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暗才沒有人能偷學呀,要是大家都學會了,就沒有這麽多人來看擇木表演了,”呂施奇睜眼瞎說,心裏偷笑著,再過一陣你就知道為什麽要弄這麽暗了。


    “原來是這樣。還是呂公子聰明,小翠真是笨,這麽簡單的原因都想不到,”想想也是,以前老爺、老太太都是這次請一個戲班子,下次又請另外的戲班子,就是因為大家都會那種表演嘛。這個擇木先生太聰明了,難怪這麽多人都爭著要看他的表演,因為隻有他會,不看他還能看誰?


    確實挺笨的!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呂施奇和朝言心有靈犀地同時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瞬即轉頭看向舞台。


    過了不久,舞台上出來個人,說了些感謝大家來看擇木先生的表演雲雲,然後就退了下去。


    在小翠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的眼睛中,舞台突然“轟”地燃起了一個火圈,還沒迴過神來,突然她的嘴驚嚇地張開,卻沒有聲音,原本往前趴的身體也猛地往後退,要不是一直注意著她的朝言伸手扶住她的椅子,恐怕直接就往後仰倒了。


    在一片“好!”“好!”的吆喝聲和陣陣響起的掌聲中,“啊!”一聲尖叫終於衝破小翠的喉嚨。周圍的人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很快又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目光,而尖叫聲終被淹沒。


    老虎,活生生的老虎!小翠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轉都不轉,就那樣目光呆滯地對著台上那幾隻上躥下跳的高大老虎。臉上血色全無,渾身抖過不停,迴想剛才那個迎麵衝向自己的老虎,更是抖得似篩糠般。本能地往後退著,甚至閉上嘴巴咬牙用力,連腿都撐在地上借力,可是原本蒼白的臉憋到通紅都沒能後退分毫。


    朝言擔憂地看了坐在椅子上死命往後退的小翠一眼,手下更用力地抓住椅子的靠背,穿過小翠看向對麵的呂施奇。現在怎麽辦?


    呂施奇見小翠的反應一下這麽大,也有點懵,還以為她最多就是叫一聲,然後顫抖著縮在一旁偷看呢,沒想到會這麽激烈。好像受驚過度魂都嚇跑了,眼中已經看不到其他事物,也不會思考,隻會死命地在那裏跟椅子較勁。


    躲開朝言明鏡似的視線,正了正表情,對小翠說:“小翠?小翠?其實老虎一點都不嚇人,你看台上那個擇木,還敢坐在老虎背上,”聲音低沉、冷靜,仿似帶著魔力,能安撫人心。


    小翠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一點迴應都沒有。隻是她的眼珠卻慢慢轉動了,然後台上的事物慢慢進入眼中,原來在老虎間竟還有一個人在穿梭!剛才太害怕了,都沒發現呢,那個人不怕老虎把他吃了嗎?!也許是注意力不再隻集中在老虎身上,小翠慢慢放鬆下來,一點一點地牙不再緊咬;撐在椅子上的手和撐在地上的腿,竟也由向後撐,改為了向前趴;到最後嘴巴再次張得大大的,卻不似驚嚇,倒有點像不敢相信的驚喜。真的太厲害了,那個人竟從一隻老虎的身上跳到另一隻老虎的身上,一起穿過了那燃著熊熊大火的圈圈!


    呂施奇看看朝言,這什麽情況?朝言慢慢鬆開抓住椅子靠背的手,他也不知怎麽迴事,隻是感覺一直向後退的力慢慢消失了。兩人對視兩眼,也轉頭專心看台上的表演。


    這個呂施奇真不簡單,平時看他嬉皮笑臉的,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句話,就令小翠安靜了下來。而且看情況,估計以後不會再見到張虎皮都怕得簌簌發抖了吧。選擇進來果然是對的,在這坐著看表演,可比之前在外麵逛大街好太多了。


    直到擇木帶著一班虎兄虎弟一字排開站在台上謝幕,小翠還意猶未盡地保持著俯身向前的姿勢專注地看著舞台。見那個擇木躬身說了句,“謝大家捧場”後,就帶著一幫老虎向後走去,更是惋惜地歎出聲來,“這麽快就走了,我還沒看夠呢!”


    身邊的呂施奇“噗嗤”笑出聲,“小翠姑娘不是很怕老虎嗎?這下不怕啦?!”本想作弄她,結果誤打誤撞治好了她的怕虎之症。連一向木著張臉的朝言嘴角都掀起一彎淺淺的笑。


    小翠聽到呂施奇的聲音終於迴過神來,兩眼圓瞪,激動得雙頰發紅,“擇木真的太神了!還有哦,原來老虎這麽厲害,跟人一樣叫它做什麽就做什麽!”說著說著眼神又暗了下來,“可惜時間太短,才那麽一會就走了。”


    “我說得沒錯吧,是不是很精彩?老虎也會累嘛,你不能就為了自己開心,讓它們一直在上麵跳來跳去。”


    小翠恍然道,“對哦,老虎也會累,我怎麽可以那麽自私就想著自己沒看夠。”對著呂施奇露出個大大的笑臉,點點頭,“嗯,確實很精彩,謝謝呂公子和朝言大哥帶我來看這場表演。”


    朝言心虛地轉頭看向吵鬧著向出口湧去的人群,自己開始可不是安著什麽好心要帶你進來的,雖然呂施奇是主因,但自己也有私心。


    呂施奇大方地接受小翠的道謝,毫無罪惡感,突然說:“小翠姑娘不是還沒看夠嗎?想想到後麵在看看那些老虎和擇木?”


    小翠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一臉期盼地說:“可以嗎?我可以去看擇木先生嗎?!”雖然舞台上有火光,但離座位有點距離,他很多時候又都站在暗處,根本沒看清他長什麽樣。擇木先生耶,那麽厲害的人,真的可以去看他嗎?!


    “我跟他也算有點交情,帶你到後麵看看應該還是可以的,”呂施奇故作謙虛地說,實則虛榮心早已膨漲,跟小翠在一起就是好啊,存在感節節上升。不像跟表哥在一起,老是當我不存在。其實剛才擇木一出來就看到了自己,還跟自己打過招唿,要不然也不好貿貿然闖進去。


    “真的嗎?呂公子你真是太棒了!”小翠那個激動呀,已經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今天要做什麽事。


    “咳哼,”呂施奇假咳一聲,掩住越咧越開的嘴角,強裝正經地說,“跟我來,這時擇木應該還在後頭收尾。”說著帶著兩人繞過舞台走到旁邊的一個偏門穿了過去。


    小翠一路還在興奮地吱吱喳喳說過不停,今天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以前看的加起來都沒有今天的好看!


    穿過那個門繼續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見很多人在走來走去。走近了才發現地上擺著很多鐵籠子,原來那些人正忙著把剛才在台上活蹦亂跳的老虎關進籠子裏。擇木則坐在一旁休息,身邊還伴有一隻兇猛的老虎。


    這麽近距離看到那些兇猛的老虎,小翠又開始有點害怕了,剛才在台上看起來很溫順的,這一接近,看到它們張牙舞爪的樣子,不由得又開始膽戰心驚。不知不覺就慢慢挪到了呂施奇身邊,一雙眼睛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四處偷瞄著。


    突然一個長得很兇的男人走過來攔住了呂施奇等人,“你們是什麽人?這裏不允許外人進入,你們快點到外麵去!”這幾個人很麵生,也不知是誰放進來的。


    小翠一見這人兇巴巴的樣子,心抖了抖,小心地看向呂施奇,我們這樣進來沒事吧?


    呂施奇迴小翠讓她一個放心的微笑,轉向眼前擋道的大漢,“在下呂施奇,與擇木先生是舊識,路過此地,可巧先生也在此地演出,特進來拜訪。”這人是誰呀?三年前好像不見擇木身邊有這麽個人啊?!


    鐵錘懷疑地看著呂施奇三人,看他們的衣著不像攀親帶故的人,猶豫著要不要放他們過去。其實呂施奇已經看到擇木就坐在不遠處,隻是眼睛沒有看向這邊,隻要叫一聲,擇木自然就會走過來。就在他準備開聲的時候,剛巧擇木把頭轉向這邊。


    隻見他爽朗地笑著站起身,向呂施奇等人走了過來,當然一起走過來的還有伴在他身邊那兇猛的老虎!


    小翠眼睛死死盯著優哉遊哉向自己這邊走來的老虎,深怕它一生氣向自己撲過來。擇木先生實在太厲害了,這麽大的老虎,他一點都不怕嗎?!


    擇木人未到,聲先到,“施奇兄弟,好久不見。沒想到這麽巧,又在平凹鎮遇到兄弟。”


    鐵錘聽到擇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恭敬地退到了一邊。看來真的是師父的舊識,幸虧剛才沒有固執地趕他們出去。


    呂施奇也不理他,直接越過他迎向走來的擇木,拱拱手,笑著應道,“我也是昨天才到此地,今天一上街發現滿街的人都急匆匆湧向蝶樂園,一問才知道擇木兄在蝶樂園開演。我就說,江湖上誰有那麽大本事能吸引這麽多人前來捧場,原來是擇木兄呀。”


    “施奇兄過獎了,擇木這雕蟲小技也就隻能娛樂一下大眾而已,”擇木雖然口上這樣說,臉卻難掩得意之色,見呂施奇身後還有兩個人,“這兩位是?”


    呂施奇沒多做介紹,隻是簡單地說:“朝言兄弟、小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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