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擻精神,拚上了力氣。


    那青年就漸漸地落敗了,卻也不甘心。將一把劍舞得虎虎生威,卻有些氣勢,白川被他纏鬥住了,不得分身,卻也擔心著房間裏的那兩個人的情形。


    就在這個膠著的時候。屋裏的那個頭戴鬥笠的少女忽然開了口,“呀!她好像要醒了哎!”白川手上一動,下意識的朝裏頭看過去,那青年抓住時機一腳揣在他的肚子上,白川就地一滾,躍進了房間,屋裏的那個少女似乎嚇了一跳,“額,你這是……被打了?”


    白川來不及多說,迴頭就關門,身上畢竟有傷,還是被阻滯了一下,那少女也過來幫忙,卻沒有那麽大的力氣,被外麵的那個青年一把推開了半開不開的寢宮的大門。


    白川憤恨的看過去,少女早在人家攻進來的時候就鬆了手,跳到一邊去了,看見百川看她,一點愧疚之心的神情都沒有的拍了拍手,“不好意思,沒攔住。”


    白川心知肚明,這個青年的功力不淺,非是少女可以抵擋得住的。他歎了口氣,看見外麵越來越多的穿鎧甲的士兵們,“雲胡,今天要對你不起,大概我們都要死在這兒了。”


    那少女糾結似的擠起了眉毛,秀氣的眉毛很好看,口氣還是很歡樂,很散漫的說,“是啊,我也夠倒黴的哈,那你下輩子想著還給我就好了。”她說是這樣說,但實際上根本看不出來一點的緊張之情。


    白川摸了下自己的腰間,大概還帶著暗器袋子,“一會兒看準機會,你先走。”


    那少女也不推辭,坦然的點頭,“好。”


    青年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要鄙視一下這個少女,真不講義氣。


    不過,等到他看到床榻上的那個女人之後,忽然也變了臉色。


    白川怕他對若溪不利,飛身攔在了他的麵前。


    “休想打她的主意。”


    那青年恍若未聞一般,往前走了兩步,手上的劍都快要握不住似的,“她……她……她怎麽會在這裏?”


    他似乎忘記了彼此敵對的身份,迴頭問,“她死了麽?”


    白川愣了一下,那邊的少女卻笑了下,“如果這位是你的舊識的話,小兄弟,那就不用打了啊,你在這裏糾纏一會兒,她自然就可以醒過來了。”


    “你沒騙我?”


    少女聳了聳肩,“我從不騙人。”


    白川白眼一翻,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句騙人的鬼話!


    那青年卻出乎意料的聽話,“那好,就信你一次。我等。”他把劍往地上一放,盤腿坐了下來,他不動,外麵的人也不敢動。


    大概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床上的女人終於有了動靜,幽幽的唿出了一口氣,才睜開了眼睛,“衛颯……呢?”


    身邊的那個人還是沒有醒過來,若溪張了張嘴,眼前忽然多出一個大腦袋,“姐姐,真的是你麽?”那個人,壓低了聲音,卻也難掩語氣之中的喜悅的感情。若溪剛剛醒轉過來,腦筋還不大靈光,看了那張俊俏的臉頰半天,才試探性的問,“你是冷香宮裏的那個……”


    似乎在某個記憶的時段裏,她的確是記得,有一個這樣好看的少年臉孔,不過是在一處極其破舊的宮殿當中遇到過的,那黑洞洞的牆壁,濕的要死的地麵,還有那張破破爛爛的小床,以及每天那個看守的老大爺送來的好吃的,都一起出現在了眼前。


    若溪看著他點頭,似乎是想笑,但是卻沒有什麽笑模樣的說,“啊,你還活著。真好。”


    那青年似乎很是激動,一把抓住她的手,“姐姐,原來他們一直說的那個很受寵的妃子,就是你啊。”


    受寵麽?若溪沒怎麽覺得。


    她隻擔心一件事,“衛颯……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那一旁的少女湊過來,似乎是想說什麽,卻被站在後麵的白川掐了一把,那少女倒吸了一口冷氣,就把後麵的話給吞了迴去。


    “唔,大概是傷的重了些,不過,會好的。至少,死不了。”那少女說的胸有成竹。


    若溪大大的穿了一口氣,死不了,就是最好的事兒,就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了。她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神采,像是看見了希望,“我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少女嗬嗬的笑了下,“沒事兒,你忘了也可以,隻要白川記著還就好。”


    白川無力的笑了下,拿劍在地上一點,“兄弟,你既然是她的朋友,我就不會為難你。”


    那青年好奇的看著他,“你這個人很有趣,現在明明是我的人包圍了你,而你卻說這樣的話,好像是我在求你饒恕一樣。”


    白川挑了下眉頭,不說話,他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反客為主的本事。


    若溪躺在那兒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是腦袋很清楚,“不要傷害他們,他們都是為了救我和衛颯的。”


    青年猶豫了下,“那我該怎麽辦好?”


    “你去……找白江,讓他帶上國主來。”若溪結結巴巴的說。


    那青年吃了一驚,“國主?會來麽?”他的話音未落,門後麵就傳出來一個聲音,“國主陛下駕到。”


    那青年臉上帶出了奇怪的神態,抬起一隻手將自己的帽簷也壓低,對著若溪說,“姐姐,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若溪看出端倪,卻也沒有心思去管,去問,隻好點頭,那青年就走了。


    少女從那邊慢悠悠的走過來,笑眯眯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衛颯也看了看若溪,“唔,不般配啊不般配。”


    “裏麵的人聽著,國主陛下親臨,如果你們能夠自動繳械投降的話,國主陛下仁厚,一定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們早晚要屍首無存,身首兩處,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執意妄為!”外麵有人在朝著裏麵喊話。


    白川看了一眼少女,“你那七鬼子呢?一個都沒跟來麽?”


    “是啊,他們在半途被一群牛皮糖給纏住了,都沒有跟過來。”少女妖嬈的笑了下,即便是隔著草帽也能看出一絲的甜美來。


    “那不如死馬當做活馬醫,我來和外麵那個談談條件,說不定,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糕。”她輕鬆的說著。


    白川追問一句,“你想怎麽樣?”


    “就問問他,是想讓他的寶貝兒子活,還是讓他和這癡情的小兒媳婦兒一塊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銳利非常。


    第二百五十章 生和死,一念之間


    “就問問他,是想讓他的寶貝兒子活,還是讓他和這癡情的小兒媳婦兒一塊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銳利非常。


    白川自然是很相信這個女人的本事,既然她這樣的發話了,也就大概會有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輕輕的運了下真氣,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裏麵的光華就已經非是剛才可比了。


    少女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少用點真氣吧,白少爺,你再這樣強撐下去半個時辰不到的光景就該嗚唿哀哉了,別怪我到時候可騰不出手來救你哦。”


    白川頓時氣餒,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宋雲胡,你一刻不詛咒我會死麽?”


    那少女扭過頭來對著他嘿嘿的呲牙一笑,“會。”


    白川不再和她多說,而是揚聲對著外麵的人說道,“外麵的人聽著,我們要做一個交易。將國主衛英出來說話。”


    外麵頓時一片嘩然,好大的口氣,居然要叫國主陛下親自和他們過話,真是沒有天理了!衛英似乎也感到意外,皺了皺眉,傳話官剛要大聲的斥責他們的無禮就聽見裏麵的人接著說,“如果他還想要他的寶貝兒子活過來的話,就最好答應我們的條件。”


    讓他的……寶貝……兒子……活過來……


    這太有誘惑力了,衛英的眼神一動,然而,此時聞訊趕來的衛承也趕來到了,他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這一句話之後,臉色陡然變化,但隨即又變作了很擔心的表情,衝到衛英的身邊說,“父王,不可聽信草莽的流言,他們也許是存了害人的心,想要伺機對您不利也說不定啊。”他說的痛心疾首,仿佛下一刻衛英如果真的是進去了之後就會立馬被人砍殺了一般。


    不過,他這麽一說,衛英倒是真的有些鬆動了起來。


    他猶豫的片刻,裏麵的聲音又高高的響了起來,但這一次他聽見的是一個很清脆的女人的聲音,但是看周圍的人都是一片迷茫的神色,他聽見耳邊那個女人的聲音說。


    “別看了,我再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對你一個人說話,其他的人是聽不見的。你大可放心。”這個聲音極其的好聽,像是從春天的第一場雨水裏提煉出來的精華一樣的清脆動人。他略略按了下心髒的位置,讓自己沉靜下來。


    “你說!”他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身邊的人都嚇了一跳,衛承更是一臉的焦急,“父王……”


    “閉嘴!”衛英匆匆打斷了他的話。


    衛承還從未在人前收到過父親這樣嚴厲的斥責,於是就幹脆得了一個大紅臉,退到了一旁。


    但是,他的眼角卻閃動出來了陰霾的光芒。


    衛颯不死,大業難成。


    這八個大字是他的授業恩師黃晨根提早就告訴過他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煞費苦心的……


    那個女聲又在開口說話了。


    “很好,國主陛下,你蓋已經發現了我們並沒有什麽惡意,也不想傷害到你的人身安全,我們隻是應了一位朋友的邀請而來到這裏為貴皇子治病的,目前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的兒子還活著,可是,你的禦醫卻告訴你,他死了。”那聲音頓了一頓,讓衛英有一個思考的時間,但是實際上,衛英已經想得很明白了,這點利害關係,他還是能夠想明白的。


    他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


    這皇宮裏的確是有人時時刻刻的想讓他死掉,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公然動手,因為沒有人敢觸怒他的逆鱗,而衛颯就是他的逆鱗!


    他這一輩子唯一對不住的女人,給他生的唯一的一個兒子,他怎麽可能會讓他英年早逝?開玩笑,麽如果有一絲的機會的話,他都要讓衛颯活過來,好生生的在他麵前站著。


    正好,這裏有一個女能人說,能夠讓他的颯兒活過來,這簡直就是老天爺忽然開了天眼,恩賜給他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會選擇不要?


    “你說如何?”他的語氣裏明顯的沒有了戒備,他已經選擇了完全相信這個女人。


    “國主陛下您嚴重了,我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我的條件很簡單,讓這位小王妃活蹦亂跳的在忘魂殿裏繼續照顧三殿下,每天還要好吃好喝的供養著。”


    衛英一挑眉,“為什麽?”


    “因為,您的這位兒媳婦可真是不簡單,她的身上的血可以解百毒,讓你的兒子順利的活過來。這其實是你的好處,對麽?”


    衛英驚愕之餘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答應,“我答應你,還有麽?”


    “當然,一個皇子的命當然不能就這麽簡單地浪費掉了。還有第二項,我得留在這兒幾天,你的兒子情況很不穩定,你也不想看見他半路就被人哢嚓了吧?”


    衛英繼續點頭,“我答應。”就算是這個女人不說,他也會答應的,因為他知道衛颯的毒是讓所有的禦醫都束手無策的毒藥,又被拖拉了這麽長的時間,恐怕已經毒入五髒六腑之中了,如果沒有一個明白人時刻的監管著的話,他肯定會死的很難看。


    “所以,在這中間,我要求你保護好我的人身安全,不要像你兒子一樣,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一點他也明白。


    “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你也知道我們是江湖兒女,沒什麽規矩,今天的事兒你最好是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不要扯出其他的事情來。如何?”


    衛英送了口氣,“答允。”


    “成交。”


    “讓你的人退下,這裏以後不許有閑雜人等進來,我要為他診病。”女子的聲音繼續說。


    衛英揮了揮手,對著身邊的衛承說,“讓你的人都下去,所有的人都下去!”


    剛剛那個統領禁衛軍的青年忽然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是,陛下。”他帶著人,離開。外麵頓時就利落了起來。


    然而房間之中,那少女卻有點驚慌了起來,扶著白川,“你怎麽這麽不濟了啊,才打了那麽一會兒架就不行了?白川,你可別怪我鄙視你啊。”


    白川一張臉上都是冷汗,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身體竟然似乎像是受到了很大的程度上的打擊,讓他這麽的不堪一擊?


    這點嚴重的出乎了宋雲胡的意料之外,憑借著醫生的本性,她細細的查看了一番此時此刻的白川的臉色,果然,很灰,很白,很難看。


    這並不屬於一個有著好功底的練武之人,當然,也不應該屬於一個正常人。她飛快的將一根剛剛剩下的銀針毫不客氣的插進了他的身體的一處大穴之中。


    “要是之前就受了那麽重的內傷的話,還是應該在行動之前就告訴下我才好吧?我怎麽說,也是你的合作搭檔哎。”宋雲胡很惡劣的將銀針壓了一壓,讓他嚐點口頭兒。


    此時,床上的若溪掙紮著坐了起來,“白川……你……”白川也揚起虛弱的身體,迴答他,“沒什麽,一點舊傷而已。”


    宋雲胡白眼一翻,那神色簡直就是在說,放屁,什麽舊傷,明明是心傷!


    不過這是人家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不好多參與。


    “我已經和那個老鬼講好了條件,他答應我們在這裏替這個男人治病,不會為難我們的,如果外圍有白江那家夥照應的話,我們應該還不錯。”


    若溪臉色微微有些鬆動,“求求你,救救他。”


    若溪的話音剛剛落下,白川就已經開了口,“別忘了你自己,好歹是一國公主,這樣低三下四的……”


    若溪低下了頭,毫無征兆的,淚水就湧了出來,他們誰都不會明白,自己已經深深地感到了恐懼,她好害怕,害怕身邊的人依次的離開她,特別是她真心對待過的人,她都不想再看見他們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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