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裏都可以聽到公路上的車輪滾滾,聽聲音有無數載滿乘員的大卡車經過,媽的,俄國人動兵了,他們再也不能容忍我了!


    “出了巷子,我打先鋒,10分鍾之內,如果你聽到有槍聲,就立即往迴趕!不要迴頭!”我對傑米說道,聲音中帶著不容侵犯。


    傑米皺了皺眉,道:“好吧,保重!”


    我點了點頭,衝了出去。


    街上空無一人,好像已經被肅清了,我把槍舉過肩膀,小心的貼著牆根移動,我觀察到,這條街的兩個開口已經拉上了警戒線,警戒線外有幾個端著防暴槍拭目以待的臭警棍,我在他們視線的盲區,所以他們看不見我。


    我握槍的手在出汗,我就地蹲下,然後小心的推了推身後超市的卷簾門,卷簾門動了,我慢慢把卷簾門撐起,盡量不發出聲音,接著我推開了裏麵的茶色玻璃門,準備爬進去!但就在這關鍵時刻,門內傳來一聲尖叫,媽的!有人!


    “啊!!!!!!!!!”是個女人,聲音異常尖細!他難道害怕自己的聲音傳不到八條街以外嗎?這聲音引來了警察,我毫無顧忌的徹底拉開卷簾門,然後闖進了超市,超市裏聚集了很多沒能走出去的顧客,還有售貨員,他們全都驚恐的看著我這個闖入者。


    “啊哈!”我大叫一聲,然後晃了晃手中的手槍,接著一腳把卷簾門重新踏了下去。


    我沒有把他們俘為人質的打算,我端著槍,穿過一排貨架,接著,警察也突擊了進來,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聲音,我看似漫不經心的把貨架上的生活用品打到地上,並順手取出一瓶高度伏特加,我邊走邊把伏特加倒在身上的傷口上。


    警察們已經從幾個貨架的過道同時包抄。


    我握緊手槍,準備做最後一搏!


    超市的安全通道就在我對麵,我要做的隻是衝出去。


    我屏住唿吸……


    唿!


    第一百一十六章 諜影重重(4)


    116


    我在這一刻也許想到了死亡,原來,死亡距離我並不遙遠,現在也許隻有一個腳趾的長度!我握槍的手在顫抖,汗水滲透到了槍把內部,我屏住唿吸,同時聽到了隔壁也在倒抽冷氣,兩個俄羅斯警察,他們已經看到我了,隔著貨架用槍口無比巨大的防暴槍對準我,這玩意噴出的鉛丸足可以把我炸成碎片!我看到了尼龍麵罩下的那張臉,他很憤怒,似乎要一槍爆掉我的睾丸!


    好吧,來吧。


    我抬起槍,對準貨架後那個並不真實的影子扣動了扳機,然後我聽見防暴槍同時開火了,一枚4號口徑鉛丸重重的砸在我身前的空心貨架上,炸飛了幾罐奶粉和罐頭,超市裏頓時爆發出陣陣尖叫,混亂是我最佳的武器!我對準貨架後那幾個手忙腳亂的影子連續扣動扳機,子彈在一個家夥身上開花。我趁機衝了出去,一腳踹開安全通道上了鎖的門,然後奪門而逃。


    但我沒想到街上仍然有追兵!


    “別動!”一個全副武裝的特警在街對麵用一支ks-23泵動散彈槍指著我,這玩意是俄軍方研製出的最大口徑散彈槍,和我手中的9mm比起來,都能算作‘炮’了,我可不希望這玩意噴出的鉛丸在我身上開花。


    但我得想個法子!


    那家夥跑了過來,可能要來繳我的械。


    突然!超市的安全通道口再一次被撞開,一隊特警突然衝了出來,嚇了我們一跳,那個要來繳械的特警幹脆就怔住了,我趁機一把奪過身後特警手中的ak-47衝鋒槍,一甩槍托狠狠地砸在特警的臉上,後麵的幾個警察紛紛開火,我機靈的做了一個連續翻滾動作避開飛來的子彈,然後在起身之際對準12點鍾那個老鼠似逃竄的特警就是一個點射,那家夥中彈倒地,看樣是死了。


    我迅速躲進一個巷子,但警察仍緊緊跟在我身後,還時不時用手中霸道的防暴槍威懾我一下,他們有三個人,三支自動武器,本來我人數上就不占光,看來我隻能選擇逃跑,巷子中一個穿運動裝的年輕人正試圖發動一輛摩托機車,我上前一把從車坐上把他粗魯的拽下,這家夥抬手就要打我,但他看到了我手中的衝鋒槍,差點一屁股墩在地上。


    “砰!”身後的警察對我放了一槍,這一槍擊中了我左手邊的牆壁,我一咬牙,加大油門,老邁的機車爆發出非洲獵豹一般的速度,像一枚炮彈、一支弓箭一樣以一種根本看不到的速度衝了出去,你也許說我描寫的過於誇張,但事實就是這樣,狂風吹起了我的頭發,子彈在我耳邊唿嘯。


    本來忙碌的城市陷入了長久的寂靜,整條街都隻有機車馬達的轟鳴聲,許久,悠揚的警笛聲傳來,我的麻煩也隨之而來了。


    我放慢速度,拐進一條兩旁都是高層建築的大街,大街已經被封鎖了,我端著槍小心的移動,機車被我放在了路旁,我貓著腰從一個掩體跑到下一個掩體,如此循環很多次後我出現在大街的十字路口處,水泥築成的高台把我遮的嚴嚴實實,我小心的探出一個腦袋,觀察著前方的情況。


    還是依舊冷清,沒有一絲人氣,就連個值哨的警察都不見蹤影,這樣安靜的氣氛讓我窒息,氣溫驟降,嚴寒催逼著我的每一寸皮膚,很快,握槍的手就被凍得黑紫黑紫。


    我吐出一口熱氣噴在即將凍成冰棍的手上,暖融融的,但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再次被嚴寒代替。


    突然!我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我迅速端起槍,準星對準那個正在移動的影子!他在向我逼近,媽的,竟然還在揮手!我的朋友嗎?嗬嗬,對!傑米!


    我幾乎快喊出來了,影子的輪廓越來越清晰,許久,我聽到槍聲破空的聲音——“啪勾!”


    god!傑米倒下了!


    我氣結,我不知道此刻該做什麽!這個孩子很可能已經死了!但我還欠這他那麽多!我不敢想象。


    但就在我崩潰絕望之際,一個影子重新站起來了,不過跌跌撞撞的,那個影子沒命的跑著我教給他的“z”字步,那麽無力。


    “趴下!傑米!他媽的趴下!”我大喊著,他聽到了,動作生硬的倒在地上,慢慢的向我爬來。


    “停下!呆在那裏!”我喊道,同時站起身來,貓著腰向他靠近。


    但是,敵人也注意到了我,他們引誘我的目的達成了,幾個掩護得當的槍手同時從掩體中現行,他們幾乎用中世紀西方軍隊的手法向我放排槍,一發子彈在我腳下開花,有一發、第三發……


    倒在地上的傑米無力的看著我,鮮血在他身下浸漫,我伸出一隻手,好像要抓住我的手,但又抓不住。


    “堅持住!孩子!”我扣動扳機掃射,但無濟於事,這又有什麽用那?


    “噗!”一發子彈在我的腰部開花,子彈打飛了一塊肉。


    “站起來!孩子!”我倒下,但又站了起來。


    “啊!!”傑米發出一聲近乎於野獸的粗野咆哮,他的眼中帶著血絲!嘴角流淌著鮮血!


    我看清了他的傷口。子彈擊穿了他的肺,他已經沒活頭了,如果不及時搶救15分鍾後就會感到胸痛唿吸困難,最終窒息死亡……


    “天哪!傑米!”我想哭,但隻是一聲無聲的哭泣,傑米哼了一聲,他再也沒有力氣了。


    “傑米!”


    他微笑,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笑容,他從容的對死神微笑,半張著嘴,他好像看到了死去的父母。


    幾個槍手在靠近,傑米也在隨著時間流逝靈魂的顏色漸漸褪去。


    孩子,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有罪!


    三天後。


    下諾夫哥羅德市。


    沐雨的城市給人的感覺格外清新,下午的城市街道行人稀少,僅有的幾對情侶在街道旁咖啡館的屋簷下品嚐著雨中的浪漫,但嚴寒的天氣似乎總是愛在一幅溫馨的畫麵中攪一棍子,就像一篇美文中刺耳的髒字,一杯在咖啡杯裏死去的蒼蠅!


    一輛奔馳s600guard豪華防彈轎車在積水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停在火車站的入口。


    這輛拉風的高檔車並沒有吸引到多少關注的目光,車窗被緩緩搖了下來,這時,一個在火車站台徘徊許久的高大男子看似若無其事的向轎車走來,他漫不經心的打開車門,然後一屁股坐在車子的後座上。


    “怎麽樣?”一個說法語的老男人低聲說道,聽聲音應該是個老男人,但我們看不到他的正臉。


    剛上車的男人點了點頭,拔出了一支銀色的walther p99手槍,上了膛。


    “嗬嗬。”看不到正臉的男人冷笑了一聲,“他是你的學長,要比你厲害得多,你有多大把握?”


    “80%”


    “為什麽不是百分之百?”


    “嗬嗬,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殺了他後再鞭屍的機會,我認為這個機會我應該沒有了。”


    “對,時間不等人,我要的是讓他這個人永遠在地球上消失!這是預付金。”


    老男人打了個響指,坐在副駕駛的一名男子從尼龍袋裏取出一遝美鈔,遞給剛上車的男人。


    男人把槍**夾克的內袋裏,然後打開車門,向自己的目標奔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諜影重重(5)


    117


    if it''s stupid but it works, it isn''t stupid.


    (如果一個蠢方法有用,那它就不是一個蠢方法。)


    俄羅斯新西伯利亞市,中午12:30分。


    我藏在一輛從百姓家裏偷出來的豐田越野車內,車外瑟瑟的寒風飆唿唿近乎放肆的刮著,車窗的表麵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碴,我搖開車窗,然後又猛地搖下去,我聽到了可以刺穿我耳膜的警笛聲,我現在是多麽害怕這種東西,我甚至開始害怕狗熊一樣的俄國警察,他們的子彈殺死了一個對我有恩的美國孩子,那孩子的唯一遺物:一支他用過的usp45手槍此刻就裝在我口袋裏。


    我把那部sim已經銷毀的摩托羅拉v998手機連同幾張廢紙丟出窗外,我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紙條,那是我和布萊克通話中的關鍵詞,這些重要的東西被我記了下來,皺巴巴的紙張上潦草的用中文寫著:軍刀部隊、古巴、美國政府、cia、邪惡帝國等幾個關鍵詞,另外還有倆晦澀難記的名子:康納西?皮克斯、蒂姆?伯恩斯,我把這些看似無用的關鍵詞串聯在一起,沒過多久,我就想出了這個所謂的‘邪惡帝國’就是代表曾經的蘇聯,確切的說是整個蘇共,蘇共是一個巨大的邪惡載體,無數不為人知的邪惡從中滋生,蔓延到世界各地,那曾經的kgb就是這個巨大機器中滋生最多細菌的巨大胎盤,有人說kgb是無孔不入的,但他們的死敵:cia也像一顆毒瘤,懸掛在胎盤的邊沿。


    紙張上的每個關鍵詞都在提醒我:cia和kgb的某些人有關係。


    難道在冷戰時期,kgb或者蘇共的某些人被cia策反了?我不敢想象。


    這看似和我並無多大關係,但深入想想,這幾天來所發生的一切,難道……那個被策反的人還活著!布萊克一定威脅了他,借他的手在這裏殺掉我!天哪!那這個又是誰那?普京嗎!


    我要找到這個人,找到關於軍刀部隊的線索,找到他們無惡不作的證據!然後公諸於世!讓他們的主子懲罰他們!


    這雖然是個愚蠢的方法,但我希望他真的會有些令我意想不到的成效!


    我下定決心,壓下車子的油門。


    我要先休息一下,我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合眼了。


    我看著地圖,找到了一家坐落在商業區的小旅館,這家旅館很隱蔽,藏在一條小街的角落裏,這條街的寬度甚至很難容下我開的這輛越野車。


    我進入旅館,不費什麽周折就開了房,然後買了一包煙和一隻打火機。


    進入狹窄但清新簡潔的客房,再點上一支煙,我才知道自己真的累了,我躺在床上,不斷地揣測那幾個難以捉摸的關鍵詞,其中最令人猜不透的是那個最不起眼的詞匯:古巴。


    提到古巴,最先想到的就是古巴雪茄或者卡斯特羅,往美國方麵想就是1960美對古施行的經濟封鎖和1962年古巴十三日導彈危機和肯尼迪政府軍事封鎖古巴的政策,以及令cia名聲喪盡的豬灣事件和遺臭萬年的‘古巴旅’。


    美國對古巴共產黨的壓力政策數不勝數,很可能我曾經效忠過的‘軍刀部隊’就是政策之一那。


    唔。經過高度的腦力勞動,我的嘴唇有些發白,屋子的窗台上有一個暖瓶還有一些杯子,我下床,走向窗台。


    我把套在暖瓶上的一隻杯子摘下,舉起暖瓶倒水,可就在我做完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後,“啪!”一聲,我麵前的窗戶玻璃爆開了!一枚子彈衝了進來,我閃躲不及,看不清口徑和來路的子彈就已經深深嵌進了我的肩膀,愈合的傷口被再一次割開,痛苦的滋味不必說你們多能理解,我迅速閃身,眼睛向外一瞟看到了對麵不過五十米一幢同等高度樓房的天台上,一個暴露掩護的家夥正斜握著一支運動型步槍,貌似是sauer公司的model 202型狩獵步槍,隻不過槍身上多了一個瞄準鏡罷了!這家夥的槍法也真不咋地!我迅速拔出馬克洛夫pm手槍,向那個正準備撤退的家夥連扣兩次扳機。


    那家夥可能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疏忽大意挨了我一發子彈,他在得知自己的窘迫境地後,對我盲射了兩槍,然後選擇從高樓上跳下。


    槍聲驚動了附近所有的人,從窗戶向下看去聚集在街道上的男女老少都在關注那個從樓上跳下的亡命徒,那家夥丟掉了步槍,拔出一支手槍在街上橫衝直撞!不!他有目標!他在向我所在的賓館跑。


    “媽的!”我爆發出一聲標準的國罵,掐滅香煙,然後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賓館裏也炸了鍋,年輕的服務員們在對事發現場指指點點,媽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事發地點在你們樓上!難道你們沒聽到玻璃的碎裂聲嗎?一群他媽的草包!


    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手持自動槍械的家夥闖了進來,此時我已經拉開了賓館設在廚房的後門,我聽到賓館大堂傳來一聲男人的吼叫,接著廚房的門再次被拉開,就在那家夥跟上來的同時,我撞開上了鎖的後門,連同腐朽的鐵門一塊倒在了柏油馬路上。


    我來不及拍拍身上的土,也不來及再去搶一輛車了,我開始沒命的奔跑,雖然小腿上還有化膿的傷口,肩膀的彈孔還在‘嘟嘟’的冒血!


    我鑽進一條巷子,身後沒有人,但我仍然加快了速度。


    巷子的開口麵朝一條車水馬龍的大街,這條街上的人沒有被剛才的槍聲所幹擾,仍然繁忙,這是個天賜的掩護!我要好好把握!


    我衝向繁忙的街道,我把手槍藏在衣袋裏,雙手**褲子的口袋,就像一個上班族一樣漫步在街頭,我的三點鍾方向是一個大湖,湖對麵是人形擁擠的街道,我感到有些不對。


    我下意識的扭過頭,向湖對麵那條大街看去,我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因為我看到對麵的大街有一個行蹤詭異的影子!


    我開始狂奔,槍聲隨即傳來——“砰!”


    子彈唿嘯而過,然後是第二聲——“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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