在上麵等我。我爬上樓梯,每踩一階就會嘎吱一聲,長年未使用的木製樓梯似乎已經不堪重負。


    我終於進如了閣樓,很悶,裏麵一股發黴的味道。不過裏麵很亮,與那時不同,陽光很溫暖的充滿了這個不大的房間。


    我慢慢爬到當年阿光坐的那個地方,就和他的姿勢一樣,望著前麵。


    “阿光,你在麽?”我在心底問道。


    “小四。”就當我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一聲清晰的唿喊我醒過來了。


    “小四。”又是一聲。我恐懼了,我當然知道禁忌。這時我才清醒過來,奇異自己怎麽到了這裏。我爬到出口想下去卻發現根本沒有梯子!


    閣樓離地麵並高,最多三米,但這時看上去卻像萬丈深淵一樣。


    “小四!”唿喊聲變的淩厲了起來。我大叫著:“別過來!”但閣樓裏什麽也沒有。


    我無助的揮舞雙手,但空氣裏隻有我翻騰起來的灰塵,在那束陽光裏快速的翻滾。


    “小四。”


    我終於看見了,是阿光,他就在那時他坐著的位置上看著我,不過他並不像他臨死時那樣恐怖,他一如以前一樣,似乎從來沒改變過。我仿佛迴到我們一起戲耍的少年時代。他還是那樣聰明健康,而我則跟在他後麵傻笑。


    我哭了,淚水不住的落下來,我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激動,但我說不出話來,我隻能哭泣。


    阿光笑著慢慢的爬過來靠近我,一邊過來,一邊喊著我的名字。每爬一寸,地板上就會響起他的指甲掛落的刺耳聲音。


    越來越近,近到他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我的臉了。


    “小四,我一直在等你啊。”阿光爬到我麵前停住了。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如同他當年睜著眼睛一樣。在我的瞳孔中他的樣子越來越大,我的眼睛幾乎快要被他的身體充滿了。


    我要絕望了,或許是件好事,這世上沒什麽我值得留念的了。


    這時候猛然之間我可以動了,也可以說話了。而阿光的影象卻不見了,閣樓依舊隻有我,剛才的事似乎壓根沒有發生過。


    我喘了好久的氣才使自己恢複過來。等我爬到入口一看,樓梯好端端的在那裏。


    我恐怕是違反這禁忌而有唯一活下去的吧,我有劫後餘生般的感動。但我想錯了,當我迴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人卻非常悲傷。


    當我詢問一遍才知道,堂叔叔在客廳讀書的時候好好的就去了。沒有任何先兆,就在剛才。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堂叔的屍體,他的眼睛睜著很大。


    我跪在他麵前整整一天一夜。最後我暈了過去。後來他們告訴我,堂叔在臨死之前說的唯一一句是等小四迴來,告訴他要多愛惜自己。


    由於我,我害死了我最親近的兩個人,我不怪阿光,他無從選擇。我隻怪自己,如果我能多思考一點,少衝動一點。或許事情結局不會這樣。”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悲傷,朋友把脖子上的護身符拿出來。


    “這就是堂叔給的,我會一直帶著的。”他望著我,又說道,“現在知道了麽?記得別在七月半的夜晚隨便答應別人了。”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順便寒一下自己從小到大已經答應過無數次了。


    第八夜 釘刑


    “一名年輕女性被發現被人刺死與家中。”電視裏又在播放著一條新聞,攝影記者給了屍體一個近鏡,女孩很年輕,死狀恐怖。我不由得感歎一句:“好可憐啊。”


    “什麽好可憐?”朋友在我身後看著雲南地圖,忽然迴頭問道。


    “女孩啊,這麽年輕就死了,還死的那麽慘。”我朝電視指了指。


    “是很慘,不過你如果是法醫或者是警察在現場處理的話可千萬別說這種話。”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知道他又要講故事了,逗他,“那有什麽關係,說句話而已。”


    “嘿嘿,有沒有關係聽我說完就知道了。”


    “有一次在一家旅館投宿,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兇案,當時不知道,隻曉得全樓的人都被叫起來,來了好一幫子警察把樓封了。然後一個個提審。後來才知道,一個旅客居然在地板裏麵發現釘了一具女屍。


    女屍被抬出來的時候好象還沒腐爛,很年輕。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警察家住客裏三層外三層的。老板在我旁邊,一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已經坐在地上了。如米奇林輪胎一樣的肥胖身體一開是沒看清楚還以為是海綿床。她號號大哭,說不關她的事。其實關不關她的事她這旅館都要關了。


    記得當時有個非常年輕的的警察。穿著警服。(好象是廢話。)長的白白淨淨,頗有點像香港電影明星。他看著女孩屍體說了一句:“太慘了。”剛說完,他旁邊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警官就把拉開,然後在旁邊訓斥他,具體說什麽我也記不清楚了。


    然後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為我做筆錄的就是那個年輕警察。我把自己當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他。他記錄的很認真,很像還在校園裏讀書的學生。我看他應該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不然不會連這麽簡單的避諱都不知道。做完筆錄他剛要走,我遞了跟煙給他,他遲疑了下還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煙,自然兩人就忙裏偷閑聊了下。


    “剛幹這行吧?”我試探的問道。


    “恩,真是的,我剛迴家還沒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過這案子也忒慘了。”他還有點後怕。


    “對了,我看見有個警察把你拉過去和你說什麽啊?”


    年輕人有點尷尬,不過停頓了下還是說了,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會說謊呢。


    “他是我師傅,他幾乎和我爸一樣大了,不過老擺一副老爺子一樣的派頭,他有個兒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說要把我當兒子一樣管。”他忿忿地說,“他說我不要命了,在現場居然說這種話,還說什麽趕快迴家燒香還佛,洗個熱水澡之類的。真是小題大做。我不過說了句太慘了而已。”


    我望著他,看來他是真不知道。在現場尤其是謀殺現場有不成文的規定。數都別說同情死者或是要幫你報仇之類的話,最好就是幹好自己的工作。


    “你叫什麽名字?”我想留下他的聯係方式。


    “葉旭,旭日的旭。”他筆劃給我看,“我是刑警隊的,那,這我的手機號。”他隨手給了我張紙條。我也迴給了他一張。他看了我的名片,驚訝道:“是您啊,早知道您見多識廣了。”其實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總感覺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輕人還是很好結交的,不過數年之後他是否還會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旅館是不能在住了,我隻好另找了一家,剛才的謀殺案搞的我對木扳房都有陰影了。之後我在這所城市又多呆了幾天,因為葉旭說讓我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最好別走太遠,方便問下話。


    第一天相安無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葉旭的電話,是那種幾乎帶著哭音的電話。


    “是您麽?我是葉旭啊。”


    “怎麽了,你哭什麽啊,前天不還好好的麽。”其實葉旭一打電話過來,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幫我,也隻有您能幫我了。”他哭聲越來越大。我二話沒說,趕緊收拾東西,往葉旭告訴我的見麵地址趕去。


    那是當地的一間咖啡廳,前些日子我剛好去過,所以還算熟悉。一進門我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葉旭。他雙手握著杯子。驚恐的望來望去。


    我快步走了過去,他看見我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好不容易才掰開。


    “你先放鬆點,這裏很安全,慢慢說到底怎麽迴事。”我見他狀態很不穩定,鼻尖都滴著汗。臉是刷白。全然沒了前些日子的樣子。


    “出事了,先是黎隊,馬上會輪到我了。”他抱著頭低聲說,“和你分開後,我和黎隊,也就是我師傅。我們把案子處理完後打算開車迴局裏吃點夜宵,然後繼續查案子。那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案發的旅館離局裏大概有一刻鍾的車程。黎隊開的車,雖然我們都有點困,但畢竟熬夜對刑警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所以當時我們絕對是非常清醒的!不過我到寧願我睡著了反而好點。”說到這,葉旭用顫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似乎平靜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


    “黎隊和我邊開開玩笑邊開著車子。大概十分鍾後,車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車胎可是我當天早上剛換的。沒辦法。我隻好又下去看看。那時公路上已經沒什麽車子了,而且我們走的路比較冷。我走下去的時候一陣涼,鑽心的涼。


    我馬上發現是後胎破了。接著我居然發現在輪胎上清楚的釘著一顆釘子,足有三寸多長,而且釘子看上去都已經生鏽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釘子,準備換備胎。


    這個時候黎隊還跟我說過話,無非是詢問怎麽了,我說有顆釘子把車胎紮爆了。他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在換胎時感覺越來越冷。心想不應該啊,你也知道,這才什麽月份。而且警服的質地還是很好的。不過也沒多想,趕緊換完就又迴去了。


    上車我才發現黎隊居然不見了。鑰匙還插在上麵,人卻如同蒸汽一樣消失了。我四處喊著黎隊的名字但都不見迴答。我以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人。我開始害怕了,撥他的手機,結果提示不在服務區。沒辦法,我把車開迴局,在局裏睡了一宿。”


    “那應該是昨天啊,但你為什麽昨天沒來找我?”我奇怪道。


    “的確,因為早上黎隊又如常上班了啊,我問他,他隻說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還有點怪他把我一個人晾那裏。不過見他沒事到也安心了。兩人繼續查昨天的案子。


    那個死者很年輕,麵容嬌好。不過應該是從事暗娼一類的職業。法醫檢查到她有性病,而且死前也發生過性行為。不過最稱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釘子活活釘死的。在她嘴邊又勒過的痕跡,可能是怕高聲叫喊。雙手,雙腳,。兇手很殘忍,最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讓她送了命。然後屍體被翻過來又鋪迴到地板上。”


    “你不覺得這樣殺人太累贅了麽,殺一個*用的找這樣煩瑣麽,還把地板拆了下來。”我忍不住問道,因為你要謀殺一個人搞的事越多破綻就越大啊,搞那麽多密室啊,不在場證據啊最後總會有漏洞的。什麽案子最難破?你在街上隨意殺一個人最難破!


    “是啊,我們也奇怪,結果一致認定兇手是個變態。”葉旭也說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異聞錄之每夜一個離奇故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五嶽散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五嶽散人並收藏異聞錄之每夜一個離奇故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