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你這個新年子不著急倒把我和笑笑忙活壞了。”凝香邀功似的說。若溪抬眼看了一看笑笑,她昨晚也睡得很晚,有些過意不去的看著他倆,“你看,明明是我嫁人,卻讓你們大家跟著忙碌,我真是過意不去。要不,你們也去嫁人吧,我也伺候你們。”


    “真是沒睡醒啦你,你今天嫁的人可是三殿下,姐姐你就是側王妃,地位非往常可比,等到我們成親的時候,你若是肯來看上一眼,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了。”凝香唧唧呱呱的說著,一邊拉著若溪往地下拖,眼光落在她穿的嚴實的褻衣上,就要上手巴拉她的領子,“這大熱的天,你怎麽還穿這麽高領子的褻衣啊!真是不怕中了暑!”說這話就要往下扒。若溪一驚,慌忙閃避開來,“別鬧了,不是還要換裝什麽的?快弄吧,待會兒要遲了。”


    笑笑掩口笑道,“剛才明明不急,這會兒倒是著急的要命。”


    凝香也跟著笑,“得了,看在你今天就要嫁人的份兒上,我們就都讓著點你好了。”


    任由著老媽子過來帶她去沐浴,更鼓才響,若溪數了下,不過四更天。


    沐浴了香湯,隻是被若溪掙著要自己洗而被轟出了門外候著。若溪坐在熱氣騰騰的水桶裏,摸著自己脖子上青紫青紫的勒痕,低低歎了口氣,昨天才從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今日就被捧上了雲端,人人圍繞,歡聲笑語,好似在夢裏。


    少頃,老媽子進來,服侍她換上新裝,眼光在她裹得嚴實的脖子上來迴逡巡,若溪半閉著眼,任由她們搗鼓自己。才忙活了衣服,老媽子又用帶著玫瑰花瓣的毛巾沾幹了頭發,喜氣婆婆果然滿臉喜氣,梳著她的烏黑長發,嘴裏念叨著喜氣歌兒,“一梳梳到尾,二梳舉案齊眉,三梳兒孫滿堂。”


    頭發半幹不幹正是好打理的時候,很快喜氣婆婆就攏了個流雲牡丹髻,讚不絕口的誇她膚白勝雪,發黑如雲,若溪含笑點頭,看著她把一串串的珠珯往自己身上掛。忍不住低歎了一句,料想今天自己這身上是輕鬆不得了。


    收拾了好半天,若溪才被喜婆們推著出了來。屋外,含著陣陣的喜慶濃鬱的芳香,等了半天的笑笑抓了一把糖果放到若溪的手上,“若溪姐,這個你揣在懷裏,今兒可要忙活的很,一天的功夫都沒人顧得上新娘子,你自己留著吃。”


    一旁的凝香早就亂叫起來,“我說笑笑啊,你餓肚子的時候吃那麽幾塊糖能頂用麽?還是要看我準備的。來來,若溪姐姐你把袖子張開我倒給你。”若溪穿著一身的吉服,腦袋上別滿了金步搖,玉穿簪子,翡翠明珠,隻怕要把脖子墜斷,聽見凝香這麽說,隻得把袖子鼓開,“你又尋了什麽稀奇東西來哄我開心?”


    “都是你喜歡吃的點心,看,這是水晶馬蹄子糕,這是綠豆酥餅,這是巧手糖團子,每樣有三塊,最後是這個,你最喜歡的花生酥糖,我今兒早起道小廚房去找了陳大爺借了鍋子,熬了紅糖又涼了半天才做好的,你可一定得吃,而且,我聽說民間有個說法,就是新娘子吃花生,以後就會生一個兒子,一個閨女,一個兒子,一個閨女,一個兒子,一個閨女……”


    笑笑聽的頭大,拉了她一把,“能不能不生那麽多,若溪姐是豬麽?”


    “額。”凝香堪堪住了嘴,有點挪揄的看著若溪瘦巴巴的身子,低聲說,“其實……她這身板子能不能生,還是個問題。”


    若溪笑眯眯的抓了一塊水晶馬蹄子糕放到了嘴裏,“管他能不能生,我反正得先吃飽了。”才吃了兩口,就看見了喜婆從外麵匆匆的進了來,看見她正往自己玩命塞糕點,她進來的匆忙,若溪看見她嚇了一跳差點被糕點噎到。凝香趕緊給她倒茶。喜婆很有眼力的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跑到若溪的跟前,塞給她一個蘋果。有點不放心的迴頭囑咐了一句,“這是吉祥果,姑娘可別吃了。”


    吃罷了糕點,若溪拿絹子擦了擦嘴,笑笑乖巧的遞上來一盒精致的瓷盒子,才拿出來便異香撲鼻,若溪小心翼翼的打開,那手指頭一沾,往嘴上小心的擦,甜津津的味道讓她略略安心。


    今日,才是最該用上這香噴噴的胭脂的日子。


    一切收拾打點停當,若溪捧著蘋果跌跌撞撞的從房中出來,直到了忘魂殿的大門,夏日晴光在紅蓋頭上映出斑駁的光點,一晃一晃漾動如波。


    視野裏沉甸甸的紅,辨不得方向,隻被人攙著與眾人告別。若溪隻能垂眸著看腳下方寸之地,一雙雲錦暗紋的大紅短靴踩在身前。


    心一顫,寬厚的手掌如玉,握住了若溪握著蘋果的手。衣袖擦過手腕,隱約有柔軟的清苦味道。


    “溪兒我的小娘子,為夫扶你上轎。”若溪猜測此刻衛颯的嘴角的唇上已經有了桃花展開般的笑意。


    周圍人一陣哄笑,都說三王爺心急如此,莫要嚇壞了側王妃。


    側王妃……嚇到則是不會,若溪咬著唇,暗暗在衛颯的腳上用力一踩,進轎落座。從忘魂殿把轎子抬出來,順著宮城繞了三圈,本是她走過無數次,這時候看來,她竟然覺得是曆盡了一年四季的滄桑。


    鼓樂聲止息,四周安靜中潛伏著詭異,不帶若溪發問,笑笑就掀開了轎簾輕聲低語,“若溪姐,前麵路上有人攔轎。”


    攔轎?若溪忍不住想要發笑,想她也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貌,如何能夠讓旁人為他觸怒聖顏,惹惱了這個叫橫跋扈慣了的三殿下。


    “來的是什麽人?”若溪輕聲發問。


    “不認識,殿下正和他瞪著。”凝香有點猶豫的打斷了笑笑的話,“我看著倒是有點眼熟。”


    “凝香,我能不能看一看?”若溪在轎子裏問。


    “那可不行,那樣不吉利啊若溪姐。”笑笑在旁邊說,而且還追加了一句,“若溪姐,難道你除了殿下還有別的相好?”凝香擰了她一把,“胡說,若溪,你想知道什麽,我們說給你聽。”


    若溪沉默片刻,“那個攔轎的人,生的可好看麽?”


    轎子外麵的兩個人一齊沒了聲音。


    “若溪姐,你能問點別的麽?”


    “好,那就換一句,”若溪道,“可是比殿下長得英俊?”


    她們這邊正鬥著嘴,便聽見轎子之前,衛颯已經停了馬蹄,看著對方突然出來的人,有些涼薄的笑意,他身邊的侍衛們已經拔刀出來,被身邊的寶焰攔住,“大喜的日子,怎麽可帶著這麽兇狠的利器!還不快收起來!”侍衛們無奈,隻得暫時將寶刀還鞘。


    若溪的唇角也染上涼薄的笑,若是她此刻能夠與衛颯見麵,彼此一定會為對方麵上的笑所逗樂,不愧是夫妻,他們的默契已經到達一個程度。隻不過衛颯笑的,是對方的大膽和冒失,而若溪笑得,則是衛颯在他們的大婚之日身邊竟也還要帶著一班的侍衛保駕護航。


    如此的一隊迎親儀仗倒也是別具一格。


    “若溪姐,那個人的臉上帶著薄薄的麵紗,我看不清楚長相哎。”看見對方沒有動靜,凝香倒大膽了起來。


    又聽衛颯說,仍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調子,聽得讓人愜意的很,“閣下就一直是這麽見不得人麽?”


    轎簾外赫然無聲,若溪偷偷掀起蓋頭,轎簾撩起小小的縫隙,視線攀過衛颯的肩頭,在探向那人時陡然落空。


    張了張嘴,那兩個極其簡單的字便卡在了喉嚨裏,化為滾燙的一脈洪流往心底流去。若溪攥緊了手指,齊平的指甲咯得手掌心生疼。


    “我來,是向側王妃送上一份賀禮。”那人在轎簾外,輕飄飄的說,聲音極其清淡,卻掩不住層層的無奈苦痛,微微的酸澀襲上若溪的眼角,有些發酸的疼痛。


    今日,他本不該來。


    若她嫁的是尋常人家的男子,也就罷了,可她今日要嫁的,是天家子嗣,大祁國響當當的最得陛下衛英寵愛的三皇子衛颯啊!他如何敢如此招搖的進得宮來,隻為了送上一份賀禮?


    衛颯沒在說話,似乎二人陷入了膠著,若溪歎了口氣,也顧不上其他,把那條縫隙拉大,直直的一腳,便踏出了轎子。


    他既肯冒險來此送她,她亦該以誠心相待。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我的新娘(下)


    轎子簾帳落下的瞬間,若溪的眼前便隻落了一層光暈,她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不知閣下要贈與小女子何物?”


    那人不再說話,而是向前一步,他這一動,身邊圍繞著他的那些侍衛們便警戒森嚴的上前一步,隻是因為有了寶焰的那句囑咐,腰上的刀始終不敢再離鞘。衛颯吊兒郎當的在轎子前橫著,不退,不躲,不閃,也不讓。


    白衣人默默的停在衛颯的身前,衛颯停在若溪的身前,三個人驀地成了一條直線,如果是若溪與衛颯這樣前後站在藍天下,那也是很美好的一幕,若是若溪與這白衣人站在一起,也說的上是珠聯璧合,隻不過,這中間終究不是三個人能演的戲,任由他們兩兩組合配對,卻總有一人要黯然神傷。


    終究是男女有別,衛颯不會讓步。何況他的身後,是他費盡心機才娶到手的女人。


    白衣男子也沒再往前,但是站在二人的身後若溪仍舊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熱浪,還有一點點隱含潛伏的殺機。


    “鳳凰浴火而燃九霄,嫣花沐血才顯麗色。今日,便是她綻放之時。此物,便贈與側王妃。”溫溫潤潤的玉佩劃過大祁國宮城的蔚藍色天空。若溪耳邊聽的風動,推開想要去接的凝香,自己上前一步,堪堪把那東西落進了掌心。冰涼涼的,一直涼到了心底。


    他是要告訴她,他的選擇。


    “玲瓏絛。”若溪垂著頭,大紅的蓋頭把周遭都映襯的喜氣衝天,唯獨心裏卻冰涼涼的不似活人心。她默念出這玉佩的名字,便如同一記飛刀剜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幼時曾經纏著先生白川討要的玲瓏絛,今天,終於是到了她的手上。


    她記得,那年那天白川看著她的目光,亦是如同這藍天碧海一般的清澈卻不高遠,反而蒙昧難懂。


    她還記得,這個玲瓏絛是白江日思夜想想要白川贈與之物。


    如此珍貴的一件物件卻落在了並不相關的她的手中。掌中傳來玲瓏絛溫涼的觸感,很溫潤,很細沉,告訴若溪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九曲玲瓏的鏤空雕花,青青潤潤的玉色,放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她想要拒絕,但對方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若溪抬起頭,想要道聲謝,那人已經先她一步,白衣一閃,隻留給她餘光中的一點白光,帶著些許杏花的幽香,人,卻已經遠去了。


    他在這個戒備森嚴的宮宇之中,來去無影,不可尋蹤。本是個置身世外的閑雲野鶴,卻偏偏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足這最汙穢的宮闈。即便無人告訴她,若溪也知道,自己當初病在弦上之際,是誰給了她救命的藥丸,讓她苟延殘喘。


    眼角忽而落下冰涼涼的液體,滑進嘴裏,便連唇上的香甜胭脂都變了味道。


    “王妃既然下了轎,可是想要陪本王一起走走?”她的視線裏,忽的闖進來一雙大腳,若溪低著頭,點了點,今天她不該落淚,這是她的婚事,亦是衛颯人生裏的第一場婚嫁,該是喜慶的。


    “有勞殿下。”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有些王妃的模樣。


    衛颯勾唇淺笑,伸手抱起毫無準備的若溪,“但怎麽說,新娘子在地上跟著新郎官滿處跑,也不像話,還是本王抱著你吧。”若溪有些羞赧的往他懷裏鑽了鑽,同時,不著痕跡的將自己手中的玉佩,偷偷放進了懷裏。


    這一路,無數人在他們的身前跪拜行禮,一路上唿喝三殿下大婚之喜的下人跪了一條長長的宮道。若溪冷眼看著,才知道人們口裏說的勢力二字,果然不假。這些人再也沒有一人敢唿喝她向東向西,奔來跑去,從此以後,她便是他們的主子,是側三王妃。


    “開心嗎?”衛颯忽而低頭,他的身上有好聞的皂角味道,清淡而有些苦澀。


    “嗯。”若溪淺笑著答了一聲。


    “就一個嗯字?”衛颯有些不滿意。


    “不然……殿下以為我要高興的如何?”總不能蹦起來吧?若溪接著說,“那要不,您放若溪下來,若溪跪地好謝殿下賜婚大恩。”


    衛颯嗬嗬的笑,爽朗的笑聲穿透九霄,若溪也被他的情緒感染,忍不住彎了嘴角。不料,麵上一熱,她的大紅蓋頭不見了蹤影,身後是笑笑和凝香的吸涼氣的聲音,旁邊是寶焰打著的喜幛掉落在地的聲音,前麵還有一眾侍衛突兀收住的腳步聲。


    總之……她已經聽不見了周遭的聲音,因為衛颯的一張俊顏堪堪的露在她的麵上不足一寸長的地方。讓她無從躲閃。下一秒,他帶著檀香氣味的舌頭便滑進了她的嘴裏,涼涼的,卻有著讓人難耐的灼熱。


    像是一簇火苗,帶著燎原的趨勢,匆匆的襲上了她的唇。


    這可是還在宮城裏啊!衛颯……你當真是膽大的沒了邊界,如此……是要炫耀你如何的狂妄無狀麽?


    她來不及想太多,便被他滿含愛意的吻,漸漸沉埋。四周圍的花香仿佛比平時更濃鬱,天上的太陽也不似平時那樣的灼熱,眼前是暗沉的一片,所有的太陽都被他遮蓋住,眼前他就是她頭頂的天空,他就是她的全部。


    “我喜歡你用這個胭脂,以後,這個流雲牡丹胭脂要天天擦著。知道麽?”衛颯鬆開了她的櫻唇,卻有著留戀的迷戀神色膠著在她的麵上,若溪早就紅了臉,比剛剛被他用嘴叼走的大紅蓋頭還要紅上幾分。


    粉拳捶在衛颯的肩頭,“這麽多人看著呢。”


    衛颯邪肆一笑,“我就是讓他們都看見,看見……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若溪低低的垂下眼簾,她知道他是要讓別人都知道,那個弦月公主比不上她的分毫。


    不過,這樣做來,會否有預期的效果?她並不知。疑惑的抬眼,看見的是衛颯愛意濃濃的眼眸,心裏糾結的問題終於脫口而出,“殿下,你為什麽一定要娶我。若溪自知是蒲柳之姿,入不得殿下的法眼。”


    論姿色,論才藝,她絕對說不上是一個好字。但為什麽,衛颯偏偏對她情有獨鍾?


    衛颯愣怔了一下,啞然失笑,擁緊了抱著她的手臂,“小溪兒,你這是在擔心本王會移心別戀,不再受本王的寵愛麽?”


    若溪眉頭一擰,嬌嗔一句,“誰讓你壞嘴了,我是正經問你。”


    “天底下的有情人難道都要說出個緣由來才能相愛麽?我要娶你,隻是因為……我心裏有你。若溪,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新娘。”他說的嚴肅認真,水波樣的眼底並無半分的戲謔。


    若溪略略沉下眼睫。


    “怎麽?小溪兒聽了那麽濃情蜜蜜的甜言蜜語之後,反倒不見喜色?”衛颯看著她,促狹一笑。


    “奴婢隻是擔心,擔心……”


    “擔心什麽?”


    “當然是擔心殿下以後移情別戀,不再看上我一眼呢!”若溪故意撒嬌。剛剛湧到了喉嚨的話被自己硬生生的攔下,她想說的,本是一句,那個理所應當的後麵是擔心她自己會當不起衛颯的這份深情。


    隻是……這話,她無論如何也對著這張俊顏,說不出半句來。


    大概,這就是孽緣了。她與他相見,糾纏,直到走上這一步,一個歡樂的開端是否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她很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和他共同搭建的幸福樂園,然而既定的命運,卻無情的讓若溪自己明白,她和他是天生的仇敵,他們之間充斥的,無非是彼此的利用和挾持禁錮,哪裏容得下半分的愛意?


    她如此悲涼的想著,竟然覺得四周喜慶的大紅色,都變成了淩厲的疊影,照在眼前,火辣辣的痛。


    “這話才說到本王的心裏去。”衛颯笑得很開懷,抱著若溪一步步往忘魂殿的方向走。因為隻是娶側王妃,也許是衛颯的意思,今天的宮城裏並沒有到處張燈結彩,但也算的上是喜氣洋洋,她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側王妃,一側一正之間,相差的不光是這麽一個字而已。


    能做到如此,若溪知道衛颯必然是費了十二分的心機。


    “以後這種貼心話要多多說給本王聽才是哦。”衛颯不依不饒的親了過來,若溪一把拿起自己的蘋果舉高,自己咬了一口,又放在他的嘴前,“這蘋果甜的很,快些堵上你的嘴巴吧。”


    衛颯嗬嗬笑著,在她剛剛咬過的豁口處輕佻的拿舌尖一抹,神色極盡曖昧,“嗯,果然好甜,還是愛妃疼我。知道我抱著你走了這許多路,有些口渴了。”


    凝香在後麵捂著腮幫子,笑笑看著她納悶,“凝香,你怎麽啦?”


    “沒怎麽,笑笑,你腮幫子不酸麽?”用眼睛指了指前麵那兩個膩歪在一起的人。笑笑忍著笑,仔細端詳前麵兩位,他們二人皆是一身大紅,裙擺處有著並蒂的蓮花,戲水的鴛鴦,上好的湖綢繅絲在陽光底下折射出琉璃般璀璨的光輝來,耀人眼目。“多好的一對啊,我才不酸。”


    笑笑對著凝香一頓擠眉弄眼,驀地,眼角瞥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眸色一動,對凝香說,“要說起來酸,應該那邊那位比咱們要酸上百倍,哎,”她又看了一眼和衛颯正打鬧的若溪,歎了口氣,“看來若溪姐以後的日子,隻怕是更難過嘍!”


    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洞房花燭夜(上)


    大大方方的在宮城之中循走了一圈,衛颯才滿足了自己的那點小小的炫耀之心,他抱著若溪,在感覺到這個人瘦弱無骨之外,竟然沒有發覺自己懷中的分量之輕,而是,濃濃厚重的親密感知。這個花了他如許心血的女人,終於橫臥在他的懷中,挑了她的喜帕,她便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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