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別過頭,看著床幃的內側,不再言語,心情也從剛才的雲端一下跌落到穀底,為什麽一定要用這種方式,為什麽一定要她如此窘迫不堪?


    “溪兒。”她身體上方的男人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俯視著她,若溪並沒有看他,她忽然覺得這個人和其他的男人沒有什麽不同之處,一樣的除蟎貪欲和情.色,一樣的讓他作嘔。可是,可是在她的心裏明明不是這樣的人,雖然衛颯一貫的風流瀟灑若溪早已心知肚明,但不知怎麽地她就是覺得衛颯是有那麽一點的不同,至少對她是有那麽些的不同。原來自己也不過是他身邊的一個可以隨時拿來玩弄的對象而已。


    是這樣麽?


    若溪聽見自己在心底這樣發問,她難以理解他此刻的心境,是的,對於這個人的想法,她從來都是捉摸不透的。


    “在想什麽?”頭頂有人這樣發問。扳過她的臉來讓她直視著他,她忽然發現她的雙手其實早已經不再受他的鉗製,但是她此時的心力已經乏力,就算是可以,她也不想再做什麽反抗。


    或許被自己重視的人傷害到就是這樣的感受吧?當年的鍾無顏是如此,如今的衛颯也是如此。啊?難道,難道說在自己的心裏,衛颯已經算是重要的人,重視的人了麽?臉頰被那個人如珍寶般的捧在手上,他的唇輕輕湊了上來,像是怕驚嚇到她一般,輕輕的緩緩的,在她的唇瓣上反複啄弄,若溪還不能適應在這種時候和他對視,索性閉上了眼睛。


    看著她羞紅的臉頰,衛颯的喉嚨裏發出輕笑,捉住她冰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眉頭一皺,“這個時候不是該渾身浴火麽?還是溪兒,你的心真的是冰做成的。”


    若溪努力的相要撤迴自己的手,“你放開我。”


    衛颯搖了搖頭,加緊了對她的鉗製,但他的手法卻很獨特,既不會弄傷她,也不會讓她逃脫,“放不開了,溪兒。你告訴我,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你肯好好看我一眼?”


    說到底,若溪是很吃驚的她未曾想過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會對她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她也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男人對她從開始的時候就有這樣濃厚的興趣。


    衛颯似乎已經將她的想法一眼看穿,撫弄著她額前的頭發,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溪兒。”隨著一聲低喚,剛剛未完成的事他很想繼續做完。至少在這一天,她是屬於他的。


    緊緊閉著眼睛的若溪勉強不讓自己嬌唿出聲,但是那雙誘逗自己身體的雙手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陣陣時快時緩的節奏之後,衛颯忽然變了一種節奏,瞬間的變化讓若溪忍不住睜開眼睛伸手推他。


    然而她的手卻隻能停在半空。因為衛颯此刻的表情讓她不能再繼續推搡。那對平日裏妖嬈魅惑的雙眸此刻寫滿了濃濃的愛戀和畏懼,想要而不敢的情緒被他全部演繹了出來,他黑綢似的發絲上滴落下來的汗水砸在她的枕畔,若溪明白這個男人正在盡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欲望。


    但是,盡管如此……


    “好……疼……”眉頭忍不住就皺了起來,天,這種事到底有什麽好?啊不,或許對於男人們來說,這是件樂趣無窮的事。


    “很快……很快就好。”衛颯始終忍耐的衝動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在這短短的一瞬,若溪忽然有一種被完全融化掉了的感覺,她已經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溪兒……”微微喘息著的他親吻著她的鎖骨,臉頰,輕輕的為她拭去眼窩裏的淚水,但是她臉上的眼淚那麽多,好像沒有夠一般的滾落下來,心裏的疼惜比她的淚水來的還要兇猛,忍不住將那些晶瑩剔透的淚珠全部吸.允。“別哭了,溪兒,我要你記住,這輩子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會是我的,隻屬於我一個人的。你知道麽?我們其實……”


    若溪很想思考下到底他話中的深意是什麽,但是……她實在是太累了,來不及聽完他後麵的話,就昏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衛颯,放在床邊的是一身幹淨的衣服,若溪抖開來看,還是平素裏雜役丫鬟們穿的服侍。


    一切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


    伸手打算給自己穿上衣服,剛剛撐起身子便又滑了下去,渾身仿佛被全部拆開又組裝一樣的酸痛,腰更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若溪扶額哀歎,她隱隱約約還記得昨天夜裏他對自己是多麽的……


    “醒了麽?”門外有人問道,聽聲音卻不是衛颯。


    “等一下。”若溪慌手慌腳的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她現在實在是沒有那個力氣來穿衣服了。哎?貌似這個時候,會有誰進來呢?衛颯!衛颯這個混球吃幹抹淨之後躲到哪裏去了?這個時候該讓她來接待“來賓”麽?


    硬著頭皮正要找些托詞將門外那人推脫過去,沒想到門板一開,那個人竟然自己先進了來,驚得若溪趕緊又往被子裏縮了縮。


    來的人正是白江。


    屋內還有未退去的旖旎,這也許隻是若溪自己的想法而已,反正是做了虧心事一樣的臉上驀地一紅,“白……白管家,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啊,抱歉。”白江眼光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停在若溪的身上,“我剛才以為是殿下的哪個藝妓在,冒犯了。”他嘴上說著冒犯,實則眼睛裏沒有一點道歉的意思。好在若溪已經知道這個人的脾性,也不與他計較,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坦然一些,“有事麽?”


    白江走了幾步,在她身邊的矮凳上坐下,目光在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身上轉了幾轉,露出曖昧的笑意,又不完全是洞悉了秘密的神情,似乎還有那麽點的高興和看好戲的摸樣。


    “殿下他……他不在。”若溪不敢和這個人的眼睛對視,小聲說著,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找的人他不在這兒,你趕緊哪涼快去哪呆著吧!


    然而白江卻沒有動彈的意思,反而用手托著腮,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伸手在她的小臉上摸了一把,“不錯,殿下滋潤有功,今天的皮膚好了很多。”


    誒?白若溪一張臉紅得好像新娘頭上的紅頭蓋,嘴上還逞強,“管家說得哪裏話,若溪聽不明白。”


    白江優雅一笑,並沒有揭穿她,相反,看著他這樣的笑,若溪竟然覺得自己更加羞澀了起來。


    “今天要啟程迴京,你這個樣子能行麽?”


    若溪皺眉,老老實實的搖搖頭。白江好心的沒有再繼續讓她出醜,掏出個瓶子給她,“一會兒起來吃了,舒筋活血,強身健骨,特別適合勞累過度的人。”


    額……頭頂烏鴉成群飛過,若溪下意識的伸出手接過來,隻是她這麽一動,被子便裹得不再那麽嚴實,露出瘦削的肩膀來,白江自然而然的看了一眼,瞧見上麵青紅相交的痕跡嗬嗬笑出聲,“看來殿下在你這裏真的是失控了。”


    “嗯?”她低頭一看,驚唿一聲慌忙把被子蓋好。正想著要說些什麽來緩解尷尬氣氛,卻發現白江的視線已經落在她的床榻之上。


    潔白的床單上一抹嫣紅觸目驚心!


    自己往裏麵挪了挪,擋住了那片痕跡。


    這一次白江卻沒有立時說話,他緊縮眉頭,用一種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滿麵羞紅的若溪,歎了口氣,“他竟然選在這個時候。”


    “罷了,反正是你們的事,你自己願意就好。”白江不陰不陽的繼續說著,“隻是苦了某個一直守護著的男人,不過,托你之福,我還真想看看他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的表情。”


    那種陰慘慘的笑容讓若溪沒來由的產生畏懼,“白管家,你說的是誰啊?”


    “沒什麽,總之,以後的路不是那麽好走,你自己要有這個準備。”白江站起身,笑得賊兮兮,“殿下差不多也該迴來了,我走了。”


    “對了,華少現在安好的很,有了一處安全的地方,短期之內,他不會迴來。”


    若溪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他最好不要迴來,這種地方……”她欲言又止。


    白江自然心知肚明,微微一笑,轉身離開。等白江走了才醒過味道來,什麽嘛,自己就這副樣子和一個男人說了那麽半天的話?天呐,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心裏想著衛颯一會兒就要迴來,若溪不敢耽誤,自己裹著被子跳下來倒了點水把白江給的藥丸吃了,頓覺一股熱氣從丹田緩緩向上,精神好了很多。慌手慌腳的穿戴整齊,打算把被子折起來,一掀被子又看到那塊讓她有著不好迴憶的血痕,她伸手摸了摸那片幹涸的血跡,硬硬的,像是一塊傷口上結好的血伽。


    有些傷口並不是結了血伽就表示無礙了的。若溪默然無語,她的內心仿佛有什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有什麽事情唿之欲出。


    “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她正望著某處出神時衛颯一腳前一腳後的邁了進來,看到若溪正在凝視的地方,眸色為之一沉,溫柔的上前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


    第四十四章 命運的戲謔(下)


    這本來是一副很美好的景象,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正卿卿我我,享受著美好的生活。然而衛颯偏就那麽不合時宜的發問,“還疼麽?”


    “噗!”若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氣得隻差翻白眼,這個男人怎麽就那麽不體諒她剛剛失去童貞的辛酸,不說些好聽的話來安慰她,反而哪壺不開提哪壺。


    若溪自然是沒好氣,“我疼的要死,你打算怎麽陪我?”


    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帶著撒嬌的意味在裏麵,衛颯裝作無奈似的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扳過她的身子,問道,“我聽說多做幾次就不會了,要不咱們繼續?”


    這個男人癩皮起來當真是不得了,若溪知道自己的臉皮沒有他的那麽厚,索性不再和他閑磕牙,肩膀一抖,掙開他的大手,向前兩步,“誰要和你繼續。”真要是再來一次,若溪隻怕自己小命不保。


    衛颯嗬嗬笑了起來,繼續纏上她的腰肢,“走吧,馬車在外麵等著。”


    若溪點點頭,疑惑的看著他,“殿下你不走麽?”


    “你先去吧,我還有些東西需要查點。”若溪將信將疑的舉步往外,外麵綠兒已經等了她很久,鐵青著一張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上車。衛颯獨自走迴房間,一把靈巧的剪刀哢嚓哢嚓一陣響動剪下小半幅床單仔細疊好放進自己的懷裏。


    因為是要迴京,所以衛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便和若溪分開,按照禮數她是絕對沒有那個資格和這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坐在同一架馬車裏的。不過這也好,至少在分開之後,若溪沒了那麽大的羞澀感和不知所措。


    不過一路上,綠兒一張臉果然翠綠翠綠的,讓人聯想到盛夏時候早熟的橘子。知道對方也不待見自己,若溪也不計較,小手打開窗簾往外麵觀賞著風景,其實,除了冷風撲麵之外,她也不覺得這會兒大冬天的能有什麽養眼的景色,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旅途寂寞有點事情做罷了,總歸是比看著綠兒那張苦大仇深的臉要舒服的多。


    “哈且!”


    “哈且!哈且!”一連串的噴嚏聲打得雖然不太響亮但因為有明顯的童音在裏麵而讓人聽得十分心疼。若溪忽然想起出發的時候自己被匆匆忙忙的拉上馬車也沒顧上看車夫是誰,這會兒這幾個噴嚏聲倒給她提了醒,這個聲音如此年幼,大概……為了證實心裏的疑惑,若溪將窗簾開得更大,探出去大半個身子往前仔細觀看。不防馬車的軲轆墊上一塊石子,車身踉蹌著往旁邊偏去,若溪重心不穩身子大大方方的從車窗就要飛出去。


    千鈞一發之際,腰帶被人猛地抓住,力道雖然不怎麽溫和,但卻是很管用的救了若溪一命,若溪感激涕零的淚眼汪汪的瞧著將自己好心撈迴來的綠兒,雙手緊緊抓住對方的手,“綠兒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綠兒嫌惡似的一把丟開她的一對雞爪,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是不要命了也別想著從這裏跳下去,仔細晦氣了殿下的寶座。”


    若溪哼哼訕笑了兩聲,她雖然也能理解綠兒討厭自己的原因,但是還是不想和她發生什麽直接正麵的矛盾,忍氣吞聲!成了她和綠兒相處時的法則。


    索性不再理她,直接拉開門上的簾子,鑽到外麵去和馬車夫一起並排而坐,熟稔的搭上一個小鬼的肩膀,“喂,穿這麽少不冷麽?”


    那孩子驀地一打顫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身後會忽然鑽出來那麽大的一個活人,嚇得肩膀抖了三抖,隻差把身上那點薄薄的衣服也給抖掉了。迴頭看可正好對上若溪一張笑得春意盎然的大臉。


    “若溪……若溪姐姐。”孩子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她現在可是殿下身邊的紅人,衛颯不管走到哪裏都要帶上她不說,最近還聽說這個女的和殿下有那麽很多的不清不白,不明不楚的關係。基於這種矛盾的心理,孩子叫了她一聲“若溪姐姐”之後就沒了動靜。


    若溪倒不以為意,給他整了整戴歪的短簷小帽拍了拍他凍的通紅的臉頰,“你真不冷麽?”


    她不說還好,實際上這孩子早就凍的不分東西了,和身邊的另一位馬車夫一起並排坐著,雖然還有個人可以依靠但實際上是因為身體完全暴露在外,根本沒有一點保暖的作用。若溪的手很溫暖也很柔軟,輕輕摸上他的臉頰的時候,孩子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這是他今天碰到的最溫暖的東西了。


    若溪笑了笑起身挪迴自己的馬車裏,不大一會兒功夫又鑽了出來,手上多了件精致的羊毛氈子,孩子認出來這是馬車裏用來墊座椅用的,一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條羊毛氈子就已經被披到了他的身上,下一刻自己就被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活像一顆大號的肉粽子。


    “哎,這就好多了,哎哎,你可別脫下來,從這到城裏還得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呢,聽我的,披著。”簡短的說完若溪就打了個震天動地的噴嚏,馬上就被身後的人揪了迴來,綠兒氣唿唿的瞧著這個片刻都不肯安生的女人,眼睛瞪的像金魚一樣,“你老實一會兒,不要到處惹麻煩。”


    “是,是,小的明白。”


    綠兒哼了一聲,這會兒知道自己是奴才剛剛搶走她屁股底下坐墊的時候可是絲毫的猶豫都沒有,那副樣子好像她才是這裏的主子。


    若溪昨晚沒睡好,迴去之後少不得又是一頓收拾打掃,想起自己可憐的體力若溪不禁哀歎,往車被上一靠,閉上眼睛開始養精蓄銳,她心裏想著是為呆會兒的收拾做準備,然而卻又有那麽點別的想法漸漸席卷上她的心頭。臉一紅,翻了個身趕緊把臉埋在被子裏,免得讓綠兒看出端倪。


    不行不行,這個時候可不能想這些有的沒的,她可是答應過華少要好好照顧他的弟弟,不知道華少知道自己的弟弟在這麽冰冷的天裏給她趕馬車,會不會氣唿唿的過來剝了她的皮。哎,還是盡早從衛颯手裏要過來這個孩子跟著自己比較妥當,想著想著,若溪漸漸被席卷而來的困意打敗,昏昏沉沉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雙大手捏醒的,若溪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混賬東西,再來糾纏打斷你的狗腿。”


    “小溪兒要打斷誰的狗腿?”


    這種低沉而充滿魅惑的聲音,這種玩世不恭的神情,一張俊顏在她的視線裏無限的擴大,“啊!殿下!”若溪刹那間已經沒了睡意,一骨碌爬起來結果腦袋瓜子磕在馬車的壁上,眼前金星直冒。胡亂.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仰頭看他,這個男人的眼中……似乎多了些憂傷和無奈的意味……誒?難道是她看錯了麽?


    “見到我就這麽高興麽?”他很快恢複了平常的語氣,隨手捏起她尖俏的下巴然後輕輕啄了下,若溪趕緊抽身向後,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濕乎乎的都是剛剛流出來的口水,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心裏暗暗佩服衛颯對著這樣的一張嘴也能親的下去。


    “我有事要忙,你就在忘魂殿等我,記住,不要到處亂跑。”衛颯刮了刮她的鼻尖,見她點頭,心情大好似的離開了。


    誒?他從那架馬車上爬下來,又爬上她的這架,就是為了告訴她這句話麽?怎麽,她總是感覺衛颯的心裏有什麽事一樣呢?


    馬車稍作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啟程,眼下已經到了皇城的腳下,這會兒天已經暗了下來,車夫們一鼓作氣,氣勢如虎的把馬車恨不能趕到飛起來一般,誰也不願意在這個大冬天的晚上繼續趕路。


    若溪則趁著剛剛休息的時間跑到小樹林裏舒舒服服的解決了下三急問題,爬上來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水袋已經空空如也。


    “喝這個。”綠兒麵無表情的丟給她一個馬皮的水囊,上麵一朵綠綠的小花昭顯了它的主人正是綠兒,這個女人腦子壞掉了麽?竟然把自己的水肯給她喝?她不是最討厭她的麽?腦子裏帶著一連串的疑問,若溪拿起水袋挺不客氣的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打來的井水,喝起來很清爽,後口兒還帶著那麽點甜絲絲的味道,讓人意猶未盡。等她喝好了,才發現自己竟然喝光了人家半個袋子的水,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水袋是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若溪就舉著那個袋子愣著不知說些什麽好。


    綠兒十分瞧不慣她這副癡傻的摸樣,劈手奪過水袋自己也喝了幾口,一擦唇邊的水漬,頗有些江湖豪情的樣子,氣憤憤的說道,“到底有哪裏好了?”


    若溪明白這是在說自己,更加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沒啥好的地方。”綠兒氣得隻差翻白眼,將水袋氣鼓鼓的一丟,咚的一聲打在馬車壁上看得若溪直心疼。


    “剛才殿下和你說什麽?”綠兒忽然發問。


    若溪想也沒想,“他要我一會兒去銷魂殿等他。”她低著頭,玩著自己水袋上的流蘇穗子,沒注意到綠兒忽然變化了的臉色。


    “白若溪。”


    “嗯?”若溪隨口答應了一聲,反正被她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也不是一天半天了,這種破爛態度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你……你……你……”綠兒好像咬到自己舌頭似的,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若溪撲哧一笑,抬頭看她,“綠兒姐姐想要說我什麽?”


    綠兒對著這張笑得像貓一樣的臉忽然就氣不起來了,幽幽歎了口氣,將目光投向遠方,“算了,我隻問你一句,你對殿下可有情?”


    若溪微微一愣,隨即哈哈笑著搭茬道,“自然有情,小的對殿下的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沒讓你說廢話。”綠兒忽然動了怒,臉上的表情也從剛剛的陰冷變作同情,“別管我沒事先提醒你,殿下那樣的身份就是一百個你捆在一起也配不上他的一根腳趾頭,他或許隻是一時的新鮮,說不準明天就會娶一個公主迴來做王妃,你最好做好這個準備。”


    第四十五章 佳期誤


    忘魂殿裏,衛颯已經換上一身絲綢質地的寢衣,此刻的他正站在後院之中,仰望著頭頂上那輪皎潔的明月,感受著周遭片刻的安寧。身邊的宮女從他身邊經過,半是羞澀,半是好奇的偷偷張望著他俊逸的側臉。不過她們都僅僅是看了一眼之後就被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嚇退。


    一身便服的衛颯佇立在深夜之中,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隨心所欲到處吟遊詩人,眉宇間有淡淡的惆悵和無法言語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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