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隻裝作沒聽懂,嘿嘿的賠笑,“您老說的是。”


    晚上吃飯的時候,衛颯特地準許她一起到中廳。


    偌大的中廳裏燈火明亮,各色地方小菜都被端了上來,席間更是不乏穿著薄紗疊裙的舞姬出場,頓時,廳中的飯菜香氣被陣陣奢靡的甜香掩蓋。


    領舞的女子身材曼妙,長袖翩翩,水粉色的長裙斜斜的拖在地上,一對玉臂細致潔白如瓷露在薄紗之外,隨著舞姿來迴不斷擺動揮舞,手腕上戴著的玉串珠串碰撞在一起,發出好聽的叮叮的聲音,配上樂師的琴聲,真真是活色生香。再說那領舞的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膚色白皙,因為舞蹈而染上紅暈的臉頰顯得她好像一隻熟透的蜜.桃,粉嫩的,水潤的,隻是輕紗飄舞之間,她的眉眼卻讓人看不清楚。


    從她出現,衛颯的眼睛就一直貼在她的身上,手中托著酒盞,一臉欣賞的表情。


    自打剛剛開始不斷望這邊張望的周大人在看到衛颯頗有興致的表情的時候,頓時喜笑顏開,仿佛是得了尚方寶劍似的歡喜連連,借著酒勁兒,大膽的湊上前,“殿下,沄沄是咱們虎攔鎮上沒人能比得上的舞娘,她那雙腿簡直就是為了跳舞才生下來的,更難得的是。”他說到這兒似乎是為了吊衛颯的胃口,停頓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說,“更難得的是沄沄現在還是純淨無暇之身,連那衣角都還從沒有被男人觸碰過。”


    “哦?沒想到虎攔這種小地方也能出這種極品,不錯。”薄而堅毅的唇抿起成一條弧線,襯得他整張臉顯出生動的神情,晃動著手裏的琥珀瓊漿,懶洋洋的聲音從那條縫隙中飄逸而出,“周大人心細如塵,很能幹嘛。”


    “都是殿下栽培,都是殿下栽培。”周大人暗暗掏出袖子裏的帕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心裏的石頭落下去一半。


    “可惜,美人似真似幻,至今未能見到她的真容,遺憾,實在是遺憾。”


    “這個……”周大人剛剛放下的心又被提起,“沄沄是民間樂坊從小清養大的,這個……從不以真容示人,不過殿下放心,您能瞧上那丫頭,是她們整個香秀坊的福氣,這裏麵的厲害關係,她自省得。”


    “哎,周大人,話不是這麽說的,美人有的時候就是要慢慢的發掘慢慢的馴服才有意思。”邪氣凜然的笑爬上衛颯的臉孔,一手撚著自己潔白無瑕的衣袖,一邊將目光移到坐席末尾的白若溪身上。


    那眼神,帶著三分魅惑,三分期待,三分探究,還有一分的匪夷所思。


    周大人默默給他斟滿酒,低頭思考要怎麽才能今晚上把沄沄送到衛颯的床上去。


    話說到這兒,酒也喝了大半,場子裏沄沄的舞蹈也到了尾聲,衛颯似乎不勝酒力,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還拿著酒杯往自己的嘴裏灌酒,神態比剛剛坐下的時候明顯鬆散了很多,一條腿已經習慣的屈起,拿著酒杯的胳膊就架在那條腿上。時不時的就往末尾上掃一眼,每一次看過去,都能看到那讓人不能忘懷的一幕。


    一個身材嬌小到讓人懷疑年齡的丫頭大模大樣的坐在一群高冠素衣的官員身邊,和每一個從她麵前路過的人熟絡的打招唿,實際上,她誰也不認識,別人也不認識她。


    而他們都會在她的麵前停留的原因是……他們這些上層人物還從未見到過有人能在這種場合下大吃大喝到如斯地步,她的麵前是羅列的空碟子,啃了一半的雞腿被丟在一邊,油滋滋的手又抓向了隔桌的紅燒豬肘,一根豬蹄塞進嘴裏的時候,她的目光又發現了對麵桌子上有一道自己這邊沒有的菜式。


    於是,我們的女主,若溪大人,用她獨有的白氏厚顏大.法,以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神情,邁著坦然到不能再坦然的步伐走向對麵的桌案,一手按在桌案上,一手叉腰,很有氣勢很有內涵的問道,“哎呀,這位大人,恕小的多嘴,鵝這個東西屬於發物,勾老病,小的離您那麽遠,這麽一看呐,竟然就看見您老人家嘴上的大紅火瘡,看這個頭,看這成色,這火瘡是快破了吧?啊,那麽您這道爐燒板鵝還吃麽?”


    她說完手指毫不客氣的已經摸上了爐燒板鵝的碟子邊,花瓣樣式的碟邊上立馬染上了她的大油手指印子,紅唿唿的是紅燒豬肘的痕跡,黃橙橙的是爆炒猴腦的傑作……那位大人眼珠子都快掛到眼眶上,一張臉苦瓜著慘綠慘綠的,伸出去夾菜的手停在半空,眼睜睜看著筷子底下那盤頂級的爐燒板鵝被那小妮子輕飄飄的端走。


    看完了若溪好戲的衛颯認為酒喝得差不多了,於是很有責任感的說了一聲,“關於明天西涼王子的到訪,各位都準備的如何了?”


    咦?就在這種杯盤狼藉,色藝雙全的時候暢談國事麽?末尾的若溪耳朵一動,忍著不讓自己的眼睛去看那個坐在首位沒點樣子的男人。


    周大人吞了口口水,機警的瞧了瞧衛颯不以為意的樣子,輕聲說,“當下的都是您的嫡係官員,您有何指示,盡管開口。”言下之意是暗示衛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行賄受賄的法門,借著這次迎接西涼王子國庫撥銀子的大好時機,請三殿下您大大方方的撈上一筆吧。


    周大人一對鼠目裏閃動的滿滿都是信息:三殿下,您整體花天酒地辛苦了,找女人養歌姬花了不少錢吧?沒關係,來來來,下官和眾位下官的狗朋們願意給您添上財政上的一筆數字,就請您老人家高抬貴手的說明白要多少吧。


    哎?原來三殿下好色奢華的生活習慣已經成為人盡皆知的美談了哇?若溪眼皮跳了幾跳,還是沒動。


    “啊,原來你們打算的不錯嘛。”上麵的人似乎在眾多狗腿的報告中有了那麽點的反應,很舒服的歎了口氣,伸個懶腰,“那麽,一切就這麽辦吧。”


    他站起身,弧線優美的腰線撐起瘦長的衣袍,黑發如絲,鵝黃色的發簪挽住的那部分泛著謠言的光華,在這片汙濁的空氣裏,奢靡的香氣中,衛颯仿佛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仙人,不帶一點煙火的味道,隻是,仙人在離席的時候瞬間迴眸,清亮的眼睛閃動著狡黠的光,看向身後的某處,“吃飽了就伺候我沐浴更衣吧?小溪兒?”


    被點到名字就不能再繼續裝傻了啊,若溪慌忙吞下好幾口酒,把嘴裏還未嚼爛的雞肉鴨肉鵝肉絲一起吞下,用袖子擦了擦手和嘴,吧嗒吧嗒從酒席中間跑上去,扶住搖搖晃晃的衛颯,“殿下,您叫我?”


    “明天西涼王子要來,今天咱們得早點就寢,不然誤了國事。”衛颯說得漫不經心,全然沒有顧忌到身後一眾嫡係狗腿們大張的嘴巴和沄沄眼中的失望。


    第二十三章 月下陰謀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尤其是在這種曖昧到無限的氣氛之中,昨晚上衛颯也許是真的喝多了酒,也許隻是借著酒勁撒嬌,在沐浴更衣之後硬是拉著若溪一起上了床榻,不分彼此的蓋著一條被子,不分彼此的緊緊摟著若溪嬌小的身子,還不分彼此的把腿壓到她身上,痛快的打著唿嚕。


    被壓了一夜的若溪早晨還要早起給這個磨人精準備洗漱的用具,沒奈何,做下人的也隻好聽天由命,看人家的臉色過活。頂著兩個大大的黑色眼袋出來的若溪瞬間吸引了守候在門外的侍女們的注意,起先還期待憧憬的眼光在看到若溪平凡的臉孔的時候立馬變作了失望,那裏麵很顯著的寫著兩個字:浪費!


    若溪壓根沒看到她們變化的眼色,也許是看慣了已經等同於視若無睹,反正她很順利的出去取了水和盆,柳條和鹽巴順便把自己收拾幹淨妥當,又重新迴到衛颯的房間。


    由於今天要接見西涼的王子,所以衛颯的發髻不能像平時一樣隨心弄,要梳得整齊嚴謹,用大祁國皇家禦用的紫金八寶轉角額冠,額頭上不留一點發絲,全部梳了上去露出整個額頭來,還好紫金冠比較高讓人一下就注意到那高聳的冠子,不會太留意衛颯露著過多的額頭。


    若溪以前看過紅嫂給大殿下衛承梳頭,所以這個頭發梳起來又快又好,簡直和宮裏最好的嬤嬤梳得沒什麽兩樣。


    眼睛還眯縫著的衛颯微微動了動,睜開眼瞧了瞧鏡子裏的人,滿意的點點頭,“看不出小溪兒還有那麽個手藝。”


    “嘿嘿,小的手藝多著呢。”


    “是麽?”


    衛颯看著鏡子裏另一個人明顯不高興,帶情緒的臉不由得心情大好,壞心的勾起一個笑意,“昨晚上,本王睡得很好,今晚繼續吧。”


    “哎?”若溪一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男人很開心的自己穿上外套,不忘對著鏡子擺弄著剛剛掛上去的一條狐毛圍巾。白色的絨毛襯著他線條明顯的臉,顯得竟然是那麽的玉樹臨風,隻要這個男人不繼續他臉上的壞笑的話,她想她一定會像凝香一樣大流口水的多看他幾眼的。


    但他笑得實在是太陰險了,以至於讓若溪直覺的和某種動物聯係在一起。


    “今天雖然不是什麽大場麵,但一定會很有趣,小溪兒不妨自己出去看看,不然自己一個人不是很寂寞嗎?”


    “而且,”他停下腳步,側過頭,卻沒有轉身,“白天要談國事,這個時候小溪兒正好可以好好的補眠,不然晚上會很辛苦。”


    直到衛颯爽朗的笑著離開,若溪才明白過來他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氣惱之餘,卻有一種沒發言說的滋味在心底彌漫開來。酸酸的,有點微漾的苦澀。


    “寂寞嗎?”重複一次他的話,若溪陷入沉思。


    ***


    常青殿,坤寧宮。


    屋外雖是寒冷的冬天,但在這裏卻絲毫感受不到寒意,房間裏甚至還有去年盛夏留下來的玉蘭,玉夫人一身宮裝,標準的按照宮裏女子的規矩坐在炕沿邊三寸的位置,雙手交疊放在膝頭,以一個標準的母親的表情俯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


    “起來吧,衛承。”


    “謝母親。”母子二人都在用著最標準嚴苛的語氣進行著對話。在見到大殿下衛承來常青殿請安的時候,來福已經遣散了寢宮裏的一些侍女,剩下她自己在屋裏,又吩咐兩個小宮女在門外守著。


    看樣子,今天的大殿下的神色是有事要同玉夫人說,小宮女退下的時候用很欽佩的眼光看了看來福肥碩的身軀,真好啊,玉夫人講這麽重要事情的時候,也不背著她,看來來福現在在常青殿第一宮女的位置算是奠定了呢。


    以後要跟著來福混了啊。


    凡事要小心了。


    哎,還要準備討好她的好東西啊。


    她們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出來的時候每一個小宮女的臉上都寫著上麵的話。


    而來福呢?則大大方方的杵在玉夫人的身側,仿佛她真的已經成了第一宮女的樣子。


    衛承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既然是母親允許,也就沒什麽好不放心的,站起來坐到母親的對麵,兩人隔著一張小床桌,桌上擺著一壺冒著熱氣的香茗。


    “母親,兒子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此番西涼王子前來不為別的,正是要奉了西涼王的意思來與我國和親。”說著話,手裏便利落的為母親倒好一杯香茗,端端正正的遞到她的麵前。


    “嗯,來和親的是西涼的哪位公主?”玉夫人接過茶盞隨口問道,似乎西涼會來和親,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


    “西涼王隻有一女,便是公主夏弦月,”衛颯停了下,帶上點笑容,“據說這位西涼王因為這位公主母親的緣故,並不十分喜愛夏弦月,甚至在賜名的時候不許她使用西涼的國姓李,而是取了她出生的季節與時間,賜名夏弦月。但這個公主容貌姣好,十分貌美,西涼王從她幼時便開始悉心調教,雖然不喜,卻也沒少在她身上下功夫。”


    “那是做父親的看到自己的女兒還有些價值,才故意如此,想他西涼彈丸之地,荒蠻之所,不仰仗我祁國這樣的大國如何生存?西涼王這些年處心積慮培養這個女兒,讓她色藝雙全,無非是想好好利用這個女兒。”玉夫人一口一口抿著嘴裏的茶,細細品味,輕聲細語的說著自己分析出的事實。


    衛承英俊的臉上閃出敬佩的意思,他的母親絕對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文靜柔弱,能夠在父親的後宮中一直擔著大夫人的名號,絕不是一朝一夕靠美色所能做到,隨著年歲的增長,他自己也越來越看清楚這一點。


    “是的,母親,您說的很對,孩兒也是這樣想的。”


    “哦?那麽聽兒的意思,你是對這個玩偶一樣的公主動了心?”放下還剩下半盞的茶杯,玉夫人抬眼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將近而立之年的衛承帶著其他皇子所沒有的老成幹練,對,這才是她的兒子,從這孩子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玉蝴蝶的兒子必然會是人中之龍,日後的萬人之上!


    衛承眼睛微微眯了下,似乎是覺得母親的話很好笑,“夏弦月在西涼王眼中充其量是個可以為西涼帶來福音的貨品,說起色藝來,大祁國內的女子不勝枚舉,兒子不差她那個。”


    “不愧是我的兒子,”聽聲音,玉夫人是真的對自己的兒子很滿意,連終日嚴肅的臉上也閃出一絲笑意,養尊處優的手覆上衛承寬大的手掌,“你說的不錯,你的父親是不會把那樣一個地方放置不理的,今日他不對西涼做什麽,不代表日後也不會,那個女子再好,你娶了,日後一旦兵戎相見,對你,便是麻煩。”


    “再說,說起喜好女色,這座皇宮中自然有人比你在行啊,承兒。”玉夫人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手,說得很慢很輕。


    美豔肅穆的臉頰上忽然多了一層閃亮的光輝般,衛承忽然明白父親為什麽對自己的母親敬重多於愛。


    也或許是在那個大祁國的王者心裏,始終不能放下的,是那個已死多年的皇後吧!


    “是的,母親,兒子會權衡大體,在必要的時候將那位公主介紹給其他更需要的兄弟。”他在兄弟二字的後麵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和母親剛剛拍動的節奏做個唿應。


    母子二人用著最平靜,最文雅的語句來互相交換意見,謀算出一條長遠的計策來。一旁的來福隻覺得渾身冷汗直冒,她雖然不太懂這裏麵打得啞謎,卻也被他們二人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氣息震懾得不能唿吸。


    “來福。”玉夫人橫了她一眼,開口吩咐。“去看看廚房的糕點做的怎樣了?”


    “兒子隻是來坐坐,何必麻煩。”


    “哎,你常時總忙,難得在我這裏坐定,今日來了,正好可以嚐個新鮮。”


    不大工夫,兩盤細致的糕點被端了上來,衛承拿起一塊放進嘴裏,微微皺眉。


    心細如塵的玉夫人自是看在眼裏,“怎麽?不合胃口麽?”


    “倒不是,隻覺得沒有前兩次兒子在您這裏吃到的那種可口。”衛承仔細迴味了下味道,砸吧著嘴,認真的說,“似乎沒有了那種入口軟綿的口感。”


    “承兒你真是機敏,這點小地方也逃不過你,不錯,是負責做小吃的廚子換了。”玉夫人說起來的時候稍微顯得有點不大高興。


    衛承嗬嗬一笑,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才說,“是惹母親不高興了麽?”


    “哎,”這次玉夫人真的歎氣了,似乎有點懊惱,“還不是若溪那丫頭,和忘魂殿裏的你的弟弟暗地裏勾勾搭搭說不清楚,我這裏,這種人是容不下的。”


    衛承暗暗思考了下,接過來福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倒也是,皇城大得很,兒子再去給母親找個手藝好的糕點師傅來,不必為了一點小事讓母親煩惱。”


    玉夫人點頭說好,直到傍晚十分,母子才分別。


    出得常青殿的衛承直接迴了自己的青羊殿。


    殿內正有個黑衣謀士坐在椅子上等他,見他迴來,起身行禮,“殿下,事情都已安排妥當,明日一切都會進行順利,隻要是三殿下他露麵的話……”


    言盡於此,衛承年輕英俊的臉上已經露出陰狠的笑容,拍了拍黑衣謀士的肩膀,“此番若成了,你我便都可安枕無憂。母親常說兵在緩,不在急。可惜我卻是個暴躁的性子,要我和他耗上幾十年,可做不到。”


    殿外,夜色正好,月牙躲在雲彩裏,似乎不忍看到明朝壯麗的日出。


    第二十四章 太陽初升的時候並不總是光明


    旭日初升,冬季的暖陽從水平線上跳起的瞬間,冰凍了一夜的大地也鮮活了起來,一片金黃與火紅之間,幽綠色的鬆柏上也鍍上了一層美麗的色彩。


    算起來,也該是要春天了呢。


    目送衛颯而去的若溪一個人無聊到數眼睫毛,中午時分,忙著給各位達官貴人做午飯的下人們跑前跑後,忙到恨不得腳後跟打著後腦勺,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叫若溪起來幫個忙。


    誰不知道眼前這個姿色平平,胸部平平,屁股平平的小丫鬟如今是三殿下專用。況且三殿下今天早晨離開房間出來的時候,臉上明明寫著“很爽”兩個字,所以這位姐姐才這麽的疲憊吧。於是一眾好心的小仆人們好心的誰也沒有驚動他們的若溪姑娘。


    事實上,無聊到極點的若溪一個人慢慢散步到後院的井口邊,對著天空暗自發呆。


    “三個,三個,三個……”


    “三個?”當她第二十七聲歎息的時候,對麵一直注意她的綠兒實在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一步一步挨到她的身邊,“什麽三個?”


    “啊?這個啊,你往裏麵看就知道了喲。”某人繼續仰著頭,呈四十五度角望著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彩,幻想著會不會突然出現一隻飛翔的小鳥……嘴裏漫應的迴答道。


    綠兒皺了皺眉,然後探了一點腦袋往井中瞧著,黑洞洞的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啊!”


    “哎呀,你再往裏一點嘛。”某人呈現很不耐煩的語氣。綠兒聞言便雙手撐著井邊,大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四下張望,正要說話,便覺得腳下一空,伴著一聲尖叫整個人都栽了下去。


    “千年麵癱女原來也會害怕啊。”若溪拍了拍空空的井沿兒,繼續仰望天空,“因為要出去一會兒,所以不甩開您老這個麵癱女會很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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